第187章 长公主示弱
霂云长公主和陆齐俊笙的到来，审问花家三少爷的事情，暂时延后了一刻钟，毕竟人家长公主的身份尊贵，袁明致也不好怠慢。
众人重新聚在银杏树下，小几上点起了灯盏，另外又搬来两把椅子，让霂云长公主和陆齐俊笙落座。其他人等，照旧盘膝坐在席子上。
小希倚靠在万经纬的肩上，手里捧着茶杯，低垂着眼眸，专心地品着茶。高书祺和霖哥儿相挨着，坐在袁明致的身侧，也是低头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待众人坐定后，袁明致看着霂云长公主，开口说道：“长公主来得刚好，下官正有事要向您禀报。”
长公主这次倒是很客气，微笑着说道：“袁大人，先不着急说事，昨夜杨师爷来说的那个……需要辨认死者的事情，现在就让俊笙去看下吧。能不能认识，就不好说了。”
“姑姑，辨认尸体的事，就不用麻烦了。我今天一回来，就去验看过，死去的两位姑娘，姑姑应该比我更熟悉，就是陆齐俊颜的贴身丫头，晓月和晓彤，都是被虐待凌辱后，自尽而亡。”
霂云长公主的脸色，瞬间惨白，一双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衣角，嘴唇抖动着说道：“经纬，你……你确定死去的姑娘，就是……晓彤和晓月？你不会，认错人吧。”
万经纬肯定地答道：“当然不会，那两个丫头，原本就在姑姑房里伺候，我以前经常见到。何况，她们虽说身体上伤痕累累，可是面部却是完好无损，很容易辨认。”
霂云长公主眸光有些呆滞，片刻方道：“既然两个丫头，在那种地方自尽，那么颜儿她……她不会也在那种地方吧？”
说到这里，霂云长公主忽然转向袁明致，道：“袁大人，你应该早就知情，为什么不去救颜儿？如果颜儿……也遭此不幸，让本宫可……可怎么活呀。”
袁明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小希一眼，方转向长公主说道：“长公主，下官刚刚要向您禀明的正是此事。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下官已经带人查抄了倚香院，所有的房间都仔细搜查过，很遗憾，并没有找到陆齐小姐的踪迹。”
霂云长公主闻听此言，心中重又燃起希望，说道：“这么说的话，颜儿也许……根本就没有和两个丫头在一起，愿上天保佑，我可怜的颜儿，能平安无事。”
袁明致一听霂云长公主还在心存侥幸，立刻给她兜头一盆凉水，让她能够彻底清醒过来。
“长公主，据下官所知，陆齐小姐一直与两个丫头在一处。当初主仆三人一同逃跑时，有人亲眼看见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既然两个丫头出现在倚香院，那么，陆齐小姐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而且，下官派到倚香院的线人曾报告，昨晚倚香院里出现了一位新来的姑娘，因遮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从身材气度来看，应该是位绝色佳人。”
霂云长公主的脸色，复又沉了下来，说道：“依袁大人的意思，这位新来的姑娘，有可能就是颜儿？那你为什么不立刻带人去搜查，偏偏要等到今晚？现在颜儿没找到，你……你要负主要责任。”
袁明致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喝了一大口茶水，而后说道：“长公主，下官说句僭越的话，作为一个县的父母官，下官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替长公主寻找陆齐小姐，本不是下官的分内事，如果不涉及到失手杀人的事件，下官更不想管长公主的家务事。”
停顿下，袁明致继续道：“可是，下官既然答应了长公主，自然会尽心尽力。这段时间，已经撒出去大批人手，在查找陆齐小姐，然而，在下官殚精竭虑的时候，长公主您又是如何做的呢？昨夜要不是您不肯过来辨认尸体，事情能拖到今晚吗？如果昨夜就证实了两位姑娘的身份，那么下官，连夜也会冲到倚香院去救人，何必又耽搁一日啊。”
霂云长公主被袁明致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又急又气，指着霖哥儿道：“要怪就怪你的这位杨师爷，他没有把话，跟本宫说清楚，要是本宫知道事情如此紧急的话，怎么会不来？再者说，就算不知道两个丫头的身份，以你县令大人的官威，直接去要人，又能如何？”
“长公主此言差矣，如果事情不紧急，下官怎会明知天色已晚，还去打扰您？您不来的原因，绝不怨杨师爷，即便他当时跪下来求您，以您长公主的尊贵，怕是一样不会在意。另外长公主让下官，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凭借县令的身份，就闯到倚香院去要人，更是荒唐之举。下官虽然官位低微，可也要依律行事，若是连下官都无视律法，随意妄为，以后，又如何教导百姓遵纪守法，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霂云长公主叹口气，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在小希的脸上停留片刻，只见小希双手把玩着茶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公主移开目光，面带忧色地说道：“袁大人，本宫在这件事上，的确思虑不够周全，那眼下，还有别的办法吗？”
袁明致见长公主的语气软了下来，也缓和了态度，道：“长公主不必太过忧虑，办法总要慢慢想，虽说今晚没有找到陆齐小姐，可是我们抓住了兰姐，只要严加审讯，应该会有陆齐小姐的下落。”
“何时审讯那个……兰姐，本宫也要旁听，可以吗？”霂云长公主的姿态，顷刻之间，放得更低了些。
袁明致伸出双手，分别拍拍万经纬和霖哥儿的肩头，道：“这样吧，就把花家的一干人等，带到这里来审问，也省得咱们再来回折腾。”
霖哥儿立刻站起身，道：“大人，那学生去取纸笔来。”
霖哥儿走后，万经纬变换了一下坐姿，让小希靠得更舒服些，冲着袁明致，道：“袁兄，怎么着都行，不过要抓紧时间，大家可都饿着肚子呢，再说，小雅姑娘也等不了那么久啊。”
袁明致点点头，看向霂云长公主，道：“长公主，下官要先审问小雅姑娘被抢的案子，您若是不嫌疲乏，就坐在一旁观看。等审清了小雅姑娘的下落后，再提审兰姐，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
此时的长公主，终于知难而退，不再做出强硬的态度。因为她终于领悟到，以她自己的脑子，是根本转不过眼前的这几个人，论口才，也是甘拜下风，不如暂时收起锋芒，示弱比较好。
于是答道：“一切都听袁大人安排，本宫与俊笙，就在一旁静观你们审案，决不相扰。”
霂云长公主的态度，难得如此诚恳，引得小希，都不由抬眸，淡淡地望了她一眼。
不多时，衙役们搬来一张长方形的大木桌，又在四周立起木杆，挑起了一圈灯笼，顿时，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袁明致坐到方桌的正位，霖哥儿摆放好笔墨纸砚，坐在袁明致的下手，万经纬和小希，依旧靠坐在席子上，高书祺侧着身，与二人并肩而坐。
霂云长公主和陆齐俊笙，则把椅子向旁边移动了一些，坐在离众人稍远些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花家三少爷以及另外两个少年，被一起押了过来。而花家老爷子花禀宗，被衙役安排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下，阴沉着脸，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袁明致正襟危坐，眯眼瞧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少年，轻咳了一声，语气温和地开口道：“下面跪着的三位嫌犯，先将各自的姓名、年龄以及住址，详细地报上来。”
三位少年应声抬起头，见袁明致面色如常，问话也如同闲话家常，便都稍稍松了口气，如实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等情况。
袁明致接着问道：“说说吧，今日上午辰时左右，你们都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有何人可以为证？”
三位少年互相对视一眼，而后花家三少爷抢先答道：“回大人的话，李深和钱容发，是草民从小一起读书的同窗好友。今天辰时初，便相约到草民的府上温书，我们三人一同用的早饭，之后就在草民的书房，读书练字，一整天都没有出府。此事，府上的下人们，都可以作证。”
“花昱滔，以你所言，你们三人今日一直呆在你的府上，写字念书，从未曾出府，是这样吗？”
三人忙齐齐答道：“正是。”
袁明致依旧是态度平和地继续道：“可是，据本官所知，你们三人在辰时中，乘坐着一辆马车，出现在西街古柳巷的巷子口。并且在那里，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强行劫持，绑住手脚，塞进了马车里带走，可有此事？”
三少爷急忙摇着手，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草民一向安分守己，怎么会做强抢民女之事？定是有人嫉妒花家富庶，才……故意陷害草民，还望大人明察，为草民做主啊。”
“请大人给草民做主。”另外两位少年也跟着说道。
袁明致微微颔首，忽然转向一旁的花禀宗，说道：“花禀宗，本官问你，几个月前，令郎曾经身受重伤，肋骨断裂，你可知道是何缘故？”
花禀宗起身答道：“回大人的话，的确有此事，那日昱滔是被下人抬回府中的。据昱滔所说，是在街市上行走之时，不留神撞到了一位年轻的公子，本来是件无足挂齿的小事，谁知那位公子，仗着自己会些拳脚，竟将昱滔踢断了肋骨。唉，老朽本来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前来报官，可是昱滔极力阻拦，说是自己先撞到对方，也有过错，老朽这才忍下。”
小希将头从万经纬的肩上移开，坐正了身子，一双含着怒火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花禀宗。这一刻，在小希的心里，甚至觉得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头，比起为非作歹的花昱滔，更加的可恶。
袁明致的目光再次转向三位少年，神情陡然变得冷峻，沉声说道：“你们三人听着，本官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肯主动承认自己所犯的罪过，并且，把杨姑娘的藏身之处，坦白说出来，本官保证，一定从轻发落。”
袁明致的拳头，猛地在桌上一击，接着道：“反之，如果你们执意死扛到底，拒不认罪，那么，本官定然严惩不贷。”
三位少年有些发懵，对袁明致的忽然变脸，感到琢磨不透。但是，三人心中却都存在着侥幸的想法，只要咬紧牙关，宁死不招，谁也拿他们没辙。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三人苦着脸，齐声说道。
袁明致冷哼一声，厉声道：“好，本官给你们活路，你们不要，也罢……”
袁明致再次一拍桌案，转头看向小希和万经纬，二人会意，立刻起身，走了过来，双双站到袁明致的身边。
此时，三位少年一见小希，脸上皆现出慌张的神色，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动。一旁的花禀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有些焦急，倘若三位少年，落到这位俊俏的公子手里，怕是必招无疑。
花禀宗暗自思谋的当口，袁明致已经大手一挥，说道：“经纬、瑞姑娘，你们二人将李深、钱容发带走，分开审问，有了结果后，速速报与本官知晓。”
小希轻轻点头，大步走上前去，并没有忙着提人，而是俯下身子，凑到三人的近前，逐个仔细嗅着他们身上的味道。
那种淡淡的小雅身上特有的馨香，掺杂着槐树花的清甜，缓缓地在小希的鼻端萦绕。而三人身上，这种混合的味道，最为浓重的人，就是三少爷花昱滔。
小希忍不住伸手薅住花昱滔的发髻，向空中用力地一提，竟将圆不隆冬，如矮南瓜一般的花昱滔，整个拎了起来。
“快放手，疼死小爷了……”花昱滔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众人重新聚在银杏树下，小几上点起了灯盏，另外又搬来两把椅子，让霂云长公主和陆齐俊笙落座。其他人等，照旧盘膝坐在席子上。
小希倚靠在万经纬的肩上，手里捧着茶杯，低垂着眼眸，专心地品着茶。高书祺和霖哥儿相挨着，坐在袁明致的身侧，也是低头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待众人坐定后，袁明致看着霂云长公主，开口说道：“长公主来得刚好，下官正有事要向您禀报。”
长公主这次倒是很客气，微笑着说道：“袁大人，先不着急说事，昨夜杨师爷来说的那个……需要辨认死者的事情，现在就让俊笙去看下吧。能不能认识，就不好说了。”
“姑姑，辨认尸体的事，就不用麻烦了。我今天一回来，就去验看过，死去的两位姑娘，姑姑应该比我更熟悉，就是陆齐俊颜的贴身丫头，晓月和晓彤，都是被虐待凌辱后，自尽而亡。”
霂云长公主的脸色，瞬间惨白，一双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衣角，嘴唇抖动着说道：“经纬，你……你确定死去的姑娘，就是……晓彤和晓月？你不会，认错人吧。”
万经纬肯定地答道：“当然不会，那两个丫头，原本就在姑姑房里伺候，我以前经常见到。何况，她们虽说身体上伤痕累累，可是面部却是完好无损，很容易辨认。”
霂云长公主眸光有些呆滞，片刻方道：“既然两个丫头，在那种地方自尽，那么颜儿她……她不会也在那种地方吧？”
说到这里，霂云长公主忽然转向袁明致，道：“袁大人，你应该早就知情，为什么不去救颜儿？如果颜儿……也遭此不幸，让本宫可……可怎么活呀。”
袁明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小希一眼，方转向长公主说道：“长公主，下官刚刚要向您禀明的正是此事。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下官已经带人查抄了倚香院，所有的房间都仔细搜查过，很遗憾，并没有找到陆齐小姐的踪迹。”
霂云长公主闻听此言，心中重又燃起希望，说道：“这么说的话，颜儿也许……根本就没有和两个丫头在一起，愿上天保佑，我可怜的颜儿，能平安无事。”
袁明致一听霂云长公主还在心存侥幸，立刻给她兜头一盆凉水，让她能够彻底清醒过来。
“长公主，据下官所知，陆齐小姐一直与两个丫头在一处。当初主仆三人一同逃跑时，有人亲眼看见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既然两个丫头出现在倚香院，那么，陆齐小姐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而且，下官派到倚香院的线人曾报告，昨晚倚香院里出现了一位新来的姑娘，因遮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从身材气度来看，应该是位绝色佳人。”
霂云长公主的脸色，复又沉了下来，说道：“依袁大人的意思，这位新来的姑娘，有可能就是颜儿？那你为什么不立刻带人去搜查，偏偏要等到今晚？现在颜儿没找到，你……你要负主要责任。”
袁明致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喝了一大口茶水，而后说道：“长公主，下官说句僭越的话，作为一个县的父母官，下官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替长公主寻找陆齐小姐，本不是下官的分内事，如果不涉及到失手杀人的事件，下官更不想管长公主的家务事。”
停顿下，袁明致继续道：“可是，下官既然答应了长公主，自然会尽心尽力。这段时间，已经撒出去大批人手，在查找陆齐小姐，然而，在下官殚精竭虑的时候，长公主您又是如何做的呢？昨夜要不是您不肯过来辨认尸体，事情能拖到今晚吗？如果昨夜就证实了两位姑娘的身份，那么下官，连夜也会冲到倚香院去救人，何必又耽搁一日啊。”
霂云长公主被袁明致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又急又气，指着霖哥儿道：“要怪就怪你的这位杨师爷，他没有把话，跟本宫说清楚，要是本宫知道事情如此紧急的话，怎么会不来？再者说，就算不知道两个丫头的身份，以你县令大人的官威，直接去要人，又能如何？”
“长公主此言差矣，如果事情不紧急，下官怎会明知天色已晚，还去打扰您？您不来的原因，绝不怨杨师爷，即便他当时跪下来求您，以您长公主的尊贵，怕是一样不会在意。另外长公主让下官，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凭借县令的身份，就闯到倚香院去要人，更是荒唐之举。下官虽然官位低微，可也要依律行事，若是连下官都无视律法，随意妄为，以后，又如何教导百姓遵纪守法，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霂云长公主叹口气，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在小希的脸上停留片刻，只见小希双手把玩着茶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公主移开目光，面带忧色地说道：“袁大人，本宫在这件事上，的确思虑不够周全，那眼下，还有别的办法吗？”
袁明致见长公主的语气软了下来，也缓和了态度，道：“长公主不必太过忧虑，办法总要慢慢想，虽说今晚没有找到陆齐小姐，可是我们抓住了兰姐，只要严加审讯，应该会有陆齐小姐的下落。”
“何时审讯那个……兰姐，本宫也要旁听，可以吗？”霂云长公主的姿态，顷刻之间，放得更低了些。
袁明致伸出双手，分别拍拍万经纬和霖哥儿的肩头，道：“这样吧，就把花家的一干人等，带到这里来审问，也省得咱们再来回折腾。”
霖哥儿立刻站起身，道：“大人，那学生去取纸笔来。”
霖哥儿走后，万经纬变换了一下坐姿，让小希靠得更舒服些，冲着袁明致，道：“袁兄，怎么着都行，不过要抓紧时间，大家可都饿着肚子呢，再说，小雅姑娘也等不了那么久啊。”
袁明致点点头，看向霂云长公主，道：“长公主，下官要先审问小雅姑娘被抢的案子，您若是不嫌疲乏，就坐在一旁观看。等审清了小雅姑娘的下落后，再提审兰姐，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
此时的长公主，终于知难而退，不再做出强硬的态度。因为她终于领悟到，以她自己的脑子，是根本转不过眼前的这几个人，论口才，也是甘拜下风，不如暂时收起锋芒，示弱比较好。
于是答道：“一切都听袁大人安排，本宫与俊笙，就在一旁静观你们审案，决不相扰。”
霂云长公主的态度，难得如此诚恳，引得小希，都不由抬眸，淡淡地望了她一眼。
不多时，衙役们搬来一张长方形的大木桌，又在四周立起木杆，挑起了一圈灯笼，顿时，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袁明致坐到方桌的正位，霖哥儿摆放好笔墨纸砚，坐在袁明致的下手，万经纬和小希，依旧靠坐在席子上，高书祺侧着身，与二人并肩而坐。
霂云长公主和陆齐俊笙，则把椅子向旁边移动了一些，坐在离众人稍远些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花家三少爷以及另外两个少年，被一起押了过来。而花家老爷子花禀宗，被衙役安排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下，阴沉着脸，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袁明致正襟危坐，眯眼瞧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少年，轻咳了一声，语气温和地开口道：“下面跪着的三位嫌犯，先将各自的姓名、年龄以及住址，详细地报上来。”
三位少年应声抬起头，见袁明致面色如常，问话也如同闲话家常，便都稍稍松了口气，如实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等情况。
袁明致接着问道：“说说吧，今日上午辰时左右，你们都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有何人可以为证？”
三位少年互相对视一眼，而后花家三少爷抢先答道：“回大人的话，李深和钱容发，是草民从小一起读书的同窗好友。今天辰时初，便相约到草民的府上温书，我们三人一同用的早饭，之后就在草民的书房，读书练字，一整天都没有出府。此事，府上的下人们，都可以作证。”
“花昱滔，以你所言，你们三人今日一直呆在你的府上，写字念书，从未曾出府，是这样吗？”
三人忙齐齐答道：“正是。”
袁明致依旧是态度平和地继续道：“可是，据本官所知，你们三人在辰时中，乘坐着一辆马车，出现在西街古柳巷的巷子口。并且在那里，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强行劫持，绑住手脚，塞进了马车里带走，可有此事？”
三少爷急忙摇着手，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草民一向安分守己，怎么会做强抢民女之事？定是有人嫉妒花家富庶，才……故意陷害草民，还望大人明察，为草民做主啊。”
“请大人给草民做主。”另外两位少年也跟着说道。
袁明致微微颔首，忽然转向一旁的花禀宗，说道：“花禀宗，本官问你，几个月前，令郎曾经身受重伤，肋骨断裂，你可知道是何缘故？”
花禀宗起身答道：“回大人的话，的确有此事，那日昱滔是被下人抬回府中的。据昱滔所说，是在街市上行走之时，不留神撞到了一位年轻的公子，本来是件无足挂齿的小事，谁知那位公子，仗着自己会些拳脚，竟将昱滔踢断了肋骨。唉，老朽本来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前来报官，可是昱滔极力阻拦，说是自己先撞到对方，也有过错，老朽这才忍下。”
小希将头从万经纬的肩上移开，坐正了身子，一双含着怒火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花禀宗。这一刻，在小希的心里，甚至觉得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头，比起为非作歹的花昱滔，更加的可恶。
袁明致的目光再次转向三位少年，神情陡然变得冷峻，沉声说道：“你们三人听着，本官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肯主动承认自己所犯的罪过，并且，把杨姑娘的藏身之处，坦白说出来，本官保证，一定从轻发落。”
袁明致的拳头，猛地在桌上一击，接着道：“反之，如果你们执意死扛到底，拒不认罪，那么，本官定然严惩不贷。”
三位少年有些发懵，对袁明致的忽然变脸，感到琢磨不透。但是，三人心中却都存在着侥幸的想法，只要咬紧牙关，宁死不招，谁也拿他们没辙。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三人苦着脸，齐声说道。
袁明致冷哼一声，厉声道：“好，本官给你们活路，你们不要，也罢……”
袁明致再次一拍桌案，转头看向小希和万经纬，二人会意，立刻起身，走了过来，双双站到袁明致的身边。
此时，三位少年一见小希，脸上皆现出慌张的神色，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动。一旁的花禀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有些焦急，倘若三位少年，落到这位俊俏的公子手里，怕是必招无疑。
花禀宗暗自思谋的当口，袁明致已经大手一挥，说道：“经纬、瑞姑娘，你们二人将李深、钱容发带走，分开审问，有了结果后，速速报与本官知晓。”
小希轻轻点头，大步走上前去，并没有忙着提人，而是俯下身子，凑到三人的近前，逐个仔细嗅着他们身上的味道。
那种淡淡的小雅身上特有的馨香，掺杂着槐树花的清甜，缓缓地在小希的鼻端萦绕。而三人身上，这种混合的味道，最为浓重的人，就是三少爷花昱滔。
小希忍不住伸手薅住花昱滔的发髻，向空中用力地一提，竟将圆不隆冬，如矮南瓜一般的花昱滔，整个拎了起来。
“快放手，疼死小爷了……”花昱滔发出杀猪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