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地下室里的噩梦
陆齐俊颜的话音刚落，从石阶那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接着是女人狠厉、狂妄至极的笑声。那笑声，在阴暗而空旷的地下室里，发出刺耳的回音，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陆齐俊颜三人，同时转过身，战战兢兢地望向石阶的方向，身体，则更紧地倚靠在一处。
随着笑声戛然而止，兰姐的身影出现在石阶拐角的地方。在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身材壮硕的彪形大汉，穿着黑色的劲装，头上缠着黑色布巾，腰间别着短刀。
兰姐带着两名护卫，一步步走向陆齐俊颜三人。此时，地下室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除了脚步踏在石板上，发出有节凑的轻响，再无任何的响声。
陆齐俊颜的一颗心，紧张得就要从喉咙中蹦出来，手心、额头的细汗，此刻已经变得冰冷，寒凉入骨。
兰姐终于行至陆齐俊颜的面前，两名护卫，则不远不近地站下不动。
陆齐俊颜凝视着兰姐眼中那抹得意的笑容，颤着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做什么？”
兰姐斜倪着陆齐俊颜的俏脸，伸手在她滑腻的脸蛋上，轻挑地摸了一把，而后，满意地笑道：“真是一张嫩得出水的小脸，啧啧，你若是一出道，得有多少男人为你疯狂，为你抛妻弃子、散尽家财。哈哈哈，想一想，都让人激动啊。”
“你浑说些什么？我们小姐可是……”
未等晓彤把话说完，兰姐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晓彤圆圆的脸上。将她扇得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口中骂道：“该死的贱婢，也不睁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个使唤丫头，多嘴多舌？”
陆齐俊颜瞪视着兰姐，怒道：“你……你有什么权利，打我的丫头？就算你今日出手相救，你也不配当着我的面，教训我的人。”
兰姐逼近陆齐俊颜，冷声道：“陆齐大小姐，拜托你也清醒点。无论你之前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一旦踏入我的门，从此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倚香院中的姑娘，也可以叫做青楼女子，你懂了吗？”
陆齐俊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气愤地说道：“本姑娘可是忠勇王的正妃，皇上是我的亲舅舅，你胆敢打本姑娘的主意，就不把落个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下场吗？”
兰姐发出嗤嗤地冷笑，好像毒蛇在吐着信子，“陆齐俊颜，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本人无父无母，无兄无姊，更没有子嗣，从头到脚，就只有我一个人。想拿株连九族这种话，来威胁我，真是错打了算盘。”
兰姐说着，单手托住陆齐俊颜的下颌，继续道：“还有一点，我必须要你清楚。陆齐俊颜，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国公府的大小姐，你只不过是青楼女子的私生女而已。”
陆齐俊颜猛地打落兰姐的手，大声道：“你胡说，我出生在国公府，一直在府里长大，是爹娘唯一的女儿，你凭什么怀疑我的身份？”
“凭什么？陆齐俊颜，就凭你这张与你娘一模一样的脸，还不够吗？”
陆齐俊颜冷哼一声，道：“这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多的是，仅凭长相相似，就可以胡乱猜测一个人的身份，未免太过荒唐可笑。”
兰姐撇嘴一笑，说道：“陆齐俊颜，我有办法叫你心服口服。说起来，十五年前，你就出生在刚刚待过的那间屋子里，是我与产婆一起，给你接的生。你在那间屋里，住了三天，也是我亲手将你抱走，送给了一户没有子嗣的人家。”
陆齐俊颜没有作声，心中却暗自有些吃惊，她想起刚踏进那间屋子时的奇怪感觉。那种油然而生的熟悉之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兰姐见陆齐俊颜没有立刻反驳，接着说道：“陆齐俊颜，你一定也听说了国公府的千金，被调换一事。你就是当初的那个幸运儿，顶替了国公府千金的身份，过了十五年的富贵生活，如今，你的美梦也该做到头，是时候清醒清醒了。”
陆齐俊颜挺直了脊背，冷冷地说道：“那些所谓的调包传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蛊惑人心。你现在说了这么多，无非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完全没有真凭实据，无法令人信服。”
兰姐笑眯眯地盯着陆齐俊颜，道：“丫头，我若是拿出真凭实据，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兰姐边说，边扫视了晓月和晓彤一眼，胸有成竹地继续道：“陆齐俊颜，这两个服侍你的丫头，想必天天帮你沐浴吧，对你的身体定然是再熟悉不过。”
陆齐俊颜的脸色忽地一红，“你……你提这些做什么？”
兰姐面色一沉，正色道：“当年你出生之时，左胸上有一处淡蓝色的心形胎记。陆齐俊颜，就不知道现在，那处胎记，是否还在？”
陆齐俊颜和两个丫头一听，当时神色骤变，吃惊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兰姐。
兰姐轻摆着腰肢，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啊，被我说中了吧。陆齐俊颜，你要是不肯承认的话，我可以当场亲自验看。”
兰姐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轻佻，回头瞟了两名护卫一眼，“陆齐俊颜，要不要让他们二人帮帮你，给女孩子脱衣服这事，他们可是最拿手……”
陆齐俊颜双眼喷火，声嘶力竭地大叫道：“你……你无耻，你若是敢强迫我，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兰姐轻笑一声，道：“陆齐俊颜，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你根本就没有自杀的勇气，我更不可能给你寻死的机会。像你这么标致的姑娘，一百个女孩子里，也挑不出一个，我怎么能舍得让你随意死去呢。”
兰姐说罢，朝着身后一挥手，两名护卫，犹如两座行走的小山一般，带着慑人的气势，来到近前。
陆齐俊颜三人，抖作一团，脚步不住地向后退去。
兰姐抬手一指晓月和晓彤，吩咐道：“先把这两个丫头带走，关到下面的地窖里，至于如何处置，容我想好了再说。”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分别将二人的双手反剪，提在手中，其中一人凑近兰姐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脸上现出淫邪的狞笑。
兰姐朝那名护卫啐了一口，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凭这两个丫头的丑样子，也能让你动了歪心思，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那个护卫咧嘴一笑，说道：“兰姐，虽然这两个丫头的模样是差了些，可好歹也是黄花闺女。到了我们兄弟手里，细心调教调教，说不定，也能乌鸡变成凤凰，将来，给您大把的挣银子啊。”
“别说得那么好听，若是真想帮我多挣银子，这两个丫头的初夜，可是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不能平白便宜了你们两个。”
“兰姐，我们保证，只是让她们长长见识，不会……”未等护卫说完，兰姐打断道：“不行，暂时先不能动，待把她们关上几天后，看她们两人的表现。如果她们乖乖听话也就罢了，要是给我犯倔的话，我再把她们赏给你二人。”
两名护卫不再言语，提着人，径直向地下室的更深处走去。
陆齐俊颜眼巴巴地看着两个丫头被带走，惊吓、愤怒、难过、绝望，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眼中已是泪光闪烁。
兰姐走近陆齐俊颜，伸手拍着她不停轻颤的肩膀道：“颜儿，不用害怕，我与你娘在一起，相处了十六七年，感情深厚，情同姐妹。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为难你。”
陆齐俊颜躲开兰姐的亲热，双手交抱在胸前，拼命控制住身体的抖动，说道：“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一句都不信，你……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兰姐也不气恼，仍是微笑着说道：“颜儿，你知道什么叫做命运，什么叫做报应吗？你娘前脚刚离开倚香院，要去过她自己的好日子，谁想到，随后我就在街上遇到你。既然你出生在这个地方，无论这十五年间，你在哪里生活，最后，还是要回到这里。因为，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归宿。”
“颜儿，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这就是你的命。至于在国公府里当千金小姐的日子，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就该把你曾经占有的，原本属于别人的人生，如数奉还。那个叫做瑞希的女孩，才是国公府里，真正的大小姐，而你，只不过就是个冒牌货。”
陆齐俊颜双手掩住耳朵，崩溃地大喊道：“不，不……你所说的全部都是骗人的谎言。我陆齐俊颜……才是真正的大小姐，没有人能够代替我，谁也不能……”
陆齐俊颜边大声喊叫，边拼命地摇头，一时间，眼中的泪水，疯狂地流了下来。她却全然不觉，兀自陷入到癫狂的状态中，不能自拔。
兰姐望着陆齐俊颜失控的样子，脑中回想起当年，冰儿姑娘初入倚香院时的情形，与今日的陆齐俊颜相比，又是何其的相似。
兰姐已然有些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怜惜，然而，那抹怜惜，仅仅出现了短短的一瞬，便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冷硬，毫无感情色彩的冰冷。
陆齐俊颜发泄了一阵，终于无力地倚靠在墙边，缓缓蹲下了身子。
兰姐轻叹一声，说道：“颜儿，你这又是何苦？人啊，要是不能看清现实，不肯认命的话，只会让自己活得更加痛苦。女孩子本就青春苦短，美貌易逝，何不趁着花朵般的年纪，潇洒快乐地活着呢。”
说完，兰姐不再搭理陆齐俊颜，转身向石阶走去。
踏上石阶的瞬间，又堪堪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颜儿，你就留在这里慢慢考虑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让两个护卫叫我。他们两个，会一直留在地下室里，陪着你。”
说罢，兰姐继续拾阶而上，消失在黑暗的拐弯处。
陆齐俊颜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她用衣袖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头向远处望去，更深的黑暗中，果然站立着那两名壮硕的护卫，两人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目光不时向自己这边瞟来。
陆齐俊颜慌忙收回目光，垂下了头，不敢再朝两人窥视。
地下室里潮湿阴寒，陆齐俊颜蹲得累了，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轻轻活动着麻木的双腿，大脑逐渐地冷静下来。
陆齐俊颜回味着兰姐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尽管她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她不得不悲哀地承认，自己真的有可能，是那个叫冰儿的女人所生。
抛开旁的不说，单就自己左胸上的胎记而言，除了自己的母亲、奶娘，以及几个贴身服侍的丫头以外，那么私密处的印记，没有人会知晓，而且还知晓得那样清楚，连胎记的颜色和形状都说得完全正确。
这种情况，若非亲眼见过自己的身体，绝对不可能猜测出来。而这位兰姐，与自己素味平生，从未有过任何交集，自己身体上的胎记，她又是如何得知？
陆齐俊颜再一联想到母亲那晚与父亲的对话，很显然，自己与那个叫瑞希的女孩，被调换的事情，宫中已经传开，就连皇上都认同了此事。虽然父亲一再辩解，声称自己才是亲生的女儿，可是宫中的消息，绝非空穴来风。
陆齐俊颜感觉到绝望和无助，不敢再想下去。倘若自己真是冰儿姑娘的孩子，眼下又落到兰姐的手中，那么以后，自己就将被困在这里，接受兰姐的安排，做一名搔首弄姿、取悦男人的青楼女子，这……这可不是她陆齐俊颜该遭遇的命运。
不行！陆齐俊颜在心中绝望地叫道。无论如何，自己不能任凭兰姐的摆布，一定要想法设法，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从这里逃出去。
陆齐俊颜三人，同时转过身，战战兢兢地望向石阶的方向，身体，则更紧地倚靠在一处。
随着笑声戛然而止，兰姐的身影出现在石阶拐角的地方。在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身材壮硕的彪形大汉，穿着黑色的劲装，头上缠着黑色布巾，腰间别着短刀。
兰姐带着两名护卫，一步步走向陆齐俊颜三人。此时，地下室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除了脚步踏在石板上，发出有节凑的轻响，再无任何的响声。
陆齐俊颜的一颗心，紧张得就要从喉咙中蹦出来，手心、额头的细汗，此刻已经变得冰冷，寒凉入骨。
兰姐终于行至陆齐俊颜的面前，两名护卫，则不远不近地站下不动。
陆齐俊颜凝视着兰姐眼中那抹得意的笑容，颤着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做什么？”
兰姐斜倪着陆齐俊颜的俏脸，伸手在她滑腻的脸蛋上，轻挑地摸了一把，而后，满意地笑道：“真是一张嫩得出水的小脸，啧啧，你若是一出道，得有多少男人为你疯狂，为你抛妻弃子、散尽家财。哈哈哈，想一想，都让人激动啊。”
“你浑说些什么？我们小姐可是……”
未等晓彤把话说完，兰姐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晓彤圆圆的脸上。将她扇得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口中骂道：“该死的贱婢，也不睁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个使唤丫头，多嘴多舌？”
陆齐俊颜瞪视着兰姐，怒道：“你……你有什么权利，打我的丫头？就算你今日出手相救，你也不配当着我的面，教训我的人。”
兰姐逼近陆齐俊颜，冷声道：“陆齐大小姐，拜托你也清醒点。无论你之前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一旦踏入我的门，从此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倚香院中的姑娘，也可以叫做青楼女子，你懂了吗？”
陆齐俊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气愤地说道：“本姑娘可是忠勇王的正妃，皇上是我的亲舅舅，你胆敢打本姑娘的主意，就不把落个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下场吗？”
兰姐发出嗤嗤地冷笑，好像毒蛇在吐着信子，“陆齐俊颜，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本人无父无母，无兄无姊，更没有子嗣，从头到脚，就只有我一个人。想拿株连九族这种话，来威胁我，真是错打了算盘。”
兰姐说着，单手托住陆齐俊颜的下颌，继续道：“还有一点，我必须要你清楚。陆齐俊颜，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国公府的大小姐，你只不过是青楼女子的私生女而已。”
陆齐俊颜猛地打落兰姐的手，大声道：“你胡说，我出生在国公府，一直在府里长大，是爹娘唯一的女儿，你凭什么怀疑我的身份？”
“凭什么？陆齐俊颜，就凭你这张与你娘一模一样的脸，还不够吗？”
陆齐俊颜冷哼一声，道：“这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多的是，仅凭长相相似，就可以胡乱猜测一个人的身份，未免太过荒唐可笑。”
兰姐撇嘴一笑，说道：“陆齐俊颜，我有办法叫你心服口服。说起来，十五年前，你就出生在刚刚待过的那间屋子里，是我与产婆一起，给你接的生。你在那间屋里，住了三天，也是我亲手将你抱走，送给了一户没有子嗣的人家。”
陆齐俊颜没有作声，心中却暗自有些吃惊，她想起刚踏进那间屋子时的奇怪感觉。那种油然而生的熟悉之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兰姐见陆齐俊颜没有立刻反驳，接着说道：“陆齐俊颜，你一定也听说了国公府的千金，被调换一事。你就是当初的那个幸运儿，顶替了国公府千金的身份，过了十五年的富贵生活，如今，你的美梦也该做到头，是时候清醒清醒了。”
陆齐俊颜挺直了脊背，冷冷地说道：“那些所谓的调包传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蛊惑人心。你现在说了这么多，无非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完全没有真凭实据，无法令人信服。”
兰姐笑眯眯地盯着陆齐俊颜，道：“丫头，我若是拿出真凭实据，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兰姐边说，边扫视了晓月和晓彤一眼，胸有成竹地继续道：“陆齐俊颜，这两个服侍你的丫头，想必天天帮你沐浴吧，对你的身体定然是再熟悉不过。”
陆齐俊颜的脸色忽地一红，“你……你提这些做什么？”
兰姐面色一沉，正色道：“当年你出生之时，左胸上有一处淡蓝色的心形胎记。陆齐俊颜，就不知道现在，那处胎记，是否还在？”
陆齐俊颜和两个丫头一听，当时神色骤变，吃惊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兰姐。
兰姐轻摆着腰肢，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啊，被我说中了吧。陆齐俊颜，你要是不肯承认的话，我可以当场亲自验看。”
兰姐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轻佻，回头瞟了两名护卫一眼，“陆齐俊颜，要不要让他们二人帮帮你，给女孩子脱衣服这事，他们可是最拿手……”
陆齐俊颜双眼喷火，声嘶力竭地大叫道：“你……你无耻，你若是敢强迫我，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兰姐轻笑一声，道：“陆齐俊颜，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你根本就没有自杀的勇气，我更不可能给你寻死的机会。像你这么标致的姑娘，一百个女孩子里，也挑不出一个，我怎么能舍得让你随意死去呢。”
兰姐说罢，朝着身后一挥手，两名护卫，犹如两座行走的小山一般，带着慑人的气势，来到近前。
陆齐俊颜三人，抖作一团，脚步不住地向后退去。
兰姐抬手一指晓月和晓彤，吩咐道：“先把这两个丫头带走，关到下面的地窖里，至于如何处置，容我想好了再说。”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分别将二人的双手反剪，提在手中，其中一人凑近兰姐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脸上现出淫邪的狞笑。
兰姐朝那名护卫啐了一口，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凭这两个丫头的丑样子，也能让你动了歪心思，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那个护卫咧嘴一笑，说道：“兰姐，虽然这两个丫头的模样是差了些，可好歹也是黄花闺女。到了我们兄弟手里，细心调教调教，说不定，也能乌鸡变成凤凰，将来，给您大把的挣银子啊。”
“别说得那么好听，若是真想帮我多挣银子，这两个丫头的初夜，可是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不能平白便宜了你们两个。”
“兰姐，我们保证，只是让她们长长见识，不会……”未等护卫说完，兰姐打断道：“不行，暂时先不能动，待把她们关上几天后，看她们两人的表现。如果她们乖乖听话也就罢了，要是给我犯倔的话，我再把她们赏给你二人。”
两名护卫不再言语，提着人，径直向地下室的更深处走去。
陆齐俊颜眼巴巴地看着两个丫头被带走，惊吓、愤怒、难过、绝望，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眼中已是泪光闪烁。
兰姐走近陆齐俊颜，伸手拍着她不停轻颤的肩膀道：“颜儿，不用害怕，我与你娘在一起，相处了十六七年，感情深厚，情同姐妹。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为难你。”
陆齐俊颜躲开兰姐的亲热，双手交抱在胸前，拼命控制住身体的抖动，说道：“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一句都不信，你……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兰姐也不气恼，仍是微笑着说道：“颜儿，你知道什么叫做命运，什么叫做报应吗？你娘前脚刚离开倚香院，要去过她自己的好日子，谁想到，随后我就在街上遇到你。既然你出生在这个地方，无论这十五年间，你在哪里生活，最后，还是要回到这里。因为，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归宿。”
“颜儿，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这就是你的命。至于在国公府里当千金小姐的日子，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就该把你曾经占有的，原本属于别人的人生，如数奉还。那个叫做瑞希的女孩，才是国公府里，真正的大小姐，而你，只不过就是个冒牌货。”
陆齐俊颜双手掩住耳朵，崩溃地大喊道：“不，不……你所说的全部都是骗人的谎言。我陆齐俊颜……才是真正的大小姐，没有人能够代替我，谁也不能……”
陆齐俊颜边大声喊叫，边拼命地摇头，一时间，眼中的泪水，疯狂地流了下来。她却全然不觉，兀自陷入到癫狂的状态中，不能自拔。
兰姐望着陆齐俊颜失控的样子，脑中回想起当年，冰儿姑娘初入倚香院时的情形，与今日的陆齐俊颜相比，又是何其的相似。
兰姐已然有些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怜惜，然而，那抹怜惜，仅仅出现了短短的一瞬，便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冷硬，毫无感情色彩的冰冷。
陆齐俊颜发泄了一阵，终于无力地倚靠在墙边，缓缓蹲下了身子。
兰姐轻叹一声，说道：“颜儿，你这又是何苦？人啊，要是不能看清现实，不肯认命的话，只会让自己活得更加痛苦。女孩子本就青春苦短，美貌易逝，何不趁着花朵般的年纪，潇洒快乐地活着呢。”
说完，兰姐不再搭理陆齐俊颜，转身向石阶走去。
踏上石阶的瞬间，又堪堪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颜儿，你就留在这里慢慢考虑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让两个护卫叫我。他们两个，会一直留在地下室里，陪着你。”
说罢，兰姐继续拾阶而上，消失在黑暗的拐弯处。
陆齐俊颜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她用衣袖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头向远处望去，更深的黑暗中，果然站立着那两名壮硕的护卫，两人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目光不时向自己这边瞟来。
陆齐俊颜慌忙收回目光，垂下了头，不敢再朝两人窥视。
地下室里潮湿阴寒，陆齐俊颜蹲得累了，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轻轻活动着麻木的双腿，大脑逐渐地冷静下来。
陆齐俊颜回味着兰姐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尽管她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她不得不悲哀地承认，自己真的有可能，是那个叫冰儿的女人所生。
抛开旁的不说，单就自己左胸上的胎记而言，除了自己的母亲、奶娘，以及几个贴身服侍的丫头以外，那么私密处的印记，没有人会知晓，而且还知晓得那样清楚，连胎记的颜色和形状都说得完全正确。
这种情况，若非亲眼见过自己的身体，绝对不可能猜测出来。而这位兰姐，与自己素味平生，从未有过任何交集，自己身体上的胎记，她又是如何得知？
陆齐俊颜再一联想到母亲那晚与父亲的对话，很显然，自己与那个叫瑞希的女孩，被调换的事情，宫中已经传开，就连皇上都认同了此事。虽然父亲一再辩解，声称自己才是亲生的女儿，可是宫中的消息，绝非空穴来风。
陆齐俊颜感觉到绝望和无助，不敢再想下去。倘若自己真是冰儿姑娘的孩子，眼下又落到兰姐的手中，那么以后，自己就将被困在这里，接受兰姐的安排，做一名搔首弄姿、取悦男人的青楼女子，这……这可不是她陆齐俊颜该遭遇的命运。
不行！陆齐俊颜在心中绝望地叫道。无论如何，自己不能任凭兰姐的摆布，一定要想法设法，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从这里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