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新婚的苦楚
这日一大早，陆齐俊颜吃过早饭后，便带着丫头晓月、晓彤，起身回了国公府。
陆齐冲正值早朝的时辰，所以并不在府里。陆齐俊颜直接先回到自己原来的闺房，将随身带回的物品，命丫头们摆放好。
正在收拾的当口，霂云长公主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见陆齐俊颜的面，立刻心疼地抱住她，问道：“颜儿，经纬还没有回来吗？”
陆齐俊颜用力搂抱了母亲一下，方说道：“不回来更好，我一个人在府里，反而更自由自在。”
霂云长公主拍拍女儿的后背，忍不住埋怨道：“经纬这是怎么了，刚刚成婚，正是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时候。他可倒好，扔下你一个人，说走就走。”
说话间，霂云长公主看到床上放置的衣物，以及陆齐俊颜随身的物品，惊讶地又道：“颜儿，你这是……打算回来长住？”
陆齐俊颜扶着母亲坐下，若无其事地道：“反正就我一个人，住在哪里，还不是一样。娘，难道你不喜欢颜儿陪着你吗？”
霂云长公主的脸色一变，握住陆齐俊颜的手，柔声道：“傻孩子，娘只有你一个女儿，当然希望天天都能看到你。可是，你现在已经嫁了人，做了王妃，偶尔走动走动倒也无妨，若是长住在娘家，这可不合规矩。”
陆齐俊颜撒娇地扭了一下腰身，固执地道：“成了婚又怎样，他还不是同样不在府里，既然他走得，我为何就走不得？何况，我也没去别处，到自己娘家小住几日，散散心，有何不可。”
霂云长公主叹口气，耐心地劝道：“颜儿，你与经纬的婚事，可是皇上钦定。这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如果知道你新婚不久，就住回了娘家，会以为是王府的人慢待了你。这样，对为娘的王兄还有经纬，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陆齐俊颜似乎来了脾气，冲着屋里的丫头们一挥手，大声道：“都先出去，看到你们就心烦。”
丫头们不敢吭声，放下手里的伙计，悄声退出了房间。
这时陆齐俊颜眼圈一红，扑到母亲的身前，呜呜哭了起来。
霂云长公主，有些慌了神。她扶住女儿抽动的肩头，焦急地询问道：“颜儿，你先别哭，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详细地说给娘听。”
陆齐俊颜擦拭着眼泪，渐渐停止了哭泣，依旧靠着母亲的身体，十分委屈地讲述了嫁进王府的生活。
“娘，新婚的第一夜，王爷就彻夜未归，第二天的早上，只遣人过来跟我说，他头天晚上喝醉了酒，才没回新房。等到第二夜，仍旧不见人影。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总算露了一面，就是陪着我一起，进宫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进宫的一路上，一句话都不和我说，甚至都不肯看我一眼。等到拜见了皇上之后，他竟然当场提出，要去怀德县处理军务。原想着皇上不会答应，谁成想，皇上不但应允，还夸他以国事为主，值得嘉奖什么的。”
陆齐俊颜吸吸鼻子，继续道：“娘，你说皇上怎么能这样啊，哪有新婚才三天，就把新郎派出去的道理，就算有紧急军务，别人就不能替他去吗？这下可好，得到了皇上的首肯，第四天，他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霂云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凭她的直觉，事情应该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颜儿，你的意思是说，嫁进王府这几天，经纬根本就没进过你的房间？”
陆齐俊颜不满地嘟起嘴巴，道：“是啊，娘，我就是想不明白，以前王爷虽说对我算不上热情，可也从未这样冷淡过。就算他如今封了王，身份跟之前不一样，可我作为国公府的千金，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他，真是越想越气。”
“娘，颜儿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和委屈，如果他原来就不喜欢我，直接不答应婚事不就好了，又没人拿刀逼他。现在既然娶了我，倒好像躲避瘟疫一样，逃得远远的。娘，你说，颜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他如此厌烦，若早知嫁人是这样无趣，不如不嫁的好。”
霂云长公主越听越心惊，婚礼当日发生的那些事，不由重新浮上心头。如果万经纬只是一时错信了谣言，还好说，慢慢总会有明白的一天。可要是……要是真有其事，那可就难办了。
霂云长公主不敢再想下去，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颜儿，你先稳住神，别心急，要不，就先在这里住两天。至于经纬那边的事，等娘与你爹商量后，再做打算。”
停顿下，又道：“颜儿你只管放心，有爹娘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陆齐俊颜这才松了口气，那个冷冰冰的王府，她是真的懒得回去。虽然说自己贵为王妃，但是一个不受王爷待见的王妃，连下人们看她的眼光，仿佛都充满了嘲讽和轻视。
一向心高气傲的陆齐俊颜，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
正当母女二人腻在一处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丫头的通禀，说是宫里的太监，前来传旨，请夫人速去接旨。
霂云长公主不知发生了何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急忙赶到府里的正厅，去接旨。
陆齐俊颜独坐了一会，想到这个时辰，父亲尚在宫中早朝，可是皇上却派人来给母亲传旨，会有什么要紧事呢？
一时好奇心起，于是，陆齐俊颜换上一套家常的衣裙，将发髻上沉重的钗环除去，这才一身清爽地出了门，径直去寻霂云长公主。
等到她来到正厅时，传旨的太监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剩霂云长公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陆齐俊颜纳闷地走上前，伸出双臂，搂住母亲的肩膀，娇嗔地说道：“娘，宫中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个时辰来传旨？”
霂云长公主回过神，冲女儿掩饰地一笑，道：“颜儿，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皇后娘娘遣人来说，这几日天气炎热，胃口不大好，想吃为娘做的绿豆蒸糕和桂花酥。”
陆齐俊颜撇撇嘴，不满地道：“皇后娘娘也真是，御膳房里什么样的点心没有，偏偏要娘亲手做。娘又不是她的佣人，可以随意使唤？”
霂云长公主宽容地笑道：“颜儿，话可不能这样说，皇后娘娘平日对我们照顾有加，今日难得开口一回，为娘辛苦点也是应该的。再说，谁让为娘别的本事没有，就只会做些小点心呢。”
说完，霂云长公主站起身，拉着女儿的手，又笑着道：“对了，颜儿，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娘，正好一起做出来。”
陆齐俊颜边陪着母亲往外走，边说道：“不用特意给我做，我吃什么都行。”
走到门口时，陆齐俊颜站住，对母亲道：“娘，你先去忙，我要去看看俊睿弟弟，几天不见，真有些想这小家伙呢。”
霂云长公主点头道：“好，去吧。”
午时刚过，陆齐冲乘坐的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外，当他迈步走上台阶的时候，正巧遇上要出门的霂云长公主。
陆齐冲好奇地问道：“夫人，此时日头正毒，你这是急着要去哪里？有事的话，不能让下人们去办吗？”
霂云长公主嗔怪道：“老爷，看你说的，我还没老朽到不能出门的地步。何况，是皇后娘娘召我入宫，难道也能回绝或是遣他人去啊。”
陆齐冲心中一动，狐疑地道：“夫人，你可知道，皇后娘娘……为了何事召你入宫？”
霂云长公主，微笑道：“能有什么正经事，不过就是天热，心里烦闷，想叫我过去坐会，陪着说说话，解解闷罢了。”
陆齐冲眼光扫过丫头们手里拎着的食盒，不悦地说道：“夫人，是皇后娘娘又使唤你做吃食了吧。这么热的天，做这些东西多辛苦，真是不懂体恤人。”
说罢，陆齐冲转头进了府，心里却像这天气一样，愈发地燥热起来。
霂云长公主入宫后，等在宫门前引路的太监，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人，竟是皇上身边的赵公公。
赵公公远远地看到霂云长公主，一溜烟地小跑着过来，行过礼道：“长公主，老奴已经在此恭候多时，快请。”
说着，一挥手，身后一乘软轿落地，霂云长公主有些迟疑地说道：“赵公公，本宫是来见皇后娘娘的，你这是何意？”
赵公公呵呵一笑，道：“长公主不要误会，皇后娘娘正在皇上的御书房，与皇上一起，等着吃您做的点心呢。”
霂云长公主这才坐上软轿，一路直奔御书房而去。
等到了御书房，霂云长公主才发现，除了皇上、皇后娘娘外，自己的二哥，承义王万昆也在。
霂云长公主给众人见过礼后，便挨着万昆坐下，皇上与皇后并肩坐在龙书案后。
这时，皇上开口说道：“霂云，朕今日将你和二弟一并召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告知。”
霂云长公主与万昆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同时，又感觉隐隐的不安。
皇上沉吟片刻，继续道：“至于朕要讲的这件事，原本算是你们的家务事，可说起来，你们都是朕的手足，是先皇的皇子和公主。所以，此事既然关系到皇家的血脉之事，也就不能算是单纯的家务事。”
霂云长公主的心脏，砰砰地乱跳。她预感到，皇上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与自己的女儿陆齐俊颜有关。
果然，就听皇上说道：“霂云，你一定还记得经纬与俊颜大婚那天的事情。当时厉族人，所散布的那些谣言，后来据朕调查，并非是空穴来风。俊颜这孩子，恐怕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霂云长公主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发抖，颤声道：“皇兄，这……这怎么可能？颜儿，从出生以来，一直……不曾离开过臣妹半步，怎会不是臣妹的……亲骨肉？”
承义王万昆，也无比吃惊地说道：“是呀，皇兄，俊颜算是臣弟看着长大的，如今也已经做了经纬的王妃。忽然说她不是霂云的女儿，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皇后娘娘抬起手，向下压了压，道：“二弟、霂云，请你们稍安勿躁。正因为你们都是皇家的人，并且又结为了儿女亲家，所以，关于俊颜的身世问题，才更要慎之又慎。”
皇后微微一笑，语气和缓地继续道：“本宫也是前几日才听皇上提起，当时也着实吃惊不小，一时难以接受。不过，事实却又令人无法辩驳，思虑几日后，觉得还是应该向你们道出实情，也好尽快想个解决的法子才是。”
霂云长公主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面色灰暗。她清楚地记得那方白绢和孔明灯上，所写的那些话。如果陆齐俊颜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自己辛苦养大的宝贝女儿，很可能真是出身青楼的私生女。
想到这里，霂云长公主不由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皇上一向喜爱霂云这个妹妹，不忍看她伤心的样子。可是事到如今，再继续隐瞒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皇上硬起心肠，说道：“霂云，当初厉族人为了泄恨，的确利用你刚产女不久，找了一个青楼女子的私生女，偷换了你的女儿。然后厉族人蛰伏了十五年，就等着俊颜和经纬大婚的这天，再揭穿真相。以此来羞辱陆齐家和整个皇室，用心可谓险恶之极。”
霂云长公主静静地听着皇上的话，忽然，她抬起头，定定地说道：“请问皇兄，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那臣妹亲生的女儿……是否还在人世？”
未等皇上开口，霂云激动地追问道：“皇兄，那个孩子，落到了厉族人之手，肯定……不会有命活……”
霂云双手掩面，忍不住痛哭起来。
皇后及时说道：“霂云，你先冷静点，那个被换走的孩子，还活着。”
陆齐冲正值早朝的时辰，所以并不在府里。陆齐俊颜直接先回到自己原来的闺房，将随身带回的物品，命丫头们摆放好。
正在收拾的当口，霂云长公主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见陆齐俊颜的面，立刻心疼地抱住她，问道：“颜儿，经纬还没有回来吗？”
陆齐俊颜用力搂抱了母亲一下，方说道：“不回来更好，我一个人在府里，反而更自由自在。”
霂云长公主拍拍女儿的后背，忍不住埋怨道：“经纬这是怎么了，刚刚成婚，正是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时候。他可倒好，扔下你一个人，说走就走。”
说话间，霂云长公主看到床上放置的衣物，以及陆齐俊颜随身的物品，惊讶地又道：“颜儿，你这是……打算回来长住？”
陆齐俊颜扶着母亲坐下，若无其事地道：“反正就我一个人，住在哪里，还不是一样。娘，难道你不喜欢颜儿陪着你吗？”
霂云长公主的脸色一变，握住陆齐俊颜的手，柔声道：“傻孩子，娘只有你一个女儿，当然希望天天都能看到你。可是，你现在已经嫁了人，做了王妃，偶尔走动走动倒也无妨，若是长住在娘家，这可不合规矩。”
陆齐俊颜撒娇地扭了一下腰身，固执地道：“成了婚又怎样，他还不是同样不在府里，既然他走得，我为何就走不得？何况，我也没去别处，到自己娘家小住几日，散散心，有何不可。”
霂云长公主叹口气，耐心地劝道：“颜儿，你与经纬的婚事，可是皇上钦定。这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如果知道你新婚不久，就住回了娘家，会以为是王府的人慢待了你。这样，对为娘的王兄还有经纬，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陆齐俊颜似乎来了脾气，冲着屋里的丫头们一挥手，大声道：“都先出去，看到你们就心烦。”
丫头们不敢吭声，放下手里的伙计，悄声退出了房间。
这时陆齐俊颜眼圈一红，扑到母亲的身前，呜呜哭了起来。
霂云长公主，有些慌了神。她扶住女儿抽动的肩头，焦急地询问道：“颜儿，你先别哭，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详细地说给娘听。”
陆齐俊颜擦拭着眼泪，渐渐停止了哭泣，依旧靠着母亲的身体，十分委屈地讲述了嫁进王府的生活。
“娘，新婚的第一夜，王爷就彻夜未归，第二天的早上，只遣人过来跟我说，他头天晚上喝醉了酒，才没回新房。等到第二夜，仍旧不见人影。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总算露了一面，就是陪着我一起，进宫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进宫的一路上，一句话都不和我说，甚至都不肯看我一眼。等到拜见了皇上之后，他竟然当场提出，要去怀德县处理军务。原想着皇上不会答应，谁成想，皇上不但应允，还夸他以国事为主，值得嘉奖什么的。”
陆齐俊颜吸吸鼻子，继续道：“娘，你说皇上怎么能这样啊，哪有新婚才三天，就把新郎派出去的道理，就算有紧急军务，别人就不能替他去吗？这下可好，得到了皇上的首肯，第四天，他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霂云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凭她的直觉，事情应该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颜儿，你的意思是说，嫁进王府这几天，经纬根本就没进过你的房间？”
陆齐俊颜不满地嘟起嘴巴，道：“是啊，娘，我就是想不明白，以前王爷虽说对我算不上热情，可也从未这样冷淡过。就算他如今封了王，身份跟之前不一样，可我作为国公府的千金，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他，真是越想越气。”
“娘，颜儿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和委屈，如果他原来就不喜欢我，直接不答应婚事不就好了，又没人拿刀逼他。现在既然娶了我，倒好像躲避瘟疫一样，逃得远远的。娘，你说，颜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他如此厌烦，若早知嫁人是这样无趣，不如不嫁的好。”
霂云长公主越听越心惊，婚礼当日发生的那些事，不由重新浮上心头。如果万经纬只是一时错信了谣言，还好说，慢慢总会有明白的一天。可要是……要是真有其事，那可就难办了。
霂云长公主不敢再想下去，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颜儿，你先稳住神，别心急，要不，就先在这里住两天。至于经纬那边的事，等娘与你爹商量后，再做打算。”
停顿下，又道：“颜儿你只管放心，有爹娘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陆齐俊颜这才松了口气，那个冷冰冰的王府，她是真的懒得回去。虽然说自己贵为王妃，但是一个不受王爷待见的王妃，连下人们看她的眼光，仿佛都充满了嘲讽和轻视。
一向心高气傲的陆齐俊颜，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
正当母女二人腻在一处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丫头的通禀，说是宫里的太监，前来传旨，请夫人速去接旨。
霂云长公主不知发生了何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急忙赶到府里的正厅，去接旨。
陆齐俊颜独坐了一会，想到这个时辰，父亲尚在宫中早朝，可是皇上却派人来给母亲传旨，会有什么要紧事呢？
一时好奇心起，于是，陆齐俊颜换上一套家常的衣裙，将发髻上沉重的钗环除去，这才一身清爽地出了门，径直去寻霂云长公主。
等到她来到正厅时，传旨的太监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剩霂云长公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陆齐俊颜纳闷地走上前，伸出双臂，搂住母亲的肩膀，娇嗔地说道：“娘，宫中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个时辰来传旨？”
霂云长公主回过神，冲女儿掩饰地一笑，道：“颜儿，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皇后娘娘遣人来说，这几日天气炎热，胃口不大好，想吃为娘做的绿豆蒸糕和桂花酥。”
陆齐俊颜撇撇嘴，不满地道：“皇后娘娘也真是，御膳房里什么样的点心没有，偏偏要娘亲手做。娘又不是她的佣人，可以随意使唤？”
霂云长公主宽容地笑道：“颜儿，话可不能这样说，皇后娘娘平日对我们照顾有加，今日难得开口一回，为娘辛苦点也是应该的。再说，谁让为娘别的本事没有，就只会做些小点心呢。”
说完，霂云长公主站起身，拉着女儿的手，又笑着道：“对了，颜儿，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娘，正好一起做出来。”
陆齐俊颜边陪着母亲往外走，边说道：“不用特意给我做，我吃什么都行。”
走到门口时，陆齐俊颜站住，对母亲道：“娘，你先去忙，我要去看看俊睿弟弟，几天不见，真有些想这小家伙呢。”
霂云长公主点头道：“好，去吧。”
午时刚过，陆齐冲乘坐的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外，当他迈步走上台阶的时候，正巧遇上要出门的霂云长公主。
陆齐冲好奇地问道：“夫人，此时日头正毒，你这是急着要去哪里？有事的话，不能让下人们去办吗？”
霂云长公主嗔怪道：“老爷，看你说的，我还没老朽到不能出门的地步。何况，是皇后娘娘召我入宫，难道也能回绝或是遣他人去啊。”
陆齐冲心中一动，狐疑地道：“夫人，你可知道，皇后娘娘……为了何事召你入宫？”
霂云长公主，微笑道：“能有什么正经事，不过就是天热，心里烦闷，想叫我过去坐会，陪着说说话，解解闷罢了。”
陆齐冲眼光扫过丫头们手里拎着的食盒，不悦地说道：“夫人，是皇后娘娘又使唤你做吃食了吧。这么热的天，做这些东西多辛苦，真是不懂体恤人。”
说罢，陆齐冲转头进了府，心里却像这天气一样，愈发地燥热起来。
霂云长公主入宫后，等在宫门前引路的太监，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人，竟是皇上身边的赵公公。
赵公公远远地看到霂云长公主，一溜烟地小跑着过来，行过礼道：“长公主，老奴已经在此恭候多时，快请。”
说着，一挥手，身后一乘软轿落地，霂云长公主有些迟疑地说道：“赵公公，本宫是来见皇后娘娘的，你这是何意？”
赵公公呵呵一笑，道：“长公主不要误会，皇后娘娘正在皇上的御书房，与皇上一起，等着吃您做的点心呢。”
霂云长公主这才坐上软轿，一路直奔御书房而去。
等到了御书房，霂云长公主才发现，除了皇上、皇后娘娘外，自己的二哥，承义王万昆也在。
霂云长公主给众人见过礼后，便挨着万昆坐下，皇上与皇后并肩坐在龙书案后。
这时，皇上开口说道：“霂云，朕今日将你和二弟一并召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告知。”
霂云长公主与万昆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同时，又感觉隐隐的不安。
皇上沉吟片刻，继续道：“至于朕要讲的这件事，原本算是你们的家务事，可说起来，你们都是朕的手足，是先皇的皇子和公主。所以，此事既然关系到皇家的血脉之事，也就不能算是单纯的家务事。”
霂云长公主的心脏，砰砰地乱跳。她预感到，皇上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与自己的女儿陆齐俊颜有关。
果然，就听皇上说道：“霂云，你一定还记得经纬与俊颜大婚那天的事情。当时厉族人，所散布的那些谣言，后来据朕调查，并非是空穴来风。俊颜这孩子，恐怕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霂云长公主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发抖，颤声道：“皇兄，这……这怎么可能？颜儿，从出生以来，一直……不曾离开过臣妹半步，怎会不是臣妹的……亲骨肉？”
承义王万昆，也无比吃惊地说道：“是呀，皇兄，俊颜算是臣弟看着长大的，如今也已经做了经纬的王妃。忽然说她不是霂云的女儿，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皇后娘娘抬起手，向下压了压，道：“二弟、霂云，请你们稍安勿躁。正因为你们都是皇家的人，并且又结为了儿女亲家，所以，关于俊颜的身世问题，才更要慎之又慎。”
皇后微微一笑，语气和缓地继续道：“本宫也是前几日才听皇上提起，当时也着实吃惊不小，一时难以接受。不过，事实却又令人无法辩驳，思虑几日后，觉得还是应该向你们道出实情，也好尽快想个解决的法子才是。”
霂云长公主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面色灰暗。她清楚地记得那方白绢和孔明灯上，所写的那些话。如果陆齐俊颜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自己辛苦养大的宝贝女儿，很可能真是出身青楼的私生女。
想到这里，霂云长公主不由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皇上一向喜爱霂云这个妹妹，不忍看她伤心的样子。可是事到如今，再继续隐瞒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皇上硬起心肠，说道：“霂云，当初厉族人为了泄恨，的确利用你刚产女不久，找了一个青楼女子的私生女，偷换了你的女儿。然后厉族人蛰伏了十五年，就等着俊颜和经纬大婚的这天，再揭穿真相。以此来羞辱陆齐家和整个皇室，用心可谓险恶之极。”
霂云长公主静静地听着皇上的话，忽然，她抬起头，定定地说道：“请问皇兄，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那臣妹亲生的女儿……是否还在人世？”
未等皇上开口，霂云激动地追问道：“皇兄，那个孩子，落到了厉族人之手，肯定……不会有命活……”
霂云双手掩面，忍不住痛哭起来。
皇后及时说道：“霂云，你先冷静点，那个被换走的孩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