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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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喜得贵子

    五月的帝京,到处是花红柳绿,春意盎然。

    庆国公府,更是张灯结彩,披红着绿,整个国公府里,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其热闹喜庆的盛况,堪比最盛大的节日。

    原来,今日是国公爷陆齐冲,为自己出生不久的儿子陆齐俊睿,举办的百日宴。

    年近四询的陆齐冲,由夫人霂云长公主陪同,正满面春风地坐在宴会的正厅主位上,与前来祝贺的客人们,客套寒暄。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的陆齐冲,身穿一袭深紫色,绣着金色福字的华贵锦袍,略显花白的头发,高绾于头顶,别着一支镶嵌蓝宝石的纯金发簪。原本就相貌出众的国公爷,此时,愈发显得面色红润,气度不凡。

    而坐在他身旁的霂云长公主,则是穿着翠绿色的撒花长裙,胸前绣着大朵盛开的牡丹图案,富丽而雍容。也许是为了彰显喜庆的氛围,霂云长公主的鬓边,簪着一朵艳红的珠花。

    珠花是用整块的红色玛瑙,精工雕刻而成,映衬着霂云长公主白皙的面庞,更加的璀璨生辉。可是,在霂云长公主浅笑盈盈的脸上,细看之下,却是透着隐隐的憔悴和疲累之态。

    宴会尚未正式开始,客人们还在陆续地前来。

    此时,国公府西院的正房里,陆齐俊笙与母亲李氏,正坐在炕桌前,低声交谈。

    陆齐俊笙是在头天的夜里赶回府中,他此次随大军出征,本来应该与万经纬一同返京。可是在归途中,陆齐俊笙不幸被冷箭射中了左肩,万经纬只得派人护送,让他先一步回到了帝京。

    李氏望着儿子,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心疼如同刀绞。她将炕桌上放着的一碗参汤,推到儿子面前,说道:“俊笙,先把参汤喝下,今日你叔父那边,你就不必过去,等下为娘带着你菲儿妹妹过去就成。”

    陆齐俊笙端起碗,复又放下,道:“娘,今儿这样的日子,我要是不去露个脸,恐怕不太好吧。”

    李氏眼神幽怨地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叔父当初就不该让你上战场,而且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将你送走。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娘,反倒要由他这个叔父替你做主,真是岂有此理。”

    陆齐俊笙心中长出了口气,这三年多的时间,他是如何战战兢兢地在恐惧中度过,没人知晓。如今虽说受了伤,但毕竟保住了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想到这些,陆齐俊笙微微一笑,安抚母亲道:“娘,战场上刀剑无眼,我能有命活着回来,还能见到您和妹妹们,已属幸运。所以,娘就不要再怨恨叔父。”

    李氏看了儿子一眼,道:“俊笙,你叔父安的什么心,为娘心里最清楚。表面上说的好听,叫你去历练,去建军功,其实,无异于让你去送死。若他真心为你好,怎么可能把陆齐家,唯一的男丁,送上战场?”

    “娘,现在我已经不是唯一的了,叔父不是也有了儿子。”

    李氏撇撇嘴,阴冷地笑道:“就凭你叔父的为人,他根本就不配有儿子,别看他现在得意,那孩子才刚刚满一百天,能不能活着长大,还要看他的造化。”

    “娘,这话……可不敢乱说,我们母子住在府里,说白了就是寄人篱下,所以,还是要谨言慎行。”陆齐俊笙小心地说道。

    李氏拍拍儿子的手,示意他喝汤,而后,微笑道:“俊笙,为娘不过在你面前发几句牢骚,你不在府里时,娘明白自己的本分,不会授人以柄。”

    陆齐俊笙仰头,一口气喝光了参汤,方说道:“娘,叔父纳的这位新姨娘,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出身如何?”

    李氏不屑地道:“哪里谈得上什么出身,就是你婶娘,从外面买回的侍女,挑选模样秀清些的,给你叔父做了侍妾。唉,要说你婶娘,还真是大度,一下就给你叔父,纳了两房妾。这个杨氏的肚皮,倒也争气,头一胎,就生下了男孩。”

    陆齐俊笙拧眉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娘,婶娘给叔父纳妾之事,俊颜妹妹什么态度,她没有大吵大闹?”

    “说到你俊颜妹妹,如今她可是大变样,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陆齐俊笙好奇地哦了一声,疑惑地望着母亲,就听李氏接着说道:“俊颜那丫头,非但不吵不闹,还乖巧听话。现在,真是遂了你叔父、婶娘的心愿呢。”

    陆齐俊笙暗暗吃惊,乖巧听话这些词汇,用在陆齐俊颜身上,一时之间,还确实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陆齐俊笙脑中,不由想起那位瘦弱的瑞希姑娘,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当初叔父将自己支开,大概就是想亲手,除掉她。而今,三年多时间过去,瑞希姑娘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娘,眼下战事结束,经纬很快就会回到京城,您可曾听婶娘说起,俊颜妹妹的婚期?”

    李氏轻笑道:“婚期已定,再过二个月,俊颜那丫头就该满十五岁。皇上已经下旨,七月中旬,正式让他们成婚。”

    “这么快?”陆齐俊笙自言自语道。

    “谁说不是呢,俊笙,我看你叔父和婶娘,巴不得早点将女儿嫁过去才好。也许他们是怕夜长梦多,唯恐这位称心如意的好女婿,一不留神,会飞走了似地。”

    李氏的神情忽地有些黯然,垂下眼帘,叹道:“俊笙,咱们的菲儿,婚事还没有着落。女孩子的好年华,就那么几年,耽搁不起啊。”

    说到这里,屋外传来脚步轻响,接着帘笼一挑,陆齐俊菲挽着姐姐陆齐俊霓,含笑走了进来。

    姐妹俩一进屋,先是给母亲和哥哥行礼请安,之后,一左一右,陪坐在李氏身侧。

    李氏转头看着陆齐俊霓,问道:“霓儿,怎么就你一个人,经纶没跟你一起来吗?”

    陆齐俊霓轻轻一笑,说道:“娘,王爷在正厅,陪着叔父说话呢,我抽空过来,看望一下您和大哥。”边说,边看向陆齐俊笙,又道:“大哥,你的伤势如何?严重吗?”

    陆齐俊笙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妹妹,从她明艳的脸颊上,似乎看不出婚后生活的喜悦,“霓儿妹妹,我的伤势不打紧,只是皮肉伤而已。”

    陆齐俊霓松了口气,“那就好,刚刚听菲儿说起大哥受伤的消息,我就担心得不行,急着赶过来看望,大哥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陆齐俊笙接着问道:“霓儿妹妹,王爷待你,可还好?”

    “好什么好?大哥,你看,姐姐的手臂上青紫一片,定是那个狗屁王爷打的。”陆齐俊菲气愤地说着,伸手去扯姐姐的衣袖。

    陆齐俊霓慌忙向后躲避,掩饰道:“大哥,你可别听菲儿胡说,我的手臂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伤,与王爷没有关系。”

    李氏一把拽过陆齐俊霓的手臂,将衣袖向上撸起,赫然露出一大片淤青,半条手臂肿胀得像个棒槌。

    李氏吃惊地说道:“霓儿,你说实话,经纶他……他敢动手打你?”

    陆齐俊笙也在一旁轻声道:“霓儿妹妹,这里都是自己家人,你不必隐瞒,实话实说。”

    陆齐俊霓抽回被母亲攥住的手臂,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她哽咽着道:“娘、大哥,王爷他对我动手,已经不是……第一次,婚后这一年里,他……时常对我拳脚相加,呜呜……”

    陆齐俊霓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李氏愤怒地一拍桌子,道:“平时看经纶的外表,斯斯文文,人模人样的,怎么会做出这等残忍之事。霓儿,他打你,究竟是为何?”

    “娘,您是不知道,王爷他人前人后,完全就是两副面孔。刚成婚的那几日,还好些,时间一长,就不把女儿当人待。稍有不如意,非打即骂,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

    陆齐俊笙心中一痛,看来当初自己传信给母亲,让她应下这门亲事,真是犯了一个大错。原想着,叔父要除掉自己,情急之下,总要寻找一个依靠,而大皇子正巧刚封了王,谁成想,竟会害苦了自己的妹妹。

    悔恨交加的陆齐俊笙,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去安慰妹妹,只是呆愣愣地坐着,一言不发。

    陆齐俊菲见状,忿忿不平地说道:“娘、大哥,姐姐当上了王妃,看起来风风光光,其实,却连个侍女都不如,这就是你们攀附权贵的结果。以后,我的婚事,绝对不要再和皇室扯上关系……”

    李氏瞪视着陆齐俊菲,冷冷地道:“菲儿,你说这些话,是在责怪为娘和你大哥吗?难道当娘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苦?这女子出嫁,本就是一场dubo,遇到什么样的夫君,全凭自己的命,不真正在一起生活,谁又能将谁看透?”

    “可是,姐夫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连我这个小姑娘都看得清楚,为何娘与大哥反而看不清楚?”

    陆齐俊菲毫不相让,仰起脸出言争辩。李氏气极,抬手就扇了小女儿一耳光,怒道:“就你能,我倒要看看,你日后可以能到什么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