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兄弟仇深
晨曦微明中的翡翠谷，到处笼罩着浓重的雾气。借着最后一丝星辰的微光，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身材颀长，身形矫健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深色的狭长布袋，速度极快地穿行。
很快，男子来到谷地的一处山坳里，在巨石嶙峋间，停下。男子略微喘口气，漆黑如墨的眸子，四处环视一圈，这才伸出纤长的手指，在面前的石板上，有节凑地轻轻叩击。
在男子以相同的节凑，叩击到第三遍的时候，巨大的石板，悄无声息地从中间分开，露出黑乎乎的洞口。男子一步跃入，石板在他的身后，随之缓缓地闭合。
山洞里面，狭窄而潮湿，空气也很稀薄，到处漂浮着发霉的气味。男子的脚步虽然轻不可闻，但还是会偶尔发出细碎的回声，可见山洞的空旷和冗长。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洞里，行了大约百米之后，转过一个几乎是垂直的弯道，眼前豁然变得开阔，呼吸也舒畅了很多。
男子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便走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各种古怪的图案。男子用手抚摸着那些图案，不消片刻，石门轰然开启，骤然明亮的光线，晃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定了定神，男子面色从容地穿过石门，走上几级石阶，一间装饰豪华的宽敞大厅，映入眼帘。
男子拎着手里的布袋，大步走了进去。
此时的大厅里，主位上依次坐着三个人。正中的一张铺着兽皮的宽大靠背椅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穿一袭颜色鲜亮的孔雀蓝锦袍，面容清瘦，目光灼灼。
在他的左侧，坐着的是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年纪应该略长些，面色黯淡，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右侧的一边，则是位头发花白的妇人。身穿翠绿色带暗花的长裙，容长脸，透着不自然的清白色。眉骨突出，眼窝深陷，瘦削的身体上，挂满了各种名贵的饰物，珠光宝气中，隐隐散发着庸俗之气。
男子将布袋往地上轻轻一放，开口道：“族长，少主，你们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正位上的男子，向布袋上斜倪了一眼，说道：“厉潇墨，你还是连句大哥都不肯叫吗？”
厉潇墨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族长，你我之间的兄弟情，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如今你在我眼里，只是厉族的族长厉潇白，而不是我大哥。”
“潇白，别和他废话，要娘说，他根本不配叫你一声大哥。”老妇人撇撇嘴，插言道。
“娘，人家哪里会稀罕我这个大哥，罢了。”厉潇白转头，对身旁的男子示意道：“少主，过去验验货。”
被称为少主的男子起身，来到布袋旁，伸手就要解开布袋。厉潇墨制止道：“少主稍等。”
而后，眼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遍，说道：“我今天把她交给你们，有些话，要先说明。你们若是做不到，我立刻将人带走。”
厉潇白抬手，笑着道：“潇墨，你的臭脾气就不能改改？不用你嘱咐，我们自然不会怠慢郡主。与十万北羌兄弟的命相比，孰轻孰重，我们还分得清。”
少主也在旁附和道：“是啊是啊，那十万俘虏的性命，都押在郡主的身上，我等岂敢大意。”
厉潇墨眉峰轻挑，说道：“那好，郡主我就交给你们。族长，少主，咱们之间的账，可就两清了。”
厉潇白嘿嘿一笑，“二弟呀，都是自家兄弟，何必算得那么清楚。三年前，你为了一个乡下丫头，出手杀死我数十个弟兄，我当大哥的，可有与你计较……”
“住口，”厉潇墨眼神倏地变得冷峻，声音冷冷地道：“族长，我早就提醒过你，不准动她！可是你偏不肯听，非要打她的主意，至于那些枉死的族人，与我无干，是你逼我动的手。”
这时就听那位老妇人道：“厉潇墨，你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族人，竟然还如此的理直气壮。要知道，厉族精壮的男子，本来就少，老族长牺牲自己的性命，才换来厉族血脉的延续，你……你心里还有冤死的老爹吗？”
“大夫人，想当初你们母子两个，怂恿老族长，对我举起屠刀之时，可曾顾念一点血脉亲情？若不是我命大，现在，恐怕坟头草都可以割下盖房了。”
厉潇墨说起这件事，眼里仍是满满的怒火。
老妇人瞪起眼睛，用干瘦的手指，敲着桌案道：“你还好意思提起以前的事，厉潇墨，你敢不敢跟我说说你娘，告诉我她在哪里？”
老妇人嘴角露出鄙夷的笑意，继续道：“别以为你娘做下的丑事，没人清楚。要不是你娘那个狐媚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了老族长，哪里会生出你这个杂种？”
“咳咳……咳咳咳……”老妇人也许是说得太激动，身体弯着，咳嗽个不停。厉潇白一旁劝道：“娘，您就少说两句吧，潇墨怎么说也是爹的儿子。”
“哼，他娘当年被抓为人质之时，就该想法自尽，为你爹守住贞洁才对。可是岳静初这个下贱的女人，为了自己活命，竟然委身于皇上，真是枉费了你爹对她的万般宠爱。如今，怕是还在龙床上陪着狗皇上，逍遥快活呢吧。”
厉潇墨眼神犀利地盯了厉潇白一眼，不再理会老妇人的恶毒之言，冷声说道：“族长，你听好。这次，我之所以帮你们这个忙，一是偿还上次欠下的人情，二是为了报当初我们母子被囚禁之辱。”
说到这里，厉潇墨一拱手，“人我已经送到，你们好自为之，告辞。”
厉潇白欠了欠身，说道：“潇墨，我只有一句话，要嘱咐你。那就是，到任何时候都别忘了，你是厉族人，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厉族人的血液，我们与南楚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厉潇墨身体顿了顿，迈开大步，往外就走。
这时那位少主，紧走几步，跟了上去。他随着厉潇墨走到石门前，客气地说道：“这次多谢二公子，帮了我们北羌的大忙，待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厉潇墨停住脚步，转身说道：“少主，关于瑞希的真实身份，是你探知后，告诉族长的吧。”
少主没有否认，痛快地点点头，“可是，二公子，我……我确实没想害她，只是想利用她一下而已。陆齐冲那个老贼，实在可恨……”
厉潇墨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少主的耳朵说道：“我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瑞希是我的人，谁也休想动她分毫。否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望着厉潇墨的身影渐渐消失，少主心里的好奇，又被重新勾起。如果说瑞希的真实身份，只是国公爷的千金，那么厉潇墨，凭什么将她视若珍宝？
这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二人，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秘密。少主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流加快，当即决定，对瑞希身上隐藏的秘密，继续深挖，说不定将来，可派上大用场。
小希出了县衙后，心里一直在想着那熟悉的气味，秀气的眉毛，纠结地皱做一团，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兴高采烈。
因县衙离恒泽老街距离很远，早上她是雇了马车来的。现在，她有的是时间，索性顺着街道，一路闲逛着往回走。
路过一条热闹的街巷时，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各种新鲜有趣的小玩意，暂时转移了小希的注意力。她不时弯下腰，挑拣几样女孩喜欢的小饰物，付过钱后，拿在手里把玩。
忽然，小希的眼睛一亮，前面不远处，聚集了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圈子，拥挤不堪。哈哈，这下有热闹可看喽。
小希蹦跳着上前，身形灵巧地连挤带钻，很快，就窜到人群的前面。伸长脖子，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打扮光鲜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扯住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大声嚷嚷。
小希往前凑了凑，就听其中一个矮胖的少年，尖着嗓子叫道：“你特么走路也不看着点，踩了小爷新买的皮靴。你看看，靴子划破了这么长的口子，怎么办吧？”
另一个模样还算周正的少年，咧嘴笑道：“花少爷，甭跟她废话，叫她赔钱就是。”
小女孩低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嗫嚅着说道：“不……不是我……撞的，你们诬赖人……”
“嗬，小丫头嘴还挺硬，我这位兄弟可以作证，亲眼看见你低头撞向小爷，还踩破了小爷的新皮靴……”
矮胖少年趾高气昂，斜瞪着眼，挡在女孩的面前。一看就是那种吃饱了饭，没事干，专门出来找事，权当消化食的纨绔少年。
见女孩红着小脸，不再作声。矮胖少年更加来劲，涎着脸，上下打量女孩一番，细细的眼睛里，流露出淫/邪的光，“小妹妹，你若是身上没带银子，小爷我可以随你回家去取。”
边说，边上来拉住女孩的手，另一个少年也跟着凑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挟持着女孩就往外人群外面走。
很快，男子来到谷地的一处山坳里，在巨石嶙峋间，停下。男子略微喘口气，漆黑如墨的眸子，四处环视一圈，这才伸出纤长的手指，在面前的石板上，有节凑地轻轻叩击。
在男子以相同的节凑，叩击到第三遍的时候，巨大的石板，悄无声息地从中间分开，露出黑乎乎的洞口。男子一步跃入，石板在他的身后，随之缓缓地闭合。
山洞里面，狭窄而潮湿，空气也很稀薄，到处漂浮着发霉的气味。男子的脚步虽然轻不可闻，但还是会偶尔发出细碎的回声，可见山洞的空旷和冗长。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洞里，行了大约百米之后，转过一个几乎是垂直的弯道，眼前豁然变得开阔，呼吸也舒畅了很多。
男子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便走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各种古怪的图案。男子用手抚摸着那些图案，不消片刻，石门轰然开启，骤然明亮的光线，晃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定了定神，男子面色从容地穿过石门，走上几级石阶，一间装饰豪华的宽敞大厅，映入眼帘。
男子拎着手里的布袋，大步走了进去。
此时的大厅里，主位上依次坐着三个人。正中的一张铺着兽皮的宽大靠背椅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穿一袭颜色鲜亮的孔雀蓝锦袍，面容清瘦，目光灼灼。
在他的左侧，坐着的是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年纪应该略长些，面色黯淡，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右侧的一边，则是位头发花白的妇人。身穿翠绿色带暗花的长裙，容长脸，透着不自然的清白色。眉骨突出，眼窝深陷，瘦削的身体上，挂满了各种名贵的饰物，珠光宝气中，隐隐散发着庸俗之气。
男子将布袋往地上轻轻一放，开口道：“族长，少主，你们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正位上的男子，向布袋上斜倪了一眼，说道：“厉潇墨，你还是连句大哥都不肯叫吗？”
厉潇墨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族长，你我之间的兄弟情，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如今你在我眼里，只是厉族的族长厉潇白，而不是我大哥。”
“潇白，别和他废话，要娘说，他根本不配叫你一声大哥。”老妇人撇撇嘴，插言道。
“娘，人家哪里会稀罕我这个大哥，罢了。”厉潇白转头，对身旁的男子示意道：“少主，过去验验货。”
被称为少主的男子起身，来到布袋旁，伸手就要解开布袋。厉潇墨制止道：“少主稍等。”
而后，眼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遍，说道：“我今天把她交给你们，有些话，要先说明。你们若是做不到，我立刻将人带走。”
厉潇白抬手，笑着道：“潇墨，你的臭脾气就不能改改？不用你嘱咐，我们自然不会怠慢郡主。与十万北羌兄弟的命相比，孰轻孰重，我们还分得清。”
少主也在旁附和道：“是啊是啊，那十万俘虏的性命，都押在郡主的身上，我等岂敢大意。”
厉潇墨眉峰轻挑，说道：“那好，郡主我就交给你们。族长，少主，咱们之间的账，可就两清了。”
厉潇白嘿嘿一笑，“二弟呀，都是自家兄弟，何必算得那么清楚。三年前，你为了一个乡下丫头，出手杀死我数十个弟兄，我当大哥的，可有与你计较……”
“住口，”厉潇墨眼神倏地变得冷峻，声音冷冷地道：“族长，我早就提醒过你，不准动她！可是你偏不肯听，非要打她的主意，至于那些枉死的族人，与我无干，是你逼我动的手。”
这时就听那位老妇人道：“厉潇墨，你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族人，竟然还如此的理直气壮。要知道，厉族精壮的男子，本来就少，老族长牺牲自己的性命，才换来厉族血脉的延续，你……你心里还有冤死的老爹吗？”
“大夫人，想当初你们母子两个，怂恿老族长，对我举起屠刀之时，可曾顾念一点血脉亲情？若不是我命大，现在，恐怕坟头草都可以割下盖房了。”
厉潇墨说起这件事，眼里仍是满满的怒火。
老妇人瞪起眼睛，用干瘦的手指，敲着桌案道：“你还好意思提起以前的事，厉潇墨，你敢不敢跟我说说你娘，告诉我她在哪里？”
老妇人嘴角露出鄙夷的笑意，继续道：“别以为你娘做下的丑事，没人清楚。要不是你娘那个狐媚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了老族长，哪里会生出你这个杂种？”
“咳咳……咳咳咳……”老妇人也许是说得太激动，身体弯着，咳嗽个不停。厉潇白一旁劝道：“娘，您就少说两句吧，潇墨怎么说也是爹的儿子。”
“哼，他娘当年被抓为人质之时，就该想法自尽，为你爹守住贞洁才对。可是岳静初这个下贱的女人，为了自己活命，竟然委身于皇上，真是枉费了你爹对她的万般宠爱。如今，怕是还在龙床上陪着狗皇上，逍遥快活呢吧。”
厉潇墨眼神犀利地盯了厉潇白一眼，不再理会老妇人的恶毒之言，冷声说道：“族长，你听好。这次，我之所以帮你们这个忙，一是偿还上次欠下的人情，二是为了报当初我们母子被囚禁之辱。”
说到这里，厉潇墨一拱手，“人我已经送到，你们好自为之，告辞。”
厉潇白欠了欠身，说道：“潇墨，我只有一句话，要嘱咐你。那就是，到任何时候都别忘了，你是厉族人，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厉族人的血液，我们与南楚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厉潇墨身体顿了顿，迈开大步，往外就走。
这时那位少主，紧走几步，跟了上去。他随着厉潇墨走到石门前，客气地说道：“这次多谢二公子，帮了我们北羌的大忙，待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厉潇墨停住脚步，转身说道：“少主，关于瑞希的真实身份，是你探知后，告诉族长的吧。”
少主没有否认，痛快地点点头，“可是，二公子，我……我确实没想害她，只是想利用她一下而已。陆齐冲那个老贼，实在可恨……”
厉潇墨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少主的耳朵说道：“我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瑞希是我的人，谁也休想动她分毫。否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望着厉潇墨的身影渐渐消失，少主心里的好奇，又被重新勾起。如果说瑞希的真实身份，只是国公爷的千金，那么厉潇墨，凭什么将她视若珍宝？
这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二人，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秘密。少主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流加快，当即决定，对瑞希身上隐藏的秘密，继续深挖，说不定将来，可派上大用场。
小希出了县衙后，心里一直在想着那熟悉的气味，秀气的眉毛，纠结地皱做一团，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兴高采烈。
因县衙离恒泽老街距离很远，早上她是雇了马车来的。现在，她有的是时间，索性顺着街道，一路闲逛着往回走。
路过一条热闹的街巷时，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各种新鲜有趣的小玩意，暂时转移了小希的注意力。她不时弯下腰，挑拣几样女孩喜欢的小饰物，付过钱后，拿在手里把玩。
忽然，小希的眼睛一亮，前面不远处，聚集了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圈子，拥挤不堪。哈哈，这下有热闹可看喽。
小希蹦跳着上前，身形灵巧地连挤带钻，很快，就窜到人群的前面。伸长脖子，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打扮光鲜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扯住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大声嚷嚷。
小希往前凑了凑，就听其中一个矮胖的少年，尖着嗓子叫道：“你特么走路也不看着点，踩了小爷新买的皮靴。你看看，靴子划破了这么长的口子，怎么办吧？”
另一个模样还算周正的少年，咧嘴笑道：“花少爷，甭跟她废话，叫她赔钱就是。”
小女孩低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嗫嚅着说道：“不……不是我……撞的，你们诬赖人……”
“嗬，小丫头嘴还挺硬，我这位兄弟可以作证，亲眼看见你低头撞向小爷，还踩破了小爷的新皮靴……”
矮胖少年趾高气昂，斜瞪着眼，挡在女孩的面前。一看就是那种吃饱了饭，没事干，专门出来找事，权当消化食的纨绔少年。
见女孩红着小脸，不再作声。矮胖少年更加来劲，涎着脸，上下打量女孩一番，细细的眼睛里，流露出淫/邪的光，“小妹妹，你若是身上没带银子，小爷我可以随你回家去取。”
边说，边上来拉住女孩的手，另一个少年也跟着凑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挟持着女孩就往外人群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