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书祺表心迹
袁明致的这句调侃，明显不合时机，却是成功惹怒了万经纬。
万经纬一步奔到床前，伸手攥住袁明致的前襟，怒气冲冲地说道：“袁大人，你还有心情关心自己破不破相，我问你，瑞希在哪里？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这就是你对她的照顾吗？”
袁明致板起脸，推开万经纬的手，眼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陆齐冲，说道：“经纬，瑞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她若出事，责任自然有我来担。可是瑞姑娘和你非亲非故，你有什么权利对我横加指责？”
万经纬被噎了个倒仰，用手指着袁明致，“你，你……”
“你什么你，”袁明致坐起身，十分无赖地说道：“经纬，难道瑞姑娘是你失散多年的亲人？亦或是你嫡亲的表妹？要我说，就是你这位名花有主的世子爷，一厢情愿，肖想人家小姑娘。”
万经纬见袁明致耍起了无赖，心中虽说十分的不悦，但并未多想。只是用力擂了对方胸口一拳，恨声道：“我与瑞姑娘的关系，不劳烦你袁大人操心。既然你福大命大，没死成，就赶快做点活人该干的事，把当时事发的经过，讲讲吧。”
袁明致斜靠在床头，略略沉吟片刻，方将自己如何得到衙役报信，赶去倚香院救瑞希的大致过程，简单讲述一遍。
万经纬听得极其认真，而一旁的陆齐冲，心中却是百味杂陈。刚刚袁明致对万经纬说的那些话，万经纬听不出深意，可他陆齐冲却是心知肚明。这番话，明明就是在告诫自己，瑞希的真实身份，他袁明致，已然知晓。
此时此刻，陆齐冲才渐渐感到，瑞希的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随着知晓她身份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再想暗中下手，恐怕没那么容易。最可怕的是，瑞希究竟被何人掠走，尚未可知，若是她当真落入了厉族人之手，那么，对自己，无疑会形成巨大的威胁。
陆齐冲正自懊悔不迭，埋怨自己的不够果断，在这整件事情中，只要瑞希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以后，不论厉族人挑起怎样的事端，放出什么样的口风，都将永远的死无对证。没有了瑞希的存在，国公府里的陆齐俊颜，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陆齐冲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袁明致和万经纬也互相通报完了情况。直到此时，万经纬皱着眉，问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袁兄，瑞希姑娘和高家小少爷去逛街，最后如何会逛到了青楼？”
袁明致摊摊手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只要高家小少爷醒来，一问便知。”
说到这里，门外适时响起了咚咚的叩门声，袁明致轻咳一声，扬声道：“进来。”
走进房间的正是头上顶着青包的衙役，和脑袋缠着纱布的高书祺。
不等二人开口，万经纬一把扯过高书祺，急急地问道：“快说，你和瑞希姑娘，为何要去倚香院？”
高书祺惊恐地瞪大眼睛，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瑞希她……她没事吧？”
袁明致冲万经纬示意，让他放开高书祺，万经纬没好气地将高书祺推搡到床前，气鼓鼓地说道：“倚香院里死的没死的，都还在，只有瑞希姑娘不见了。”
高书祺闻听，呆愣了片刻，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仰起苍白的小脸，望着万经纬，颤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瑞希。我……我不该让她陪我一起去倚香院，找我爹……”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万经纬抬手扇了高书祺一巴掌，高书祺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
“经纬，你打他做什么？这位高家小少爷的爷爷，曾经也是威震京城的药王，连皇上都要给老爷子几分薄面。再说，你现在就是打死书祺，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寻找瑞姑娘才是。”
万经纬余怒未消，指着高书祺，冷哼一声道：“小爷可不管你是谁的孙子，事情因你而起，这一巴掌，是你该受的惩罚。若是找不到瑞姑娘，小爷定要你拿命偿还。”
高书祺漆黑的眸子里，已然蓄满了泪水，他想起瑞希对他的嘲笑，拼命忍住，没让眼泪流下来。
袁明致走下床，伸手去扶高书祺，谁知高书祺轻轻推开他的手，重新在地上跪好，对着万经纬说道：“世子爷，书祺的师傅肖大师，会卜卦算命，断人凶吉，这两日他就会回来。请世子爷放心，只要有书祺的师傅帮忙，一定能够找到瑞希。”
高书祺吸吸鼻子，声音低了下来，“若是最后真的找不到，书祺……书祺愿意给她抵命。”
“肖大师？”袁明致忽地想起，瑞希早上吃饭时，曾提到的看相之事，眼神再次瞟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齐冲。不由得暗自佩服，这位相面大师的话，还真是准，瑞希前脚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随后就神秘失踪。看来相见，确实不如不见，明显就是孽缘。
“书祺，你口里说的这位肖大师，可否与瑞姑娘相熟？”袁明致看着高书祺问道。
高书祺思忖片刻，方答道：“算不上很熟识，好像只见过一面。那次，还是我央求师傅去给瑞希看相，想帮她找到亲生爹娘，不过师傅他……他好像对瑞希印象很好，那天还留在杨家吃的晚饭。”
袁明致心中了然，这位肖大师和瑞希姑娘之间，定然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肖大师本人，也是整件事情的知情者。
这时，陆齐冲忽然问了一句：“高家小少爷，你可知肖大师的师傅，是何人？”
高书祺到底是个孩子，一听有人问起师傅的师傅，面上不由带出几分得意，爽快地答道：“大人，大名鼎鼎的月华真人，就是书祺师傅的师傅。”
陆齐冲的双手，发出微不可察的抖动。江湖传闻，月华真人一生不收弟子，唯一得其真传的只有一人，就是他嫡亲的外孙，也是厉族长老厉暮沉的次子，厉潇墨。
当年南楚与北羌正打得胜负难分的时候，厉族人看准机会，想要出手，助北羌一臂之力。当时南楚本就不占优势，若此时厉族人与北羌联手，对南楚非常的不利。
正是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陆齐冲给皇上出了一个馊主意，暗中派人绑架了厉暮沉的二夫人岳静初母子。以此来胁迫厉族人改变了心意，这才赢得了那场战争的胜利。
而厉暮沉的二夫人岳静初，正是月华真人的独生女，她的儿子厉潇墨，当时只有十多岁，一起被皇上囚禁于宫中。
战事结束后，皇上对这对母子的下落，绝口不提，但却一直是陆齐冲的一块心病。如今想来，这位肖大师，极有可能就是当初被囚禁的厉潇墨。
皇上到底还是心慈面软，放虎归了山，陆齐冲不敢再想下去。如果厉潇墨是调换自己女儿的主谋，以后的形势必将变得更为复杂，真是令人头疼。
高书祺见陆齐冲半天无语，以为是月华真人的名气太大，惊着了这位大人。忍不住盯着他的脸，认真地看了一会，忽然之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失声叫道：“大人，您看起来特别的面熟，好像……好像跟瑞希很像呢。”
万经纬上前，一把拎起高书祺，呵斥道：“小子，休要胡说。这位可是国公爷，陆齐大人，切莫随意玩笑。”
“可是……可是真的很像啊。”
“给小爷闭嘴！高家小子，今日看你说话做事，尚有几分男人的血性，暂且先饶过你。若是你没事可做，多花点心思，想想如何尽快联系到你那位，无所不能的师傅吧。”
高书祺被万经纬一番数落，只得乖乖地闭上嘴，不敢再出声。
这时袁明致招手叫过头顶青包的衙役，发现他的脸上新增了几处明显的擦伤，奇怪地问道：“孟才，本官命你上楼，去拉住瑞姑娘。按说在毒烟爆出之前，你应该能够走到她的身边，为何却迟迟未到？”
叫孟才的衙役俯身跪下，眼光扫视了众人一圈，这才结结巴巴地答道：“回禀袁大人，是……是这样的。小的本来跑上了楼梯，刚要接近瑞姑娘，不想……凭空飞出一脚，将……将小的踢下了楼梯。等小的挣扎着再爬起来，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再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可看清踹你的是何人，二楼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一脚踹飞你的可能性不大。”
“那个……袁大人，小的不敢隐瞒，抬脚踹小人的正是……正是与大人您说话的那位公子……”
袁明致微微点头，挥挥手道：“孟才，你先去预支些工钱，回去好生养伤，等身体好些再来当差。。”
孟才退出后，万经纬沉下脸，对袁明致道：“袁兄，踹你衙役的人，是我大哥，对吧？”
袁明致轻笑道：“除了咱们的这位大皇子，谁还有那么好的脚上功夫。再说，就算踹得动孟才，怕也是没胆量，对官府的人动手。”
“可是，大哥为什么要那么做？以他的为人，见死不救，看热闹也不稀奇，总不应该阻止别人出手相救啊。”万经纬颇为不解地说道。
“怎么，出事时，经纶也在倚香院？”陆齐冲一旁接话道。
袁明致望望陆齐冲，意味深长地道：“大皇子搂着绝色的姑娘，一起看热闹，看得可是真起劲。忙中偷闲，还不忘把我的衙役踹翻，想想真是奇怪，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高书祺蹭到万经纬的近前，小声说道：“世子爷，那位伦公子，好像……好像特别恨瑞希。我们两个误闯了他和冰儿姐姐的房间，他就扬言，要弄死瑞希，还抓住瑞希的腰，把她举过头顶。幸好瑞希机灵，扯断腰带，才得以脱身……”
万经纬想起在倚香院二楼的地上，看到的那条米色腰带，已被踩踏得面目全非，原来这都是自己大哥的杰作。亏得自己还一心为他着想，怕他被人认出身份，特意遮挡了他的脸。
想到这里，万经纬面色阴沉似铁，转身就往门外奔去。
陆齐冲了解万经纬的火爆脾气，赶忙上前拦阻道：“经纬，你还嫌今日的事情闹得不够大？就为了一个随意出入青楼的乡下丫头，你还想要兄弟反目不成？”
万经纬的脚步顿住，陆齐冲接着道：“经纬，你别忘了，我不但是你的姑丈，更是你未来的岳父，就算你再迷恋瑞姑娘，做事也要有个度。更何况，瑞姑娘如今和青楼，那种肮脏的地方扯上关系，将来你就是想讨她为妾，她都不够资格。”
万经纬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陆齐冲，那凌厉的眼神，逼得陆齐冲不由后退了半步。
这时高书祺不顾死活地冲上前，对着陆齐冲，口齿清晰地大声道：“国公爷，瑞希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她虽然是个孤儿，没有爹娘疼爱，但她聪明、善良，又胆识过人。若是因她去过青楼，就被人视为污点的话，那么，等书祺长大，书祺愿意娶她。”
高书祺下定决心般地转向万经纬，继续道：“我要娶瑞希做正头娘子，而不是身份低微的暖床丫头。”
万经纬听了高书祺的大胆表白，心情瞬间开朗了不少，他抚弄着高书祺的小脑袋，勾唇一笑，道：“小子，你想得太远，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还要看你的运气哦。”
万经纬一步奔到床前，伸手攥住袁明致的前襟，怒气冲冲地说道：“袁大人，你还有心情关心自己破不破相，我问你，瑞希在哪里？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这就是你对她的照顾吗？”
袁明致板起脸，推开万经纬的手，眼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陆齐冲，说道：“经纬，瑞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她若出事，责任自然有我来担。可是瑞姑娘和你非亲非故，你有什么权利对我横加指责？”
万经纬被噎了个倒仰，用手指着袁明致，“你，你……”
“你什么你，”袁明致坐起身，十分无赖地说道：“经纬，难道瑞姑娘是你失散多年的亲人？亦或是你嫡亲的表妹？要我说，就是你这位名花有主的世子爷，一厢情愿，肖想人家小姑娘。”
万经纬见袁明致耍起了无赖，心中虽说十分的不悦，但并未多想。只是用力擂了对方胸口一拳，恨声道：“我与瑞姑娘的关系，不劳烦你袁大人操心。既然你福大命大，没死成，就赶快做点活人该干的事，把当时事发的经过，讲讲吧。”
袁明致斜靠在床头，略略沉吟片刻，方将自己如何得到衙役报信，赶去倚香院救瑞希的大致过程，简单讲述一遍。
万经纬听得极其认真，而一旁的陆齐冲，心中却是百味杂陈。刚刚袁明致对万经纬说的那些话，万经纬听不出深意，可他陆齐冲却是心知肚明。这番话，明明就是在告诫自己，瑞希的真实身份，他袁明致，已然知晓。
此时此刻，陆齐冲才渐渐感到，瑞希的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随着知晓她身份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再想暗中下手，恐怕没那么容易。最可怕的是，瑞希究竟被何人掠走，尚未可知，若是她当真落入了厉族人之手，那么，对自己，无疑会形成巨大的威胁。
陆齐冲正自懊悔不迭，埋怨自己的不够果断，在这整件事情中，只要瑞希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以后，不论厉族人挑起怎样的事端，放出什么样的口风，都将永远的死无对证。没有了瑞希的存在，国公府里的陆齐俊颜，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陆齐冲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袁明致和万经纬也互相通报完了情况。直到此时，万经纬皱着眉，问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袁兄，瑞希姑娘和高家小少爷去逛街，最后如何会逛到了青楼？”
袁明致摊摊手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只要高家小少爷醒来，一问便知。”
说到这里，门外适时响起了咚咚的叩门声，袁明致轻咳一声，扬声道：“进来。”
走进房间的正是头上顶着青包的衙役，和脑袋缠着纱布的高书祺。
不等二人开口，万经纬一把扯过高书祺，急急地问道：“快说，你和瑞希姑娘，为何要去倚香院？”
高书祺惊恐地瞪大眼睛，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瑞希她……她没事吧？”
袁明致冲万经纬示意，让他放开高书祺，万经纬没好气地将高书祺推搡到床前，气鼓鼓地说道：“倚香院里死的没死的，都还在，只有瑞希姑娘不见了。”
高书祺闻听，呆愣了片刻，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仰起苍白的小脸，望着万经纬，颤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瑞希。我……我不该让她陪我一起去倚香院，找我爹……”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万经纬抬手扇了高书祺一巴掌，高书祺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
“经纬，你打他做什么？这位高家小少爷的爷爷，曾经也是威震京城的药王，连皇上都要给老爷子几分薄面。再说，你现在就是打死书祺，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寻找瑞姑娘才是。”
万经纬余怒未消，指着高书祺，冷哼一声道：“小爷可不管你是谁的孙子，事情因你而起，这一巴掌，是你该受的惩罚。若是找不到瑞姑娘，小爷定要你拿命偿还。”
高书祺漆黑的眸子里，已然蓄满了泪水，他想起瑞希对他的嘲笑，拼命忍住，没让眼泪流下来。
袁明致走下床，伸手去扶高书祺，谁知高书祺轻轻推开他的手，重新在地上跪好，对着万经纬说道：“世子爷，书祺的师傅肖大师，会卜卦算命，断人凶吉，这两日他就会回来。请世子爷放心，只要有书祺的师傅帮忙，一定能够找到瑞希。”
高书祺吸吸鼻子，声音低了下来，“若是最后真的找不到，书祺……书祺愿意给她抵命。”
“肖大师？”袁明致忽地想起，瑞希早上吃饭时，曾提到的看相之事，眼神再次瞟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齐冲。不由得暗自佩服，这位相面大师的话，还真是准，瑞希前脚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随后就神秘失踪。看来相见，确实不如不见，明显就是孽缘。
“书祺，你口里说的这位肖大师，可否与瑞姑娘相熟？”袁明致看着高书祺问道。
高书祺思忖片刻，方答道：“算不上很熟识，好像只见过一面。那次，还是我央求师傅去给瑞希看相，想帮她找到亲生爹娘，不过师傅他……他好像对瑞希印象很好，那天还留在杨家吃的晚饭。”
袁明致心中了然，这位肖大师和瑞希姑娘之间，定然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肖大师本人，也是整件事情的知情者。
这时，陆齐冲忽然问了一句：“高家小少爷，你可知肖大师的师傅，是何人？”
高书祺到底是个孩子，一听有人问起师傅的师傅，面上不由带出几分得意，爽快地答道：“大人，大名鼎鼎的月华真人，就是书祺师傅的师傅。”
陆齐冲的双手，发出微不可察的抖动。江湖传闻，月华真人一生不收弟子，唯一得其真传的只有一人，就是他嫡亲的外孙，也是厉族长老厉暮沉的次子，厉潇墨。
当年南楚与北羌正打得胜负难分的时候，厉族人看准机会，想要出手，助北羌一臂之力。当时南楚本就不占优势，若此时厉族人与北羌联手，对南楚非常的不利。
正是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陆齐冲给皇上出了一个馊主意，暗中派人绑架了厉暮沉的二夫人岳静初母子。以此来胁迫厉族人改变了心意，这才赢得了那场战争的胜利。
而厉暮沉的二夫人岳静初，正是月华真人的独生女，她的儿子厉潇墨，当时只有十多岁，一起被皇上囚禁于宫中。
战事结束后，皇上对这对母子的下落，绝口不提，但却一直是陆齐冲的一块心病。如今想来，这位肖大师，极有可能就是当初被囚禁的厉潇墨。
皇上到底还是心慈面软，放虎归了山，陆齐冲不敢再想下去。如果厉潇墨是调换自己女儿的主谋，以后的形势必将变得更为复杂，真是令人头疼。
高书祺见陆齐冲半天无语，以为是月华真人的名气太大，惊着了这位大人。忍不住盯着他的脸，认真地看了一会，忽然之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失声叫道：“大人，您看起来特别的面熟，好像……好像跟瑞希很像呢。”
万经纬上前，一把拎起高书祺，呵斥道：“小子，休要胡说。这位可是国公爷，陆齐大人，切莫随意玩笑。”
“可是……可是真的很像啊。”
“给小爷闭嘴！高家小子，今日看你说话做事，尚有几分男人的血性，暂且先饶过你。若是你没事可做，多花点心思，想想如何尽快联系到你那位，无所不能的师傅吧。”
高书祺被万经纬一番数落，只得乖乖地闭上嘴，不敢再出声。
这时袁明致招手叫过头顶青包的衙役，发现他的脸上新增了几处明显的擦伤，奇怪地问道：“孟才，本官命你上楼，去拉住瑞姑娘。按说在毒烟爆出之前，你应该能够走到她的身边，为何却迟迟未到？”
叫孟才的衙役俯身跪下，眼光扫视了众人一圈，这才结结巴巴地答道：“回禀袁大人，是……是这样的。小的本来跑上了楼梯，刚要接近瑞姑娘，不想……凭空飞出一脚，将……将小的踢下了楼梯。等小的挣扎着再爬起来，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再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可看清踹你的是何人，二楼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一脚踹飞你的可能性不大。”
“那个……袁大人，小的不敢隐瞒，抬脚踹小人的正是……正是与大人您说话的那位公子……”
袁明致微微点头，挥挥手道：“孟才，你先去预支些工钱，回去好生养伤，等身体好些再来当差。。”
孟才退出后，万经纬沉下脸，对袁明致道：“袁兄，踹你衙役的人，是我大哥，对吧？”
袁明致轻笑道：“除了咱们的这位大皇子，谁还有那么好的脚上功夫。再说，就算踹得动孟才，怕也是没胆量，对官府的人动手。”
“可是，大哥为什么要那么做？以他的为人，见死不救，看热闹也不稀奇，总不应该阻止别人出手相救啊。”万经纬颇为不解地说道。
“怎么，出事时，经纶也在倚香院？”陆齐冲一旁接话道。
袁明致望望陆齐冲，意味深长地道：“大皇子搂着绝色的姑娘，一起看热闹，看得可是真起劲。忙中偷闲，还不忘把我的衙役踹翻，想想真是奇怪，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高书祺蹭到万经纬的近前，小声说道：“世子爷，那位伦公子，好像……好像特别恨瑞希。我们两个误闯了他和冰儿姐姐的房间，他就扬言，要弄死瑞希，还抓住瑞希的腰，把她举过头顶。幸好瑞希机灵，扯断腰带，才得以脱身……”
万经纬想起在倚香院二楼的地上，看到的那条米色腰带，已被踩踏得面目全非，原来这都是自己大哥的杰作。亏得自己还一心为他着想，怕他被人认出身份，特意遮挡了他的脸。
想到这里，万经纬面色阴沉似铁，转身就往门外奔去。
陆齐冲了解万经纬的火爆脾气，赶忙上前拦阻道：“经纬，你还嫌今日的事情闹得不够大？就为了一个随意出入青楼的乡下丫头，你还想要兄弟反目不成？”
万经纬的脚步顿住，陆齐冲接着道：“经纬，你别忘了，我不但是你的姑丈，更是你未来的岳父，就算你再迷恋瑞姑娘，做事也要有个度。更何况，瑞姑娘如今和青楼，那种肮脏的地方扯上关系，将来你就是想讨她为妾，她都不够资格。”
万经纬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陆齐冲，那凌厉的眼神，逼得陆齐冲不由后退了半步。
这时高书祺不顾死活地冲上前，对着陆齐冲，口齿清晰地大声道：“国公爷，瑞希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她虽然是个孤儿，没有爹娘疼爱，但她聪明、善良，又胆识过人。若是因她去过青楼，就被人视为污点的话，那么，等书祺长大，书祺愿意娶她。”
高书祺下定决心般地转向万经纬，继续道：“我要娶瑞希做正头娘子，而不是身份低微的暖床丫头。”
万经纬听了高书祺的大胆表白，心情瞬间开朗了不少，他抚弄着高书祺的小脑袋，勾唇一笑，道：“小子，你想得太远，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还要看你的运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