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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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孟浪

    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江上掀起一道大浪。

    常益德扭头看去,看到福元珠差点被人挤得半仰在桥上,惊得他连忙把福元珠一把拉了过来——

    “啊!”

    福元珠一声浅浅的低呼,整个人被常益德拉得直直地撞进了他的胸膛。

    只觉得鼻尖一痛,福元珠捂住嘴,感觉整个人被阴影罩住。

    那些推搡她的人似乎已经挨不到她,而她被圈入了一个港湾之中。

    她悄悄地睁开了眼,离她脸蛋不足三寸距离的地方是坚实宽厚的胸膛。

    温热的气息将她整个笼罩着,让她的脸迅速就染飞了红霞。

    常益德松了口气,这福五弟定是极少出门的孩子,连在人群里都不懂得保护自己,差点被人推下了桥。

    他低头看了眼福元珠的头顶,小声道“福五弟,你可还好?”

    福元珠低垂着头,感觉脸上燥热得很,她摇摇头小声回应“多谢常大公子,我没事。”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常益德皱眉,伸手摸了摸福元珠的额头,微凉的温度让他心情松了松,还以为福五弟给推撞得发热了。

    若是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我没事,咱们快跟上二姐和二姐夫吧。”

    福元珠燥得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

    这人怎么这么孟浪呢!

    一言不合就摸她!

    摸她的额头……

    她忍不住跺了跺脚,一不小心踩在了常益德的脚上。

    常益德倒是不觉得疼,转头朝前方看了过去。

    由于人群涌动,他们和秦泽的距离稍稍拉远了。

    只能隐约看到秦泽的身影,而福元圆却似乎不见了。

    常益德眨眨眼,又被推撞过来的人推着往前走去。

    彼时福元圆早被秦泽拉进了怀中,秦泽将披风裹在福元圆身上,双手护紧了她。

    “阿泽,那被丢下水的书生怎样了?”

    秦泽抬眸看去,低声给媳妇解释眼前的状况。

    “江上多渔船,已经有两条船的船夫划桨靠了过去,将那书生打捞起来了。”

    他话音方落,就听得人群一阵阵轰嚷“救起来了!救起来了!”

    “还好救起来了,我瞧着那书生不会水哪,再扑腾几下怕是就要被淹死了!”

    “奇怪了,咱们水江边长大的人怎会不懂水性?真是差点没了命!”

    “这不书生吗?每天光顾得看书,哪有时间下水……”

    被丢下水的书生救了起来,好奇看热闹的人群渐渐下桥散了去。

    过桥参加春江诗会的文人书生都松了口气,继续往桥上行去。

    “那孟经是什么人?怎的这般跋扈不讲理?”

    福元珠离着常益德远了些,心头奇怪的燥热感消失了去,人也自在了许多。

    常益德眯了眯眼“说起这个孟经,我倒是知道一些。”

    秦泽和福元圆向他看了过去。

    “他在去年的乡试中了举人,”常益德道,“今年应该会上京城参加会试。听说家中颇为富裕,平日时常挥金如土,横行霸道惯了,是以在扬州城名声颇丰。”

    福元圆眯起眼睛,打量了眼早就远走而去的孟经等人,换了个话题“常表哥今年要参加会试吗?”

    常益德点头“当然,下个月益德就回京。”

    他原本就打算今年参加会试,并且相信苦读十数年定然能够不辜负祖父的教诲,在会试上考取好的名次。

    然而发生了碧青郡主之事后,被福元圆苦口婆心点醒,才惊觉自己欠缺太多。

    这几个月追随褚师勤奋学习,进步可谓一日千丈。

    虽说褚师的本事他只学得不到三分,本该继续留在褚师身边深入研学。

    但褚师却认为下了官海才是真正学以致用融会贯通的学习之法,是以,他听褚师的,今年春闱上定要一展抱负。

    众人说着说着,沿着会诗桥到了岸对面。

    江边连绵停着七八艘画舫,每艘画舫都各有特色,精美绝伦。

    画舫小的也有两层高,最大的画舫足足建了四层,尊贵豪华。

    画舫间搭了宽阔的跨板相互连接,可以随意在画舫间走动观看。

    绵绵不绝的琴声从各个画舫传出,飘荡在文人书生的耳中,让人沉醉。

    “这春江画舫是春江诗会的一大特色,”常益德虽说也是第一次来,但早前已然听说过不少关于春江诗会的消息,介绍起来宛如参加过一般,“每艘画舫里都会有几处探讨诗词的雅间。”

    “才子们可以选择一处雅间听歌写诗,亦可高谈阔论,形式不限,无拘无束。”

    “据说每年春江诗会都会有许多名作流传,让文人神往。”

    听他这么一说,福元珠登时提出疑问“这么多艘画舫,咱们先去哪一艘?”

    常益德笑道“每一艘画舫间都是连通的,自是可以随便选择一艘,若是觉得无趣,换地方便是。”

    一行人走了两三艘画舫,来到了一处雅室。

    雅室里人不少,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扬州城四大才子。

    众人眼睛微亮,只见应天四子或站或坐,雅室的一角有个伎子正在弹琴。

    琴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悲凉的情事。

    随着琴声婉转,那伎子开口吟唱。

    歌词婉切,说的是苦等情郎的女子已然白发苍苍的故事。

    伎子唱得动情,众人听得入神。

    只见四大才子之一徐伯清手执一根小木锤,顺着琴音在木桌上轻轻敲打,嘴里振振有词地低吟着什么。

    端坐在他旁边的朱子仲,则正在一张白纸上作画,画得正是吟唱的伎子。

    朱子仲画得不慢,不过片刻功夫就将伎子勾勒于画上。

    而这时徐伯清开口成诗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月下。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朱子仲听了诗,眼睛一亮,在画作上刷刷刷地草书一番,把徐伯清的诗写了出来。

    “好诗!绝妙好诗!”

    旁观众人纷纷击掌“真不愧是应天四子,这篇好诗定然是今年春江诗会的第一首绝妙好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