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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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夜话

    领会了秦泽的意思,福元圆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屋子里一时静默下来,两人四目相对,均略带尴尬。

    福元圆轻咳一声,端直了身子,想起了一个存疑许久的问题“殿下,梅林折梅枝的事,后来可有问过皇上?”

    那日分明是庆元帝设计她们,还当场抓个正着。

    到御前亲审,最后金口赐婚,一溜儿下来的戏码简直比坊里唱的大戏还要精彩。

    只除了他们两个小辈有苦难言,申诉不是,不申诉——

    就成了今天的境况。

    怎么想,都像是皇帝老儿为了撮合他们两人设下的局。

    只是,她日常男装行走四方的事情,庆元帝心知肚明。

    这样的她,与循规蹈矩的贵女完全搭不上干系,为什么庆元帝会看上她做儿媳妇?

    秦泽摇头,赐婚的事他哪敢去问父皇?那岂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况且父皇的这个赐婚,他越想越是满意,自然不会傻得去自找苦吃。

    不过,倒是悄摸摸问过母后。

    母后只说父皇对满满甚是满意,并未有多说旁的。

    见秦泽否认后沉默不语,福元圆不由得投去同情的一瞥。

    都说天家无父子,被亲爹设计了连问都不敢问一句,秦泽这孩子也特么可怜了。

    哎——

    思忖了片刻,福元圆正了正神色“殿下……”

    “叫我阿泽吧。”秦泽打断她的话,“父皇和母后都叫我阿泽。”

    眨眨眼睛,福元圆从善如流“阿泽。”

    “满满,你说。”秦泽嘴角微翘。

    “阿泽,我想你很清楚,我习惯了男子装扮在外打理家族生意,其实并不适合做皇家媳妇。”

    秦泽一愣,不自觉地反驳“为什么不适合?”

    “成亲后,你能接受我不时男子装扮出门处理事情吗?”

    秦泽默了默,满满说得没错。

    虽然他习惯了满满男子装扮在外打理生意的模样,亦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但若是成了太子妃,满满身上无疑就多了一层束缚。

    只是这个束缚是他带给她的,而他,也不想将这个束缚解除。

    “成亲后恐怕不能像以前那样时常出府,”秦泽回应道,“毕竟府里盯梢的人不少,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会对你名声不利。”

    “只是寻了好的时机,出门应该也不是难事。次数稍微减少一些,满满你能接受吗?”

    福元圆对上秦泽认真询问的眼,不自觉地点点头。

    在这古代,能接受妻子出门做生意的好男人,恐怕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见她点了头,秦泽心情愉悦,盘腿坐了上床“满满,听说你去过不少地方?”

    “那是当然,大庆国没有我没去过的城市,”说起这个,福元圆一双眼睛亮晶晶,“就是邻国,我也去过。”

    “给我讲讲你见过最有意思的风土人情?”

    秦泽侧躺在旁,托着脸看福元圆,眼底满是兴味。

    “我去过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

    福元圆也侧躺下来,托着腮一边回想一边讲解。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不时还好奇问上几句。

    不经意间,房间里的喜烛燃烧渐渐过半。

    而福元圆说着说着,毫无防备地阖上了眼睛。

    秦泽透着越发暗的烛光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嘴角擒着一丝笑意,目光深邃而温和。

    她的紧张他看在眼底,她的一句句疑问他听在耳里。

    本该是新婚夜,他却一点都不想强迫她接受他。

    他更希望她能够一点一滴真心地接纳她。

    虽然——

    他今夜恐怕难以成眠了。

    当天边透出第一丝晨光,福元圆迷糊地睁开了眼。

    拜生物钟所赐,她早上总是在这个时候自然醒。

    通常梳洗后就会与银宝一同锻炼。

    只是,今天睁开眼,面前放大的一张俊脸登时吓得她彻底清醒。

    秦泽。

    她低头看看身上完整无缺的衣裳,昨夜的记忆通通涌上心头。

    昨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居然在聊天中就睡过去了?

    盖棉被纯聊天的新婚夜,是不是纯洁了些?

    福元圆眨眨眼,又眨眨眼。

    他的睫毛好长,鼻子真挺。

    每天早上起来对着这么一副俊颜,还真是赏心悦目。

    福元圆好奇地靠近了些。

    皮肤好好,透过淡淡的光线仍能看到上面一层薄薄的绒毛。

    眼珠子黑透得像琉璃珠子一样,真漂亮……

    “啊!”

    福元圆忽地反应过来,她偷看秦泽被抓包了!

    好丢人。

    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眼睛,静默了会儿,又透过指缝看了过去。

    耳畔响起秦泽低沉又略带沙哑的笑声“满满。”

    福元圆轻咳一声,将手从脸上挪开“早啊,阿泽。”

    “……早。”秦泽习惯了福元圆不时说出的一些在他听来奇怪的话,学着回应。

    “昨晚……”福元圆一说出口又有些后悔和羞涩,忙又闭上了嘴。

    “昨晚怎么了?”秦泽倒是不觉害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没……”倏而有些气弱。

    “殿下,娘娘,该起身了。”

    门外传来庞嬷嬷恭敬的声音,霎时把屋里的气氛打破,两人皆是一惊,各自猛然起身。

    “咚!”

    “哎哟!”

    慌乱中头头相撞,福元圆一边捂着额角,一边想要下床,身下一张雪白的绸巾露了出来。

    “糟糕。”

    顾不得额角疼痛,一把将绸巾抽出来,两人面面相觑。

    “这个怎么办?”福元圆用唇语问道。

    秦泽往绸巾一瞥,伸出食指正欲咬破,却被福元圆按住。

    “我有办法,”福元圆探头过去,低声在秦泽耳边道,“你先别让她们进来。”

    秦泽揉揉被热气呵得有些痒的耳朵,门外有传来庞嬷嬷的敦促声。

    “殿下,娘娘,该起身进宫了。”

    “稍等片刻。”秦泽扬声。

    目光落向赤足跑去箱笼间翻找的福元圆,好奇她在寻什么物事。

    不多会儿,就见福元圆跑了回来,手里拿了个白玉小瓶。

    “这是什么?”

    “嘘。”福元圆伸出食指在嘴巴示意噤声,然后将瓶盖拧开,往绸巾上倒去。

    霎时,斑斑红点印在雪白的绸巾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