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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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六日前,“狂刀”袁日行被铁面所救,为了释放心中怒气,直接把地窖之中的心爱美酒全部摧毁,就连那一箱箱宝箱也沉溺于院前的人工湖之中。

    并未直接找林氏囚困十年之仇,而是直接偷得一匹快马,连夜朝大江奔去;囚困十年,林氏也算尽心尽力,美酒美食从不怠慢,只不过偶尔不满足林氏的要求,便会一阵毒打,或者连续饿上几天也是家常便饭之事。

    袁日行要不是混身真气被药物抑制,不让也不能让林氏如此对待自己;脱困的第一时间,便是直奔狂刀门汉中郡,那里有他的仇人排行榜第一的人物,一个白眼狼似的人,现任狂刀门门主蒯良人。

    袁日行报仇心切,白日马不停蹄,夜晚恢复真气,背负金刀,目光一路向北,如今的江中郡可谓是繁荣无比,一艘艘商船整齐的停靠在港口边,脚夫忙碌的身影。

    如今的狂刀门可谓风生水起,金碧辉煌的大殿拔地而起,冲天而起的长刀石刻落于演武广场之上,脚下也铺就一层大理石,简直就是财大气粗。

    大门之外,已经聚集了五十人左右的持刀汉子,严阵以待。

    袁日行直接无视了这群小喽啰,直接往大门方向走去。

    “哎,等等老头,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袁日行并未梳妆打扮,一路上都是披头散发,瞪了一眼小喽啰,冷冷道:“滚。”

    “哟,给你脸不要脸是吧,兄弟们给我打。”

    袁日行并未下死手,毕竟这是狂刀门的弟子。

    “脚步轻浮,挥刀不稳,也不知道谁教你们的狂刀刀法。”

    “哎哟。”

    “哎哟。”

    门口倒下一堆人,无法站起。

    “铛……”

    警钟已经敲响。

    袁日行推门而进,蜂拥而至的狂刀门弟子,足足有五百人之多,大多数年轻之辈。

    “何人敢闯我狂刀门。”

    一位一头灰白老年人腾身飞落于袁日行跟前,二话不说,狂刀刀法扑面而去。

    金刀出鞘,撕裂了包裹金刀的布袋。

    袁日行对于狂刀怎么不会熟悉,三两下便斩断中老年手中的柳叶刀。

    “狂刀刀法,重意不重形,只讲究一个忘记生死,搏命而击,钟明,你老了,少了一份锐气。”

    灰头翁钟明定睛一看,疑问道:“你是谁。”

    “哈哈,我是谁,让蒯良人给我出来。”

    狂傲无比。

    钟明眼中这人与他相熟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你是袁门主。”

    “哈哈,钟明你倒也不算老眼昏花,让蒯良人出来。”

    “可是你明明……”

    广场之上,出现一位看上去威严无比的人,沉声道:“让他过来吧。”

    狂刀弟子散开分出一条道路,让袁日行面对蒯良人。

    蒯良人那肥胖的身子,已经不是十年前那风度翩翩的蒯良人,一看便是贪图享乐。

    “哈哈,良人,你倒是我的好良人,我真是后悔把真真下嫁于你。”

    “岳父。”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勾结外人,谋夺我狂刀门主之位。”

    蒯良人低头不语,片刻问道:“岳父,你看看四周,十年前狂刀门只不过是几间瓦房,而如今琼楼玉宇,金碧辉煌,门下弟子更是数以千记,难道我领到的狂刀门不好吗?”

    袁日行愣住了,没有说话,但是内心还是过不去,摇了摇牙。

    “哼,舌燥,受死吧。”

    蒯良人虽然说手持长刀,并无反击之意,紧闭双眼,等待金刀降临。

    “不,爹。”

    一道妇人闪到蒯良人的跟前,眼中始终带着爱意看了一眼蒯良人。

    “真真。”

    袁日行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向着自己的仇人。

    “爹爹,你若是杀了良人,真真也同他一起奔赴黄泉。”

    “你……”

    蒯良人在真真耳边说:“对不起。”

    这些年,蒯良人一朝春风得意,妻妾成群,没想到曾经的糟糠之妻并未憎恨于他,心中一阵懊悔,回想起来,当年只是在码头搬运货物的脚夫少年,有幸成为袁日行的弟子,乘势而上,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变成狂刀门门主,万人之上。

    袁日行心中抑郁难以拔除。

    “啊。”

    仰天长啸,让演武场上的弟子倒地抱头,表情也十分痛苦。

    袁日行对着钟明冷冷道:“钟明,你说,这畜生谋权篡位该不该死。”

    钟明看着袁日行的愤怒的双眼,没有说话。

    “好,好,蒯良人都让我老兄弟出来,若是有人向着你,今日便饶你一名。”

    钟明摇了摇头:“门主,当年你走了之后,鲨海帮与盐帮不断的攻击我们的驻地,当年的兄弟大多在那一场战斗去世。”

    “哎。”

    袁日行被钟明的一席话,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身上的戾气慢慢消散。

    “如今鲨海帮与盐帮的人在那里。”

    “前两年蒯门主已经吞并了鲨海帮与盐帮,也为当年的兄弟报了仇。”

    袁日行鄙夷的看了一眼胖胖的蒯良人。

    “就他。”

    “门主,良人也算敬心,当年只好你一人武力威震大江之上,可是如今,大江之上谁家船只不敬重我们狂刀门,黑道白道的兄弟都会给我们狂刀的一个面子。”

    袁日行自然知晓钟明说的意思。

    “也罢,蒯良人,看在你这些年为狂刀精心敬业的份上,死罪以免,活罪难逃,由我斩断你一只手还是自己来。”

    “爹,你就饶过良人吧。”

    袁日行背对着蒯良人与真真,心也算横了下来,若绕过蒯良人,他心中意不平,怕是在武道一途难以精进。

    蒯良人在真真耳边说道:“我并不觉得对不起岳父,狂刀门这些年的发展你也是看在眼里,只是这些年愧对于你,前日收到林正松的飞鸽传书,我已经遣散了我的那些小妾,已经在等待今日,原以为今日必死无疑,没想到,真真你竟然为我求情,这一刀就让你来吧。”

    “良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你还是我孩子的父亲,我可不想让只有五岁的孩子没了父亲。”

    蒯良人把刀递给真真,真真却走到袁日行身边,把刀递给他道:“爹爹,你做外公了,我还是祈求你别斩断良人的手。”

    袁日行愣住了,心中喃喃着:“我做外公了,我做外公了。”

    刀光一闪。

    蒯良人的左手无名指飞起。

    “蒯良人,这一指就算你恩怨两清,希望日后对真真与孩子好一些,不然定取你小命。”

    蒯良人忍着剧痛对着在场的狂刀门弟子,大声吼出:“今日我蒯良人把门主之位交还给我岳父,恭迎门主回归。”

    “恭迎门主回归。”

    袁日行看了一眼蒯良人,对于人心倒是把握的十分准确,又看着演武场上所有人都半膝而跪,恍如昨日。

    “钟明,你带一群人准备一艘船,我们南下洛城,林氏囚困之仇不得不报,随便取回一些东西。

    钟明瞟了一眼蒯良人,只见他微微点头,连忙应声:“是。”

    第七日,午夜阴雨连绵。

    足足有百人之多从码头涌进了洛城,直奔林氏大院。

    袁日行率先斩断了林氏红漆大门。

    武林之中名声不显的林氏,竟然有人助拳。

    “嗖。”

    “嗖。”

    “嗖。”

    三箭连珠。

    “铛。”

    金光一现,箭矢直接掉落在地。

    “何方鼠辈。”

    “袁前辈,在下洛青不知道阁下带着如此多的手下闯入别人的大院做什么。”

    “哦,原来是洛青,没想到你竟然会帮助林氏,滚开,不然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林氏囚禁老夫十年之仇,今日必须报。”

    洛青与袁日行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十年之前,大江之滨两人都进行过一战,那时候袁日行略胜一筹。

    “袁前辈,洛某今日作为六扇府总督也不可能让你闯入林家大杀四方。”

    “那就是没得谈了,一战吧,输的人离开这里。”

    洛青盯着袁日行思量片刻:“可。”

    狂刀,狂暴无比。

    一呼一吸之间,两人相斗不下数十次。

    洛青不只是拳脚了得,还使得一手软剑,基本不出鞘,只有关键时刻,如蝎尾一般蜇人要害。

    “哈哈……洛青,十年不见,功夫倒是涨了不少,可惜今日必定要受挫。”

    袁日行刀锋一变,狂暴的刀法,变成章法可循的刀法。

    手无寸铁的洛青连连败退。

    “唰。”

    软剑出鞘。

    “等的就是现在。”

    “影刀。”

    金刀被软剑缚住,没想到一柄短刀从袖口闪现。

    “唰。”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一缕发丝被斩落。

    “你输了。”

    洛青也是一脸微笑:“没想到,狂刀也会使诈,若是生死相斗,袁前辈,怕是不敌我。”

    “哈哈,老夫被困十年,还未恢复最佳状态,五年之后,大江之滨,洛青再来一战,生死不论。”

    “门主。”

    “钟明,无需阻扰,武道一途,若只是安于现状,必定止步不前,只有心无旁骛才能往更高的境界攀登而上。”

    “好,洛某答应了。”

    “那还不走。”

    “不,我只是不插手你复仇之事,但也要阻止你滥杀无辜,不过可以让我的属下先行离开。”

    袁日行看了一眼黑暗之中,稀稀疏疏的声音,径直的朝内厅而去。

    偌大的林氏大院,其实早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忠心耿耿之人,不愿离去。

    没想到,林正松竟然自行了断,也算是一个狠人。

    侧院,林语堂所在的院落。

    “来人,给本公子送些食物与酒来。”

    无人回应。

    “该死,明日本公子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林语堂往厨房方向而去,却被狂刀门弟子抓住。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林氏大院,来人。“

    “别叫。”

    冰冷的刀刃直接抵住脖子让林语堂,直接从清醒过来。

    林语堂并两名弟子架着,中庭之中。

    “回禀门主,抓到一个残疾人。”

    “此人是谁。”

    洛青与袁日行正喝着小酒,看了一眼林语堂:“林家少东家。”

    “杀了。”

    “洛总督救我。”

    洛青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斟自饮。

    林语堂十分绝望,手无缚鸡之力,一脚还残废,眼看着狂刀门弟子高高举着长刀刚要落下之时。

    “唰。”

    “嘭。”

    一道刀气从黑暗之中袭来。

    狂刀门弟子手都被斩断,发出一声惨叫,刀气更是击打在木门之上,木门直接被撕裂。

    袁日行直接上前点了穴道,扶起倒地的手下弟子:“怎么回事。”

    弟子忍着疼痛的指着黑暗之中。

    袁日行熟悉的一双血红的眼睛,喃喃着:“是他。”

    “来人带他下去治疗一下。”

    洛青也站在门口喝着小酒,看了一眼,血红色的眼睛,又看了看被斩断的木门,心中一惊:“真是厉害。”

    “阁下是谁,那人救了袁某,为何今日要与袁某作对。”

    “他不能死。”

    黑暗中传来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让人一愣。

    林语堂没有看清黑暗之中的人影,仿佛抓到了一个救命的药草,内心也是十分欣喜:“救我。”

    这让袁日行有些纠结,前些几日,斩杀了那老不死,今日却阻碍他拔除林家最后的幼苗。

    血色双眼,从房顶跳了下来,走到林语堂的身边,黑刀一现。

    “啊。”

    “是你?为什么。”

    林语堂的另一只脚的脚筋被刀割断,直接痛昏了过去。

    “铁面”冷冷对着袁日行:“别让死了,让他爬着活下去。”

    “等等。”

    洛青看着铁面转身离开,便喊住了。

    “何事。”

    洛青扔了一块银牌捕快的令牌给铁面道:“这是你获得的捕快令牌。”

    铁面接下令牌消失在雨中。

    袁日行第二次感受那双眼睛如同野兽一般,总感觉嗜血无比,又看着脚边昏迷的林语堂,杀人不头点地,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折磨他。

    “来人,把这个姓林的扔出城外。”

    又朝洛青询问道:“洛总督是否认识这个铁面人。“

    “不认识,不过坊间传闻是听风公子的儿子,也不知是否真实。”

    洛青看着一箱箱东西被搬出院子,便喊停了:“等等。”

    “那箱子里是什么。”

    “哈哈,当然是金银珠宝。”

    “不行,见着有份。”

    “不行,仇老夫没有亲手报,那些钱财补偿为何不可。”

    “快走。”

    “是,门主。”

    “洛总督,这院子可是留给你处理,想必也是一份大礼,再见,五年之后,一战,千万别早死了。”

    “哈哈,袁前辈也是。”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还是要给王爷报备一下,看着狂刀门离开了洛城,洛青也赶着脚步,前往皇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