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伤病衣食皆同类
炮火声渐熄后杨衍带着第七哨哨官韩稠来到了二哨和五哨的阵地，杨继茂迎上来跟杨衍介绍了目前的情况。
火药现在已经消耗过半，铅子倒是还富裕，不过也需要考虑后续作战需求，不可能一次性用光。
而战果么，杨衍自己粗略的扫视了一眼遍地狼藉的营寨周围，留下的尸体约摸有半百之数，其中靠近自己方向的尸体最多，往后递减，直到寨门处只剩下了三三两两而已。
从此可以将战场情况想个大概，离自己最近的那一部分必定是当时最先与自己等人接触的，这一波人战意最为鼎盛，但是伤亡也最为惨重，没什么可以顶得住火枪近距离齐射，除非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精致棉甲或则欧洲出产的水锻胸甲，这个可以略过，此时的大明朝没几个人穿的起那些东西。
再往后零零散散的那些尸体应该是溃散时留下的，从数量递减层度上来看他们溃散的速度是由缓慢、迷茫，到疯狂逃窜的，离两哨超过一百步外之后的尸体就很少了，只有十余具而已。
脑海中将这场战斗重演一遍之后杨衍勾了勾嘴角，先命令士卒们原地待命，同时刀盾手和长矛手组成了一块圆形防御阵型，内里的火枪手们手中火铳全部重新装填完毕，但是分成了四面三排，可以尽可能的防御突然而至的冷兵器袭击。
陈忠道拿着自己指挥火铳手射击的小红旗跑到了杨衍的跟前，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污垢，笑哈哈道“千总大人这仗打得真是痛快，咱们除了一开始有几个兄弟被他们用弓箭射伤和铳子炸膛的之外就在无损失，可以说的上是全胜！”
“炸膛？”杨衍楞了一下，沉声道“快带我去看看受伤的士卒情况！”
“现在！？可是大人，您不要和那些人谈条件么？”陈忠道错愕道。
杨衍扭头看向此时灯火星点的城寨，转回头冷冷道“他们不会投降的，做好应战准备。”
陈忠道眼珠转了转，点头道“那千总还跟我来，咱们兄弟被箭给射了还无妨，就是这火药炸膛着实难处理。”
杨衍轻出了口气，同时心中暗自后悔没有考虑到炸膛这个问题，不说明代劣质的铸造工艺，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枪支炸膛仍不罕见，自己怎能不提前做好应对策略？
“快点出城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开炮了！”
那几位大嗓门的战士仍在喊着，这些士兵也希望早点结束这场该死的战斗好分银子分粮食，何必在这打来打去。
杨衍在陈忠道的带领下约过圆形步兵阵来到了一出有土丘草木遮挡的伤病安置地。
说是安置地，其实就是换了个地方让他们等死而已，这个时代人命并不值钱，而且医疗技术也不如何高明，彼时欧洲还在用着放血疗法碰运气呢。
杨衍见到几个在左军内帮助随军大夫打下手的士卒正走来走去照顾着这些不断哀嚎的士兵们，但是他们除了系绷带和用火药沫子在伤口上燃烧让其快速止血外似乎其余的什么也不会干。
但这些不怪他们，这些人终究只是帮那些军医打过下手的士卒，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难得，至于随军大夫的事杨衍问过陈忠道和横竖兄弟等人，战俘营内有没有这种稀缺人才。
杨衍得到的回答是出乎意料的，在陈忠道和横竖兄弟这些军官级人物的认知中，整个战俘营内没有一个随军大夫，一个也没有，撑死了也就是帮忙打过下手的普通士兵，而这些也已经十分难得，几乎都被杨衍从战俘营内给拉出来了。
究其原因陈忠道说的很清楚，随军大夫到哪都是宝贝，大都是一直被安置在老营里，除非是彻底将一只军队给打散，否则是几乎不可能俘虏到的。
走到一个伤卒跟前，杨衍蹲下身子，目光与那位脸上血迹斑斑的士卒对视在一起，这位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少年士卒眼神之中带着惊恐，然后是不知所措，他第一次与千总级别的人物面对面相处在如此近的距离，这让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陈忠道在一旁看的急眼，教训道“该死，连句见过千总都说不好了么？”
那少年咽了口唾沫，刚吐出半个字，杨衍笑着摆了摆手，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温声道“放心，等这仗打完了，我就给你们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让你们都好好的跟我一起去打仗，再回老家娶媳妇。”
少年楞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出来，用带着浓郁河南口音的声音道“俺相信千总说哩话。”
杨衍笑着道“为什么相信我？”
那少年低头思索了会，然后抬头认真的看向杨衍，一字一句道“因为恁是第一个让俺一天吃上三顿饭哩，其他人都不中。”
杨衍笑骂了一句小子眼光不错，然后站起身来跟众多伤病拱了拱手，沉重道“我杨衍在此对大家保证，我受伤之后能用上什么药，大家便能用到什么药，决不有二！”
杨衍的话让士卒们静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在这些伤兵们看来不管千总大人说的是真是假，可至少是说了的，实在要比以前跟着的那些狗屁军官们好了太多。
水贼大营内，正准备绕后进攻的水贼们惊讶的发现二当家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明军的炮弹打成了两半，死的不能再死了。
江上蛟这时候也没了脾气，他第一次认识到火器这玩意竟然这么恐怖，要比大刀长矛这些破玩意吓人多了。
“现在该怎么办！”三当家凑到跟前问道，先前他摸了摸二当家的尸体，已经微凉，看起来死的有一会了。
“继续谈，老子亲自去会一会那些狗官兵们。”
“可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啊！”
江上蛟撇了眼三当家，鄙夷道“都是鸟铳，近了身就没用了，你怎么就怂了！”
三当家苦涩一笑，他当然也知道这些鸟铳近身之后就没什么用了，可问题是这不没法近身么！
火药现在已经消耗过半，铅子倒是还富裕，不过也需要考虑后续作战需求，不可能一次性用光。
而战果么，杨衍自己粗略的扫视了一眼遍地狼藉的营寨周围，留下的尸体约摸有半百之数，其中靠近自己方向的尸体最多，往后递减，直到寨门处只剩下了三三两两而已。
从此可以将战场情况想个大概，离自己最近的那一部分必定是当时最先与自己等人接触的，这一波人战意最为鼎盛，但是伤亡也最为惨重，没什么可以顶得住火枪近距离齐射，除非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精致棉甲或则欧洲出产的水锻胸甲，这个可以略过，此时的大明朝没几个人穿的起那些东西。
再往后零零散散的那些尸体应该是溃散时留下的，从数量递减层度上来看他们溃散的速度是由缓慢、迷茫，到疯狂逃窜的，离两哨超过一百步外之后的尸体就很少了，只有十余具而已。
脑海中将这场战斗重演一遍之后杨衍勾了勾嘴角，先命令士卒们原地待命，同时刀盾手和长矛手组成了一块圆形防御阵型，内里的火枪手们手中火铳全部重新装填完毕，但是分成了四面三排，可以尽可能的防御突然而至的冷兵器袭击。
陈忠道拿着自己指挥火铳手射击的小红旗跑到了杨衍的跟前，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污垢，笑哈哈道“千总大人这仗打得真是痛快，咱们除了一开始有几个兄弟被他们用弓箭射伤和铳子炸膛的之外就在无损失，可以说的上是全胜！”
“炸膛？”杨衍楞了一下，沉声道“快带我去看看受伤的士卒情况！”
“现在！？可是大人，您不要和那些人谈条件么？”陈忠道错愕道。
杨衍扭头看向此时灯火星点的城寨，转回头冷冷道“他们不会投降的，做好应战准备。”
陈忠道眼珠转了转，点头道“那千总还跟我来，咱们兄弟被箭给射了还无妨，就是这火药炸膛着实难处理。”
杨衍轻出了口气，同时心中暗自后悔没有考虑到炸膛这个问题，不说明代劣质的铸造工艺，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枪支炸膛仍不罕见，自己怎能不提前做好应对策略？
“快点出城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开炮了！”
那几位大嗓门的战士仍在喊着，这些士兵也希望早点结束这场该死的战斗好分银子分粮食，何必在这打来打去。
杨衍在陈忠道的带领下约过圆形步兵阵来到了一出有土丘草木遮挡的伤病安置地。
说是安置地，其实就是换了个地方让他们等死而已，这个时代人命并不值钱，而且医疗技术也不如何高明，彼时欧洲还在用着放血疗法碰运气呢。
杨衍见到几个在左军内帮助随军大夫打下手的士卒正走来走去照顾着这些不断哀嚎的士兵们，但是他们除了系绷带和用火药沫子在伤口上燃烧让其快速止血外似乎其余的什么也不会干。
但这些不怪他们，这些人终究只是帮那些军医打过下手的士卒，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难得，至于随军大夫的事杨衍问过陈忠道和横竖兄弟等人，战俘营内有没有这种稀缺人才。
杨衍得到的回答是出乎意料的，在陈忠道和横竖兄弟这些军官级人物的认知中，整个战俘营内没有一个随军大夫，一个也没有，撑死了也就是帮忙打过下手的普通士兵，而这些也已经十分难得，几乎都被杨衍从战俘营内给拉出来了。
究其原因陈忠道说的很清楚，随军大夫到哪都是宝贝，大都是一直被安置在老营里，除非是彻底将一只军队给打散，否则是几乎不可能俘虏到的。
走到一个伤卒跟前，杨衍蹲下身子，目光与那位脸上血迹斑斑的士卒对视在一起，这位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少年士卒眼神之中带着惊恐，然后是不知所措，他第一次与千总级别的人物面对面相处在如此近的距离，这让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陈忠道在一旁看的急眼，教训道“该死，连句见过千总都说不好了么？”
那少年咽了口唾沫，刚吐出半个字，杨衍笑着摆了摆手，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温声道“放心，等这仗打完了，我就给你们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让你们都好好的跟我一起去打仗，再回老家娶媳妇。”
少年楞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出来，用带着浓郁河南口音的声音道“俺相信千总说哩话。”
杨衍笑着道“为什么相信我？”
那少年低头思索了会，然后抬头认真的看向杨衍，一字一句道“因为恁是第一个让俺一天吃上三顿饭哩，其他人都不中。”
杨衍笑骂了一句小子眼光不错，然后站起身来跟众多伤病拱了拱手，沉重道“我杨衍在此对大家保证，我受伤之后能用上什么药，大家便能用到什么药，决不有二！”
杨衍的话让士卒们静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在这些伤兵们看来不管千总大人说的是真是假，可至少是说了的，实在要比以前跟着的那些狗屁军官们好了太多。
水贼大营内，正准备绕后进攻的水贼们惊讶的发现二当家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明军的炮弹打成了两半，死的不能再死了。
江上蛟这时候也没了脾气，他第一次认识到火器这玩意竟然这么恐怖，要比大刀长矛这些破玩意吓人多了。
“现在该怎么办！”三当家凑到跟前问道，先前他摸了摸二当家的尸体，已经微凉，看起来死的有一会了。
“继续谈，老子亲自去会一会那些狗官兵们。”
“可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啊！”
江上蛟撇了眼三当家，鄙夷道“都是鸟铳，近了身就没用了，你怎么就怂了！”
三当家苦涩一笑，他当然也知道这些鸟铳近身之后就没什么用了，可问题是这不没法近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