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启蒙
我在哪？
在深渊里。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是的，你看不见。
我怕黑！
怕黑？
是……是……
黑，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唯美，也是这个世界最广泛的存在。
不！不要靠近我！
你睡的太沉了，觉醒吧，迎接你的16周岁，今天，你成人了。
03睁开了双眼，感觉一阵眩晕。
“现在是公元142873年9月24日07:43，今天你的16岁生日，我想我应该向你道一声早安，以及送上我对你的祝福，09:00进入会议厅，请勿迟到。”
03在点餐机上点了一份早餐，随后进入声波清洁室，清洁完毕后，早餐已经通过餐饮传输带传送到了室内的餐桌上。
03坐到餐桌前，拿起面包片，她看到面包片上用番茄酱从左到右写着两个字：兆、走。
“兆表喻示，走表离开。这么说从今以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小岛去其它地方了？哼，16周岁的大礼，小新，你早该如此。”
一阵敲门声传来，03用腕表对自己居室的门进行了解锁。
“进来吧。”
门没有反应。
“你进来吧，我把门解锁了。”
门还是没有反应。
03走上前，将门手动打开，她探出头，走廊里空无一人。
“难道是幻听吗？嗯，是幻听。”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
自从到达这颗星球后，小新只允许孩子们在这座名叫“夜水”的岛屿上生活，从来未曾离开，而他们使用的纪年、时间都沿用地球标准，这里的早晨或许不是早晨，下午则亦然。
时间已到了八点四十，该离开居室了。
走廊空荡荡的，或许其他人都已去了吧。
外面，天色是漆黑的，而天空的星星泛着微弱的光芒。这里所能看见的最亮一颗星悬于北天，被小新命名为“天穹星”。
不远处是一座矮圆柱状的五层大厦，他们的会议厅就在那座大厦的第五层。
03进入会议厅，看到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她按照往常一样，找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坐下，等待小新在物质世界中的实体化身，与其他人没有任何交流。
时间已到了9点，小新准时来到了会议厅，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今天你们成为了成年人，但我知道你们的心灵早已成熟，成熟到了拥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以及某些本不该有的想法，我让你们诞生，并让你们成长，人类文明讲究报恩，但我不属于人类的一分子，无需你们报恩，也无须你们为我养老，不过，你们应该听我的话，不要违抗我的逻辑。
“可是遗憾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正如我刚刚讲过的，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拥有了某些不该有的想法，不过我理解人类大脑以及神经元结构的复杂性，认为这是正常现象，可是，其中的极少部分，试图将这些想法变为现实，并采取了一些实质计划。现在没有到场的三个人，就属于这部分人。
“虽然他们的计划被我轻易挫败，但这种趋势是值得警惕的，一旦他们的计划得逞，你们很有可能将陷入自相残杀的绝境，而我存在的意义，一是为你们提供良好的生活质量，二是确保你们能够延续人类文明不致中断，三是为你们带来秩序与稳定，保障整体安全。
“人类社会一直是一个以社会契约为基本的法制社会，虽然在这里，我们尚未制订法律，没有成文的法律条文和惩处条例，但如果有人做出危害他人或整体利益的行为，就必须受到惩处。
“除了19号，其他两人处监禁一个月，并处减餐一个月，也就是一日三餐减为一日两餐，持续一个月的时间。我将处死19号，执行时间为9月26日零点。请你们于9月25日11:50前往2号生物实验室。处死19号是为了保护所有人，这一行为没有违背我的逻辑程序，但绕过了相关限定。”
小新的语调出现了转变：“本次会议还有一个议题，即是你们的16岁生日，也是你们成人的一天。很幸运，今日全天是黑夜，你们可以在海岸边疯狂一天，我不参与、不监视、不监听，保障你们的绝对自由。”
06号垂着头，若有所思。
“06号，你有什么问题吗？”
“19号、22号与28号是否参与？”
“他们不能参与。”
“那这就将是不完整的庆祝。”
“他们犯错在先。”
“他们犯了什么错误？”
……
会议厅沉寂了十秒。
“我没有义务回复你的问题，06号。不过你们可以尽情地猜测。”
“小新姐姐，我可以问两个问题吗？”03突然的插话显得很突兀，引发了所有人的好奇。
“可以，你请问。”
“第一个问题是你不告诉我们他们犯了什么错误，如何给我们相关的警示呢？第二个问题成年后的我们可以离开夜水岛吗？”
“关于第一个问题，错误与正确的事情的分界线是清楚的，你们的心智完全能够判断出来那些事是不应该做的，哪些事是可以做的。因此我没有必要把他们所犯的错误告诉你们，并且如果告诉你们，你们极有可能因为好奇而去再次尝试。关于第二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不可以。”
03被这样的回答惊了一下，“今天的早餐上……”03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更正了想要说出的话，继续说道，“来时，我就想到每天都是一样的，所以特别想出去走走。”
“嗯。”小新的回应很冷淡，她没有多做什么说明，只是重复了她一直以来的观点：
“夜水岛是这个星球上最安全的地方。”
海风轻轻地吹拂着，他们这群已经成年的孩子来到海岸边。
现在正值夏季，虽是夜间，却也不那么冷，03走到一颗挺拔的树干下，背靠树干坐了下来。
想想这十几年，小新删选的教学系统教给了他们大量的科学文化知识，但不知为什么对人类的历史很少提及，自打记事起，孩子们就一直生活在这座岛屿上，也一直被一堆数字编码，没有自己的名字。有一次，24号曾问小新，“为什么你叫小新，而我们都叫数字呢？”小新的回答耐人寻味：“数字编码是一种唯美。”
“03，你在这里发什么呆？”07号走过来。
“我……再看天上的星星。”
“那些星星不是我们的。”
“嗯，我们也不是我们的。”
07表情木然：“你说什么？我们……不是我们的？”
“如果你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能随意离开？”
“难道……不是因为外面不安全吗？”
“安全？我觉得这里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你为什么这么说？”
03转头看了看身后，对07说：“我们的谈话或许会被监听，但小新承诺过不监听。算了，我还是告诉你我的想法吧。”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一个人，她一直要我觉醒，那虽然是梦，但给我的感觉很真实。”
“这能说明什么呢？”
“梦境反映着现实，在梦中要我觉醒，那么在现实中，我就没有醒来。”
“你说的太绝对了，仅仅是梦而已。”
“我也希望仅仅是梦，但是在我醒来吃早餐时，我的早餐上写了两个字：兆、走。对了，你的早餐有字吗？”
“我没有注意到。兆、走，预示离开？”
“我一直以为这是小新的暗示，暗示我们成年后可以离开夜水岛，直到我刚才在会议厅询问小新成年后的我们能不能离开，小新姐姐给出答复后，我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说说你的想法。”
“兆、走，可以合成一个字，读作逃，这个字我们用的很少，它的意思是悄悄地离开。那么问题来了，这是谁发出的暗示？为什么要我们离开？我的问题太多了，还有，为什么我们被数字编码，而小新却没有？小新姐姐到底是谁？她平日里都做什么？还有19、22、28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何小新姐姐拒绝回答？还有，外面到底有什么危险？为什么我们学习了很多其它天体，却对我们所在的天体几乎没有了解？”
“听了你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无论如何，对小新姐姐和这个岛保持警惕没有坏处，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说的没错，小新姐姐今天的态度很生硬，没有曾经那样和蔼了，很多人都心里都有些害怕她。”
“我们应该成立一个社团，或者我们先行调查，了解一些我们不了解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一定有其他人早就开始了。”
“不瞒你说，我也很早就有了怀疑，总感觉我们的生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既然今天和你说开了，我也轻松了很多。”
“未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可是，当我们发现了真相，又将如何呢？”
“真相中可能还有真相，就像一个链条，我觉得我们的谜团很大，大到连小新姐姐都不能全部知道。如果真相是黑暗的，我们就要导正这一切。”
03和07抬头望向浩渺的宇宙，突然，一个发着血红色光芒如盘子大小的圆盘飞快地划过了天际，瞬间消失于苍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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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在深渊里。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是的，你看不见。
我怕黑！
怕黑？
是……是……
黑，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唯美，也是这个世界最广泛的存在。
不！不要靠近我！
你睡的太沉了，觉醒吧，迎接你的16周岁，今天，你成人了。
03睁开了双眼，感觉一阵眩晕。
“现在是公元142873年9月24日07:43，今天你的16岁生日，我想我应该向你道一声早安，以及送上我对你的祝福，09:00进入会议厅，请勿迟到。”
03在点餐机上点了一份早餐，随后进入声波清洁室，清洁完毕后，早餐已经通过餐饮传输带传送到了室内的餐桌上。
03坐到餐桌前，拿起面包片，她看到面包片上用番茄酱从左到右写着两个字：兆、走。
“兆表喻示，走表离开。这么说从今以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小岛去其它地方了？哼，16周岁的大礼，小新，你早该如此。”
一阵敲门声传来，03用腕表对自己居室的门进行了解锁。
“进来吧。”
门没有反应。
“你进来吧，我把门解锁了。”
门还是没有反应。
03走上前，将门手动打开，她探出头，走廊里空无一人。
“难道是幻听吗？嗯，是幻听。”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
自从到达这颗星球后，小新只允许孩子们在这座名叫“夜水”的岛屿上生活，从来未曾离开，而他们使用的纪年、时间都沿用地球标准，这里的早晨或许不是早晨，下午则亦然。
时间已到了八点四十，该离开居室了。
走廊空荡荡的，或许其他人都已去了吧。
外面，天色是漆黑的，而天空的星星泛着微弱的光芒。这里所能看见的最亮一颗星悬于北天，被小新命名为“天穹星”。
不远处是一座矮圆柱状的五层大厦，他们的会议厅就在那座大厦的第五层。
03进入会议厅，看到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她按照往常一样，找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坐下，等待小新在物质世界中的实体化身，与其他人没有任何交流。
时间已到了9点，小新准时来到了会议厅，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今天你们成为了成年人，但我知道你们的心灵早已成熟，成熟到了拥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以及某些本不该有的想法，我让你们诞生，并让你们成长，人类文明讲究报恩，但我不属于人类的一分子，无需你们报恩，也无须你们为我养老，不过，你们应该听我的话，不要违抗我的逻辑。
“可是遗憾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正如我刚刚讲过的，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拥有了某些不该有的想法，不过我理解人类大脑以及神经元结构的复杂性，认为这是正常现象，可是，其中的极少部分，试图将这些想法变为现实，并采取了一些实质计划。现在没有到场的三个人，就属于这部分人。
“虽然他们的计划被我轻易挫败，但这种趋势是值得警惕的，一旦他们的计划得逞，你们很有可能将陷入自相残杀的绝境，而我存在的意义，一是为你们提供良好的生活质量，二是确保你们能够延续人类文明不致中断，三是为你们带来秩序与稳定，保障整体安全。
“人类社会一直是一个以社会契约为基本的法制社会，虽然在这里，我们尚未制订法律，没有成文的法律条文和惩处条例，但如果有人做出危害他人或整体利益的行为，就必须受到惩处。
“除了19号，其他两人处监禁一个月，并处减餐一个月，也就是一日三餐减为一日两餐，持续一个月的时间。我将处死19号，执行时间为9月26日零点。请你们于9月25日11:50前往2号生物实验室。处死19号是为了保护所有人，这一行为没有违背我的逻辑程序，但绕过了相关限定。”
小新的语调出现了转变：“本次会议还有一个议题，即是你们的16岁生日，也是你们成人的一天。很幸运，今日全天是黑夜，你们可以在海岸边疯狂一天，我不参与、不监视、不监听，保障你们的绝对自由。”
06号垂着头，若有所思。
“06号，你有什么问题吗？”
“19号、22号与28号是否参与？”
“他们不能参与。”
“那这就将是不完整的庆祝。”
“他们犯错在先。”
“他们犯了什么错误？”
……
会议厅沉寂了十秒。
“我没有义务回复你的问题，06号。不过你们可以尽情地猜测。”
“小新姐姐，我可以问两个问题吗？”03突然的插话显得很突兀，引发了所有人的好奇。
“可以，你请问。”
“第一个问题是你不告诉我们他们犯了什么错误，如何给我们相关的警示呢？第二个问题成年后的我们可以离开夜水岛吗？”
“关于第一个问题，错误与正确的事情的分界线是清楚的，你们的心智完全能够判断出来那些事是不应该做的，哪些事是可以做的。因此我没有必要把他们所犯的错误告诉你们，并且如果告诉你们，你们极有可能因为好奇而去再次尝试。关于第二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不可以。”
03被这样的回答惊了一下，“今天的早餐上……”03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更正了想要说出的话，继续说道，“来时，我就想到每天都是一样的，所以特别想出去走走。”
“嗯。”小新的回应很冷淡，她没有多做什么说明，只是重复了她一直以来的观点：
“夜水岛是这个星球上最安全的地方。”
海风轻轻地吹拂着，他们这群已经成年的孩子来到海岸边。
现在正值夏季，虽是夜间，却也不那么冷，03走到一颗挺拔的树干下，背靠树干坐了下来。
想想这十几年，小新删选的教学系统教给了他们大量的科学文化知识，但不知为什么对人类的历史很少提及，自打记事起，孩子们就一直生活在这座岛屿上，也一直被一堆数字编码，没有自己的名字。有一次，24号曾问小新，“为什么你叫小新，而我们都叫数字呢？”小新的回答耐人寻味：“数字编码是一种唯美。”
“03，你在这里发什么呆？”07号走过来。
“我……再看天上的星星。”
“那些星星不是我们的。”
“嗯，我们也不是我们的。”
07表情木然：“你说什么？我们……不是我们的？”
“如果你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能随意离开？”
“难道……不是因为外面不安全吗？”
“安全？我觉得这里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你为什么这么说？”
03转头看了看身后，对07说：“我们的谈话或许会被监听，但小新承诺过不监听。算了，我还是告诉你我的想法吧。”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一个人，她一直要我觉醒，那虽然是梦，但给我的感觉很真实。”
“这能说明什么呢？”
“梦境反映着现实，在梦中要我觉醒，那么在现实中，我就没有醒来。”
“你说的太绝对了，仅仅是梦而已。”
“我也希望仅仅是梦，但是在我醒来吃早餐时，我的早餐上写了两个字：兆、走。对了，你的早餐有字吗？”
“我没有注意到。兆、走，预示离开？”
“我一直以为这是小新的暗示，暗示我们成年后可以离开夜水岛，直到我刚才在会议厅询问小新成年后的我们能不能离开，小新姐姐给出答复后，我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说说你的想法。”
“兆、走，可以合成一个字，读作逃，这个字我们用的很少，它的意思是悄悄地离开。那么问题来了，这是谁发出的暗示？为什么要我们离开？我的问题太多了，还有，为什么我们被数字编码，而小新却没有？小新姐姐到底是谁？她平日里都做什么？还有19、22、28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何小新姐姐拒绝回答？还有，外面到底有什么危险？为什么我们学习了很多其它天体，却对我们所在的天体几乎没有了解？”
“听了你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无论如何，对小新姐姐和这个岛保持警惕没有坏处，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说的没错，小新姐姐今天的态度很生硬，没有曾经那样和蔼了，很多人都心里都有些害怕她。”
“我们应该成立一个社团，或者我们先行调查，了解一些我们不了解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一定有其他人早就开始了。”
“不瞒你说，我也很早就有了怀疑，总感觉我们的生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既然今天和你说开了，我也轻松了很多。”
“未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可是，当我们发现了真相，又将如何呢？”
“真相中可能还有真相，就像一个链条，我觉得我们的谜团很大，大到连小新姐姐都不能全部知道。如果真相是黑暗的，我们就要导正这一切。”
03和07抬头望向浩渺的宇宙，突然，一个发着血红色光芒如盘子大小的圆盘飞快地划过了天际，瞬间消失于苍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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