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暗潮汹涌
自从都城事变以来，永 康国已经变得人心惶惶了，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开始认为——永 康国恐怕已经走到末路了。
于是，连不少还忠于王朝的人都开始扩军备战，冀图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里获得一席之地。
李鸿已经来到这个地方有三月之久了，他在这里生活的同时，除了收留自己的华雍华节父女，还和周围的人有一些交流。
“方老伯，你说世道是不是已经乱了？”李鸿百无聊赖问着一个正在打着铁的老人。该老者已经大汗淋漓了，赤裸着上身，把烧得通红的铁块猛的敲打个不停，然后浸到水中，就一下坐到了地上。
“是啊，已经乱了、乱了……”这个打铁的老者反复念叨了几下。
“打好了吗？这个东西。”李鸿指着之前被丢放到水里的那个东西说。
“还要定形一次。”方姓老者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后的土灰。
“还要再打一次啊！”李鸿觉得干这种活真的太苦了。
“老了，现在都快干不动了。”
“方老伯，你的其他的家人呢？我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来买锄具的人，就没见到有什么人来见你。”李鸿随口问着。
“喔，他们都死了。”老者语气淡淡地说着，好像是无关紧要的事。
“抱歉了……”李鸿自知失言，连忙道歉。
“没关系的，他们早就死了”。方老伯也许是好久没和什么人说话，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家世代都是农民，在我九岁的时候因为庄稼歉收，家里欠了钱，没有办法了，父亲就把我卖给了其他县的一个没有子嗣的打铁的人。那个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因为大家都叫他老赖子，我也这么叫他，他对我很好，比我亲爹对我都要好很多……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儿子，可惜的是，老赖子前年就因病死了没能亲眼看到……我的打铁技术就是他教的。没多久，南边打仗了，我就被强制征收了过去。本来我以为我会到五十岁才会被放回来的。但因为我生了一场大病，三十六岁就被送了回来。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妻儿已经不见了，听说是在我离开后五六年
的时候逃难去了。我之后又费命的找了好一阵，到后来甚至靠乞讨……再又找了好久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听说那次逃难的人好多都饿死了……”，方姓老者眼里噙着泪水，几乎是哽咽着，“他们应该已经是死了吧。”
“……”李鸿听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认为，这种情况，外人还是听就好了。
像是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一样，方姓老者忙说:“让你见笑了……明明已经是好久的事了。”
李鸿摇了摇头。
方姓老者又自嘲似地说:“反正我也老了，也没儿子这些，就算马上死去也没什么留恋的了。世道要怎么乱，随它去乱吧。”说完还笑了好几声。
李鸿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是沉默着。
突然，方姓老者说:“这最后一遍，要不你来试试？”他指着还未完全完工的锄具说。
“可以吗？”李鸿有些担忧，怕自己搞砸了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教你。”
最终结果就是，完全失败。
李鸿除了觉得热外，就是累。哪怕只是简单的锤了几下而已。
“你很不适合干体力活啊。”方姓老者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看着已经休息好了的李鸿说。
“方老伯，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能继续这个工作，不容易啊。”李鸿打心底佩服这个人。
“不，只是你太废了而已。”
“啊……”李鸿听到面前的人毫无保留的看法后愣了，太直接了吧。
“你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啊……难道要靠华家那个丫头？”方姓老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可能？大丈夫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志气。”李鸿也不想被别人这么看轻自己。
“那么，你要干什么？”
“匡扶天下。”李鸿说出了一句听起来很有排面的话，当然是说着玩的，自己连以后该怎么做都没念头，现在就这么过下去吧。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要当兵？”方老伯愣了。
“算是吧。”李鸿也没想到，方老伯竟然把自己的戏言当真了。
“放弃吧，你不适合，就你那力气连当小兵都不够格。”
“……”李鸿有些不满意的，他认为自己应该不会连当个兵都不行。
“难道当兵都要力气大的吗？”李鸿问道。
“就是这样啊。”
“啊。”李鸿正要继续反驳，方老伯又接着说了:“我在南方的时候，有一位将军就可以挥动着七八十斤的兵器毫无倦色，他冲锋的时候可以直接用兵器把人砸死……而且如果力气大就可以当弓箭手，比步兵安全好多。”
“好像真的是这样……”李鸿马上意识到世上没有什么所谓的武功，所谓“一力降十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你不要过多忧虑了，等这次华雍回来了，你就好好跟他学医算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徒弟。”方老伯看到李鸿没有作气，以为他受到了什么打击，就安慰他。
“喔，好的。”李鸿随声附和道。
到了吃饭的时候，李鸿准备邀请方老伯来吃，毕竟他一直一个人，怪孤单的。李鸿先是征求了华节的意见。
“放弃吧，他是不会来的。”华节一听到李鸿的话就否决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用试了，父亲以前也请他来过，但他根本不理会。最后，还是父亲亲自带饭上门去拜访他的。还有，他好像挺喜欢喝酒的。”华节说出了以前的事。
“那么，家里的酒呢？让我带点过去吧。”
“你真的要去吗？好像你们也没什么来往啊？”华节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一个人很可怜的，又这么老了。”李鸿回道。
“要去就去吧，酒在这里。”华节把酒从柜子上取下来。
“谢了。”李鸿说。
“谢我做什么？反正我又不喝酒，拿去就拿去了。”华节没好气地说。
“我说的是你做的饭菜很好吃，很美味，我做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啊”，面对李鸿突如其来的讨好般的话，华节显然有些猝不及防，面色红了起来，“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本章完）
于是，连不少还忠于王朝的人都开始扩军备战，冀图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里获得一席之地。
李鸿已经来到这个地方有三月之久了，他在这里生活的同时，除了收留自己的华雍华节父女，还和周围的人有一些交流。
“方老伯，你说世道是不是已经乱了？”李鸿百无聊赖问着一个正在打着铁的老人。该老者已经大汗淋漓了，赤裸着上身，把烧得通红的铁块猛的敲打个不停，然后浸到水中，就一下坐到了地上。
“是啊，已经乱了、乱了……”这个打铁的老者反复念叨了几下。
“打好了吗？这个东西。”李鸿指着之前被丢放到水里的那个东西说。
“还要定形一次。”方姓老者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后的土灰。
“还要再打一次啊！”李鸿觉得干这种活真的太苦了。
“老了，现在都快干不动了。”
“方老伯，你的其他的家人呢？我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来买锄具的人，就没见到有什么人来见你。”李鸿随口问着。
“喔，他们都死了。”老者语气淡淡地说着，好像是无关紧要的事。
“抱歉了……”李鸿自知失言，连忙道歉。
“没关系的，他们早就死了”。方老伯也许是好久没和什么人说话，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家世代都是农民，在我九岁的时候因为庄稼歉收，家里欠了钱，没有办法了，父亲就把我卖给了其他县的一个没有子嗣的打铁的人。那个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因为大家都叫他老赖子，我也这么叫他，他对我很好，比我亲爹对我都要好很多……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儿子，可惜的是，老赖子前年就因病死了没能亲眼看到……我的打铁技术就是他教的。没多久，南边打仗了，我就被强制征收了过去。本来我以为我会到五十岁才会被放回来的。但因为我生了一场大病，三十六岁就被送了回来。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妻儿已经不见了，听说是在我离开后五六年
的时候逃难去了。我之后又费命的找了好一阵，到后来甚至靠乞讨……再又找了好久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听说那次逃难的人好多都饿死了……”，方姓老者眼里噙着泪水，几乎是哽咽着，“他们应该已经是死了吧。”
“……”李鸿听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认为，这种情况，外人还是听就好了。
像是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一样，方姓老者忙说:“让你见笑了……明明已经是好久的事了。”
李鸿摇了摇头。
方姓老者又自嘲似地说:“反正我也老了，也没儿子这些，就算马上死去也没什么留恋的了。世道要怎么乱，随它去乱吧。”说完还笑了好几声。
李鸿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是沉默着。
突然，方姓老者说:“这最后一遍，要不你来试试？”他指着还未完全完工的锄具说。
“可以吗？”李鸿有些担忧，怕自己搞砸了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教你。”
最终结果就是，完全失败。
李鸿除了觉得热外，就是累。哪怕只是简单的锤了几下而已。
“你很不适合干体力活啊。”方姓老者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看着已经休息好了的李鸿说。
“方老伯，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能继续这个工作，不容易啊。”李鸿打心底佩服这个人。
“不，只是你太废了而已。”
“啊……”李鸿听到面前的人毫无保留的看法后愣了，太直接了吧。
“你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啊……难道要靠华家那个丫头？”方姓老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可能？大丈夫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志气。”李鸿也不想被别人这么看轻自己。
“那么，你要干什么？”
“匡扶天下。”李鸿说出了一句听起来很有排面的话，当然是说着玩的，自己连以后该怎么做都没念头，现在就这么过下去吧。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要当兵？”方老伯愣了。
“算是吧。”李鸿也没想到，方老伯竟然把自己的戏言当真了。
“放弃吧，你不适合，就你那力气连当小兵都不够格。”
“……”李鸿有些不满意的，他认为自己应该不会连当个兵都不行。
“难道当兵都要力气大的吗？”李鸿问道。
“就是这样啊。”
“啊。”李鸿正要继续反驳，方老伯又接着说了:“我在南方的时候，有一位将军就可以挥动着七八十斤的兵器毫无倦色，他冲锋的时候可以直接用兵器把人砸死……而且如果力气大就可以当弓箭手，比步兵安全好多。”
“好像真的是这样……”李鸿马上意识到世上没有什么所谓的武功，所谓“一力降十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你不要过多忧虑了，等这次华雍回来了，你就好好跟他学医算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徒弟。”方老伯看到李鸿没有作气，以为他受到了什么打击，就安慰他。
“喔，好的。”李鸿随声附和道。
到了吃饭的时候，李鸿准备邀请方老伯来吃，毕竟他一直一个人，怪孤单的。李鸿先是征求了华节的意见。
“放弃吧，他是不会来的。”华节一听到李鸿的话就否决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用试了，父亲以前也请他来过，但他根本不理会。最后，还是父亲亲自带饭上门去拜访他的。还有，他好像挺喜欢喝酒的。”华节说出了以前的事。
“那么，家里的酒呢？让我带点过去吧。”
“你真的要去吗？好像你们也没什么来往啊？”华节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一个人很可怜的，又这么老了。”李鸿回道。
“要去就去吧，酒在这里。”华节把酒从柜子上取下来。
“谢了。”李鸿说。
“谢我做什么？反正我又不喝酒，拿去就拿去了。”华节没好气地说。
“我说的是你做的饭菜很好吃，很美味，我做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啊”，面对李鸿突如其来的讨好般的话，华节显然有些猝不及防，面色红了起来，“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