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越儿
要是寻常女子说出，定能叫男子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可是在如今阴风四期，鬼气森森的当下，却只叫人吓破胆般汗毛直竖。
“啊……姑爷……姑爷……呜呜呜……”丫鬟压抑着声音啼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影。那黑影凑到极尽的位置，似乎再往前一寸，就碰到她的脸了。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看不清那张脸，只能就着月色，看到黑漆漆到暗巫天色的头发中间，露出一抹惨白，一点漆黑。
森冷到发青的肤色，似乎马上就要腐烂，红色忽然满眼开来，覆盖了一整张脸，只留下那只眼睛，黑洞洞地盯着她，盯着她，也，盯着他！
“……额。”丫鬟再也承受不住，双眼泛白，软倒了。
“嘤嘤嘤……”那头颅看晕了丫鬟，又凑到他眼前来，近极了，近的听不见她的呼吸，近的能感觉彻骨的阴寒，摸上自己的脸。
“走……走开……”他正恨不能也如那丫鬟一般，就这么晕了，可是他偏就清醒的很，清醒的与那眼睛对视，看得自己心神巨震。
“杨公子，你不认得我了？你然我走去哪儿啊？”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似乎响在耳边。
明明眼前的鬼影连嘴都没张开，却为何还能出声？
“我……我……”杨文秀的脸一瞬变得惊惧无比，偏生望着她时，似乎又渐渐红了眼眶，“……越儿……”
“你害死了我……却自己逍遥快活……我好恨你啊……恨你……”冰冷无比的手慢慢攀上颈项，倏忽收紧。
“……额……额……”他不敢动弹，仿佛被辅助了手脚，所以更加无力挣扎。任凭颈项上的手，黑蛇一般收紧，收紧，再收紧。搅得他气息渐渐断绝，呼吸逐渐停滞，心肝脾肺肾似乎都疼痛不止。
倏忽，一阵嘈杂地喊声。
“走水了，来人啊，走水了！”
脖颈上的巨力忽然消失，浑身散布去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额嗬！咳咳咳……”杨文秀捂住自己的咽喉，猛烈吸进空气，再剧烈的咳嗽出来。
本就半模糊的视线仿佛看到热烈的火舌，无情地吞卷着漫天纱帐，浓烟滚滚，熏得他喉咙都痛了。
“走水了……走……快走……走……”他虽迷糊到浑身无力，可还没有失去意识，他知道现在若不赶紧离开屋内，往后定会被活活烧死。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又视线往下落，看到晕倒在床榻的丫鬟，几番犹豫，眼神闪烁，终究将丫鬟背在背上，往外跌跌撞撞走出。
只不过等他终于冲出烟海，倒在院中空地时，原本呼拥拥上来搀扶的下人全都寂静了，并都束着手，退到一边站着。
“救人……救火……救……”杨文秀跌坐于地，对着周围人挥手，可却无人上前，他奇怪，喘了几口气看过去，发现火光冲天的烟海之中，照亮眼前的蔡府下人们，一个个脸色奇异，或有鄙夷，或有吃惊。
杨文秀似乎有所感应，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与丫鬟全部都衣衫不整，更甚而袒胸露乳。就这幅尊容跑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杨文秀似乎再也难以面对这番景象，双眼一番白，同样晕迷过去。
蔡府浓烟滚滚之下，无人能瞧见，两道影子极快地趁着人群纷乱慈宁宫侧门跑出，并且一路穿街过巷，跑了两条街才作罢。
“哈哈哈……哈哈……咳咳……停，停一下，”林寿撑着手按在墙边，笑的一头乌发乱飞，“天啊，笑死我了，恩人，让我歇歇，歇歇，哈哈哈……”
林寿伸出手从中间分开，撩起自己两边的有黑又长头发，露出中间那般笑的花枝乱颤的脸。
这脸就着暴露与空气之中，也委实下人，白的发青，红的发紫，嘴角还露着血红，眼睛底下冒着乌青。
配着他那身女装，黑长发，夜风吹着的时候，在有光的地方一站，那是水灵灵一个美人，若站在没光的地方，那就是阴森森一个女鬼了。
“恩人，你看我刚刚那扮相，不错吧？”原来这女鬼是然霜强逼林寿脱衣服，换上女装加班的，那衣裳还是从蔡家小姐衣橱里顺来，如今被胭脂水粉沾染的一榻糊涂。
然霜同样差不多的打扮，不过魂衫上下症结如初。如今重新穿好衣裳，就又是那个英姿飒爽的自己。
随手拿跟簪子将头发一簪，凉凉瞥一眼过去，道：“别大半夜乱晃下人，赶紧拖了，洗洗干净。”
林寿撇嘴，背对着巷子口开始衣带渐宽终不悔。
忽的一声细碎声响，似乎像是树枝被踩断了。
声音回荡起来，就连林寿这怂货都听见了，侧头往巷子口处张望，什么也没看见，回头问：“方才是否有声音？”
“没有，擦脸。”然霜丢了一块手帕盖住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擦身就走出了巷子口，望着夜色之中某个方向，眼眸微眯。
翌日，林寿屁颠颠地跑来笑眯眯说道：“恩人，你猜蔡家现在如何了？”
“如何？”然霜悄然无声，坚定地吃着自己的油泼面，头也不抬的问，就当给面子。
原来昨夜一事过后，蔡府小姐亲眼看见未婚夫和自己的婢女躺在一块儿，那叫一个衣衫不整。顿时大怒，将丫鬟春秀关入柴房，准备打一顿教训后，转卖给人牙子。而杨文秀这个未过门的上门女婿，却被蔡家女儿一时心软放过了。
可是今儿一早起来，杨文秀与那春秀丫鬟却齐齐的得了失心疯，都说屋里有鬼。疯疯癫癫的，直到被打晕了，才好一些。
如今杨文秀被锁在屋里，不能见人，丫鬟春秀也被锁在柴房，一时也卖不出了。
这件事，说来也丑，蔡府不准人外传，但林寿是谁啊，收罗的一手好情报，硬生生套的蔡府下人的第一手情报，一大清早的，就乐颠颠的跑来与然霜回报。
“恩人，你说咱们是不是做的不太厚道？”
“啊……姑爷……姑爷……呜呜呜……”丫鬟压抑着声音啼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影。那黑影凑到极尽的位置，似乎再往前一寸，就碰到她的脸了。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看不清那张脸，只能就着月色，看到黑漆漆到暗巫天色的头发中间，露出一抹惨白，一点漆黑。
森冷到发青的肤色，似乎马上就要腐烂，红色忽然满眼开来，覆盖了一整张脸，只留下那只眼睛，黑洞洞地盯着她，盯着她，也，盯着他！
“……额。”丫鬟再也承受不住，双眼泛白，软倒了。
“嘤嘤嘤……”那头颅看晕了丫鬟，又凑到他眼前来，近极了，近的听不见她的呼吸，近的能感觉彻骨的阴寒，摸上自己的脸。
“走……走开……”他正恨不能也如那丫鬟一般，就这么晕了，可是他偏就清醒的很，清醒的与那眼睛对视，看得自己心神巨震。
“杨公子，你不认得我了？你然我走去哪儿啊？”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似乎响在耳边。
明明眼前的鬼影连嘴都没张开，却为何还能出声？
“我……我……”杨文秀的脸一瞬变得惊惧无比，偏生望着她时，似乎又渐渐红了眼眶，“……越儿……”
“你害死了我……却自己逍遥快活……我好恨你啊……恨你……”冰冷无比的手慢慢攀上颈项，倏忽收紧。
“……额……额……”他不敢动弹，仿佛被辅助了手脚，所以更加无力挣扎。任凭颈项上的手，黑蛇一般收紧，收紧，再收紧。搅得他气息渐渐断绝，呼吸逐渐停滞，心肝脾肺肾似乎都疼痛不止。
倏忽，一阵嘈杂地喊声。
“走水了，来人啊，走水了！”
脖颈上的巨力忽然消失，浑身散布去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额嗬！咳咳咳……”杨文秀捂住自己的咽喉，猛烈吸进空气，再剧烈的咳嗽出来。
本就半模糊的视线仿佛看到热烈的火舌，无情地吞卷着漫天纱帐，浓烟滚滚，熏得他喉咙都痛了。
“走水了……走……快走……走……”他虽迷糊到浑身无力，可还没有失去意识，他知道现在若不赶紧离开屋内，往后定会被活活烧死。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又视线往下落，看到晕倒在床榻的丫鬟，几番犹豫，眼神闪烁，终究将丫鬟背在背上，往外跌跌撞撞走出。
只不过等他终于冲出烟海，倒在院中空地时，原本呼拥拥上来搀扶的下人全都寂静了，并都束着手，退到一边站着。
“救人……救火……救……”杨文秀跌坐于地，对着周围人挥手，可却无人上前，他奇怪，喘了几口气看过去，发现火光冲天的烟海之中，照亮眼前的蔡府下人们，一个个脸色奇异，或有鄙夷，或有吃惊。
杨文秀似乎有所感应，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与丫鬟全部都衣衫不整，更甚而袒胸露乳。就这幅尊容跑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杨文秀似乎再也难以面对这番景象，双眼一番白，同样晕迷过去。
蔡府浓烟滚滚之下，无人能瞧见，两道影子极快地趁着人群纷乱慈宁宫侧门跑出，并且一路穿街过巷，跑了两条街才作罢。
“哈哈哈……哈哈……咳咳……停，停一下，”林寿撑着手按在墙边，笑的一头乌发乱飞，“天啊，笑死我了，恩人，让我歇歇，歇歇，哈哈哈……”
林寿伸出手从中间分开，撩起自己两边的有黑又长头发，露出中间那般笑的花枝乱颤的脸。
这脸就着暴露与空气之中，也委实下人，白的发青，红的发紫，嘴角还露着血红，眼睛底下冒着乌青。
配着他那身女装，黑长发，夜风吹着的时候，在有光的地方一站，那是水灵灵一个美人，若站在没光的地方，那就是阴森森一个女鬼了。
“恩人，你看我刚刚那扮相，不错吧？”原来这女鬼是然霜强逼林寿脱衣服，换上女装加班的，那衣裳还是从蔡家小姐衣橱里顺来，如今被胭脂水粉沾染的一榻糊涂。
然霜同样差不多的打扮，不过魂衫上下症结如初。如今重新穿好衣裳，就又是那个英姿飒爽的自己。
随手拿跟簪子将头发一簪，凉凉瞥一眼过去，道：“别大半夜乱晃下人，赶紧拖了，洗洗干净。”
林寿撇嘴，背对着巷子口开始衣带渐宽终不悔。
忽的一声细碎声响，似乎像是树枝被踩断了。
声音回荡起来，就连林寿这怂货都听见了，侧头往巷子口处张望，什么也没看见，回头问：“方才是否有声音？”
“没有，擦脸。”然霜丢了一块手帕盖住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擦身就走出了巷子口，望着夜色之中某个方向，眼眸微眯。
翌日，林寿屁颠颠地跑来笑眯眯说道：“恩人，你猜蔡家现在如何了？”
“如何？”然霜悄然无声，坚定地吃着自己的油泼面，头也不抬的问，就当给面子。
原来昨夜一事过后，蔡府小姐亲眼看见未婚夫和自己的婢女躺在一块儿，那叫一个衣衫不整。顿时大怒，将丫鬟春秀关入柴房，准备打一顿教训后，转卖给人牙子。而杨文秀这个未过门的上门女婿，却被蔡家女儿一时心软放过了。
可是今儿一早起来，杨文秀与那春秀丫鬟却齐齐的得了失心疯，都说屋里有鬼。疯疯癫癫的，直到被打晕了，才好一些。
如今杨文秀被锁在屋里，不能见人，丫鬟春秀也被锁在柴房，一时也卖不出了。
这件事，说来也丑，蔡府不准人外传，但林寿是谁啊，收罗的一手好情报，硬生生套的蔡府下人的第一手情报，一大清早的，就乐颠颠的跑来与然霜回报。
“恩人，你说咱们是不是做的不太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