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故事
手指刚碰上脉搏不久，他变脸色一变，望向大皇子的眼神就闪烁不定起来。他怕是自己诊错了，就又凝神准备再看一次。
萧辰顺正一手揽卷，一手伸出，任由他看。他似乎看到紧要处，偏浅色唇角更往上一勾。
余生徐徐：“李大人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李大人正屏气凝神把脉，突闻这么一问，顿觉一顿，摇头道：“不知殿下所问，是何故事？”
萧邵景笑笑，狭长眼眸微转。他生的端艳，与前朝某位妃子极相似，不过丝毫不显女气。这么斜着卧坐，青丝映着墨衫，更显得棱角分明，黑眸幽深。
他轻启朱唇，语声漫漫：“书中说过一段，前朝太妃为了争宠便与太医相通，谎报喜脉怀子，十月之后一次雨夜，妃子生下一名皇子，得龙心大悦。十八年后立为皇储，二十年后，此子屠毕皇子，荣登九五。”
从头到尾，这语气就好似在谈论今日天气郎朗，很适合出去郊游踏青吃肉。
可听得人却吓得眼珠子乱转，脸色惨白如纸。
萧辰顺顿了顿，眼眸微转，紧紧定在他面上：“李大人，你说，这太妃不曾真的有身孕，这皇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李大人强自镇定，却仍旧忍不住声音发抖：“下官，下官不知，还请殿下赐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然妃子不曾有孕，自然是从宫外抱进来的。李大人，你说这御医如此胆大包天，又该当何罪呢？”
李大人浑身巨颤，按在手腕处的手指都控制不住颤抖了，却是半天也一句话都说不出：“下官……下官……”
萧辰顺又笑，压低声音问：“自这皇子登上那世上至高之位，天底下知道此事之人，便就那几个。李大人，你说说，这御医后来该得如何下场？”
“……”李大人馒头冷汗涔涔，已是不知如何回应了。
耳边，大皇子语气却像满含笑意：“你不敢猜，那本皇子就与你说道说道。御医技艺高超，又称妙手回春。此子即便荣登九五，身边也缺几个真的卖命之人。是以这御医有用，便就留着了，还从此平步青云，家族荣耀。”
李大人一顿，表情好像被什么噎住了。
耳边声音仿佛魔音入脑，继续问：“李大人，你说这结局，是不是很好？”
“好……好……”手指底下的手腕微动。
萧辰顺收回自己的手，慢慢将袖子垂下，掩住。动作间，无比的清贵。
“李大人也这么觉得，吾心甚慰啊。”萧辰顺不去看那个跪在地上，低头低的只能看见后脑之人，兀自斟了两杯茶，慵懒道，“本皇子不过受了毒伤，不出半月便能清除余毒，从此康建，李大人，是不是啊？”
“是……是……是……”
“嗯。”萧辰顺纤长手指拈起其中一杯ie，凑到唇边抿一口，随即状若无辜地瞥着李大人，问，“李大人，你不是已经诊治完了，还不快去对症下药，写写方子，抓抓药？”
“好……好……下官这就去，这就去。”李大人屁滚尿流拿了东西，牵了药箱就走。沿途似乎因为脚步不稳，还趔趄了两下，险些撞到门外的宫女。
“呵。”一声清音，好似在耳边响起，“他本无辜，你何苦这么吓他。”
眨眼功夫，画窗下已经依着另外一个颀长身影，一身白衣堆雪般堆满了半个罗汉床。来人一样拈起茶盏，品茗。享受似的地微眯眼睛，吐出一口叹息：“这茶不错。”
萧辰顺动都不动：“喜欢？那就着人带点回去。今年贡品新茶，送到我手中，还有一斤。”
“呵呵，你待我这么殷勤，我也不会为了你费尽心力的。”容凛笑着说出这话，逼得萧辰顺扫他一眼，无动于衷。
“若是不管，何必日夜待在我身边。”
“我是受人所托。”
“何人所托？”
喝茶，不语。
萧辰顺见他不言语，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撬出什么来。只开始耍赖皮：“既然已经有人拜托你，我又何苦想求。”
“哼！”容凛搁下杯盏，淡淡看杯中碧玉一般的茶水之间，玉色的叶片昏昏沉沉起起伏伏，“即便本座答应照看你，可这毒药霸道，我可不一定能救你，续命已是不错。”
“……那已很不错。”清音郎朗，似乎果真无任何阴霾愤懑。
容凛反倒有些惊讶，仔细去看萧辰顺的俊脸，看看他是不是果真如他表现出的，是生死入度外。
“你不怕死？”
“为何怕？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人活着，本就痛楚。死了的解脱，岂不很好。”
“你本身份尊容，命格奇异，若得一搏，本也可以登高远望，享世间无与伦比之尊贵。这些，你也舍得？”
“荣华富贵终成空，何苦落在帝王家。”
‘你为何不出家？’容凛语速变快，显得有些不快。
“出家无趣，不能吃喝嫖赌，活着也无异。”
“你爱及时行乐？”
“也可这么认为。”萧辰顺点头，眼尾笑的咪咪的。
“哪里如此看得开，我还何必着急救你。”容凛气呼呼地甩袖子，萧辰顺眼也不眨，快速接道，“因为你受人所托，必须忠人之事！”
“哼！我说了，不一定能救你的命！”
“嗯。”萧辰顺眼眸微垂，华窗下投下的光找出他玉色生辉的面容，颇有一股温润之感，连冶艳的无官都变得淡了，仿佛超脱，他伸出手，看上面错落的手纹，问，“我，还可活多久？”
“若没我调理，超不出三月，”容凛神情微微得意，“可有我坐镇，却可保你三年无虞。”
“三年啊！”萧辰顺慢慢慵懒一笑，点头道，“确实很不错，”放下茶盏，起身对容凛下拜，“既如此，就一切仰仗国师大人了。”
容凛瞧他那淡然处之的样儿，就挠挠脸颊，虽然他即便做出此等不雅动作，也好看优雅到令人不敢逼视的地步，道：“你别这样，我看得心里堵的慌。”
萧辰顺正一手揽卷，一手伸出，任由他看。他似乎看到紧要处，偏浅色唇角更往上一勾。
余生徐徐：“李大人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李大人正屏气凝神把脉，突闻这么一问，顿觉一顿，摇头道：“不知殿下所问，是何故事？”
萧邵景笑笑，狭长眼眸微转。他生的端艳，与前朝某位妃子极相似，不过丝毫不显女气。这么斜着卧坐，青丝映着墨衫，更显得棱角分明，黑眸幽深。
他轻启朱唇，语声漫漫：“书中说过一段，前朝太妃为了争宠便与太医相通，谎报喜脉怀子，十月之后一次雨夜，妃子生下一名皇子，得龙心大悦。十八年后立为皇储，二十年后，此子屠毕皇子，荣登九五。”
从头到尾，这语气就好似在谈论今日天气郎朗，很适合出去郊游踏青吃肉。
可听得人却吓得眼珠子乱转，脸色惨白如纸。
萧辰顺顿了顿，眼眸微转，紧紧定在他面上：“李大人，你说，这太妃不曾真的有身孕，这皇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李大人强自镇定，却仍旧忍不住声音发抖：“下官，下官不知，还请殿下赐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然妃子不曾有孕，自然是从宫外抱进来的。李大人，你说这御医如此胆大包天，又该当何罪呢？”
李大人浑身巨颤，按在手腕处的手指都控制不住颤抖了，却是半天也一句话都说不出：“下官……下官……”
萧辰顺又笑，压低声音问：“自这皇子登上那世上至高之位，天底下知道此事之人，便就那几个。李大人，你说说，这御医后来该得如何下场？”
“……”李大人馒头冷汗涔涔，已是不知如何回应了。
耳边，大皇子语气却像满含笑意：“你不敢猜，那本皇子就与你说道说道。御医技艺高超，又称妙手回春。此子即便荣登九五，身边也缺几个真的卖命之人。是以这御医有用，便就留着了，还从此平步青云，家族荣耀。”
李大人一顿，表情好像被什么噎住了。
耳边声音仿佛魔音入脑，继续问：“李大人，你说这结局，是不是很好？”
“好……好……”手指底下的手腕微动。
萧辰顺收回自己的手，慢慢将袖子垂下，掩住。动作间，无比的清贵。
“李大人也这么觉得，吾心甚慰啊。”萧辰顺不去看那个跪在地上，低头低的只能看见后脑之人，兀自斟了两杯茶，慵懒道，“本皇子不过受了毒伤，不出半月便能清除余毒，从此康建，李大人，是不是啊？”
“是……是……是……”
“嗯。”萧辰顺纤长手指拈起其中一杯ie，凑到唇边抿一口，随即状若无辜地瞥着李大人，问，“李大人，你不是已经诊治完了，还不快去对症下药，写写方子，抓抓药？”
“好……好……下官这就去，这就去。”李大人屁滚尿流拿了东西，牵了药箱就走。沿途似乎因为脚步不稳，还趔趄了两下，险些撞到门外的宫女。
“呵。”一声清音，好似在耳边响起，“他本无辜，你何苦这么吓他。”
眨眼功夫，画窗下已经依着另外一个颀长身影，一身白衣堆雪般堆满了半个罗汉床。来人一样拈起茶盏，品茗。享受似的地微眯眼睛，吐出一口叹息：“这茶不错。”
萧辰顺动都不动：“喜欢？那就着人带点回去。今年贡品新茶，送到我手中，还有一斤。”
“呵呵，你待我这么殷勤，我也不会为了你费尽心力的。”容凛笑着说出这话，逼得萧辰顺扫他一眼，无动于衷。
“若是不管，何必日夜待在我身边。”
“我是受人所托。”
“何人所托？”
喝茶，不语。
萧辰顺见他不言语，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撬出什么来。只开始耍赖皮：“既然已经有人拜托你，我又何苦想求。”
“哼！”容凛搁下杯盏，淡淡看杯中碧玉一般的茶水之间，玉色的叶片昏昏沉沉起起伏伏，“即便本座答应照看你，可这毒药霸道，我可不一定能救你，续命已是不错。”
“……那已很不错。”清音郎朗，似乎果真无任何阴霾愤懑。
容凛反倒有些惊讶，仔细去看萧辰顺的俊脸，看看他是不是果真如他表现出的，是生死入度外。
“你不怕死？”
“为何怕？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人活着，本就痛楚。死了的解脱，岂不很好。”
“你本身份尊容，命格奇异，若得一搏，本也可以登高远望，享世间无与伦比之尊贵。这些，你也舍得？”
“荣华富贵终成空，何苦落在帝王家。”
‘你为何不出家？’容凛语速变快，显得有些不快。
“出家无趣，不能吃喝嫖赌，活着也无异。”
“你爱及时行乐？”
“也可这么认为。”萧辰顺点头，眼尾笑的咪咪的。
“哪里如此看得开，我还何必着急救你。”容凛气呼呼地甩袖子，萧辰顺眼也不眨，快速接道，“因为你受人所托，必须忠人之事！”
“哼！我说了，不一定能救你的命！”
“嗯。”萧辰顺眼眸微垂，华窗下投下的光找出他玉色生辉的面容，颇有一股温润之感，连冶艳的无官都变得淡了，仿佛超脱，他伸出手，看上面错落的手纹，问，“我，还可活多久？”
“若没我调理，超不出三月，”容凛神情微微得意，“可有我坐镇，却可保你三年无虞。”
“三年啊！”萧辰顺慢慢慵懒一笑，点头道，“确实很不错，”放下茶盏，起身对容凛下拜，“既如此，就一切仰仗国师大人了。”
容凛瞧他那淡然处之的样儿，就挠挠脸颊，虽然他即便做出此等不雅动作，也好看优雅到令人不敢逼视的地步，道：“你别这样，我看得心里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