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皇后养成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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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流水无情

    一道脆甜小嗓子倒也有些惊慌地道:“飞云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如意,寿与天齐。”

    “哟,这小嗓子可真好听。”婉贵妃也不知是真是假,一派雍容得体地笑着,道,“倒是听闻郡主喜爱舞刀弄枪,可这小嗓子一说话,倒是很适合唱曲儿来听呢。”

    萧辰予抬眸望了自己母妃一眼,飞云郡主脸色也有一瞬很难看,但还是转为羞赧道:“娘娘若是喜欢听小曲儿,那飞云回去学会了,就来唱与娘娘听啊。”

    周围人的脸色,一概漠然,低头不敢吭声。唱曲儿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名妓优伶,皆是贱籍。

    飞云方才的脸色变化,早就被居高临下的那双凤目收进眼里,心里不乏一声叹息:“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伪装,怕是大了就更不得了了……”

    “嗯,郡主有心了。”随即神情一收,对萧辰予伸出手,曼声道,“予儿啊,为娘有点累了,你送为娘回宫歇歇罢。”

    萧辰予如斯重负:“是,儿臣遵命。”

    母子二人回身慢慢走得远了,脸色不约而同地往下沉,再不见一丝笑模样。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云南王兵权甚众功高震主,你父皇最是忌惮吗?你不忘旁边躲躲,还跟她纠缠做什么?”顿了顿,又严厉道,“况且你父皇一直怀疑,这云南王多年来养精蓄锐屯田养兵,早就有逆谋反叛之心。你若与云南王私交甚密,岂不正好触了你父皇的逆鳞?”

    萧辰予点头,道:“母妃教训的是,儿臣静听教诲。这一阵子,儿臣本欲与飞云郡主保持距离,奈何她死缠烂打,儿臣也一样心中烦闷,不知该如何是好。今儿一早,她便进宫与孩儿纠缠,孩儿未免被有心人看见,只能避到此处人少之地。再做权衡打算。”

    他本意是直接与郡主名言,他对她毫无兴趣,只有相识之情,奈何这郡主实在固执的很。

    婉贵妃蹙眉点头,慢慢道:“此女刁蛮,心思歹毒,不日必成大患。予儿,为娘虽不愿插手你姻缘之事,但也惟愿你不要惹祸入门,到时祸起萧墙,恐怕要难以收拾了。”

    “是,儿臣谨遵母亲教诲。”萧辰予眉目飞扬,微低头,是个自信平和的模样。

    她自认对萧辰予是个极为开明的母亲,因为她这一生都是为情所苦,为情所困,是以也不愿为难自己的儿子。可看儿子向来冷静自持,似乎从不为儿女情长所困,她心中一半觉得欣慰,一半又觉的感伤。

    眼见那那一对母子越走越远,飞云慢慢心中满心愤恨。不由得拿旁边的草木初七,一巴掌就拍断了几株花枝,打得洁白的花瓣猛然在空中炸开,再片片飞旋,曼妙地落地,零落成泥碾作尘,被她犹不解恨地狠狠踏进泥土里。

    “我叫你让我唱曲,我叫你让我唱曲,总有一天……”

    “噗呲”一声笑,突兀响起,声音略微暗哑。

    飞云顿时怒不可遏:“谁,谁在那儿?胆敢笑我,还不出来送死!”

    “我凭什么不敢笑你?”伴随戏谑声音而出,一道鹅黄色身影慢慢踩踏花枝而出,明丽稚嫩的娃娃脸上,满是浓浓嘲讽鄙夷,她昂起精致圆融的下巴,居高临下睥睨飞云,尖刻道,“本来本公主心情很不爽,不想来院子里走走,就看了一场好戏,心情立时就好到了天上。唉,某人啊,热恋贴别人冷屁股,真是不知道脸往哪儿搁啊,我要是你,早就树上撞死,井里淹死,喝药毒死了!”

    “你!”飞云气得胸膛猛烈起伏,双眼瞪得充血,“你闭嘴!”

    “我,我什么呀!”然君手指自己鼻尖,一挺小胸脯,骂道,“我可不比某个人,被人娘亲指桑骂槐说是妓子,还能装模作样地笑眯眯回礼呢。”挥了挥手掌,摇头苦着脸道,“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实在太不要脸了!”

    “你!你又比我好多少!”飞云气得如同蛮牛,早就快没理智可言了,“好好的男人你不喜欢,偏去喜欢一个太监,阴阳人,阉狗!你不是变态是什么?”

    “你住口!不准你说小然子的坏话!”然君鹿眼微眯,整个人也如同备战的小兽,浑身绷紧了骂道,“不然我就划花你的脸,叫你不能见人!”

    “哼!我骂了又如何!你就是个喜欢阉狗的变态!神经病!傻货!”飞云一样地绷紧了身子,准备着对面的丑女人胆敢动作,她就还手打得对方头破血流。

    然君好歹还有一点理智,眼珠子一转,诛心道:“哼!你心心念念的予哥哥不一样喜欢我们家小然子,可我们家小然子不愿意搭理你家予哥哥!唉,那你家予哥哥是不是也是个不喜欢女人,只喜欢太监的变态!神经病!傻货啊!”然君原地蹦着,笑着拍手道,“哈哈哈,你早就输给我们家小然子了。我们家小然子可比你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你这女人,赶紧滚回云南吧,可别再这儿丢人现眼了!”

    飞云果真一下被戳中了痛处,这是她一直心里不甘的事,凭什么区区一个太监,就能夺走予哥哥所有的眼光和精力。她不甘心!

    她自认为自己很有美貌,比眼前的黄毛丫头不知道甜美妩媚多少,那个太监就更不能与自己相比。而且,她自幼就断定自己是要嫁给予哥哥当王妃的,予哥哥以前也一直待自己很好,怎么这一次全都变了样儿了。

    都是那个小太监的错!都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宛如魔音入脑一般,飞云一下魔念入心,心里便存了重重的杀意。她不管不顾地就抬手击出了一掌,真力透出掌心,刮起罡风一般摧枯拉朽地打烂了一路的花草,直奔然君面门。

    然君心里一惊,赶紧侧身一避,那掌风擦着胸口拍到尺宽的树干上,印出一个娇小玲珑的掌印,满棵大树摇摇晃晃地,落下一大片叶子,兜头罩脸地落了一身。

    树叶翻飞间,然君冷着一张小脸,哼道:“你想打架啊,行啊!谁怕了你!”说着手一抖,从腰间抽出水莹鞭,注入了内劲儿一抖,猛地就挥出去,照着飞云所站的位置当头就打。树叶被气劲儿一扫,往两边狠狠震荡开,硬生生的辟出了一条路。

    路的劲头,飞云撩开腿往旁边瞬移,避开鞭捎,任由那鞭子往地面炸起飞灰尘土,溅得衣袂都污了。

    “哼!你的鞭子确实使得有长进,可是你武功太差!”飞云似乎特别鄙夷地勾唇一笑,清甜的小嗓子还能道出一股森然的寒意,突然穿着缤纷色彩的锦鞋往地面狠狠一顿,整个人忽而拔地而起,犹如一道红光,往然君面门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