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老妖怪
虽是容凛无声拒绝了季清濯的请求，季清濯也还是带着手下人，一路护送容凛一行进京。
好在他们此时离京城已算有些近，且容凛一行脚程非比常人，居然也不算慢。
看到那些仆从们即便不骑马，也照样速度如驱马慢跑，且身形飘逸好看。然霜一面觉得惊奇，一面又觉得艳羡。
立刻心底更加笃定，此次回去定要好好修习功法研习医术的决心。
她正思虑着，旁的副将忽而低声发问：“然公公，难道你与这国师大人曾是旧识？”
然霜一瞬蹙眉，随即恢复古井无波，平静摇头答道：“不是，我这次也算初次见识国师大人的仙姿月貌。若非季统领称呼，我还不知道国师大人是谁呢。”
“哦，原来如此。”副将平时无比地面目一概平静，只微细下撇的眼睛微微闪烁，随即也沉寂下来。
然霜知道自己现在惹人怀疑，但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还比这些人更加好奇那萤火虫精的身份来历呢。
所以，她直接便问：“副将大人，我怎么瞧着你们对着国师大人的态度，很不一般啊。他是那样厉害或者地位崇高的人物吗？”语气装作既好奇，又隐隐有点不以为然，“毕竟咱们大祁，不也有钦天监吗？也不见得这样兴师动众的……”
“诶，话不可这样讲。”副将迅速打断她的话，并左右看看，凑近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久居深宫，或许不知大祁以外的天下见闻。国师大人可个咱们朝中的钦天监那些官员不一样。荣月国在大祁以东，是靠海之国，相传可通海外仙岛，国中属民也是上古神祗遗脉。所以，荣月国人信奉仙神且重祭祀。
也正因如此，荣月国的大国师便算得上国中最圣洁至高的职位，平日里掌管万民祭祀，向上天祈福国泰民安，国中大小诸事皆可问询，且不仅如此，国家大事比如征战立储之类的，也都要通过大国师向天问询，是以，大国师之位高权重，非你方才所想。咱们大祁的钦天监就只会推算推算良辰吉日，又怎可与之相提并论呢。”
然霜听得神乎其神，眨巴眨巴眼睛，颇觉不可思议。
“那照你这么一说，这国师大人，岂不是比太上皇还要有权势一些。”
副将猛地挥手，生怕她声音大了被人听见：“可不是吗？况且，这一任的国师容凛，乃是荣月国有史以来最最惊才绝艳之人，不仅医术，武功修为号称天下第一，相传就连他的容貌，也为六国之首。不过传说看过他的容貌之人，也只屈指寥寥。且他生的这般清冷圣洁，一般人都生不起亵渎去看的心思。”
然霜听了，皱着眉连连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总觉得容凛此人，就是遮了一般的脸面，就这么瞧着也挺足够。
副将砸吧砸吧嘴，继续压低了声音问道：“而且，你看着国师大人，瞧起来有多大岁数？”
然霜仔细回想容凛通身容貌气度，仔细思量片刻，有点不大确定地问：“我看着，好像该有二十出头？”似乎是跟萧辰顺一般的年纪，而且，不知道为何，这容凛有时候的一些行为动作，总叫她觉得与萧辰顺有些相似。
副将得意洋洋摇头，似乎然霜猜错了，叫他很是沾沾自喜。
“不是？”然霜抬眉。
“不是！”副将答得斩钉截铁。
“那是多少？”她已经有点好奇了。
“你猜。”副将猛地伸出两双手，探出七个手指头。然霜下意识就说道：“难道已经三十多了？”
副将颇为恨铁不成钢，道：“国师大人坐上荣月国国师之位，乃是在五十年前，当时我爹还是我这个年纪。曾经有幸随行先皇出使荣月国参加国宴，并见过国师大人一面。我老爹还跟我说过，当时国师继位，年岁就是二十。”
然霜心里一顿，眼眸也不住睁大：“你是说，他已经七十了？”
七十岁长这德行，怕不是妖怪吧？
副将似乎也颇为心有余悸地点头如捣蒜，似乎心虚道：“就是七十啊，所以你说荣月国没点神力和与众不同，这世人都不相信啊。”
然霜赞同地点头，又百无聊赖地问：“副将你说，这人不会是妖精变的吧？比如萤火虫精之类的。”
副将一愣，随即一道轻笑透过垂垂帘幕传出来，惊得他们两个一瞬色变。
好在车队这时堪堪停住，季清濯沉稳的声音传来：“前面已到回城，我们或可在前头打尖住店，修整一日。”
却正好解了他们的尴尬，赶紧夹了马肚子，更往前踏远了。
回城正在京城极近的地方，几乎出个城门就对着城门，不消半日就到。
原本依照然霜的想法，是要连夜马不停蹄狂奔回去，好将季清越扔给季清濯，自己从此一劳永逸，得以清净。
可谁想到半路能遇上国师容凛，所以行程未免就放松，来到这回城还要修整一夜，次日再进京。
不过于然霜来说，无坏处，倒还有好处。
因为原先她就是嫌犯，是萧晨炼求季清濯从牢里带出来的。现在要回王宫，自然还要季清濯带路。不然被那多疑阴蛰的大祁皇帝再一个看不顺眼，直接拖出去打死怎么办？
而且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他们一行人一到回城，季清濯就带着自己亲弟，与容凛告罪，自去求医了。
副将引着他们直接奔来这回城最好的酒楼，大祁最盛名酒楼万花楼分号百花楼住店落脚。
秋风送爽，万里无云，天边层层晚霞火红一般罩地，给整个神州大地都扑上一层淡红纱锦。
然霜抬眸凝望这百花楼的招牌，心想那京中的万花楼都算萧辰顺的产业，想必眼前这百花楼也不会是别家的。
“国师大人，在下已经要了这百花楼最好的后边小院，以供大人一行居住，我等就住在相邻别院之中，这夜里戍防值守也又我等安排，还请大人安心歇息。”副将打马到马车旁边，隔着重重白纱轻晃，说了一通话。
“嗯。”一声缥缈出尘的答应声，也就这么传出，算是应允了。
然霜心想，按照这容凛老妖怪以一当百的身手，估计他们这些防卫，那都是纯摆设，还守什么守，不如回去困大觉。
撇撇嘴，然霜调转视线，一派云淡风轻。殊不知，白纱帘幕微动，一抹视线含着深意浅浅，凝望那傲然如松的身影，定定于乌黑骏马之上，在斜阳泼洒下映出一副比军人还要出挑的光景。
这样的人物，有趣的紧，怎会是区区一个小太监？
然霜分了一间上等房，闭门锁户，就上榻呼呼大睡了。现在她重新做回奴才，就万事都不需去想，先睡饱再说。小白公子担惊受怕一整夜，也早就被丢进棉被的刹那打起呼噜。
正睡得乾坤颠倒时，她脸上忽然被狠蹬一把，惊得抽出匕首翻身而起。眼前一片白影纷飞，定睛一看，容凛已经坐在八宝桌前，一只玉白手掌掐着某只，听手里一阵吱哇乱叫。
“国师大人，您这是何意？”
好在他们此时离京城已算有些近，且容凛一行脚程非比常人，居然也不算慢。
看到那些仆从们即便不骑马，也照样速度如驱马慢跑，且身形飘逸好看。然霜一面觉得惊奇，一面又觉得艳羡。
立刻心底更加笃定，此次回去定要好好修习功法研习医术的决心。
她正思虑着，旁的副将忽而低声发问：“然公公，难道你与这国师大人曾是旧识？”
然霜一瞬蹙眉，随即恢复古井无波，平静摇头答道：“不是，我这次也算初次见识国师大人的仙姿月貌。若非季统领称呼，我还不知道国师大人是谁呢。”
“哦，原来如此。”副将平时无比地面目一概平静，只微细下撇的眼睛微微闪烁，随即也沉寂下来。
然霜知道自己现在惹人怀疑，但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还比这些人更加好奇那萤火虫精的身份来历呢。
所以，她直接便问：“副将大人，我怎么瞧着你们对着国师大人的态度，很不一般啊。他是那样厉害或者地位崇高的人物吗？”语气装作既好奇，又隐隐有点不以为然，“毕竟咱们大祁，不也有钦天监吗？也不见得这样兴师动众的……”
“诶，话不可这样讲。”副将迅速打断她的话，并左右看看，凑近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久居深宫，或许不知大祁以外的天下见闻。国师大人可个咱们朝中的钦天监那些官员不一样。荣月国在大祁以东，是靠海之国，相传可通海外仙岛，国中属民也是上古神祗遗脉。所以，荣月国人信奉仙神且重祭祀。
也正因如此，荣月国的大国师便算得上国中最圣洁至高的职位，平日里掌管万民祭祀，向上天祈福国泰民安，国中大小诸事皆可问询，且不仅如此，国家大事比如征战立储之类的，也都要通过大国师向天问询，是以，大国师之位高权重，非你方才所想。咱们大祁的钦天监就只会推算推算良辰吉日，又怎可与之相提并论呢。”
然霜听得神乎其神，眨巴眨巴眼睛，颇觉不可思议。
“那照你这么一说，这国师大人，岂不是比太上皇还要有权势一些。”
副将猛地挥手，生怕她声音大了被人听见：“可不是吗？况且，这一任的国师容凛，乃是荣月国有史以来最最惊才绝艳之人，不仅医术，武功修为号称天下第一，相传就连他的容貌，也为六国之首。不过传说看过他的容貌之人，也只屈指寥寥。且他生的这般清冷圣洁，一般人都生不起亵渎去看的心思。”
然霜听了，皱着眉连连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总觉得容凛此人，就是遮了一般的脸面，就这么瞧着也挺足够。
副将砸吧砸吧嘴，继续压低了声音问道：“而且，你看着国师大人，瞧起来有多大岁数？”
然霜仔细回想容凛通身容貌气度，仔细思量片刻，有点不大确定地问：“我看着，好像该有二十出头？”似乎是跟萧辰顺一般的年纪，而且，不知道为何，这容凛有时候的一些行为动作，总叫她觉得与萧辰顺有些相似。
副将得意洋洋摇头，似乎然霜猜错了，叫他很是沾沾自喜。
“不是？”然霜抬眉。
“不是！”副将答得斩钉截铁。
“那是多少？”她已经有点好奇了。
“你猜。”副将猛地伸出两双手，探出七个手指头。然霜下意识就说道：“难道已经三十多了？”
副将颇为恨铁不成钢，道：“国师大人坐上荣月国国师之位，乃是在五十年前，当时我爹还是我这个年纪。曾经有幸随行先皇出使荣月国参加国宴，并见过国师大人一面。我老爹还跟我说过，当时国师继位，年岁就是二十。”
然霜心里一顿，眼眸也不住睁大：“你是说，他已经七十了？”
七十岁长这德行，怕不是妖怪吧？
副将似乎也颇为心有余悸地点头如捣蒜，似乎心虚道：“就是七十啊，所以你说荣月国没点神力和与众不同，这世人都不相信啊。”
然霜赞同地点头，又百无聊赖地问：“副将你说，这人不会是妖精变的吧？比如萤火虫精之类的。”
副将一愣，随即一道轻笑透过垂垂帘幕传出来，惊得他们两个一瞬色变。
好在车队这时堪堪停住，季清濯沉稳的声音传来：“前面已到回城，我们或可在前头打尖住店，修整一日。”
却正好解了他们的尴尬，赶紧夹了马肚子，更往前踏远了。
回城正在京城极近的地方，几乎出个城门就对着城门，不消半日就到。
原本依照然霜的想法，是要连夜马不停蹄狂奔回去，好将季清越扔给季清濯，自己从此一劳永逸，得以清净。
可谁想到半路能遇上国师容凛，所以行程未免就放松，来到这回城还要修整一夜，次日再进京。
不过于然霜来说，无坏处，倒还有好处。
因为原先她就是嫌犯，是萧晨炼求季清濯从牢里带出来的。现在要回王宫，自然还要季清濯带路。不然被那多疑阴蛰的大祁皇帝再一个看不顺眼，直接拖出去打死怎么办？
而且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他们一行人一到回城，季清濯就带着自己亲弟，与容凛告罪，自去求医了。
副将引着他们直接奔来这回城最好的酒楼，大祁最盛名酒楼万花楼分号百花楼住店落脚。
秋风送爽，万里无云，天边层层晚霞火红一般罩地，给整个神州大地都扑上一层淡红纱锦。
然霜抬眸凝望这百花楼的招牌，心想那京中的万花楼都算萧辰顺的产业，想必眼前这百花楼也不会是别家的。
“国师大人，在下已经要了这百花楼最好的后边小院，以供大人一行居住，我等就住在相邻别院之中，这夜里戍防值守也又我等安排，还请大人安心歇息。”副将打马到马车旁边，隔着重重白纱轻晃，说了一通话。
“嗯。”一声缥缈出尘的答应声，也就这么传出，算是应允了。
然霜心想，按照这容凛老妖怪以一当百的身手，估计他们这些防卫，那都是纯摆设，还守什么守，不如回去困大觉。
撇撇嘴，然霜调转视线，一派云淡风轻。殊不知，白纱帘幕微动，一抹视线含着深意浅浅，凝望那傲然如松的身影，定定于乌黑骏马之上，在斜阳泼洒下映出一副比军人还要出挑的光景。
这样的人物，有趣的紧，怎会是区区一个小太监？
然霜分了一间上等房，闭门锁户，就上榻呼呼大睡了。现在她重新做回奴才，就万事都不需去想，先睡饱再说。小白公子担惊受怕一整夜，也早就被丢进棉被的刹那打起呼噜。
正睡得乾坤颠倒时，她脸上忽然被狠蹬一把，惊得抽出匕首翻身而起。眼前一片白影纷飞，定睛一看，容凛已经坐在八宝桌前，一只玉白手掌掐着某只，听手里一阵吱哇乱叫。
“国师大人，您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