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找寻踪迹
一刻钟后，巷子里此起彼伏的惨叫才算止息。
然霜衣角都没乱一分，齐齐整整走出来理了理破旧不堪的衣袖，皱紧眉头很有些受不了。就连小白公子也嫌弃她身上一股味儿，硬是只肯呆在她头顶或胸口，别的地方就都不愿意呆了。
“娘，你怎么了？你身上很臭吗？”季清越见她迟疑抬袖往自己鼻息处嗅闻，就啥而无辜地问。
“你才臭呢！”
“我也很臭啊！”季清越笑呵呵地点头。
然霜对天望了一眼，碧空如洗，大雁南飞。决意现在手里有钱，还是先不亏待自己。视线一落，看着那傻乎乎跟着自己，宛如忠犬的小白脸，心想，这玩意儿也要处理一下。
两人去成衣店换了一身利落的装束，不过仍旧都穿的玄黑衣裳。这颜色的衣裳在外头行动，最不易被发现，所以最被然霜首选。
出了成衣店，然霜带着季清越去了城里唯一一家医馆，坐馆的是一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素色布袍老者。
然霜几乎强压了季清越给老医生看诊，季清越乖乖伸出胳膊让老头伸出两根手指探脉，自己做的东倒西歪，一颗头左摇右摆四处乱看，似乎看什么都很新鲜。
然霜微微有些紧张地问一直捋着胡须，却迟迟不说话的老先生：“大夫，不知舍弟病情如何？”
“小伙子，你这弟弟的头，前些日子是不是受过撞击？”老先生沉吟后，如实地问。
然霜点头：“是的，您看他额头这里，曾被撞得头破血流过。”而且从万丈高崖上下来，她也不知到底撞没撞到脑子。
“那就是了。”老先生恍然点头几下，又起身越过茶几，往季清越后脑勺那里按来按去。
刚一碰上，季清越“啊”的嗷了一嗓子，毫不客气地打开大夫的手，气呼呼地捂住脑壳后退，“好疼！”
“是了，这位小兄弟因为受到撞击，所以脑后有一块淤血存在，因而影响了他的记忆与智力，叫他变得如同幼儿一般痴痴的。”老医生捋了胡须，连连点头坐定。
然霜早就猜到会是这个原因，她只着急能不能马上治好这个傻子。不然从丰宇城回京都，她有点不好与季清濯交代。
“唉，须知人脑错综复杂，是最不好医治的地方，但凡磕碰，那人就会有各种反应，或晕迷不醒，或失明看不见，也有像他这般失忆了，并且智力还倒退回稚儿时期的症状。”老头摇摇头，流露惋惜的情绪，“而且这些症状要何时痊愈，不是我等能够决定的，端看他脑后的那块淤血何时消散。不过，老朽可以给他开一个方子，抓几幅药给你，拿回去吃了可以帮助活血散淤。”
然霜拿着药，领着季清越立在街头，心里是烦闷无言的。可季清越只顾逗弄在她肩头洗脸的小白公子，娇小的爪子一遍遍抹着自己胡须长长面颊胖胖的肥脸，季清越看得有趣，干脆一个指头伸出去，戳了小白公子一个跟头。
肥球沿着肩头滚落，又勾住衣裳哧溜爬上来蹲好，并对着害自己滚下去的人呲出雪亮的牙齿。
“哈哈哈。”季清越孩童一般拍掌大笑，转眼又被旁边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吸引了过去，抽了别人三四根，想也不想就往自己嘴里送。
“诶，你这人吃东西怎么不给钱？”小贩惊怒交加望着季清越白煞煞的小脸皮，捋起袖子就要干架。
季清越不仅一把搡开了对方，还将人整个草把子的冰糖葫芦全数掳走了。
然霜在小贩开始撒泼之前，一锭银子甩到人怀里，愣生生堵住了小贩的谩骂吵闹。
“娘，这个好吃，你也吃啊。”季清越吃的整个嘴巴鼓鼓囊囊，还傻笑着要她也吃。然霜转身就近去了一个客栈，对迎上来的小二交代：“住店，两间上房，等会儿记得送热水上去，我们要沐浴更衣。这副药业给煎了，再去集市上给本公子买来两匹上好的马。”
然霜好不废话的说了一串吩咐，只把那小二说的愣住，然后反应过来憋出一句话：“上好的马，那可要多花点银两了。”
不耐烦地甩出一百两银票，那小二忙不迭就跑了，招呼的两人就像亲生爹娘。
断崖之下，峰峦迭翠枝叶林密，一束束光从树缝之间打下，撞在来人泛起冷蓝色泽的铠甲上，反射出道道森森辉芒。
山风忽而飒飒而起，吹刮的深蓝斗篷猎猎作响，并吹弄起乌黑发尾遮挡那犀利冷沉的眉眼，只能叫人看出来人仰头拉扯出刚毅的下颌曲线，并默默然抿紧的唇线。
“季统领，只有这里有树枝摧折的痕迹，并且附近有厮杀的痕迹，还发现了一架野熊的骸骨。那狗熊毛皮与四肢皆被砍断，理应是人为。”
若非人为，又怎会知道要剥皮切掌？
连夜从断崖之上赶下来，这一队精骑漠然无声地搜遍了整个崖底，直到来到这处才发现些微踪迹。
季清濯精亮眼神微闪，随着马身旋转，问道：“有没有发现清越的踪迹？”
副手表情一凛，低头：“并没有发现。”
“附近的城镇是何处？”马儿打了狠狠一个响鼻，吐出的喘息在清晨微冷的空气之中凝结成烟。
“回禀季统领，乃是丰宇城。此城离京五十余里，规制不大。”副将顿了顿，又道，“季统领请不必过多担忧，既然没有发现踪迹，那就表明副将还活着，我等前往搜寻之时，副将很有可能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最好是如此，我就怕……”季清濯握紧马缰，眼神幽深闪烁，此次追击逃犯，他并未讨得好处，相反还受到重创，逃犯手段阴毒狠辣直教人防不胜防，看样子倒是早就算准了他们的来路。他在崖上看到林子里的陷阱，当真是将清越硬生生逼得跳崖的。
而他心中一直也存有疑虑，那账册到底在何人手中？
如若真在然公公手里，那与她一道的清越就……
恍似回忆起昨日的那一幕，心神猛然缩紧，往林子深浓处电射般投去犀利视线：“清越，你一定不能出事！”
凌风忽然倒着吹卷而上，将地上落叶灰尘卷出一道道小漩涡，再被乍起的马蹄狠狠踏进泥土之中，碾的几乎粉碎。
然霜衣角都没乱一分，齐齐整整走出来理了理破旧不堪的衣袖，皱紧眉头很有些受不了。就连小白公子也嫌弃她身上一股味儿，硬是只肯呆在她头顶或胸口，别的地方就都不愿意呆了。
“娘，你怎么了？你身上很臭吗？”季清越见她迟疑抬袖往自己鼻息处嗅闻，就啥而无辜地问。
“你才臭呢！”
“我也很臭啊！”季清越笑呵呵地点头。
然霜对天望了一眼，碧空如洗，大雁南飞。决意现在手里有钱，还是先不亏待自己。视线一落，看着那傻乎乎跟着自己，宛如忠犬的小白脸，心想，这玩意儿也要处理一下。
两人去成衣店换了一身利落的装束，不过仍旧都穿的玄黑衣裳。这颜色的衣裳在外头行动，最不易被发现，所以最被然霜首选。
出了成衣店，然霜带着季清越去了城里唯一一家医馆，坐馆的是一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素色布袍老者。
然霜几乎强压了季清越给老医生看诊，季清越乖乖伸出胳膊让老头伸出两根手指探脉，自己做的东倒西歪，一颗头左摇右摆四处乱看，似乎看什么都很新鲜。
然霜微微有些紧张地问一直捋着胡须，却迟迟不说话的老先生：“大夫，不知舍弟病情如何？”
“小伙子，你这弟弟的头，前些日子是不是受过撞击？”老先生沉吟后，如实地问。
然霜点头：“是的，您看他额头这里，曾被撞得头破血流过。”而且从万丈高崖上下来，她也不知到底撞没撞到脑子。
“那就是了。”老先生恍然点头几下，又起身越过茶几，往季清越后脑勺那里按来按去。
刚一碰上，季清越“啊”的嗷了一嗓子，毫不客气地打开大夫的手，气呼呼地捂住脑壳后退，“好疼！”
“是了，这位小兄弟因为受到撞击，所以脑后有一块淤血存在，因而影响了他的记忆与智力，叫他变得如同幼儿一般痴痴的。”老医生捋了胡须，连连点头坐定。
然霜早就猜到会是这个原因，她只着急能不能马上治好这个傻子。不然从丰宇城回京都，她有点不好与季清濯交代。
“唉，须知人脑错综复杂，是最不好医治的地方，但凡磕碰，那人就会有各种反应，或晕迷不醒，或失明看不见，也有像他这般失忆了，并且智力还倒退回稚儿时期的症状。”老头摇摇头，流露惋惜的情绪，“而且这些症状要何时痊愈，不是我等能够决定的，端看他脑后的那块淤血何时消散。不过，老朽可以给他开一个方子，抓几幅药给你，拿回去吃了可以帮助活血散淤。”
然霜拿着药，领着季清越立在街头，心里是烦闷无言的。可季清越只顾逗弄在她肩头洗脸的小白公子，娇小的爪子一遍遍抹着自己胡须长长面颊胖胖的肥脸，季清越看得有趣，干脆一个指头伸出去，戳了小白公子一个跟头。
肥球沿着肩头滚落，又勾住衣裳哧溜爬上来蹲好，并对着害自己滚下去的人呲出雪亮的牙齿。
“哈哈哈。”季清越孩童一般拍掌大笑，转眼又被旁边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吸引了过去，抽了别人三四根，想也不想就往自己嘴里送。
“诶，你这人吃东西怎么不给钱？”小贩惊怒交加望着季清越白煞煞的小脸皮，捋起袖子就要干架。
季清越不仅一把搡开了对方，还将人整个草把子的冰糖葫芦全数掳走了。
然霜在小贩开始撒泼之前，一锭银子甩到人怀里，愣生生堵住了小贩的谩骂吵闹。
“娘，这个好吃，你也吃啊。”季清越吃的整个嘴巴鼓鼓囊囊，还傻笑着要她也吃。然霜转身就近去了一个客栈，对迎上来的小二交代：“住店，两间上房，等会儿记得送热水上去，我们要沐浴更衣。这副药业给煎了，再去集市上给本公子买来两匹上好的马。”
然霜好不废话的说了一串吩咐，只把那小二说的愣住，然后反应过来憋出一句话：“上好的马，那可要多花点银两了。”
不耐烦地甩出一百两银票，那小二忙不迭就跑了，招呼的两人就像亲生爹娘。
断崖之下，峰峦迭翠枝叶林密，一束束光从树缝之间打下，撞在来人泛起冷蓝色泽的铠甲上，反射出道道森森辉芒。
山风忽而飒飒而起，吹刮的深蓝斗篷猎猎作响，并吹弄起乌黑发尾遮挡那犀利冷沉的眉眼，只能叫人看出来人仰头拉扯出刚毅的下颌曲线，并默默然抿紧的唇线。
“季统领，只有这里有树枝摧折的痕迹，并且附近有厮杀的痕迹，还发现了一架野熊的骸骨。那狗熊毛皮与四肢皆被砍断，理应是人为。”
若非人为，又怎会知道要剥皮切掌？
连夜从断崖之上赶下来，这一队精骑漠然无声地搜遍了整个崖底，直到来到这处才发现些微踪迹。
季清濯精亮眼神微闪，随着马身旋转，问道：“有没有发现清越的踪迹？”
副手表情一凛，低头：“并没有发现。”
“附近的城镇是何处？”马儿打了狠狠一个响鼻，吐出的喘息在清晨微冷的空气之中凝结成烟。
“回禀季统领，乃是丰宇城。此城离京五十余里，规制不大。”副将顿了顿，又道，“季统领请不必过多担忧，既然没有发现踪迹，那就表明副将还活着，我等前往搜寻之时，副将很有可能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最好是如此，我就怕……”季清濯握紧马缰，眼神幽深闪烁，此次追击逃犯，他并未讨得好处，相反还受到重创，逃犯手段阴毒狠辣直教人防不胜防，看样子倒是早就算准了他们的来路。他在崖上看到林子里的陷阱，当真是将清越硬生生逼得跳崖的。
而他心中一直也存有疑虑，那账册到底在何人手中？
如若真在然公公手里，那与她一道的清越就……
恍似回忆起昨日的那一幕，心神猛然缩紧，往林子深浓处电射般投去犀利视线：“清越，你一定不能出事！”
凌风忽然倒着吹卷而上，将地上落叶灰尘卷出一道道小漩涡，再被乍起的马蹄狠狠踏进泥土之中，碾的几乎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