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皇后养成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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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暴露

    是季清濯

    她迅猛低头检视自己,发现衣裳早就在撕扯间松散,而且被冷水浸泡都呈现了透明状。但凡有人往近了看自己,都会认出自己是个女儿身!

    不行,现在还不行!

    “阁下到底何人?为何在此处出现?”背后声音再度响起,语气越发冷沉。

    然霜紧紧盯着眼前水光,暗中设想从中逃离的可能性。

    估计见她迟迟不回应,季清濯渐渐失去耐性,索性最后弯弓搭箭,瞄准了她后背,闷声威胁道:“阁下若再不从水中起身,就休怪我箭不留情了!”

    混蛋!该怎么办?

    然霜紧张地握紧手掌,却猛然听见外头有人大喊:“谁在那儿?来人啊,有刺客!”

    然后耳边“咻”一声闪过,随即是武器相接之声。

    回眸一望,竟是一名黑衣人与季清濯缠斗一处。看她回头,那黑衣人还趁乱递过来一个清冷眼神。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然霜猛然往前一跃,宛如龙入江海,迅疾地沉入深潭之中游走。她游了很久,才终是憋不住攀到最近的岸边探出头来。

    “噗哈!咳咳咳……”然霜只觉自己久不曾呼吸的肺部,痛的要爆炸,重新开始呼吸后,又觉喉咙一阵刺痒。

    但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只能强行忍住咳嗽欲望,往深茂的树影底下躲藏。

    因为月色下,她一身白衣几乎发亮发光,站在那儿活生生便是一个箭靶,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谁曾想她刚一躲进树底阴影,手腕便被黢黑中伸出的一只手抓住。然霜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一股巨力猛地从水中拔地而起。

    哗啦啦一阵水响,就被卷进一个怀抱,昏黑中难以视物,但也好不阻碍然霜出手如电直辟对方面门。

    腰腹一紧,袭出的手被相错锁住,因为惯性,然霜面朝对方狠狠撞上去。

    “你……竟是女子?!”对方因为触及一片柔软,整个愣住,脱口而出这话。

    云开见月,月华照亮树影婆娑间,萧辰予棱角分明的脸。此时狭长双目微怔,低头望她的模样,似乎尤为诧异。

    然霜一阵羞窘恼火,干脆拼命扯动被扣手臂,张口清嗤:“还不放开我!”

    萧辰予见她美目流盼,仿若要喷火的倔强模样,唇角一勾,就猛地朝她低头压来。

    “唔?!”然霜瞪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气得要死。

    这个登徒子,三番两次轻薄自己,简直可恶!索性张嘴便咬,奈何男人似乎也早有防备,竟一把卡住她下颌,用了巧劲逼她张开又不能随意咬合,欺身纠缠的越发深。

    不仅如此,然霜浑身都被用力裹进男人的怀抱。或许因为夜色微凉,她又浑身湿透,竟然觉得包裹住自己的这个怀抱,炙热得惊人。

    亦不知过了多久,久的然霜以为自己就要晕迷过去。男人才放开她,并柔声痴笑:“你竟不知用鼻子呼吸吗?”

    然霜喘了数口,纲集聚力气就欺上身使出狠厉一掌。只不过还未触到人,胸口忽然涌上一阵剧痛。

    “啊!”然霜迅猛捂住胸口,满面痛意,险些就此滚到水里去。

    好在萧辰顺及时揽她入怀,查看她发紫的嘴唇,惊问:“你为何中毒了?”

    然霜痛的浑身冷汗涔涔,也没力气解释。更何况,她自己实际上也不懂其中缘由。本来以为照着医书上所言,将毒素随气脉逼出再以力化开便罢。谁知道会变作如今这样。

    “不管了,你先坐好,我要为你施针,然后运功逼毒。”然霜看他不知从哪儿摸来金针,在自己身上一下下扎过。

    那样施针的手法,竟莫名熟悉。

    “你……”她忍痛出声,却被男人制止,“别说话,现在闭气凝神。”

    然霜任由萧辰顺摆弄自己坐下,然后感觉到背后贴上一阵灼热,随之而来一阵猛烈气劲,那气劲如猛水开闸,一下就冲得她浑身一震,脑海晕眩。

    最后,然霜只觉喉头腥甜,她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哇”一声吐了一地黑血。

    风一裹,鲜血夹杂腥臭气熏得两人一阵头疼。

    “好烈的毒药!”萧辰顺拧眉低语,抱着然霜换了一个风向坐着,“到底是何人与你有这般大的仇,叫你中这剧毒?”

    然霜无力地歪在男人怀中,喘着最后一丝清明,说道:“惠妃……噬心散……”然后双眸一闭,就此晕过去。

    萧辰顺一惊,赶紧探知怀中人脉搏,感觉到渐渐沉稳的脉搏才松气。低眼看到对方衣衫微松,白腻如瓷肩膀露出,心中顿时一乱。赶紧伸手将衣服掩了裹进怀里。

    她方受毒伤,现下若再受风,非要病倒不可。

    萧辰顺咬牙,摸着夜色溜进掖庭司小黑屋。一开门,就被一根木棒锤个正着。

    “呔!哪里来的贼人,看我不打死你!”

    萧辰顺抱着人迅疾一躲,一袖子就将人刮到地上,冷声道:“是我!莫喧哗!”

    林寿趴在地上,浑身都痛。仰头借着月色一看萧辰顺一身黑衣,不禁讶然:“大皇子,难道你就是那刺客?”

    萧辰顺没好气地盯他一眼,自顾走到榻上将然霜放下。林寿急急上前,问:“恩人怎么了?怎么一身湿透了?”

    “找一件衣服来,给她换上。”萧辰顺本来欲上前揭开衣衫,半路却又收回,转眼交代林寿。这时,然霜呼吸忽然急促,面颊潮红。

    萧辰顺脸色一沉,探手抚上然霜额头,“啧”一声,道:“还是受凉发热了!”

    “啊?那怎么办?”林寿一下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萧辰顺转身正要交代什么,却突然脸色巨变,交代一声,“等会儿来人,就装作没见过我。”然后拔地而起,消失了踪迹。

    林寿站在原地,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大……大……”然后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来到门前“砰”一声踢开了门扉。

    林寿捏着湿帕,转眼瞪大眼睛望着来人,结巴道:“季……季大人?”

    季清濯几步跨上前,严肃冷峻面目在灯火摇曳下,阴晴不定。他上前凝望榻上艰难呼吸的人,眼中疑惑忽明忽灭。

    “他怎么了?”白日里不还好生生的,怎么一到晚上,就病倒了?

    林寿手一抖,吓得湿帕子都掉地,赶紧跪下说:“季大人,他这是发热了。平日里在掖庭司劳作辛苦,又没有吃食,所以就病倒了。”

    “哦?”季清濯忽然伸手,似乎要去掀开被子。

    这一动作,惊得旁人呼吸几乎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