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跑山望日
此言一出，秦时的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事情不妙。自己那点小九九果然没逃过父亲这条老狐狸的眼睛。
“爹，您说什么呢。”秦时嘿嘿一笑道：“我怎么会使那种坏心眼？我去跑山了啊。”
跑山，顾名思义便是跑一趟山，或沿着山跑，或翻山越岭跑。总得来说，便是为了锻炼练武者的耐力，强化习武之人的腿力。在跑山时，往往要不时地在地上翻滚一圈，让整个人与沙石充接触，谓之强筋健骨。如此一来，久而久之跑山者的皮肤也会远比常人坚韧。不论是将来与人打斗还是修习内力，都是良好的基础。
今日天气不错，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秦时一路小跑着进山，回头看到父亲的身影渐渐地模糊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伴随着山路两侧的草木渐渐倒退，秦时的兴致也提了起来。沿着兰溪逆流而上，看到了徐士安的药田、与徐云谣躲避过的草丛、和方仁世交手的树林以及秦月住过的石洞。
慢慢地，半日时光过去了，秦时也已经翻过了整座青龙山。站在另一面的山脚下看着这座连绵起伏的山脉，秦时的目光似要穿之而过，那里有隐藏在山后面的徐家村。
奔跑了半天，秦时的肚中早已饥肠辘辘。“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吃饭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语道。
随后便装作无意地四下望了望，发现并没有看见秦江，不由得懈怠了起来，开始朝着山上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没跑出两步，秦时便暗自发力。双腿一紧，腾得朝山顶冲去。
使得正是秦家的独门轻功，三宫步。
“爹嘴上说着不许用轻功，可到头来还不是随我所欲。”秦时有些得意洋洋。很快，他便回到了兰溪旁的山洞。
看着湍急的溪水和其中游曳的鱼儿，秦时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竟如同他父亲一般，俩人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捕鱼吃。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二话不说，马上取来一支树枝准备下溪叉鱼。看准唯一一条还在游曳不前的鲤鱼正要一叉下去，岂料身旁倏地多出一支与他相差无几的树枝，领先他一步叉走了鱼儿。
“喂，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秦时正要发怒，却没料到此话一出换来的却是当头棒喝。
“先来后到？你还有脸说？老子说没说不许用轻功？你小子倒好，不仅舞弊还敢大放厥词。要不是老子手快还真让你小子捡了便宜。”说话的正是秦江，此刻的他一脸怒意。见手中拿着的鱼还在不停挣扎，恨不得把它拍死泄愤。
“嘿嘿嘿，爹，您怎么来了。”秦时一如既往地不要脸地谄媚道，“您老人家要吃鱼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送给您就是了。”
秦江看着他不由得气从中来，冷声道：“这鱼本就是我凭本事拿到的，什么叫你送给我。还有，既然你舞弊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就再加罚一趟。”
秦时听闻双目圆睁，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爹，还
加啊。我肚子都饿瘪了，您好歹让我先吃一口啊。”
可一边的秦江丝毫不去理会他，只管自己搭柴生火，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见父亲不肯理会自己，秦时也别无他法，只好在香气扑鼻地烤鱼味儿中继续跑山。
所谓“望山跑死马”。这话用在秦时身上恰到好处。此时的他别说是望着山跑，即使是望着山走恐怕也没什么力气了。
可是不跑又不行，这样下去恐怕真要在山上过夜了。于是便加大马力朝着山顶和山脚来回冲刺，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成功跑到了家里。
秦时刚走进家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这对于饿了一天的他来说无疑是沙漠中饥渴难耐的旅人看到了水。
“娘。”秦时边朝里走边喊道，在正堂和左室都没见到人影，只是在桌子上放着两道尚且冒着热气的菜肴。看到它们的秦时不禁两眼放光，自语道：“真奇怪，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随后便坐下，也不再说话，夹起盘中的肉就着米饭狼吞虎咽地吃着。
“时儿。”林小婉听到左室里有人大口吃饭的声音，便知晓是秦时回来了。
“娘，您今天烧的菜真好吃。”秦时一边吃着桌上的菜一边夸赞道。
“呵呵，那是你饿坏了，觉着什么都好吃。这菜都有些凉了，娘去给你热一热啊。”林小婉笑着说道。
秦时又塞了一口肉，含糊问道：“不用了，还热得很。对了，你们方才是出去了么，怎么我回来都没看到有人在家？”
“没事儿，我们就出去溜达了一圈。”林小婉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你慢着点吃啊，娘先上去了。”
看到母亲的表情，秦时隐隐觉着她有些事情瞒着自己。不过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大快朵颐。
翌日卯时。
往日此时尚在睡梦中的秦时此刻已经早早地穿衣下楼了，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油条喝着粥。
不一会儿，秦江从门外进来了，说道：“吃完没，赶紧练功了。”
秦时微微摇头，然后擦了擦嘴，露出了八颗牙齿道：“好了爹。”
“昨天的跑山可还能接受？”父子俩走到门前空地，秦江笑眯眯地问道。
“当然能接受，对我来说小菜一碟。”秦时拍了拍胸脯昂首道。
秦江见他如此自信，便引诱道：“那要不今日再来两趟？”
听得此话秦时立马缩了缩脖子赔笑道：“爹，今天便换个口味儿吧。跑山日后再说。”
“那就依你。今天你要习练的，是望日功。”秦江同意了秦时的请求，负手而立，威严地对他说道。
秦时疑惑地看着父亲问道：“爹，什么是望日功？”
“所谓望日，便是每日清晨眺望朝阳，锻炼你的眼睛，以增强目力。”秦江知道他不懂，便接着解释道。
“眺望朝阳？您不是说我们生来就无法直视太阳么？”秦时还是有些困惑。
见他不解的样子，秦江耐心说道：“我们是无法直视太阳，可那是正午时分的骄阳。况且你若是能坚持练这望日功，不仅仅是证明了自己勇于挑战敢于坚持，还印证着自己一定能克服困难的决心。”
在这番激励下，秦时最终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疑问：“那您为什么不让我从小就练呢？”
“这是因为你那时还小，早早地习练此功可能会致使你失明，这么一来不仅得不偿失还会深受其害。至于说我为何让你这么早出来练功，那是由于你初习此功，不适合直视朝阳，注视随太阳慢慢升起为最佳。”秦江耐着性子解释，索性把他能想到的疑问都答了一遍，“还有什么其他问题么？”
秦时摇了摇头，在父亲的一番“洗脑”之下，他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功法的练习方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地照在大地上。秦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明亮的轮廓慢慢升起，缓缓地爬上天空，东方现出了鱼肚白。
秦时很久没有眨眼睛，按照他的理解，既然这望日是一门功法，那就与平常的看太阳不一样，应当做到目不转睛，也不眨眼。
“不错，刚习此功便有如此领悟力，还能做到目不转睛亦不眨眼。”秦江在内心认可了秦时的悟性与毅力。可出口却是：“还行，继续保持。”
听着秦江的话，秦时本欲合拢的双眼登时睁大，一动不动地看着太阳。
“爹，我的眼睛好难受。”秦时忍不住出声说道，他已经半盏茶的功夫没眨眼了。此时的双眼如同缺水的鱼儿自觉的干涩无比。
见秦时说出这句话时还在忍着没有眨眼，秦江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若你实在是觉得干涩，便歇息一会儿，一直看着反而不好。”
此话一入秦时耳中，他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闭上了干巴的双眼。那一刻感觉仿佛是龙归大海般有了依靠。
秦江看见秦时双目紧闭，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初习此功有此毅力。歇息会儿，继续习练。”
不多时，紧闭着双眼的秦时缓缓地睁了开来。目露坚定地说道：“接着来。”
瞧见秦时有些微红的双目，秦江也是于心不忍，可还是咬了咬牙不出声。
慢慢地，在几次歇息之下，一炷香的时间悄悄过去了。
秦江看出秦时又有些乏力，便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道：“之所以让你习练这颇为苦涩的望日功，增强目力。也是为了今后你与人交手，可集中目力观他破绽，方能取敌制胜。”
秦时听着父亲的话，虽默不作声，但却牢记在心。他知道这是父亲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之谈，怎敢当作耳旁之风。
天穹之上的朝阳，已经升了很高，不再只是在地平线之上露头。
又是两炷香过去了，秦江看了眼太阳，欣慰地说道：“辰时了，今天就练到这儿。”
“呼。”听得此话秦时刹那间闭上了双眼，方才大出了一口气，然后便要用手去揉压眼球。
（本章完）
“爹，您说什么呢。”秦时嘿嘿一笑道：“我怎么会使那种坏心眼？我去跑山了啊。”
跑山，顾名思义便是跑一趟山，或沿着山跑，或翻山越岭跑。总得来说，便是为了锻炼练武者的耐力，强化习武之人的腿力。在跑山时，往往要不时地在地上翻滚一圈，让整个人与沙石充接触，谓之强筋健骨。如此一来，久而久之跑山者的皮肤也会远比常人坚韧。不论是将来与人打斗还是修习内力，都是良好的基础。
今日天气不错，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秦时一路小跑着进山，回头看到父亲的身影渐渐地模糊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伴随着山路两侧的草木渐渐倒退，秦时的兴致也提了起来。沿着兰溪逆流而上，看到了徐士安的药田、与徐云谣躲避过的草丛、和方仁世交手的树林以及秦月住过的石洞。
慢慢地，半日时光过去了，秦时也已经翻过了整座青龙山。站在另一面的山脚下看着这座连绵起伏的山脉，秦时的目光似要穿之而过，那里有隐藏在山后面的徐家村。
奔跑了半天，秦时的肚中早已饥肠辘辘。“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吃饭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语道。
随后便装作无意地四下望了望，发现并没有看见秦江，不由得懈怠了起来，开始朝着山上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没跑出两步，秦时便暗自发力。双腿一紧，腾得朝山顶冲去。
使得正是秦家的独门轻功，三宫步。
“爹嘴上说着不许用轻功，可到头来还不是随我所欲。”秦时有些得意洋洋。很快，他便回到了兰溪旁的山洞。
看着湍急的溪水和其中游曳的鱼儿，秦时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竟如同他父亲一般，俩人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捕鱼吃。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二话不说，马上取来一支树枝准备下溪叉鱼。看准唯一一条还在游曳不前的鲤鱼正要一叉下去，岂料身旁倏地多出一支与他相差无几的树枝，领先他一步叉走了鱼儿。
“喂，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秦时正要发怒，却没料到此话一出换来的却是当头棒喝。
“先来后到？你还有脸说？老子说没说不许用轻功？你小子倒好，不仅舞弊还敢大放厥词。要不是老子手快还真让你小子捡了便宜。”说话的正是秦江，此刻的他一脸怒意。见手中拿着的鱼还在不停挣扎，恨不得把它拍死泄愤。
“嘿嘿嘿，爹，您怎么来了。”秦时一如既往地不要脸地谄媚道，“您老人家要吃鱼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送给您就是了。”
秦江看着他不由得气从中来，冷声道：“这鱼本就是我凭本事拿到的，什么叫你送给我。还有，既然你舞弊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就再加罚一趟。”
秦时听闻双目圆睁，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爹，还
加啊。我肚子都饿瘪了，您好歹让我先吃一口啊。”
可一边的秦江丝毫不去理会他，只管自己搭柴生火，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见父亲不肯理会自己，秦时也别无他法，只好在香气扑鼻地烤鱼味儿中继续跑山。
所谓“望山跑死马”。这话用在秦时身上恰到好处。此时的他别说是望着山跑，即使是望着山走恐怕也没什么力气了。
可是不跑又不行，这样下去恐怕真要在山上过夜了。于是便加大马力朝着山顶和山脚来回冲刺，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成功跑到了家里。
秦时刚走进家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这对于饿了一天的他来说无疑是沙漠中饥渴难耐的旅人看到了水。
“娘。”秦时边朝里走边喊道，在正堂和左室都没见到人影，只是在桌子上放着两道尚且冒着热气的菜肴。看到它们的秦时不禁两眼放光，自语道：“真奇怪，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随后便坐下，也不再说话，夹起盘中的肉就着米饭狼吞虎咽地吃着。
“时儿。”林小婉听到左室里有人大口吃饭的声音，便知晓是秦时回来了。
“娘，您今天烧的菜真好吃。”秦时一边吃着桌上的菜一边夸赞道。
“呵呵，那是你饿坏了，觉着什么都好吃。这菜都有些凉了，娘去给你热一热啊。”林小婉笑着说道。
秦时又塞了一口肉，含糊问道：“不用了，还热得很。对了，你们方才是出去了么，怎么我回来都没看到有人在家？”
“没事儿，我们就出去溜达了一圈。”林小婉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你慢着点吃啊，娘先上去了。”
看到母亲的表情，秦时隐隐觉着她有些事情瞒着自己。不过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大快朵颐。
翌日卯时。
往日此时尚在睡梦中的秦时此刻已经早早地穿衣下楼了，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油条喝着粥。
不一会儿，秦江从门外进来了，说道：“吃完没，赶紧练功了。”
秦时微微摇头，然后擦了擦嘴，露出了八颗牙齿道：“好了爹。”
“昨天的跑山可还能接受？”父子俩走到门前空地，秦江笑眯眯地问道。
“当然能接受，对我来说小菜一碟。”秦时拍了拍胸脯昂首道。
秦江见他如此自信，便引诱道：“那要不今日再来两趟？”
听得此话秦时立马缩了缩脖子赔笑道：“爹，今天便换个口味儿吧。跑山日后再说。”
“那就依你。今天你要习练的，是望日功。”秦江同意了秦时的请求，负手而立，威严地对他说道。
秦时疑惑地看着父亲问道：“爹，什么是望日功？”
“所谓望日，便是每日清晨眺望朝阳，锻炼你的眼睛，以增强目力。”秦江知道他不懂，便接着解释道。
“眺望朝阳？您不是说我们生来就无法直视太阳么？”秦时还是有些困惑。
见他不解的样子，秦江耐心说道：“我们是无法直视太阳，可那是正午时分的骄阳。况且你若是能坚持练这望日功，不仅仅是证明了自己勇于挑战敢于坚持，还印证着自己一定能克服困难的决心。”
在这番激励下，秦时最终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疑问：“那您为什么不让我从小就练呢？”
“这是因为你那时还小，早早地习练此功可能会致使你失明，这么一来不仅得不偿失还会深受其害。至于说我为何让你这么早出来练功，那是由于你初习此功，不适合直视朝阳，注视随太阳慢慢升起为最佳。”秦江耐着性子解释，索性把他能想到的疑问都答了一遍，“还有什么其他问题么？”
秦时摇了摇头，在父亲的一番“洗脑”之下，他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功法的练习方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地照在大地上。秦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明亮的轮廓慢慢升起，缓缓地爬上天空，东方现出了鱼肚白。
秦时很久没有眨眼睛，按照他的理解，既然这望日是一门功法，那就与平常的看太阳不一样，应当做到目不转睛，也不眨眼。
“不错，刚习此功便有如此领悟力，还能做到目不转睛亦不眨眼。”秦江在内心认可了秦时的悟性与毅力。可出口却是：“还行，继续保持。”
听着秦江的话，秦时本欲合拢的双眼登时睁大，一动不动地看着太阳。
“爹，我的眼睛好难受。”秦时忍不住出声说道，他已经半盏茶的功夫没眨眼了。此时的双眼如同缺水的鱼儿自觉的干涩无比。
见秦时说出这句话时还在忍着没有眨眼，秦江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若你实在是觉得干涩，便歇息一会儿，一直看着反而不好。”
此话一入秦时耳中，他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闭上了干巴的双眼。那一刻感觉仿佛是龙归大海般有了依靠。
秦江看见秦时双目紧闭，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初习此功有此毅力。歇息会儿，继续习练。”
不多时，紧闭着双眼的秦时缓缓地睁了开来。目露坚定地说道：“接着来。”
瞧见秦时有些微红的双目，秦江也是于心不忍，可还是咬了咬牙不出声。
慢慢地，在几次歇息之下，一炷香的时间悄悄过去了。
秦江看出秦时又有些乏力，便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道：“之所以让你习练这颇为苦涩的望日功，增强目力。也是为了今后你与人交手，可集中目力观他破绽，方能取敌制胜。”
秦时听着父亲的话，虽默不作声，但却牢记在心。他知道这是父亲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之谈，怎敢当作耳旁之风。
天穹之上的朝阳，已经升了很高，不再只是在地平线之上露头。
又是两炷香过去了，秦江看了眼太阳，欣慰地说道：“辰时了，今天就练到这儿。”
“呼。”听得此话秦时刹那间闭上了双眼，方才大出了一口气，然后便要用手去揉压眼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