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恨极反笑
他进了皇宫，我又知道他是谁，有名有姓，我就不着急了。
重华殿，容千已经拿到了林贵嫔天天食用的药方，我走进去的时候正好和林贵嫔贴身宫女白璧擦肩而过。
托盘放在桌子上，炉子上的炭火让汤盅里的汤比寻常更加烫。
容千把药方递给了我，我仔细的看过，道：“太过滋补，就虚不受补了。二皇子，正常人，天天这样补，人参灵芝从未断过，没有毛病也会补出毛病来！”
容千皱起眉头：“这是太医院开出来的方子里，母妃身体都差了十几年，反过来想如果没有这些人参和灵芝，也许她都支撑不到现在！”
我微微一笑，把药方放在他的手边：“二皇子，您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太医院的太医们开的药方永远不会出错，不会出大错！”
“民间的大夫也很多，您不相信我说的话，你把这个药方，拿到外面去瞧一瞧！”
“看一看是不是物极必反？吃了这么多年的滋补药，贵嫔娘娘的身体没有好也没有坏，十几年来维持着同样的东西，您不觉得这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问题吗？”
林贵嫔从我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开始，她都是一直病着，十几年过去了，她的身体还这样，不好不坏不死不活吊着一口气。
在我看来，她能吊着这么一口气，十几年如一日的维持着这样的一个状态，是需要技巧的。
而且这个技巧绝对是人为技巧，只要是人为技巧，走一点心上一点力，就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说话之间我察言观色，将容千犹豫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再把自己做出来滋补补血的素品拿了出来。
“这是我在尚食房做的，寻常的东西，以滋补为主，不添加任何药材，二皇子，你可以尝一尝，若是觉得可以，我再去给贵嫔娘娘去做！”
容千把药方折了起来，放在袖笼处，端起我给他煮的东西，轻轻地喝了一口，“只不过是一般的食材，并没有其他！”
“就是一般的食材！”我坦荡的应声：“不添加任何药材，都是以食物为主，贵嫔娘娘的身体，不用药滋补！”
容千眼神一冷扫过我：“你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我屈膝，心中一横，说话变犀利起来：“二皇子，身为皇家人，看多了后宫的是是非非，你应该知道这剧后宫中仰仗谁的鼻息而活！”
“您问我如此蠢的问题，我甚至怀疑当初虞家您给我的那封书信是不是您错信他人，被人调包了！”
容千被我这样质疑，抄起摆在桌子上的汤盅，狠狠的砸在地上：“阿暖，胆子倒不小，没了北魏皇太子你什么都不是，你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我没有丝毫畏惧，迎难而上：“我只不过是在向二皇子陈述一件事实，从古到今，非长非嫡想要成为一国储君，有个得宠的母妃才是王道！”
“十一皇子这一点比您看得清楚，听说他的生母是一个罪妇，这不要紧，关键是他现在的母妃，吟皇贵妃站在这后宫，仅次于皇后将近二十年不倒，你觉得十一皇子怎么能代天子巡视灾害地区？”
“你觉得十一皇子，若是没有身后的吟皇贵妃加持着，他能出入前朝，替皇上处理朝中之事？你是二皇子，你都没有这个资格，凭什么他有？”
容千脸色铁青，我并不打算就此住口，继续说道：“还不是凭的是吟皇贵妃，而且他跟吟皇贵妃两个人相辅相成，她们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不像您的母妃，连您身边多了一个美丽的贴身宫女，她都觉得乍眼睛，一般的母妃为何会这样？您就没想过吗？”
容千声音阴沉：“你在挑拨我与母妃之间的感情？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北魏皇太子不要的东西！”
瞧着他欲喷发的怒火，我幽幽的说道：“忠言逆耳，二皇子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先告退。”
说完往外面退去，容千咬牙切齿道：“谁允许你走了，给本皇子回来！”
机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又来到了他的身边：“二皇子还有何吩咐？”
“以你的法子，该如何做？”容千随口问我道。
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第一要看贵嫔娘娘在想什么，第二找寻盟友，第三在宫中培养自己能用得上的奴才！”
“你的意思是说和皇后合作？”容千眯着眼睛看着我。
心微动，淡淡的开口：“二皇子，皇上有十几个儿子，没有一国储君，都养在皇城中，差一个契机皇上会把所有的皇子封了王，遣到封地去！”
“您说跟皇后合作，皇后是不屑和你合作的，毕竟她的儿子大皇子又嫡又长又深得皇上欢心！”
容千眉头快拧成了麻花：“你的意思是和容与合作？”
我看着他笑着说：“是要加强让皇后看见，十一皇子是大皇子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有的时候不需要自己动手，更何况皇后早就看他不顺眼，借刀杀人才是最好的法子！”
容千突然一笑，“阿暖，我现在知道北魏皇太子，为什么把你当成宝贝，是不是你跟着他这么多年，一直在为他出谋划策？”
我这个人喜欢将计就计，喜欢顺着别人的话说，当然还有虚伪的佯装不好意思一下：“北魏的少年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二皇子听说过吧？”
容千点头。
我让自己的声音掷地有声，仿佛真的置身于北魏呆过一样：“身为手握重兵的皇子，对皇位没有觊觎，任谁也不相信，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偏偏就护住了北魏皇太子，亲兄弟如何？只要出谋划策得当，就可以让一头猛虎，替你撕咬别人！”
容千眼神终于散发出算计的光芒：“你的意思只要算计得当，皇后大皇子都是会成为我的利剑！”
我眼神冰冷反问：“二皇子你觉得呢？”
容千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我觉得可行，如何做，你心里应该有计较，咱们两个的共同目标是容与！”
我轻声回应提醒：“首先贵嫔娘娘那边，向长门宫多走动走动才能更好的帮助二皇子，二皇子自己掂量一下该如何做，我再说我这边！”
“好！”容千爽快的应声。
我成功的让他看到我的价值，至少我不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毫无价值的女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刚刚收拾完，回房的时候，鱼铺恩匆匆而来，向容千请安道：“参见二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千倨傲道：“尚食房来本皇子这里做什么？”
鱼铺恩和颜悦色道：“启禀二皇子，您身边的贴身宫女，给您做的膳食，北周颍川王甚是欢喜，膳食房除您的贴身宫女，无人能做得出来，所以奴才恳请二皇子，借您的贴身宫女一用！”
容千把我叫的回来：“听见了吗？”
我微微额首：“奴婢听二皇子的，二皇子让奴婢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
容千挥了挥手：“早去早回！”
“是，奴婢做完就回来，要是没回来，二皇子一定要过来找奴婢！”我稍加不动声色的提醒。
容千眼中华光溢然：“这个是自然，你是本皇子的贴身宫女，鱼公公你怎么把她带走，就要怎么把她带回来，如果有任何一丁点差错，本皇子摘了你的脑袋！”
鱼铺恩直点头：“奴才谨遵二皇子命令！”
我跟鱼铺恩走了。
这在我的算计之内，当我听到颍川王明辰良问静安公公我是那宫女的宫女，我就知道，我在他面前说上清珠，他入了心。
鱼铺恩一路上与我念叨，要好好的上心的做一顿让北周王爷开心的饭，皇上一高兴会有大大的赏赐。
我哪里敢去皇上身边？
略带惊恐道：“我只是贴身伺候二皇子，等一下做完我就走，皇上若有赏赐，鱼公公替我拿了便是！”
鱼铺恩笑嘻嘻的说道：“这哪里行呢，皇上的赏赐，都是要亲自上前去接的，必须要三跪九叩谢恩的！”
惊恐稍敛：“公公也许想多了，只不过是简单的饭食，寻常而已。”
鱼铺恩跟着附和：“我倒是相信姑娘有这本事，可以得到赏赐！”
我笑笑没回答，来到了尚食房。
北周王爷来到皇宫，也算是贵客，一切食谱必须要经过尚食大人过目，在房间休息双眼哭的华灼儿就被请了出来。
一改先前颓废，精神十足的走在尚食房，袖子卷起来，吩咐着尚食房正在忙活的众人。
我的到来，她看了一下，下巴向下一些算是跟我打过招呼，鱼铺恩把我带到原来那个位置。
我便开始挑起要用的食材，华灼儿吩咐完之后，移步而来，挥手让鱼铺恩离开，装模作样拿过我跳过的东西，仔细瞧了又瞧：“北周王爷要吃的东西，就是你今日给我吃的？”
我垂目神色淡漠：“是，回重华殿的时候路上碰见了北周王爷，从他身边过的时候，他闻见了味道！”
“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华灼儿抓了一把红豆：“你在外面四年，好像学了不少东西！”
红豆扔进水里，溅起了水花，溅在华灼儿手背，我侧颜对她一笑：“华灼儿也是一样，在这皇宫里做了一手的好菜，坐到尚食房尚食大人一职！”
她略带嫌弃的甩了甩手，嘴角挂起淡淡的微笑：“我只是承蒙曾经的尚食大人倾囊相授，我一直都好奇，你这四年来在雷音寺过得如何！”
挑好东西全部摆在她的面前，除了扔进水里的红豆，摊开手：“你瞧瞧这些食材，你想学我会的都可以教给你！”
华灼儿犹豫了一下：“北周王爷指名道姓的是你，我若学来了，做好了端过去，不是抢了你的功劳吗？”
“你我情同姐妹，没有这么多计较！”把红豆捞出来，扔到砂锅之中：“你好我才能好，我们才能相互扶持！”
华灼儿一个感动，便泪光盈盈：“归晚，你怎么那么好呢？”
“因为你好啊！”我依次把东西放进锅里，加满了水：“你值得拥有这些！”
华灼儿感动的眼泪就要流下来，我看着她，心中便冷笑起来，一个多时辰，华灼儿身为尚食大人亲自送去。
我跟着她一起，并没有进去，我在宴厅外，静静的候着。
华灼儿走出来的时候，身后带着明辰良的儿子。
这个男子模样中等偏上，养尊处优，倒是带着贵气，华灼儿与我相介绍道：“这位是北周颍川王世子明少遐，他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我屈了屈膝行礼道：“参见颍川王世子，我名唤阿暖！”
明少遐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华灼儿，华灼儿善解人意离开到远处候着。
明少遐带着一抹高高在上的睥睨：“你是伺候东晋二皇子的？”
“不知世子唤我何事？”我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一定像他的母亲多点，长相这么不出众。
明少遐双手负立，绕了我走了一圈，对我带有一丝敌意：“我的父王喜欢吃你做的东西，已经向东晋皇上诉说，我们在东晋这些日子，你负责我们的膳食！”
“恐怕不能！”心中很雀跃，面色出奇的平静：“我还得伺候二皇子，北周王爷若是喜欢，我可以做好，再送出宫去！”
明少遐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东晋皇上已经同意，我不认为你这小小的宫女，有什么资格说不？”
为什么对我会有敌意？
这让我心里纳闷，“既然如此，世子又何必多此一举，特地出来告知于我，反正等你们出宫，宫中自然有人告知！”
明少遐挑挑眉头：“今日本世子进宫，瞧见你故意勾搭我的父王，你到底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你动了嘴皮子，你动了嘴皮子所以让我的父王问了你是哪宫的宫女！”
“你这个小宫女，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安分守己固然是好，若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勾搭什么，我第一个不饶了你！”
我垂下眸子：“北周颍川王世子，您的意思是说，我二十八年华长得貌美，对一个糟老头子有兴趣？”
他对我的敌意，是在捍卫他娘亲的位置，他看见了我在宫道动了嘴皮子，加上了他的父王点名道姓是我，所以便怀疑我不安分，想勾引他的父王！
他可真会够猜的，我是要勾引他的父王，不过此勾引非彼勾引，我想让他家破人亡，不得好死而已。
“你这女子，竟敢对我如此不恭？”明少遐愠怒道。
我不卑不亢：“我是一个小宫女，无权无势比不上世子，中原人讲究的是名声，世子你如此说我，还不允许我哼两句辩驳两句？这是什么道理？”
“若是你觉得气恼，觉得我说错了，没关系，咱们可以当着皇上和你父王的面，好好探讨探讨，我是不是想勾搭什么！”
“你！”明少遐愠怒更深，“倒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猫，记住我说的话，若是你妄想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我对他的恭敬带着挑衅：“想不客气随便你，我无愧于心在这里等待北周王爷！”
明少遐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华灼儿看见我们气氛不对，急忙跑过来，柔柔的声音带着低下讨好：“世子，阿暖有些坏脾气，您多担待！”
明少遐没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华灼儿，“不要以为会几道菜，就会成为你的资本，也许就会因为这点资本，要了你的命！”
我心知，他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华灼儿越发恭敬：“奴婢知道了，奴婢的人会好好自我反省，劳世子费心了！”
明少遐在我面前没有讨到任何好处，我在他的面前印象坏到了极点。
他离开之后华灼儿对我责怪道：“不想活了吗？这些皇族中人，只要动动手指头，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如木头一般低头，带了万般委屈：“华灼儿也不相信我了吗？我现在在皇宫好好的，他们偏要带我出皇宫，我自然而然的不高兴了！”
“出皇宫有什么不好？”华灼儿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不过去做几顿饭而已，还能看看外面的天空，比禁锢在这一偶皇宫好太多！”
瞧着她激动，巴不得我走，我便话锋一转：“听说十一皇子也就几日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还得进皇宫，多麻烦啊！”
华灼儿缓缓地拽起了拳头：“你赶紧去重华殿收拾收拾，等一下宴会结束他们就走！”
“好！”
我应了声音，选择了御花园假山处的小路回去，走了一半的路，听到有人道：“华灼儿真是太心狠了，到现在还养着尚食大人，不让她死呢！”
“养在什么地方？”
“还能养在什么地方？当然是养在她的院子里了！她的那个小院，左右两边的偏房，可以住人的！”
“呸呸，快别胡说八道，别让她听见，肯定是一顿好打！”
两人停顿了一会儿，相互笑了几声，就离开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华灼儿怎么做尚食房大人一职的不在我的关心之内，我最关心的是怎么利用她脖子上的上清珠，和她的身份。
把娘亲自在用的匕首藏好，身上穿一套宫装，又去领了一套宫装便远远的等着了。
天色擦黑，我终于近距离的接近了明辰良，我血溶于水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他笑吟吟的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
我也不露声色的打量着他，他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一个花言巧语风流的男子。
不俗的长相，周身气质带着贵然，现在一脸笑意，便给人徒增好感。
“你叫阿暖？”
“是！”我没有任何谦卑之色的应道：“北周王爷，您应该早些时候来！”
明辰良笑着问道：“为何？”
挑起他的兴趣，我并不急于回答，抬手指着他腰上挂着的上清珠：“这颗珠子很漂亮，我可否近距离的看一下？”
明辰良随手一扯，明少遐上前阻止道：“父王，如此贵重的东西，岂能随便给他人看？”
明辰良沉下脸道：“再贵重的东西也是死物，阿暖姑娘只不过要看一看，没有什么大不了！”
明少遐眼中对我的不满越来越深，我极其无辜的笑了笑：“北周王爷，若是贵重物品，我就不看了，您请，我给您讲一件京城最近发生的大事？”
明少遐眼中浮现一道你还算识相的神色，我为之好笑，这个人，我想让他死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明辰良对我极其客气，教养极好：“阿暖姑娘请！”上清珠在他的手中，摇晃着。
我边走边道：“十日之前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京城中新贵虞家意图谋反，当家作主之人虞山承直接被拉到菜市口砍头，老天说，他是冤枉的，所以便下了十天的雨！”
明辰良蹙起眉头：“阿暖姑娘口中所说的虞大人，是东晋左侍郎虞山承？家里有三女两儿的虞山承？”
“北周王爷也认识他？可是不对呀，虞山承有四个女儿两个儿子啊，怎么会变成三女两儿了呢？”我满满眼中全是疑惑。
明辰良眼中浮现惆怅，就像被人抛弃了，带着无尽的痛心惆怅一样：“阿暖姑娘说的极是，虞山承有四个女儿两个儿子，是我忽略了。不过他好好的怎么就意图谋反了呢？”
“谁知道呢？”我说的意味深长：“听人说，好像皇上知道了，虞家大小姐不是得了天花，而是虞山承不愿意把她送进皇宫！”
“虞山承得到了先秦的传国玉玺，用先秦的传国玉玺把皇上引过来，企图谋杀皇上，来掩盖他的欺君灭九族之罪！”
明辰良除了眼中的那一抹痛心惆怅，没有丝毫其他感情，更加没有对我娘亲的特别问话。
“那这可是真正的欺君灭九族的大罪，铤而走险，到是能做得出来！”
我继续试探：“皇上大度，只让虞山承一个人死，儿子流放，女儿们没有受到牵连，现在过得最好的应该就是嫁给平津侯做填房的大女儿！虞浣衣！”
虞浣衣像我娘亲的名字，
明辰良听到我娘亲的名字，只是一怔，随即笑道：“祸不及家人，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娘亲，这就是你要等的人，这就是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别人苟且偷生要等的人。
他有什么值得你好等待的？
他完完全全忘记了你这个人！
心中在泣血，我还露出浅笑道：“是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王爷，您手中的上清珠，是一颗还是一对啊！”
明辰良赫然一笑：“姑娘能识得上清珠让我很诧异，本有两颗珠子，被我送人了一颗，现在还有一颗！”
我跨前一步，对他伸出双手：“能否让我看一看？”
明辰良把珠子放在我的手心：“想来姑娘是见过另外一颗，所以才识得这一颗！”
我拎在上清珠的红绳上，与我的眼睛平视，珠子里面色彩斑斓自成一国似的。
锥心之痛，化为满腔恨意，把珠子还给他：“是的，我见过另外一颗珠子，那颗珠子的主人说，是她未见面的爹送给她娘亲的定情信物！”
明辰良闻言脸色剧变，迫切道：“姑娘知道那棵珠子的主人在哪？请姑娘告知！”
重华殿，容千已经拿到了林贵嫔天天食用的药方，我走进去的时候正好和林贵嫔贴身宫女白璧擦肩而过。
托盘放在桌子上，炉子上的炭火让汤盅里的汤比寻常更加烫。
容千把药方递给了我，我仔细的看过，道：“太过滋补，就虚不受补了。二皇子，正常人，天天这样补，人参灵芝从未断过，没有毛病也会补出毛病来！”
容千皱起眉头：“这是太医院开出来的方子里，母妃身体都差了十几年，反过来想如果没有这些人参和灵芝，也许她都支撑不到现在！”
我微微一笑，把药方放在他的手边：“二皇子，您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太医院的太医们开的药方永远不会出错，不会出大错！”
“民间的大夫也很多，您不相信我说的话，你把这个药方，拿到外面去瞧一瞧！”
“看一看是不是物极必反？吃了这么多年的滋补药，贵嫔娘娘的身体没有好也没有坏，十几年来维持着同样的东西，您不觉得这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问题吗？”
林贵嫔从我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开始，她都是一直病着，十几年过去了，她的身体还这样，不好不坏不死不活吊着一口气。
在我看来，她能吊着这么一口气，十几年如一日的维持着这样的一个状态，是需要技巧的。
而且这个技巧绝对是人为技巧，只要是人为技巧，走一点心上一点力，就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说话之间我察言观色，将容千犹豫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再把自己做出来滋补补血的素品拿了出来。
“这是我在尚食房做的，寻常的东西，以滋补为主，不添加任何药材，二皇子，你可以尝一尝，若是觉得可以，我再去给贵嫔娘娘去做！”
容千把药方折了起来，放在袖笼处，端起我给他煮的东西，轻轻地喝了一口，“只不过是一般的食材，并没有其他！”
“就是一般的食材！”我坦荡的应声：“不添加任何药材，都是以食物为主，贵嫔娘娘的身体，不用药滋补！”
容千眼神一冷扫过我：“你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我屈膝，心中一横，说话变犀利起来：“二皇子，身为皇家人，看多了后宫的是是非非，你应该知道这剧后宫中仰仗谁的鼻息而活！”
“您问我如此蠢的问题，我甚至怀疑当初虞家您给我的那封书信是不是您错信他人，被人调包了！”
容千被我这样质疑，抄起摆在桌子上的汤盅，狠狠的砸在地上：“阿暖，胆子倒不小，没了北魏皇太子你什么都不是，你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我没有丝毫畏惧，迎难而上：“我只不过是在向二皇子陈述一件事实，从古到今，非长非嫡想要成为一国储君，有个得宠的母妃才是王道！”
“十一皇子这一点比您看得清楚，听说他的生母是一个罪妇，这不要紧，关键是他现在的母妃，吟皇贵妃站在这后宫，仅次于皇后将近二十年不倒，你觉得十一皇子怎么能代天子巡视灾害地区？”
“你觉得十一皇子，若是没有身后的吟皇贵妃加持着，他能出入前朝，替皇上处理朝中之事？你是二皇子，你都没有这个资格，凭什么他有？”
容千脸色铁青，我并不打算就此住口，继续说道：“还不是凭的是吟皇贵妃，而且他跟吟皇贵妃两个人相辅相成，她们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不像您的母妃，连您身边多了一个美丽的贴身宫女，她都觉得乍眼睛，一般的母妃为何会这样？您就没想过吗？”
容千声音阴沉：“你在挑拨我与母妃之间的感情？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北魏皇太子不要的东西！”
瞧着他欲喷发的怒火，我幽幽的说道：“忠言逆耳，二皇子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先告退。”
说完往外面退去，容千咬牙切齿道：“谁允许你走了，给本皇子回来！”
机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又来到了他的身边：“二皇子还有何吩咐？”
“以你的法子，该如何做？”容千随口问我道。
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第一要看贵嫔娘娘在想什么，第二找寻盟友，第三在宫中培养自己能用得上的奴才！”
“你的意思是说和皇后合作？”容千眯着眼睛看着我。
心微动，淡淡的开口：“二皇子，皇上有十几个儿子，没有一国储君，都养在皇城中，差一个契机皇上会把所有的皇子封了王，遣到封地去！”
“您说跟皇后合作，皇后是不屑和你合作的，毕竟她的儿子大皇子又嫡又长又深得皇上欢心！”
容千眉头快拧成了麻花：“你的意思是和容与合作？”
我看着他笑着说：“是要加强让皇后看见，十一皇子是大皇子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有的时候不需要自己动手，更何况皇后早就看他不顺眼，借刀杀人才是最好的法子！”
容千突然一笑，“阿暖，我现在知道北魏皇太子，为什么把你当成宝贝，是不是你跟着他这么多年，一直在为他出谋划策？”
我这个人喜欢将计就计，喜欢顺着别人的话说，当然还有虚伪的佯装不好意思一下：“北魏的少年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二皇子听说过吧？”
容千点头。
我让自己的声音掷地有声，仿佛真的置身于北魏呆过一样：“身为手握重兵的皇子，对皇位没有觊觎，任谁也不相信，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偏偏就护住了北魏皇太子，亲兄弟如何？只要出谋划策得当，就可以让一头猛虎，替你撕咬别人！”
容千眼神终于散发出算计的光芒：“你的意思只要算计得当，皇后大皇子都是会成为我的利剑！”
我眼神冰冷反问：“二皇子你觉得呢？”
容千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我觉得可行，如何做，你心里应该有计较，咱们两个的共同目标是容与！”
我轻声回应提醒：“首先贵嫔娘娘那边，向长门宫多走动走动才能更好的帮助二皇子，二皇子自己掂量一下该如何做，我再说我这边！”
“好！”容千爽快的应声。
我成功的让他看到我的价值，至少我不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毫无价值的女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刚刚收拾完，回房的时候，鱼铺恩匆匆而来，向容千请安道：“参见二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千倨傲道：“尚食房来本皇子这里做什么？”
鱼铺恩和颜悦色道：“启禀二皇子，您身边的贴身宫女，给您做的膳食，北周颍川王甚是欢喜，膳食房除您的贴身宫女，无人能做得出来，所以奴才恳请二皇子，借您的贴身宫女一用！”
容千把我叫的回来：“听见了吗？”
我微微额首：“奴婢听二皇子的，二皇子让奴婢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
容千挥了挥手：“早去早回！”
“是，奴婢做完就回来，要是没回来，二皇子一定要过来找奴婢！”我稍加不动声色的提醒。
容千眼中华光溢然：“这个是自然，你是本皇子的贴身宫女，鱼公公你怎么把她带走，就要怎么把她带回来，如果有任何一丁点差错，本皇子摘了你的脑袋！”
鱼铺恩直点头：“奴才谨遵二皇子命令！”
我跟鱼铺恩走了。
这在我的算计之内，当我听到颍川王明辰良问静安公公我是那宫女的宫女，我就知道，我在他面前说上清珠，他入了心。
鱼铺恩一路上与我念叨，要好好的上心的做一顿让北周王爷开心的饭，皇上一高兴会有大大的赏赐。
我哪里敢去皇上身边？
略带惊恐道：“我只是贴身伺候二皇子，等一下做完我就走，皇上若有赏赐，鱼公公替我拿了便是！”
鱼铺恩笑嘻嘻的说道：“这哪里行呢，皇上的赏赐，都是要亲自上前去接的，必须要三跪九叩谢恩的！”
惊恐稍敛：“公公也许想多了，只不过是简单的饭食，寻常而已。”
鱼铺恩跟着附和：“我倒是相信姑娘有这本事，可以得到赏赐！”
我笑笑没回答，来到了尚食房。
北周王爷来到皇宫，也算是贵客，一切食谱必须要经过尚食大人过目，在房间休息双眼哭的华灼儿就被请了出来。
一改先前颓废，精神十足的走在尚食房，袖子卷起来，吩咐着尚食房正在忙活的众人。
我的到来，她看了一下，下巴向下一些算是跟我打过招呼，鱼铺恩把我带到原来那个位置。
我便开始挑起要用的食材，华灼儿吩咐完之后，移步而来，挥手让鱼铺恩离开，装模作样拿过我跳过的东西，仔细瞧了又瞧：“北周王爷要吃的东西，就是你今日给我吃的？”
我垂目神色淡漠：“是，回重华殿的时候路上碰见了北周王爷，从他身边过的时候，他闻见了味道！”
“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华灼儿抓了一把红豆：“你在外面四年，好像学了不少东西！”
红豆扔进水里，溅起了水花，溅在华灼儿手背，我侧颜对她一笑：“华灼儿也是一样，在这皇宫里做了一手的好菜，坐到尚食房尚食大人一职！”
她略带嫌弃的甩了甩手，嘴角挂起淡淡的微笑：“我只是承蒙曾经的尚食大人倾囊相授，我一直都好奇，你这四年来在雷音寺过得如何！”
挑好东西全部摆在她的面前，除了扔进水里的红豆，摊开手：“你瞧瞧这些食材，你想学我会的都可以教给你！”
华灼儿犹豫了一下：“北周王爷指名道姓的是你，我若学来了，做好了端过去，不是抢了你的功劳吗？”
“你我情同姐妹，没有这么多计较！”把红豆捞出来，扔到砂锅之中：“你好我才能好，我们才能相互扶持！”
华灼儿一个感动，便泪光盈盈：“归晚，你怎么那么好呢？”
“因为你好啊！”我依次把东西放进锅里，加满了水：“你值得拥有这些！”
华灼儿感动的眼泪就要流下来，我看着她，心中便冷笑起来，一个多时辰，华灼儿身为尚食大人亲自送去。
我跟着她一起，并没有进去，我在宴厅外，静静的候着。
华灼儿走出来的时候，身后带着明辰良的儿子。
这个男子模样中等偏上，养尊处优，倒是带着贵气，华灼儿与我相介绍道：“这位是北周颍川王世子明少遐，他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我屈了屈膝行礼道：“参见颍川王世子，我名唤阿暖！”
明少遐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华灼儿，华灼儿善解人意离开到远处候着。
明少遐带着一抹高高在上的睥睨：“你是伺候东晋二皇子的？”
“不知世子唤我何事？”我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一定像他的母亲多点，长相这么不出众。
明少遐双手负立，绕了我走了一圈，对我带有一丝敌意：“我的父王喜欢吃你做的东西，已经向东晋皇上诉说，我们在东晋这些日子，你负责我们的膳食！”
“恐怕不能！”心中很雀跃，面色出奇的平静：“我还得伺候二皇子，北周王爷若是喜欢，我可以做好，再送出宫去！”
明少遐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东晋皇上已经同意，我不认为你这小小的宫女，有什么资格说不？”
为什么对我会有敌意？
这让我心里纳闷，“既然如此，世子又何必多此一举，特地出来告知于我，反正等你们出宫，宫中自然有人告知！”
明少遐挑挑眉头：“今日本世子进宫，瞧见你故意勾搭我的父王，你到底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你动了嘴皮子，你动了嘴皮子所以让我的父王问了你是哪宫的宫女！”
“你这个小宫女，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安分守己固然是好，若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勾搭什么，我第一个不饶了你！”
我垂下眸子：“北周颍川王世子，您的意思是说，我二十八年华长得貌美，对一个糟老头子有兴趣？”
他对我的敌意，是在捍卫他娘亲的位置，他看见了我在宫道动了嘴皮子，加上了他的父王点名道姓是我，所以便怀疑我不安分，想勾引他的父王！
他可真会够猜的，我是要勾引他的父王，不过此勾引非彼勾引，我想让他家破人亡，不得好死而已。
“你这女子，竟敢对我如此不恭？”明少遐愠怒道。
我不卑不亢：“我是一个小宫女，无权无势比不上世子，中原人讲究的是名声，世子你如此说我，还不允许我哼两句辩驳两句？这是什么道理？”
“若是你觉得气恼，觉得我说错了，没关系，咱们可以当着皇上和你父王的面，好好探讨探讨，我是不是想勾搭什么！”
“你！”明少遐愠怒更深，“倒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猫，记住我说的话，若是你妄想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我对他的恭敬带着挑衅：“想不客气随便你，我无愧于心在这里等待北周王爷！”
明少遐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华灼儿看见我们气氛不对，急忙跑过来，柔柔的声音带着低下讨好：“世子，阿暖有些坏脾气，您多担待！”
明少遐没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华灼儿，“不要以为会几道菜，就会成为你的资本，也许就会因为这点资本，要了你的命！”
我心知，他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华灼儿越发恭敬：“奴婢知道了，奴婢的人会好好自我反省，劳世子费心了！”
明少遐在我面前没有讨到任何好处，我在他的面前印象坏到了极点。
他离开之后华灼儿对我责怪道：“不想活了吗？这些皇族中人，只要动动手指头，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如木头一般低头，带了万般委屈：“华灼儿也不相信我了吗？我现在在皇宫好好的，他们偏要带我出皇宫，我自然而然的不高兴了！”
“出皇宫有什么不好？”华灼儿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不过去做几顿饭而已，还能看看外面的天空，比禁锢在这一偶皇宫好太多！”
瞧着她激动，巴不得我走，我便话锋一转：“听说十一皇子也就几日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还得进皇宫，多麻烦啊！”
华灼儿缓缓地拽起了拳头：“你赶紧去重华殿收拾收拾，等一下宴会结束他们就走！”
“好！”
我应了声音，选择了御花园假山处的小路回去，走了一半的路，听到有人道：“华灼儿真是太心狠了，到现在还养着尚食大人，不让她死呢！”
“养在什么地方？”
“还能养在什么地方？当然是养在她的院子里了！她的那个小院，左右两边的偏房，可以住人的！”
“呸呸，快别胡说八道，别让她听见，肯定是一顿好打！”
两人停顿了一会儿，相互笑了几声，就离开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华灼儿怎么做尚食房大人一职的不在我的关心之内，我最关心的是怎么利用她脖子上的上清珠，和她的身份。
把娘亲自在用的匕首藏好，身上穿一套宫装，又去领了一套宫装便远远的等着了。
天色擦黑，我终于近距离的接近了明辰良，我血溶于水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他笑吟吟的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
我也不露声色的打量着他，他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一个花言巧语风流的男子。
不俗的长相，周身气质带着贵然，现在一脸笑意，便给人徒增好感。
“你叫阿暖？”
“是！”我没有任何谦卑之色的应道：“北周王爷，您应该早些时候来！”
明辰良笑着问道：“为何？”
挑起他的兴趣，我并不急于回答，抬手指着他腰上挂着的上清珠：“这颗珠子很漂亮，我可否近距离的看一下？”
明辰良随手一扯，明少遐上前阻止道：“父王，如此贵重的东西，岂能随便给他人看？”
明辰良沉下脸道：“再贵重的东西也是死物，阿暖姑娘只不过要看一看，没有什么大不了！”
明少遐眼中对我的不满越来越深，我极其无辜的笑了笑：“北周王爷，若是贵重物品，我就不看了，您请，我给您讲一件京城最近发生的大事？”
明少遐眼中浮现一道你还算识相的神色，我为之好笑，这个人，我想让他死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明辰良对我极其客气，教养极好：“阿暖姑娘请！”上清珠在他的手中，摇晃着。
我边走边道：“十日之前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京城中新贵虞家意图谋反，当家作主之人虞山承直接被拉到菜市口砍头，老天说，他是冤枉的，所以便下了十天的雨！”
明辰良蹙起眉头：“阿暖姑娘口中所说的虞大人，是东晋左侍郎虞山承？家里有三女两儿的虞山承？”
“北周王爷也认识他？可是不对呀，虞山承有四个女儿两个儿子啊，怎么会变成三女两儿了呢？”我满满眼中全是疑惑。
明辰良眼中浮现惆怅，就像被人抛弃了，带着无尽的痛心惆怅一样：“阿暖姑娘说的极是，虞山承有四个女儿两个儿子，是我忽略了。不过他好好的怎么就意图谋反了呢？”
“谁知道呢？”我说的意味深长：“听人说，好像皇上知道了，虞家大小姐不是得了天花，而是虞山承不愿意把她送进皇宫！”
“虞山承得到了先秦的传国玉玺，用先秦的传国玉玺把皇上引过来，企图谋杀皇上，来掩盖他的欺君灭九族之罪！”
明辰良除了眼中的那一抹痛心惆怅，没有丝毫其他感情，更加没有对我娘亲的特别问话。
“那这可是真正的欺君灭九族的大罪，铤而走险，到是能做得出来！”
我继续试探：“皇上大度，只让虞山承一个人死，儿子流放，女儿们没有受到牵连，现在过得最好的应该就是嫁给平津侯做填房的大女儿！虞浣衣！”
虞浣衣像我娘亲的名字，
明辰良听到我娘亲的名字，只是一怔，随即笑道：“祸不及家人，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娘亲，这就是你要等的人，这就是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别人苟且偷生要等的人。
他有什么值得你好等待的？
他完完全全忘记了你这个人！
心中在泣血，我还露出浅笑道：“是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王爷，您手中的上清珠，是一颗还是一对啊！”
明辰良赫然一笑：“姑娘能识得上清珠让我很诧异，本有两颗珠子，被我送人了一颗，现在还有一颗！”
我跨前一步，对他伸出双手：“能否让我看一看？”
明辰良把珠子放在我的手心：“想来姑娘是见过另外一颗，所以才识得这一颗！”
我拎在上清珠的红绳上，与我的眼睛平视，珠子里面色彩斑斓自成一国似的。
锥心之痛，化为满腔恨意，把珠子还给他：“是的，我见过另外一颗珠子，那颗珠子的主人说，是她未见面的爹送给她娘亲的定情信物！”
明辰良闻言脸色剧变，迫切道：“姑娘知道那棵珠子的主人在哪？请姑娘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