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乱世七国 18.夫罗踪迹
“屠村？”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往自己身上瞥，萧四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能做出屠村这种事，一般只有穷凶极恶的山贼才能做出，才敢做出。
清水流窜的山贼不就是被萧四轰下山的嘛。
如果真是，那这个锅不背不行了。
“有能力屠村的，不都没了吗？”萧四心虚道。
他掐着手指头数，凶鳄山贼团成了自己一个营，桃花山贼团被自己几乎杀尽，不到十人的原黑熊军老兵成了自己一个支部，正在训练黑熊军。那就只剩下那只挫老鼠了。
啪
萧四拍桌而起，“震惊”道：“好你个老虎，是不是你失手让锦毛鼠跑了，在我这里谎报战功。”
萧虎懒洋洋地瞥了眼萧四，无语道：“你觉得一个一阶的老鼠，能从我手里逃走？”
“你就不能先认下来吗？”萧四恼怒道。
“一天只背一次锅，今天的刚才背了。”萧虎翻着白眼。
被一群人盯着，饶是自诩脸皮够厚，也感觉火辣辣的。
萧四只好询问秦守平道：“有什么发现吗？”
秦守平被萧四取消了校尉之职，任命警察局局长，依旧发挥劳模精神，任劳任怨，继续带着自己一票人，开始干起了警察的活儿。
他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汇总的消息，回道：“根据传回的消息，村民大多是被一刀割喉，手法凶残，村里能吃的熟食，牲畜都被搜刮一空，但粮食却没有被动。这和以往的山贼作案完全不同。”
在场的人闻言，也都神情认真起来。
先不说这伙人的目的，就凭能够轻松屠杀一村人，实力就绝非一般。
清水的村子什么德行，大家都心知肚明，从八岁孩子到六十岁老人都能参与械斗，就算是袁洪手下一个百户，除非袁洪出手，否则也绝不能毫无损伤地屠杀一个村子，更不用说，全都一刀割喉。
既然刨除了自己的责任，他也就不急着甩锅了，萧四也刚好考一下自己的班子，问道：“熊大，你对这伙人有何看法？”
熊阔海没想到萧四点了他的名，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能想到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源国最有名的浮山山贼团还有传言中的夫罗‘勇士’了。”
萧四点点头，算是满意熊阔海的回答。
浮山山贼团，是源国最大的山贼团，里面收拢的具是敢打敢杀之辈，纵然曾经的天兵军也没能消灭。
至于夫罗的“勇士”，那是夫罗对于战场上杀敌有功的战士的一种荣誉称号，就算是最低等的熊勇士，都必须在战场斩下十个敌人头颅。
据说，因为夫罗在盟约国战场纵横无敌，大批老兵都得到熊勇士勋章。
“你们有什么看法？”萧四问其他人道。
郑逸风揪着山羊胡，想了想，道：“首先，这群人数量一定不会多，最多一两百人，多了就不可能隐藏踪迹。”
“没错。”冯点头道：“他们的单兵素质一定很高。”
郑逸风接着道：“其次，他们的目的一定不是抢劫，而是赶路。”
这一点很容易想到，如果对方是为了抢劫，就不会放任粮食不管，而只是将一些容易携带和使用的食物带走。
“最后就是，他们很可能在清水有内应帮他们隐藏。”
“是豪门。”
秦守平失声叫道。
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就想到豪门这个庞然大物。
在清水有这般通天能力的，也就只有豪门了。
牵扯上豪门事情就复杂了。
可是他们来清水又有什么目的呢？
清水穷得就剩下人了。
“难道他们不是来清水，而是经过清水？”周博业提出一个几乎荒唐，但又比较能解释目前情况的假设。
“经过？”
这个假设确实很可笑，七国的领土多成南北扁平，清水郡处于源国最南端，再往南，就是惊魂大森林了。
谁都知道惊魂大森林恐怖异常，越是靠近中央，就越是有可怕的巨兽生活。
谁没事会去那里呢？
“如果换个方向呢？”
萧四没有轻易否定，而是换了一种思路。
如果他们不是从外郡进入清水，而是从清水出去呢？那他们就是从惊魂大森林出来，这样就可以解释了。
而穿过来的人，必然是夫罗无疑。
这个想法有点惊世骇俗。要是能够成立，就意味着这些人必须从东阳国穿过惊魂大森林。
萧四没有将他的想法宣之于口，只是笑了笑，道：“清水现在四分天下，我们也需要时间整顿军队，不易大动干戈。”
“难道就不管了吗？”秦守平激动道。
“当然也不能不管。”萧四敲敲桌面，安排道：“军队的整编就由冯主持，我带暂辖营去看看。”
冯点头道：“我会处理好的。”
“秦兄，就由你去和袁洪交涉我带兵搜寻之事”萧四对秦守平道：“你见了袁洪，就和他一起去查看现场，不要让人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可以。”秦守平点头道。
萧四也不敢拖拉，交代好手中的事后，他就点齐暂辖营，带足三天口粮，出了郡城。
出了郡城，按照自己的猜测，先是派了一个连两百人先一步去抢占进出清水郡的必经之地，自己则带人去了凤岭湾。
海外的生存竞争激烈，所以总会出现一些的“失败者”，当他们的实力不足以在海外立足时，就会有人选择避世、隐世。
避世，就是隐遁在一些封闭的国家，繁衍生息。
在过往，七国都或多或少收容过一些“失败者”，并赠予土地供他们休养生息。
这些人被统一称作移民，也叫遗民。
遗民迁移后有选择积极融入国家的，比如源国曾经有名的朵颜三卫，他们就曾经帮助源国开国君主，夺取天下。也有如凤岭湾的遗民，不问世事，一心潜隐，只求传承血脉。
萧四怀疑他们，
是因为他们和夫罗来历相似，都是来自海外。另外，在七国，也已经有不止一处的遗民被夫罗策反，背后捅了自己国家一刀。
所以他的目的，不只是搜寻凶手，也有探查遗民的心思。
“元帅可是怀疑遗民作案？”路上，雷孝忠凑上来问道。
雷孝忠这个人讲究实际，热衷做官。
十年前他和沙镇疆一同被解职，但他没有和沙镇疆一样沉寂下来，而是在清水四处找门路，最后无处可去，竟然跑到缉捕司手下做个小卒，大材小用。
堂堂二阶高手，前县尉，为了继续当官也算是放下所有尊严和面子了。
就在十天前，也就是郑逸风作为说客上门的那一天下午，他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缉捕司公服上门求见萧四。
和他的谈话中，雷孝忠显得拘谨和小心，甚至一再主动下跪表忠心，表忏悔，没有丝毫所谓大高手的骄傲。
萧四看得都有些心酸，昔日也算是清水豪杰的人竟落到这种地步，便言语安慰几句，却让他感动非凡。
最后，萧四兑现了他之前的承诺，给了他中尉营长之职。他也成了萧四手下唯一的营长。
“看出来了？”萧四惊讶道。
“下属……”
“你应该自称‘我’。”萧四打断道。
这也是冯的提议，在他的国家，除了国家官员在皇帝面前自称“臣”，其他民与民之间，官与官之间，民与官之间，民在皇帝前，都自称我，以显示国民之平等自由，相互之间改由礼仪表达敬意。
而在盟约国，国王为了自己的威信，实行跪拜，叩拜，称呼上用奴才，小民，贱民等，存在人格歧视，提议予以废除。
雷孝忠弄了个大红脸，改口道：“我……我也是多年办案，才有的一点经验。”
说出这话，雷孝忠都为自己脸红。以前他哪里是办案，他是最低等的卒，在缉捕司只负责缉拿，没有独立办案之权。所以他这话，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在萧四没有关注这一点。
“那你觉得可能吗？”考虑到对方的专业性，萧四询问道。
雷孝忠开口前就想好了如何答案，直接回答道：“凤岭遗民多与世隔绝，但其内多族共存，时间久了，出了野心之辈不足为奇。”
就是也怀疑了。
“我愿为前锋，前去先行打探。”雷孝忠又请命道。
萧四想了想，道：“不用，这次我去。”
雷孝忠急了，萧四要是陷了进去，自己这个十天的中尉营长就到头了。
但萧四也不是一时冲动。
冯说过，坐镇后方的将军是智慧的，上了战场的将军是勇敢的，穿着将服就成了送人头的。所以萧四身上穿的军服，挂得是少尉军衔。
按照冯的说法，这样就有其他军官帮你挡狙击手的子弹了。
大概行军三小时后，萧四终于到了凤岭山脚下，而它的山湾里，就是遗民住所。
“元帅一切小心。”雷孝忠抱拳道。
（本章完）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往自己身上瞥，萧四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能做出屠村这种事，一般只有穷凶极恶的山贼才能做出，才敢做出。
清水流窜的山贼不就是被萧四轰下山的嘛。
如果真是，那这个锅不背不行了。
“有能力屠村的，不都没了吗？”萧四心虚道。
他掐着手指头数，凶鳄山贼团成了自己一个营，桃花山贼团被自己几乎杀尽，不到十人的原黑熊军老兵成了自己一个支部，正在训练黑熊军。那就只剩下那只挫老鼠了。
啪
萧四拍桌而起，“震惊”道：“好你个老虎，是不是你失手让锦毛鼠跑了，在我这里谎报战功。”
萧虎懒洋洋地瞥了眼萧四，无语道：“你觉得一个一阶的老鼠，能从我手里逃走？”
“你就不能先认下来吗？”萧四恼怒道。
“一天只背一次锅，今天的刚才背了。”萧虎翻着白眼。
被一群人盯着，饶是自诩脸皮够厚，也感觉火辣辣的。
萧四只好询问秦守平道：“有什么发现吗？”
秦守平被萧四取消了校尉之职，任命警察局局长，依旧发挥劳模精神，任劳任怨，继续带着自己一票人，开始干起了警察的活儿。
他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汇总的消息，回道：“根据传回的消息，村民大多是被一刀割喉，手法凶残，村里能吃的熟食，牲畜都被搜刮一空，但粮食却没有被动。这和以往的山贼作案完全不同。”
在场的人闻言，也都神情认真起来。
先不说这伙人的目的，就凭能够轻松屠杀一村人，实力就绝非一般。
清水的村子什么德行，大家都心知肚明，从八岁孩子到六十岁老人都能参与械斗，就算是袁洪手下一个百户，除非袁洪出手，否则也绝不能毫无损伤地屠杀一个村子，更不用说，全都一刀割喉。
既然刨除了自己的责任，他也就不急着甩锅了，萧四也刚好考一下自己的班子，问道：“熊大，你对这伙人有何看法？”
熊阔海没想到萧四点了他的名，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能想到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源国最有名的浮山山贼团还有传言中的夫罗‘勇士’了。”
萧四点点头，算是满意熊阔海的回答。
浮山山贼团，是源国最大的山贼团，里面收拢的具是敢打敢杀之辈，纵然曾经的天兵军也没能消灭。
至于夫罗的“勇士”，那是夫罗对于战场上杀敌有功的战士的一种荣誉称号，就算是最低等的熊勇士，都必须在战场斩下十个敌人头颅。
据说，因为夫罗在盟约国战场纵横无敌，大批老兵都得到熊勇士勋章。
“你们有什么看法？”萧四问其他人道。
郑逸风揪着山羊胡，想了想，道：“首先，这群人数量一定不会多，最多一两百人，多了就不可能隐藏踪迹。”
“没错。”冯点头道：“他们的单兵素质一定很高。”
郑逸风接着道：“其次，他们的目的一定不是抢劫，而是赶路。”
这一点很容易想到，如果对方是为了抢劫，就不会放任粮食不管，而只是将一些容易携带和使用的食物带走。
“最后就是，他们很可能在清水有内应帮他们隐藏。”
“是豪门。”
秦守平失声叫道。
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就想到豪门这个庞然大物。
在清水有这般通天能力的，也就只有豪门了。
牵扯上豪门事情就复杂了。
可是他们来清水又有什么目的呢？
清水穷得就剩下人了。
“难道他们不是来清水，而是经过清水？”周博业提出一个几乎荒唐，但又比较能解释目前情况的假设。
“经过？”
这个假设确实很可笑，七国的领土多成南北扁平，清水郡处于源国最南端，再往南，就是惊魂大森林了。
谁都知道惊魂大森林恐怖异常，越是靠近中央，就越是有可怕的巨兽生活。
谁没事会去那里呢？
“如果换个方向呢？”
萧四没有轻易否定，而是换了一种思路。
如果他们不是从外郡进入清水，而是从清水出去呢？那他们就是从惊魂大森林出来，这样就可以解释了。
而穿过来的人，必然是夫罗无疑。
这个想法有点惊世骇俗。要是能够成立，就意味着这些人必须从东阳国穿过惊魂大森林。
萧四没有将他的想法宣之于口，只是笑了笑，道：“清水现在四分天下，我们也需要时间整顿军队，不易大动干戈。”
“难道就不管了吗？”秦守平激动道。
“当然也不能不管。”萧四敲敲桌面，安排道：“军队的整编就由冯主持，我带暂辖营去看看。”
冯点头道：“我会处理好的。”
“秦兄，就由你去和袁洪交涉我带兵搜寻之事”萧四对秦守平道：“你见了袁洪，就和他一起去查看现场，不要让人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可以。”秦守平点头道。
萧四也不敢拖拉，交代好手中的事后，他就点齐暂辖营，带足三天口粮，出了郡城。
出了郡城，按照自己的猜测，先是派了一个连两百人先一步去抢占进出清水郡的必经之地，自己则带人去了凤岭湾。
海外的生存竞争激烈，所以总会出现一些的“失败者”，当他们的实力不足以在海外立足时，就会有人选择避世、隐世。
避世，就是隐遁在一些封闭的国家，繁衍生息。
在过往，七国都或多或少收容过一些“失败者”，并赠予土地供他们休养生息。
这些人被统一称作移民，也叫遗民。
遗民迁移后有选择积极融入国家的，比如源国曾经有名的朵颜三卫，他们就曾经帮助源国开国君主，夺取天下。也有如凤岭湾的遗民，不问世事，一心潜隐，只求传承血脉。
萧四怀疑他们，
是因为他们和夫罗来历相似，都是来自海外。另外，在七国，也已经有不止一处的遗民被夫罗策反，背后捅了自己国家一刀。
所以他的目的，不只是搜寻凶手，也有探查遗民的心思。
“元帅可是怀疑遗民作案？”路上，雷孝忠凑上来问道。
雷孝忠这个人讲究实际，热衷做官。
十年前他和沙镇疆一同被解职，但他没有和沙镇疆一样沉寂下来，而是在清水四处找门路，最后无处可去，竟然跑到缉捕司手下做个小卒，大材小用。
堂堂二阶高手，前县尉，为了继续当官也算是放下所有尊严和面子了。
就在十天前，也就是郑逸风作为说客上门的那一天下午，他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缉捕司公服上门求见萧四。
和他的谈话中，雷孝忠显得拘谨和小心，甚至一再主动下跪表忠心，表忏悔，没有丝毫所谓大高手的骄傲。
萧四看得都有些心酸，昔日也算是清水豪杰的人竟落到这种地步，便言语安慰几句，却让他感动非凡。
最后，萧四兑现了他之前的承诺，给了他中尉营长之职。他也成了萧四手下唯一的营长。
“看出来了？”萧四惊讶道。
“下属……”
“你应该自称‘我’。”萧四打断道。
这也是冯的提议，在他的国家，除了国家官员在皇帝面前自称“臣”，其他民与民之间，官与官之间，民与官之间，民在皇帝前，都自称我，以显示国民之平等自由，相互之间改由礼仪表达敬意。
而在盟约国，国王为了自己的威信，实行跪拜，叩拜，称呼上用奴才，小民，贱民等，存在人格歧视，提议予以废除。
雷孝忠弄了个大红脸，改口道：“我……我也是多年办案，才有的一点经验。”
说出这话，雷孝忠都为自己脸红。以前他哪里是办案，他是最低等的卒，在缉捕司只负责缉拿，没有独立办案之权。所以他这话，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在萧四没有关注这一点。
“那你觉得可能吗？”考虑到对方的专业性，萧四询问道。
雷孝忠开口前就想好了如何答案，直接回答道：“凤岭遗民多与世隔绝，但其内多族共存，时间久了，出了野心之辈不足为奇。”
就是也怀疑了。
“我愿为前锋，前去先行打探。”雷孝忠又请命道。
萧四想了想，道：“不用，这次我去。”
雷孝忠急了，萧四要是陷了进去，自己这个十天的中尉营长就到头了。
但萧四也不是一时冲动。
冯说过，坐镇后方的将军是智慧的，上了战场的将军是勇敢的，穿着将服就成了送人头的。所以萧四身上穿的军服，挂得是少尉军衔。
按照冯的说法，这样就有其他军官帮你挡狙击手的子弹了。
大概行军三小时后，萧四终于到了凤岭山脚下，而它的山湾里，就是遗民住所。
“元帅一切小心。”雷孝忠抱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