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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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鲛人就是龙女

    小莹在阁子里蹦跳着,推开朱红色的镂空木窗,眺望着洛阳城的景色,嫣红的牡丹散发着阵阵香气,满城皆可闻。

    陶醉在这香气中,几人轻吸了几口,刹时感觉神清气爽,一眼望去,入眼尽是嫣红一片。

    洛阳不仅花绝,人更“绝”,不管是艳压群芳的牡丹阁的绝世佳人,还是棋盖天下的棋圣江鹤,都表明这洛阳也算是人杰地灵了。

    “不知夫子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三人正看着远处的花景,一道声音打断。

    “阁主见外了。”夫子扭过头来,见是一袭白袍的棋圣江鹤回礼抱拳道。

    小傻从夫子宽大的袖口里蹦跳出来,慢慢的爬上夫子的肩头,弯腰给江鹤行了礼,直乐的江鹤扶着胡须合不拢嘴。

    江鹤早已有了六十岁,和蔼的面庞,一双眼睛大而精,只是皱纹有些多了,三十之龄便名动京城,四十之后便隐居于故居洛阳,继承了家族的天香阁,很少出世,当年游走江湖时与夫子相识,便结于知己,两人棋盘对局多年,最后都是平手结局。

    “这次看完这花期,还在洛阳吗?”江鹤走到窗边问道。

    “这么几年了,我也要出去看看了。”夫子环抱着双臂,看着这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色回道。

    “你还是当年的样子,怎么没个变化。”

    “自古奇人异事便层出不穷,我或许便是那其中之一吧。”夫子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要不是你,我还不会知道,这世间的诸多神奇。”说着,江鹤抬头看了看两边的小莹和狼七。

    “听说,南海之东出现了鲛人。”

    闻言,夫子眉头皱了皱。

    鲛人,鱼尾人身,谓人鱼之灵异者,她们生产的鲛绡,入水不湿,她们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化为珍珠。

    “你听所说?”

    “御龙山庄”江鹤右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卷地图递给夫子。

    “御龙山庄号称只知天下事,不晓阎王殿,倒也有些本事。”接过地图,夫子看了看,笑道。

    “就算他们再厉害,也调查不出聚贤庄的丝毫。”

    “这次,你去吗?”

    “老了,老了,走不动道了,不像你,还是这般年轻。”

    两人笑着,直到小二端上来一青色瓷瓶,合着四个白玉杯。

    狼七走到桌子前,右手拔开陶瓷瓶盖,顿时,酒香传出,可谓是香气泻千里。

    “巴蜀的大曲酒?”夫子嗅了嗅这酒香问道。

    “正是,是大曲坊所酿。”

    “三日开瓮香满域,甘露微浊醍醐清,妙哉。”夫子感慨道。

    狼七给玉杯都满了酒,小莹对这没太多兴趣,只等着上的那道名菜。

    狼七跟了夫子多年,名酒倒也喝了些,正襟危坐的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只不过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酒杯的。

    “夫子可曾见过牡丹阁的花魁?”

    “这,不曾见过。”

    夫子端起酒杯,轻品着。

    “听说,可是国色天香啊,要不然也不会被牡丹阁所推崇。”江鹤扶着胡须,笑到。

    “一时美貌,千百年后,不过黄沙一波。”夫子轻摇着手中的玉杯淡淡的说道。

    “人生在世,千百年后也不过黄土一杯,若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那又与黄土有何区别呢?”

    闻言,夫子笑了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唯有小傻,蹦跳到小莹的酒杯前,用小指头沾了沾,放在口中,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红彤彤的,只在桌子上转了一圈,便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既然没事,我便告辞了!”江鹤起身抱了抱拳说道。

    夫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江鹤便退了出去。

    洛阳城内,人声鼎沸,要数最热闹的,非牡丹阁莫属,此时的牡丹阁,可谓是座无虚席,却与天香阁不同,天香阁以食为主,而去牡丹阁的人却以一睹花魁为快……

    从天香阁内出来的三人,看着牡丹阁人声鼎沸的模样,夫子摇了摇头,带着狼七和小莹穿过长街,向着不远处的义庄走去。

    鲛人的消息,不过一天时间,便会传遍洛阳,到那时,什么天香国色的花魁,都不及那鲛人的一个传言。

    从义庄买了一辆马车,三人驾驶马车向着南海驶去。

    “夫子,难道我们一定要去那里吗?”马车上,小莹一脸不满的说道。

    “嗯,鲛人我也未曾见过。”夫子揉了揉小莹的脑袋笑道。

    “啊,可是,鲛人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小莹好奇的问道。

    “你不也是传说中的兔子精吗?”夫子笑道。

    “那,那不一样,我,我……”

    看着小莹一脸想狡辩的样子,夫子和狼七都笑了笑,气的小莹只咬牙。

    从洛阳到南海,可不是几个时辰的路程,得需要最少八天的行程。

    距离最近的城也就是随州,随州距离洛阳有着一段距离,南海出现鲛人之事,本就玄乎,但对于一些江湖奇人异事来说,未尝不是件秒事,传言,鲛人的血肉可让人长生不老,其油可点灯万年不灭。

    狼七架着马车,一路颠簸着,争取在半夜赶到随州。

    “夫子,我闻到了一些味道。”狼七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说道。

    “嗯,停下马车吧。”

    闻言,狼七拉住疆绳,停住马车。

    透过马车窗,外面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晚霞的黄昏罩住了大地,这片土地上,透露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像死气,但更像杀气。

    “是妖”狼七两眼紧盯着前方,惊呼道。

    在马车前面,立着一位妙龄女子,看年龄,也不过十九之龄,一袭青色长袍,长长的眉毛,大而黑的眼睛闪着灵光,两颗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虽不算的上羞花闭月,但也小巧玲珑了。

    “不知姑娘有何事?”狼七皱眉问道,右手已经滑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我想借一物一用!”轻灵的声音从女子口中传来。

    “不知姑娘要借何物?”狼七越发警觉。

    “借山王印一用。”轻灵的声音再次传来。

    “山王印岂是尔等说借就借的。”狼七浑身气势一变,大喝道。

    对面的女子明显被着气势吓了一跳,随即从口中吐出一颗雪白色的圆丹说道“我可以用我的内丹换山王印一用。”

    “这,夫子”狼七拿不定主意,扭头问道。

    “山王印可排山倒海,召奇天下之精,你为何要用此印?”夫子淡漠的声音从马车之内传了出来。

    “我想救人。”女子再次说道。

    马车内沉默许久,才淡淡道“上马车来吧。”

    狼七将马车幕帘掀了开来,只见,夫子一袭白色长袍盘坐在上面,而小莹倒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完全没意识道,自己的口水流了下来。

    青衣女子,一纵身,进了马车内。

    “狼七,让她带路”夫子说道。

    狼七点了点头,便让女子指明方向,赶了过去。

    “小妖谢过先生。”青衣女子对着夫子行了一礼。

    “山王印,是谁告诉你在我手中的?”夫子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玉印,其上雕刻着山川之形,散发出青色的光芒,在夫子摊开的手掌上旋转着。

    “嗯,是一个背着长剑的老道士。”青衣女子有些扭捏道。

    “想来是上清派了,你已经化为九尾了,本应该证得仙位,却为了一凡人自损修为。”夫子看着这女子笑道。

    “这,小妖本是凡人所救,报于恩情,有何不可呢?”青衣女子睁大着眼睛说道。

    “不管是九尾猫妖也罢,还是狐妖也罢,都懂得知恩图报,可有些人啊,却忘恩负义,这个人,我帮你救。”夫子看着手中的山王印感慨道。

    “真的”青衣女子看着夫子激动道,她曾想过实在不行便抢过来,但那上清派的老头告诉过她,若是动手,她将会魂飞破灭,死无葬身之地。

    过了许久,似乎是马车内太安静了,青衣女子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唔,先生你们是要去南海吗?”

    “嗯”夫子点了点头。

    “可是,先生,南海有很多大妖的。”青衣女子看着夫子焦急道。

    “海妖又有何惧”夫子扶了扶小莹的头发,笑道,那一抹惊人的气势如同君临天下般震慑众人。

    “这……”青衣女子还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

    翻过不远处的树林,便到了一处小镇,足有几十户人家,街道上,此时已经挂起了灯笼罩着路面,唯有几个挂着客栈牌子的小楼开着,在村东的一间小屋内亮着一盏油灯。

    马蹄踏过青石路面,传出的哒哒声,和车毂的的咯吱声传遍了整个小镇。

    起风了,太阳早已落山,人们忙碌一天也早早入睡,安静着的小街,和风儿的呼喊,虫子的鸣叫声却在这个季节反常的没响起。

    青衣女子跳下马车,走到一座草房前,推开木门,在屋里,一盏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它那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极小的草屋,在墙边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儿,也不过四五岁之龄,却是浑身如同骷髅,脸色苍白的可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只有两只黑色的眼瞳看着几人进来,露出诧异的神色,努力的想挪动身子,却不能动丝毫。

    “先生,她曾经救过小妖的命,还请你救救她。”青衣女子带着哭腔说道。

    夫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子,默默点了点头,右手食指在空中画出一道福禄,打入这小女孩体内,又将在他袖子里睡得正香的小傻拿了出来,用食指在她手掌上划了一下,晶莹剔透的绿色液体便滴入进这女子口中。

    小傻本就是千年的人参,其功效自不必多说。

    若这女子命该觉,夫子也不会做的太多,只会延长她两三年的寿命,可他刚才看出,这小女孩儿本是可高寿之龄的人,却落得如此,相必是一些歹毒之人所为,古才出手救她。

    “狼七,带上她,我们走。”夫子看了看这破败的草屋,说道。

    狼七点了点头,走到床前,抱起小女孩儿便放到了马车里,好在马车够宽敞,足以放下来。

    “你是跟我们去南海,还是在这里,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便会做到。”夫子问着青衣女子。

    “你是仙人吗?”青衣女子问道。

    “仙人,算,也不算,只能算半仙吧。”夫子笑道。

    “那我可以成为你的神兽吗?”青衣女子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征得仙位是迟早之事,为何要跟着我?”夫子好奇的问道。

    “因为你能帮我挡住一些雷劫。”青衣女子看着夫子睁着那双大眼睛真诚的说道。

    闻言,夫子有些愕然,这九尾猫妖居然这般直白,像其他想跟他妖怪的理由可谓千奇百怪,什么想跟他去看一看这山川社稷,又或者了解人间疾苦等等,到最后的理由不就是想让他帮其挡下一两道雷劫吗。

    当然,小莹的理由也让他想笑,就因为他当时身上带了两根百年人参,小莹便跟着他千里,只为吃那两根人参,最后夫子还是收下了它。

    狼七自不必多说,自出生便从未害过人,还是夫子框他跟从的。

    “嗯,你便跟着我吧。”夫子说道,便划破手指,滴出一滴鲜血,对面的猫妖也滴出了一滴血液,夫子双手融合了血液,用此血画了一道听天福禄,以证天地其心,若有背离,便会降下九道天雷斩杀,天道本就无情。

    京师,一处宅子内,锦衣卫镇抚使铁闫心坐在黑木椅子上,下面跪着一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士卒。

    “御龙山庄的消息可靠吗?”铁闫心右手握着茶杯吹了吹里面滚烫的茶水。

    “大人,御龙山庄的消息从来没错过。”

    “嗯,你下去吧,顺便帮我准备好马车。”铁闫心摆了摆手臂说道。

    “是”应了声,士卒便退了下去。

    同一时间,武林各派都接收到了消息,开始派人赶往南海。

    洛阳到百越的道路上不在平静,不时就有着马蹄声呼啸而过,长生不老对他们来说诱惑可是极大的。

    “百越之地起异象,推算不出,似乎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这又是何物?。”武当山逍遥谷的一座石台上,一白发老人身着道袍看着空中星象喃喃自语。

    许久才站起身来,抖了抖长袍上的灰尘,这才扭身向后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黑暗中。

    翌日,太阳初升,万物复苏,一阵鸟语和蝉鸣传遍了小小的树林,一辆枣红色的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坑洼的泥路上,这拉车的马匹却不是一匹,而是两匹,还都是红色的蒙古马,蒙古马与中原马匹不同,蒙古马吃苦耐劳,跑的极快。

    在朝廷里,五品文官才可以用此两马拉车,而在江湖地位中,只有江湖公认的几大门派的直系弟子或掌门才可用。

    马车外面坐着两彪形大汉,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们身上只带了形式斗笠一般的东西,若是江湖中人看见,必不敢招惹他们,那形式斗笠的东西,名叫血滴子,是一柄暗器,可百里之外取人首级,而血滴子又是唐门暗器,江湖有言“宁惹活阎王,莫惹唐门郎”,唐门在江湖人眼中亦正亦邪,只在乎心中的公平正义。

    当然,江湖中也有不怕事儿的家伙,比如墨家游侠墨玄,号称轻功第一,凡是江湖中不好惹的名门大派,他都要走一遭,或者说惹一惹,几大门派都遭过其毒手,少林寺,峨眉派,青城派,昆仑派,崆峒派,唯独武当派他却不敢惹,武当号称内家功法第一大派,俗话说,外伤易好,内伤致命,武当山还有个活了两百多岁的厉害人物,第一代掌门张三丰,实力之强,武林中人莫不敢惹。

    马车驶过一颗大杏树下,马车上的两人却未发现,有一个环抱长剑的黑衣人了无声息的跳在了马车顶上。

    在马车中端坐着一绝色女子,虽面额稚嫩,但已有了美人的锥形,在她的手上,拿着一把画着梅花的油纸伞,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哪里,双耳却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声响,刚才落在车顶上的声音,她早已听到,只待那人先动手。

    “唐门的人也不过如此吗”在车顶上的黑衣人小时嘀咕了一句,从怀中拿出一直毛笔,翻身挂在马车后面,在上面写道“墨玄到此致。”写完,便跳到地上,向着一旁窜去。

    到了随州,唐门的名声便传了笑话,有人在马车上写了字据,居然都未发现,这让唐门颜面大失,唐门门主更是传出话来,凡是江湖中人有抓住墨玄的便赏金百两,这让那些江湖弟子狂热不易,唯有被墨玄光顾的几个大门派弟子只笑笑罢了,墨家可不是好惹的。

    到随州的这条路上,凡是马车必会被墨玄写上几字,惹的人心惶惶,气愤不已。

    到了响午,林中的鸟儿突然不叫了,虫鸣也没有了,那棵大杏树上,墨玄正躺在枝桠间逍遥着,心中正算着画了几个门派时,突然,他似乎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林中安静的可怕,暴风雨的前息是那样的安静。

    一阵马车声传了过来,像一颗石子儿击打在平静的水面上般清脆,墨玄打起精神,注意这马车,一种给他压迫感的马车,不像是拉货的,也不像是皇宫贵族的,更像是普通百姓坐的马车,马车行驶的很缓慢,赶车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袍,头发是盘起的,用一根蓝色的绸带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