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顺便的事与真正的事
丛刃带着剑匆匆赶到那条巷子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勾芺的身影了。巷子两边的白墙被人轰出了两处缺口，一个黑衣人正躺在某一边的砖瓦之中，已经没有了气息。
李阿三便箕坐在墙角，一言不发的看着飘落在身边的某片叶子。
不知是死了，还是没死。
丛刃皱眉走过去，这才发现李阿三尚自有着呼吸，一只手摊在石板上，另一只手似是握了些什么东西，微微缩在长袖中，上面隐隐有着血迹。
似乎是听见了巷子里的脚步声，李阿三微微偏了偏头，看了丛刃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丛刃看着李阿三的状态，皱眉问道：“勾芺没有杀你？”
李阿三听见这句话，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却是蓦然苦笑一声，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丛刃看向李阿三那只所在袖中的手，其间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一般。
“那你为什么没死？”丛刃看着李阿三说道。
李阿三那只手动了动，但是因为虚弱的缘故，并没有探出来。“你是希望我死还是不死？”
丛刃平静的说道：“从槐安人的立场而言，我自然是不应该看着你去死，但是我的确不是很喜欢你，要是死了，我也能接受。”
李阿三看着丛刃说道：“所以勾芺是你放过来的？”
丛刃看着李阿三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卑劣。”
李阿三笑笑说道：“但是有这种可能，咳咳。”
李阿三低下头不住的咳嗽着，胸前素衣隐隐开始渗着血迹，渐渐拓出一个空圆的形状，心口那里微微凹陷着。
丛刃这才注意到李阿三胸前那些伤势。
“究竟是什么情况？”
李阿三一面咳嗽着，一面看着丛刃说道：“你帮我把我右手的东西拿出来，我慢慢和你讲。”
丛刃上前一步，探入李阿三缩着的那只袖子，而后神色变了变，一把握住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霍然便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丛刃看着手中那颗尚自跳动的心脏，皱眉看向李阿三问道：“你为什么没死？”
李阿三缓缓说道：“如果你再拖延一下，可能我就真的死了。”
“帮你塞回去？”丛刃迟疑的问道。
李阿三点了点头。
丛刃伸手扯开李阿三胸前的衣裳，果然在那些血迹之下藏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只是其中似乎有着不少的剑意，将那些扭曲的血管封住在了那里。
丛刃将手中的心脏摆正，而后做了一个蛮横塞进去的动作，看向李阿三说道：“这样？”
李阿三有气无力的说道：“怎样都可以。”
丛刃一把便将心脏塞回了胸腔之中。
那些原本封住血管的剑意却是突然行动起来，化作无数细密的剑针，一点点将李阿三的心脏缝合回去。
丛刃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问道：“这是什么？”
李阿三低头看着胸腔中的那些变化，想了想说道：“外科手术？”
“听说很久以前有人曾经破开了别人的头颅来治病...”丛刃有些迟疑的说道。
李阿三的神色似乎好了不少，笑着说道：“大胆点，不要用听说。”
丛刃似乎有些沉默，看着李阿三说道：“原来人间真的不像我们想的
那般孱弱。”
“你们是看大道的人，自然不会关注人间的这些东西。”李阿三平静的说道。
丛刃对于李阿三的话自然无法辩驳，他们的确是极少将目光落向人间的，纵使看，也不过是看着一些会改变人间局势的大事。
然后他想起在他到来之前，帮李阿三存续生命的那些剑意，皱眉问道：“那些剑意是谁的？”
李阿三平静的说道：“你八师叔祖的。”
丛刃一开始还有些错愕，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八师叔祖便是磨剑崖上那位，但是依旧有些不相信，说道：“他如何会帮你？”
李阿三缓缓说道：“因为他与我与勾芺，我们三者之间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丛刃沉默少许，说道：“勾芺知道吗？”
从李阿三那颗被剜出的心脏便可以看出，先前勾芺的确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要杀了李阿三。
李阿三沉默少许，说道：“我不知道。”
先前他与黑衣人走在巷中，而后勾芺突然出现一刀劈死了黑衣人，看着他说了句‘又见面了’。李阿三以为勾芺好歹还会再叨叨两句，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李阿三抵到墙边，一刀剜了他的心脏，而后再度离开，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而后一道剑意从东海而来，将那些喷涌而出的血液逼回了心腔之中，这才让李阿三等到了丛刃的到来。
丛刃也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要离开，却听见李阿三在身后问道：“你们人间剑宗会如何做？”
丛刃回头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你以为单凭着修行界与人间这种疏离的关系，我们会做什么？我们只会看着你不要死在南衣城便行了，至于勾芺如何处理，那是你们人间自己的事情，陛下。”
李阿三只是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一直到丛刃离去，那些散落在南衣城中的镇鬼司数人们才姗姗来迟，看着巷中那些景象，顿时惶恐无比。李阿三倒也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勾芺的来势太过于迅捷，纵使是丛刃亦不能赶上，更不用说他们。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一直跟在身边的镇鬼司副司使，被勾芺偷袭，直接一刀劈死在了巷中，否则也不至于此。
疏于防范，是李阿三自己的问题。
毕竟谁都没有想过勾芺会先骗了人间剑宗的丛刃，才过来杀他。
丛刃离开了巷子，在街头犹豫少许，再度回到了那处酒家之中。
勾芺果然平静的坐在那里，如同无事发生般喝着酒。
丛刃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你便是在算计我？”
勾芺没有回答，只是喝着酒。
丛刃沉默了少许，不只是基于何种想法，缓缓说道：“李阿三没有死。”
若是常人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不会相信这一句话，纵使人间的医术再如何精湛，心脏被人剜出，亦是无法救治的情况。
但是勾芺知道李阿三未必会死。
因为他自己的心脏早在京都便被女帝一剑扎穿，当那一剑穿过心脏的时候，勾芺便感觉到了，但是他依旧活着，因为某种不可知的原因。
勾芺想着某个崖上的人，心道您可真是神通广大啊，不是么？
看了眼丛刃，勾芺平静的说道：“所以？”
丛刃对于勾芺的反应并不为奇，只是缓缓说
道：“所以我们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勾芺只是继续喝着酒说道：“嗯。”
丛刃皱了皱眉头，说道：“嗯？”
“我一早便说过，只是恰好在南衣城看见了李阿三而已，既然一次杀不了，那就当没有遇见过，有什么好疑问的？”勾芺淡淡的说道。
丛刃自然不会相信勾芺的这般说辞，从他出现在酒家的那一刻，便已经落入了勾芺的算计之中，说是只是凑巧，谁会信？
只是的确如此。
勾芺如果想杀李阿三，自然不会等到了南衣城来，真的只是先前在南衣河边，偶然便看见了而已。
至于杀得了杀不了，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至少，他让李阿三也尝到了失去一整颗心脏的感觉。
这般想着的时候，勾芺似乎隐隐回忆起了很久以前，好像是藏在泥沙之下岁月中的事情。
大概那个时候，有人挖出了他的心脏，而后换上了另外一颗吧。
勾芺这般想着的时候，心口却是蓦然的的疼痛着，像是那件事便发生在前一刻，有把尖刀深深的刺进了胸口，而后连带着无数狰狞的血管，将那颗心脏剜出。
就像是他先前痛快的剜出李阿三的心脏一般。
感同身受远比死亡要痛苦也要畅快不是么？
丛刃不知道勾芺在想着什么，看着他说道：“那你来南衣城的目的是什么？”
勾芺喝光了杯中的酒，这才缓缓说道：“我想到你人间剑宗学剑。”
“嗯？”丛刃错愕的看向勾芺，而后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人间剑宗在人间，便是想进便进的？”
勾芺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你能进，那么我自然能进。”
丛刃沉默下来，当初在城头之上的那一战，他自然没有遗忘。
勾芺的确要强于他，但也只是强于他而已，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明勾芺在剑道之上也有着极高的天赋。
人间剑宗虽然是所有修行之地中最接近人间的，但是能够成为天下三大剑宗之一，而不是与凤栖岭那边的剑修合称岭南剑修，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理由呢？”丛刃看着勾芺，在他看来勾芺想要进人间剑宗，对于他的震撼远过于勾芺想要杀李阿三，是以竟是忘了先前他们还在说着李阿三的事。
勾芺沉默少许，说道：“因为我要登某座高崖，剑意如果太弱，上不去。”
丛刃怔怔的看着他，对于他的那些话语一脸的错愕，倘若放在当年，人间修行界自然有无数想要登那座崖的人，但是放到现世，已经没有几人再有那般不现实的念头。
只是想到先前在巷中李阿三所说的那句话——磨剑崖那位与他与勾芺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丛刃想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勾芺会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撇开这些东西，丛刃冷笑着看着勾芺说道：“你要上崖与我们人间剑宗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说你还是黄粱镇妖司仲司的身份，你觉得我们会同意？”
“因为我觉得我能登上那座崖。”勾芺缓缓说道。
丛刃沉默了下来。
想要登崖与能够登崖，其间的含义自然不同。
“谁说的？”
这句话并不是丛刃所问出，而是某个腰间挂着剑正倚在柜台边喝酒的神情平静的中年模样的男子所说。
（本章完）
李阿三便箕坐在墙角，一言不发的看着飘落在身边的某片叶子。
不知是死了，还是没死。
丛刃皱眉走过去，这才发现李阿三尚自有着呼吸，一只手摊在石板上，另一只手似是握了些什么东西，微微缩在长袖中，上面隐隐有着血迹。
似乎是听见了巷子里的脚步声，李阿三微微偏了偏头，看了丛刃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丛刃看着李阿三的状态，皱眉问道：“勾芺没有杀你？”
李阿三听见这句话，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却是蓦然苦笑一声，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丛刃看向李阿三那只所在袖中的手，其间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一般。
“那你为什么没死？”丛刃看着李阿三说道。
李阿三那只手动了动，但是因为虚弱的缘故，并没有探出来。“你是希望我死还是不死？”
丛刃平静的说道：“从槐安人的立场而言，我自然是不应该看着你去死，但是我的确不是很喜欢你，要是死了，我也能接受。”
李阿三看着丛刃说道：“所以勾芺是你放过来的？”
丛刃看着李阿三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卑劣。”
李阿三笑笑说道：“但是有这种可能，咳咳。”
李阿三低下头不住的咳嗽着，胸前素衣隐隐开始渗着血迹，渐渐拓出一个空圆的形状，心口那里微微凹陷着。
丛刃这才注意到李阿三胸前那些伤势。
“究竟是什么情况？”
李阿三一面咳嗽着，一面看着丛刃说道：“你帮我把我右手的东西拿出来，我慢慢和你讲。”
丛刃上前一步，探入李阿三缩着的那只袖子，而后神色变了变，一把握住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霍然便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丛刃看着手中那颗尚自跳动的心脏，皱眉看向李阿三问道：“你为什么没死？”
李阿三缓缓说道：“如果你再拖延一下，可能我就真的死了。”
“帮你塞回去？”丛刃迟疑的问道。
李阿三点了点头。
丛刃伸手扯开李阿三胸前的衣裳，果然在那些血迹之下藏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只是其中似乎有着不少的剑意，将那些扭曲的血管封住在了那里。
丛刃将手中的心脏摆正，而后做了一个蛮横塞进去的动作，看向李阿三说道：“这样？”
李阿三有气无力的说道：“怎样都可以。”
丛刃一把便将心脏塞回了胸腔之中。
那些原本封住血管的剑意却是突然行动起来，化作无数细密的剑针，一点点将李阿三的心脏缝合回去。
丛刃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问道：“这是什么？”
李阿三低头看着胸腔中的那些变化，想了想说道：“外科手术？”
“听说很久以前有人曾经破开了别人的头颅来治病...”丛刃有些迟疑的说道。
李阿三的神色似乎好了不少，笑着说道：“大胆点，不要用听说。”
丛刃似乎有些沉默，看着李阿三说道：“原来人间真的不像我们想的
那般孱弱。”
“你们是看大道的人，自然不会关注人间的这些东西。”李阿三平静的说道。
丛刃对于李阿三的话自然无法辩驳，他们的确是极少将目光落向人间的，纵使看，也不过是看着一些会改变人间局势的大事。
然后他想起在他到来之前，帮李阿三存续生命的那些剑意，皱眉问道：“那些剑意是谁的？”
李阿三平静的说道：“你八师叔祖的。”
丛刃一开始还有些错愕，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八师叔祖便是磨剑崖上那位，但是依旧有些不相信，说道：“他如何会帮你？”
李阿三缓缓说道：“因为他与我与勾芺，我们三者之间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丛刃沉默少许，说道：“勾芺知道吗？”
从李阿三那颗被剜出的心脏便可以看出，先前勾芺的确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要杀了李阿三。
李阿三沉默少许，说道：“我不知道。”
先前他与黑衣人走在巷中，而后勾芺突然出现一刀劈死了黑衣人，看着他说了句‘又见面了’。李阿三以为勾芺好歹还会再叨叨两句，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李阿三抵到墙边，一刀剜了他的心脏，而后再度离开，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而后一道剑意从东海而来，将那些喷涌而出的血液逼回了心腔之中，这才让李阿三等到了丛刃的到来。
丛刃也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要离开，却听见李阿三在身后问道：“你们人间剑宗会如何做？”
丛刃回头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你以为单凭着修行界与人间这种疏离的关系，我们会做什么？我们只会看着你不要死在南衣城便行了，至于勾芺如何处理，那是你们人间自己的事情，陛下。”
李阿三只是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一直到丛刃离去，那些散落在南衣城中的镇鬼司数人们才姗姗来迟，看着巷中那些景象，顿时惶恐无比。李阿三倒也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勾芺的来势太过于迅捷，纵使是丛刃亦不能赶上，更不用说他们。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一直跟在身边的镇鬼司副司使，被勾芺偷袭，直接一刀劈死在了巷中，否则也不至于此。
疏于防范，是李阿三自己的问题。
毕竟谁都没有想过勾芺会先骗了人间剑宗的丛刃，才过来杀他。
丛刃离开了巷子，在街头犹豫少许，再度回到了那处酒家之中。
勾芺果然平静的坐在那里，如同无事发生般喝着酒。
丛刃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你便是在算计我？”
勾芺没有回答，只是喝着酒。
丛刃沉默了少许，不只是基于何种想法，缓缓说道：“李阿三没有死。”
若是常人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不会相信这一句话，纵使人间的医术再如何精湛，心脏被人剜出，亦是无法救治的情况。
但是勾芺知道李阿三未必会死。
因为他自己的心脏早在京都便被女帝一剑扎穿，当那一剑穿过心脏的时候，勾芺便感觉到了，但是他依旧活着，因为某种不可知的原因。
勾芺想着某个崖上的人，心道您可真是神通广大啊，不是么？
看了眼丛刃，勾芺平静的说道：“所以？”
丛刃对于勾芺的反应并不为奇，只是缓缓说
道：“所以我们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勾芺只是继续喝着酒说道：“嗯。”
丛刃皱了皱眉头，说道：“嗯？”
“我一早便说过，只是恰好在南衣城看见了李阿三而已，既然一次杀不了，那就当没有遇见过，有什么好疑问的？”勾芺淡淡的说道。
丛刃自然不会相信勾芺的这般说辞，从他出现在酒家的那一刻，便已经落入了勾芺的算计之中，说是只是凑巧，谁会信？
只是的确如此。
勾芺如果想杀李阿三，自然不会等到了南衣城来，真的只是先前在南衣河边，偶然便看见了而已。
至于杀得了杀不了，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至少，他让李阿三也尝到了失去一整颗心脏的感觉。
这般想着的时候，勾芺似乎隐隐回忆起了很久以前，好像是藏在泥沙之下岁月中的事情。
大概那个时候，有人挖出了他的心脏，而后换上了另外一颗吧。
勾芺这般想着的时候，心口却是蓦然的的疼痛着，像是那件事便发生在前一刻，有把尖刀深深的刺进了胸口，而后连带着无数狰狞的血管，将那颗心脏剜出。
就像是他先前痛快的剜出李阿三的心脏一般。
感同身受远比死亡要痛苦也要畅快不是么？
丛刃不知道勾芺在想着什么，看着他说道：“那你来南衣城的目的是什么？”
勾芺喝光了杯中的酒，这才缓缓说道：“我想到你人间剑宗学剑。”
“嗯？”丛刃错愕的看向勾芺，而后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人间剑宗在人间，便是想进便进的？”
勾芺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你能进，那么我自然能进。”
丛刃沉默下来，当初在城头之上的那一战，他自然没有遗忘。
勾芺的确要强于他，但也只是强于他而已，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明勾芺在剑道之上也有着极高的天赋。
人间剑宗虽然是所有修行之地中最接近人间的，但是能够成为天下三大剑宗之一，而不是与凤栖岭那边的剑修合称岭南剑修，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理由呢？”丛刃看着勾芺，在他看来勾芺想要进人间剑宗，对于他的震撼远过于勾芺想要杀李阿三，是以竟是忘了先前他们还在说着李阿三的事。
勾芺沉默少许，说道：“因为我要登某座高崖，剑意如果太弱，上不去。”
丛刃怔怔的看着他，对于他的那些话语一脸的错愕，倘若放在当年，人间修行界自然有无数想要登那座崖的人，但是放到现世，已经没有几人再有那般不现实的念头。
只是想到先前在巷中李阿三所说的那句话——磨剑崖那位与他与勾芺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丛刃想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勾芺会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撇开这些东西，丛刃冷笑着看着勾芺说道：“你要上崖与我们人间剑宗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说你还是黄粱镇妖司仲司的身份，你觉得我们会同意？”
“因为我觉得我能登上那座崖。”勾芺缓缓说道。
丛刃沉默了下来。
想要登崖与能够登崖，其间的含义自然不同。
“谁说的？”
这句话并不是丛刃所问出，而是某个腰间挂着剑正倚在柜台边喝酒的神情平静的中年模样的男子所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