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兵临城下与南风闲的古怪
京都十里外的风雪中。
那支尚有十五万兵力的大军便暂停于这一片连绵的山脚下。
太子站在山岭之上，久久的看着京都方向沉默不语。
将领便在身旁，倚着一颗积满了大雪的老树擦着剑。
“为什么不走了？”
太子回头看着将领，缓缓说道：“因为再往前，便是生死。”
将领却是冷笑着说道：“先前在墨阙，我以为你已经见过了很多生死。”
“那不一样，那些生死再多，都是别人的生死，到了这里再往前，便是我的生死。”
将领收剑入鞘，看着他说道：“如何？”
“我不确定如果我出现在京都视线中，他们究竟是会选择杀你们，还是杀我。”太子说着，叹息了一声。“但是想来会杀我，纵使与黄粱稳定无关，你们十五万人，我只有一个人，那肯定是想办法先杀了我，再来想如何面对你们的事。”
将领平静的说道：“如果杀了你，那我们自然可以退兵了。”
太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将领说道：“你们的目的当真只是墨阙与地戍？”
将领笑了笑说道：“我们暂时对你黄粱京都没有兴趣，我以为这是你应该高兴的事情。”
太子沉默少许说道：“面对不知来意的李阿三，我们着实高兴不起来。”
这或许是一种赞扬。
将领将剑收回腰间，看向他说道：“殿下莫非还要在这里将这件事情想清楚才肯前去你们的京都？”
太子看向他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凯旋不行？”
将领平静的说道：“殿下若在军中，那便是我槐安帮你复国，殿下若是不在，那便是我槐安想要将你黄粱覆国。”
太子说道：“你们难道没有再做着足以使黄粱倾覆的事情？”
“只要我们没有将事情做绝，那么你们总会抱有一丝希望，更何况，你觉得若是陛下真的想要进入你黄粱境内，又哪里只会借你二十万大军？”
“那你们想要做什么？”太子看着他反问道。
将领只是避而不答，看着太子说道：“我们想要做什么，殿下知道的再多亦是无用，殿下可曾想过自己想要做什么？”
太子沉默下来，风雪下了一刻。
“出发吧。”
太子看着将领说道。
将领平静的将命令下达一众副将，大军沿着青山大雪缓缓向前而去。
京都。
一众守将严阵以待待在城墙之上，而后远方青山脚下一阵风雪纷乱，似是浪潮卷过雪地。
墨阙城主回头看向一旁的太尉，后者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他们来了。”
自然不用太尉来说，城头之上众人都是看见了那些从北方而来的大批军队。
墨阙城主看了太尉许久，缓缓说道：“若真如陛下所猜测那般，的确是太子呢？”
太尉看着那支不断逼近的大军，尽管并非骑兵，只是以步兵推进，但是速度之快依旧超越众人想象。
对于墨阙城主的这个问题，太尉一言不发，回答早在先前便已经说过。
黄粱只能有一个陛下。
所以前太子已经死了。
只是纵使他们已经有过类似的猜测，但当太子那张熟悉的面庞破开风雪出现在京都之外的时候，诸如墨阙城主他们都是下意识的怔了怔。
太尉看着那张与着当年的陛下极为相似的面庞，沉默了少许，忽而扬起手来。
“放箭！”
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前太子是什么模样，尤其这些守军都是长年待在墨阙地戍二城，自然更难见到太子，然而先前太尉便已经吩咐过，若是前太子出现京都，便要集火射杀于军中
。
此时听见太尉的声音，一众兵士都是举着被风雪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一齐拉开了弓弩。
虽然没见过太子，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判断不出何人是太子。
苍茫大军中，唯独他一人身着白衣，且立于中军，自然便是他是太子。
太子并未掩饰什么，平静的看着那万箭落下。
身旁有无数士兵举盾上来，连成一道巨大的盾阵，将那些箭尽数挡了下来。
偶有穿过盾阵而来的箭枝，亦是被一旁的将领随意斩开。
“看来他们是真的想杀了你。”将领手执长剑一面劈开那些箭矢，一面看着太子笑着说道。
“因为京都已经有一个陛下，你槐安大军又这样逼过来，他们自然会选择将本应该死去的太子杀死。”太子缓缓说道。
大军顶着无数箭矢前行，尽管大多箭矢都是落向太子这边，但亦是有不少士兵死在那些流矢之中。
距离京都只余半里地的时候，将领拔剑向前，迎着风雪大声喝道：“准备攻城！”
前军士兵皆是放低了那些盾牌，与身后士兵手中的盾牌前后相扣，无数盾牌连在一起，变成了如同云梯一般的存在。
那近千道门之人口诵道诀，大风再度逆转，尽数被吹回城墙之上。
一时之间京都城墙之下竟是被那些道风吹出了一大片空地，而后前阵士兵举着盾牌组成的云梯蜂拥而至，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城墙之下。
太尉站在城墙之上，神色凝重的看着下方的动静，转头看着一个将领说道：“军中有没有大巫鬼师？”
那个将领面露苦涩的说道：“是有一些，但是像他们这般直接以千人为阵却是不可能。”
太尉回头看着那些近千的道门之人，施展道风之后，又是变幻法诀，在一众之前缓缓构筑了一道数里宽的道文之门，槐安兵士穿过道门而去，身上自行浮现出一道道文屏障，纵使滚石落下，亦只是徒劳的弹开。
不过一刻之间，许多士兵已经沿着那些盾牌组成的云梯攀爬上了城墙。
虽然看起来李阿三的那些大军占据着极大的优势，但是终究他们要大规模攻上京都城墙，才能算是成功。
是以纵使声势浩大，太尉与一众守将亦是未曾慌张。
后方烧好的滚油终于送上了城墙，贴着女墙而站的士兵放下手里的弓箭，接过热油便往下泼去，而后举着火把沿着那滚满了油云梯一把火点着。
虽然有着道术庇佑，但终究不是无敌之军，当炽热的火油蔓延上身，依旧被烧得死去活来，落到城下雪中不住的哀嚎扭曲着，尽管风雪不止，但是依旧无法阻止那些被点燃的火油蔓延。
将领站在后方，远远看着陷入无数火焰的京都城墙，回头看着太子说道：“还要多久？”
太子手握着那张信纸，长久的沉默着。
“继续攻下去。”
将领看着太子许久，而后回头继续看着京都那边。
尽管那边已经硝烟四起，然而依旧时而有些箭射往太子的所在。
太子看着那些不住插落在自己身周的箭矢，沉默不语。
虽然那些火油烧死了大批的士兵，但是相对于十五万大军而言，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没有接到后方传来的撤兵命令，那些士兵便只能继续以人命向着云梯上填着。
火油滚石虽然好用，但是终究会有用完的时候。彼时自然只能在城墙之上与那些攀爬而上槐安军贴身砍杀。
早在京都城墙之上响起那些震耳欲聋的声响之时，京都民众便已经躲进了家中，此时长街之上，竟无一人存在，只是无尽的风雪。
然而在那些风雪中，却是缓缓行着两人。
正是女帝
与少年蓦回首。
“我大概会是黄粱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帝王了吧。”女帝看着风雪，并没有去听那些城墙之上的声音，看着少年说道。
“京都尚且未破，你没必要这么悲观。”少年撑着伞在一旁缓缓说道。
“但总要想到最差的那种结果。”
少年沉默下来，许久才缓缓说道：“就算京都破了，我也会带着你安全的离开这里。”
女帝笑了笑，说道：“其实当初我便不应该答应左丞的那个承诺。陛下，又哪里是这么好当的。”
“在我眼里，你自然是最好的陛下。”少年撑着伞说道。
女帝只是笑着，大雪茫然，不知是苦笑还是什么。
二人渐渐行至明合坊，然后在奉常府前停了下来。
看着那扇大开的门，还有已经被砸去的照壁，二人沉默下来。
“后来还有人来过这里没有？”女帝蓦然回头看着少年问道。
少年沉默少许，说道：“应当没有了，这里属于权臣之地，纵使无人居住，也不会有人来这种地方寻事。”
“京兆尹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少年回忆少许，说道：“那边并没有上报什么。”犹豫少许，“我去看看？”
女帝却是沉默下来，看着长街尽头，缓缓说道：“不必了。”
少年循着女帝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撑着伞站在明合坊尽头的大雪中。
南风闲站在雪中，不住的咳嗽着，唇边满是鲜血。
“你想做什么！”少年看着那个神情无比诡异的南风闲，大声喝问道。
南风闲只是笑着，不住的咳嗽着，身形莫名的佝偻着。
少年心中一阵警惕，这副模样的南风闲，他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将手中伞交到女帝手中，缓缓拔出剑来。
“我知道镇妖司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便是在陛下身边。”南风闲说着，又是咳了一大口血。
“所以你觉得我如何会对陛下做什么？”
南风闲说着，身形怪异的扭曲着，而后弃了伞，缓缓伸手向脊背处。
少年上前一步，将女帝护在身后，而南风闲所说的镇妖司之人却是没有出现。
他们或许在看着南风闲，或许在等待着什么。
南风闲闷哼一声，身后血液溅开，却是从身后沿着脊背拔出了一把极为狭长的刀。
至此终于有身影出现在女帝身边，正是镇妖三那些人。
“妖刀。”
镇妖三面色凝重的看着南风闲手中那柄长刀。
女帝与少年未曾见过那个当初曾镇南楚的少年妖刀，但是他见过，是以才能知道南风闲从身后拔出的那柄刀是谁的。
“是的。”南风闲笑着，蓦然一步跨越风雪，便要向着女帝劈来。
镇妖三等人都是一惊，向前便要迎战有些诡异的南风闲。
只是刀芒才是穿过风雪，便失去了踪影。
南风闲却是越过了众人出现在他们身后。
“我早说过不会动手。”南风闲回头看着众人，平静的说道。
话音落下，南风闲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镇妖三等人并没有追上去。
女帝看着南风闲离开的方向，蓦然一惊，看向少年说道：“我们走。”
少年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他要去开城门。再不走我们便只能死在京都了。”
镇妖三等人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然而他们当时不追的原因，本身便是有一部分来自于南风闲离开的速度太快。
“只怕是来不及了。”镇妖三看向北面。
女帝与少年皆是在风雪中沉默下来。
（本章完）
那支尚有十五万兵力的大军便暂停于这一片连绵的山脚下。
太子站在山岭之上，久久的看着京都方向沉默不语。
将领便在身旁，倚着一颗积满了大雪的老树擦着剑。
“为什么不走了？”
太子回头看着将领，缓缓说道：“因为再往前，便是生死。”
将领却是冷笑着说道：“先前在墨阙，我以为你已经见过了很多生死。”
“那不一样，那些生死再多，都是别人的生死，到了这里再往前，便是我的生死。”
将领收剑入鞘，看着他说道：“如何？”
“我不确定如果我出现在京都视线中，他们究竟是会选择杀你们，还是杀我。”太子说着，叹息了一声。“但是想来会杀我，纵使与黄粱稳定无关，你们十五万人，我只有一个人，那肯定是想办法先杀了我，再来想如何面对你们的事。”
将领平静的说道：“如果杀了你，那我们自然可以退兵了。”
太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将领说道：“你们的目的当真只是墨阙与地戍？”
将领笑了笑说道：“我们暂时对你黄粱京都没有兴趣，我以为这是你应该高兴的事情。”
太子沉默少许说道：“面对不知来意的李阿三，我们着实高兴不起来。”
这或许是一种赞扬。
将领将剑收回腰间，看向他说道：“殿下莫非还要在这里将这件事情想清楚才肯前去你们的京都？”
太子看向他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凯旋不行？”
将领平静的说道：“殿下若在军中，那便是我槐安帮你复国，殿下若是不在，那便是我槐安想要将你黄粱覆国。”
太子说道：“你们难道没有再做着足以使黄粱倾覆的事情？”
“只要我们没有将事情做绝，那么你们总会抱有一丝希望，更何况，你觉得若是陛下真的想要进入你黄粱境内，又哪里只会借你二十万大军？”
“那你们想要做什么？”太子看着他反问道。
将领只是避而不答，看着太子说道：“我们想要做什么，殿下知道的再多亦是无用，殿下可曾想过自己想要做什么？”
太子沉默下来，风雪下了一刻。
“出发吧。”
太子看着将领说道。
将领平静的将命令下达一众副将，大军沿着青山大雪缓缓向前而去。
京都。
一众守将严阵以待待在城墙之上，而后远方青山脚下一阵风雪纷乱，似是浪潮卷过雪地。
墨阙城主回头看向一旁的太尉，后者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他们来了。”
自然不用太尉来说，城头之上众人都是看见了那些从北方而来的大批军队。
墨阙城主看了太尉许久，缓缓说道：“若真如陛下所猜测那般，的确是太子呢？”
太尉看着那支不断逼近的大军，尽管并非骑兵，只是以步兵推进，但是速度之快依旧超越众人想象。
对于墨阙城主的这个问题，太尉一言不发，回答早在先前便已经说过。
黄粱只能有一个陛下。
所以前太子已经死了。
只是纵使他们已经有过类似的猜测，但当太子那张熟悉的面庞破开风雪出现在京都之外的时候，诸如墨阙城主他们都是下意识的怔了怔。
太尉看着那张与着当年的陛下极为相似的面庞，沉默了少许，忽而扬起手来。
“放箭！”
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前太子是什么模样，尤其这些守军都是长年待在墨阙地戍二城，自然更难见到太子，然而先前太尉便已经吩咐过，若是前太子出现京都，便要集火射杀于军中
。
此时听见太尉的声音，一众兵士都是举着被风雪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一齐拉开了弓弩。
虽然没见过太子，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判断不出何人是太子。
苍茫大军中，唯独他一人身着白衣，且立于中军，自然便是他是太子。
太子并未掩饰什么，平静的看着那万箭落下。
身旁有无数士兵举盾上来，连成一道巨大的盾阵，将那些箭尽数挡了下来。
偶有穿过盾阵而来的箭枝，亦是被一旁的将领随意斩开。
“看来他们是真的想杀了你。”将领手执长剑一面劈开那些箭矢，一面看着太子笑着说道。
“因为京都已经有一个陛下，你槐安大军又这样逼过来，他们自然会选择将本应该死去的太子杀死。”太子缓缓说道。
大军顶着无数箭矢前行，尽管大多箭矢都是落向太子这边，但亦是有不少士兵死在那些流矢之中。
距离京都只余半里地的时候，将领拔剑向前，迎着风雪大声喝道：“准备攻城！”
前军士兵皆是放低了那些盾牌，与身后士兵手中的盾牌前后相扣，无数盾牌连在一起，变成了如同云梯一般的存在。
那近千道门之人口诵道诀，大风再度逆转，尽数被吹回城墙之上。
一时之间京都城墙之下竟是被那些道风吹出了一大片空地，而后前阵士兵举着盾牌组成的云梯蜂拥而至，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城墙之下。
太尉站在城墙之上，神色凝重的看着下方的动静，转头看着一个将领说道：“军中有没有大巫鬼师？”
那个将领面露苦涩的说道：“是有一些，但是像他们这般直接以千人为阵却是不可能。”
太尉回头看着那些近千的道门之人，施展道风之后，又是变幻法诀，在一众之前缓缓构筑了一道数里宽的道文之门，槐安兵士穿过道门而去，身上自行浮现出一道道文屏障，纵使滚石落下，亦只是徒劳的弹开。
不过一刻之间，许多士兵已经沿着那些盾牌组成的云梯攀爬上了城墙。
虽然看起来李阿三的那些大军占据着极大的优势，但是终究他们要大规模攻上京都城墙，才能算是成功。
是以纵使声势浩大，太尉与一众守将亦是未曾慌张。
后方烧好的滚油终于送上了城墙，贴着女墙而站的士兵放下手里的弓箭，接过热油便往下泼去，而后举着火把沿着那滚满了油云梯一把火点着。
虽然有着道术庇佑，但终究不是无敌之军，当炽热的火油蔓延上身，依旧被烧得死去活来，落到城下雪中不住的哀嚎扭曲着，尽管风雪不止，但是依旧无法阻止那些被点燃的火油蔓延。
将领站在后方，远远看着陷入无数火焰的京都城墙，回头看着太子说道：“还要多久？”
太子手握着那张信纸，长久的沉默着。
“继续攻下去。”
将领看着太子许久，而后回头继续看着京都那边。
尽管那边已经硝烟四起，然而依旧时而有些箭射往太子的所在。
太子看着那些不住插落在自己身周的箭矢，沉默不语。
虽然那些火油烧死了大批的士兵，但是相对于十五万大军而言，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没有接到后方传来的撤兵命令，那些士兵便只能继续以人命向着云梯上填着。
火油滚石虽然好用，但是终究会有用完的时候。彼时自然只能在城墙之上与那些攀爬而上槐安军贴身砍杀。
早在京都城墙之上响起那些震耳欲聋的声响之时，京都民众便已经躲进了家中，此时长街之上，竟无一人存在，只是无尽的风雪。
然而在那些风雪中，却是缓缓行着两人。
正是女帝
与少年蓦回首。
“我大概会是黄粱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帝王了吧。”女帝看着风雪，并没有去听那些城墙之上的声音，看着少年说道。
“京都尚且未破，你没必要这么悲观。”少年撑着伞在一旁缓缓说道。
“但总要想到最差的那种结果。”
少年沉默下来，许久才缓缓说道：“就算京都破了，我也会带着你安全的离开这里。”
女帝笑了笑，说道：“其实当初我便不应该答应左丞的那个承诺。陛下，又哪里是这么好当的。”
“在我眼里，你自然是最好的陛下。”少年撑着伞说道。
女帝只是笑着，大雪茫然，不知是苦笑还是什么。
二人渐渐行至明合坊，然后在奉常府前停了下来。
看着那扇大开的门，还有已经被砸去的照壁，二人沉默下来。
“后来还有人来过这里没有？”女帝蓦然回头看着少年问道。
少年沉默少许，说道：“应当没有了，这里属于权臣之地，纵使无人居住，也不会有人来这种地方寻事。”
“京兆尹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少年回忆少许，说道：“那边并没有上报什么。”犹豫少许，“我去看看？”
女帝却是沉默下来，看着长街尽头，缓缓说道：“不必了。”
少年循着女帝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撑着伞站在明合坊尽头的大雪中。
南风闲站在雪中，不住的咳嗽着，唇边满是鲜血。
“你想做什么！”少年看着那个神情无比诡异的南风闲，大声喝问道。
南风闲只是笑着，不住的咳嗽着，身形莫名的佝偻着。
少年心中一阵警惕，这副模样的南风闲，他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将手中伞交到女帝手中，缓缓拔出剑来。
“我知道镇妖司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便是在陛下身边。”南风闲说着，又是咳了一大口血。
“所以你觉得我如何会对陛下做什么？”
南风闲说着，身形怪异的扭曲着，而后弃了伞，缓缓伸手向脊背处。
少年上前一步，将女帝护在身后，而南风闲所说的镇妖司之人却是没有出现。
他们或许在看着南风闲，或许在等待着什么。
南风闲闷哼一声，身后血液溅开，却是从身后沿着脊背拔出了一把极为狭长的刀。
至此终于有身影出现在女帝身边，正是镇妖三那些人。
“妖刀。”
镇妖三面色凝重的看着南风闲手中那柄长刀。
女帝与少年未曾见过那个当初曾镇南楚的少年妖刀，但是他见过，是以才能知道南风闲从身后拔出的那柄刀是谁的。
“是的。”南风闲笑着，蓦然一步跨越风雪，便要向着女帝劈来。
镇妖三等人都是一惊，向前便要迎战有些诡异的南风闲。
只是刀芒才是穿过风雪，便失去了踪影。
南风闲却是越过了众人出现在他们身后。
“我早说过不会动手。”南风闲回头看着众人，平静的说道。
话音落下，南风闲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镇妖三等人并没有追上去。
女帝看着南风闲离开的方向，蓦然一惊，看向少年说道：“我们走。”
少年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他要去开城门。再不走我们便只能死在京都了。”
镇妖三等人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然而他们当时不追的原因，本身便是有一部分来自于南风闲离开的速度太快。
“只怕是来不及了。”镇妖三看向北面。
女帝与少年皆是在风雪中沉默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