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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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是万劫不复,这深渊,她无悔。_不是她以为37

    你也终于彻底轻视了我吧。我和他好好在一起,让自己被爱,我必须彻底死了对你的期待,才是对他的不自私。生活还真是讽刺,明明是一场赌气,变了味儿,明明来北京奔你却重逢了故人。你心里对我的不良印象更胜一筹,我也流着泪下了这决心,也祝你如愿以偿。我爱你又能怎么着?爱会逝去,爱会重生。我的生活就是没有了爱也无所谓了,我毕竟真真切切爱过了你。

    并没有陈念的立即回复。当天夜里,他说:还以为你就消失了呢。最近咋样?

    第二天,睁开眼,看到陈念的话,我静静说:挺好,今天又开始上班,更好,估计你也挺好,大家都好,挺好的。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不断与自己对话,我告诉自己:你需要不断地重复着,你明明知道这是谁也无法逃脱的宿命,你静静接受着,不应该感叹质问,生活便是生活,尽管你总察觉着虚无,你不许迷茫,不许落泪,不许想,你静静接受这一切,这也许是梦境所蕴含的意义。生活,一个反生活的理由。

    我知道了骆星过去对别人的爱之深沉,我们太相像,她与她,他与他,她与他。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心安是归处。我必须让自己好好的,我不能让自己浸泡在苦痛中,要不困结于心,我下定决心。要做的是,避免回到重复的往日之景,读书是好的,而非继续写。我决定以后安静读书。创作是痛苦的,我不该让痛苦放在每天的日程里。读书是幸福的,我决定将故事集中放到寒暑假与周末里写字。

    我时常后知后觉,突然想到就像自己讨厌陈念心中把我当别人一样,骆星当然也会不喜欢我说到他像陈念。我自私,极端,愈发得张狂。好在一点,我每每反思,知道自己的过分。把一切坦承于骆星。而事实上,有时候,我质疑这种坦诚会不会只是一种个人的自私?

    两天后,乘地铁去原同事家做客,同样的路,再走一遍,种种感慨将我淹没,那种对于陈念身影偷悄悄的寻觅又回到既有习惯中,我知道自己不可遏止地疯魔于他,内心又承受那种被啃啮的困境。

    最终没有压抑住对陈念的倾诉,我说:

    我不知道怎么办?心里只有你。世界与存在都无意义,可我就想要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尽管我们什么都不合适,可你的眼神不断冲到我的脑海里。我扔不掉,我努力扔,怎么也扔不掉。我败给了自己的以为无所谓。

    说出来,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除此,其他情况挺好。

    总想象会在哪样的偶然中偶然遇到他。我总清晰记起王朔有篇小说《空中小姐》里面叙述的那对分手恋人在火车里多次的相遇,只有她默默看到了他,默默绵延着心中对他的爱,即便

    她与别人恋爱着,她的心里始终被他占据。

    骆星对我说:不是你有光明,是你适应了黑暗,我从黑暗中看到一线生机,我想让它同样在你的黑暗里衍生,这两者都是我珍视的,你呢?依然要我行我素,将你不负责任的想法放在心里,不负责任的言语挂在嘴边,将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作为珍藏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不可思议,胸膛里装着的已经不是原来那颗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真得什么也不在乎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真正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骆星的言语不起任何心疼,就是很平常,我感觉自己这颗心再也不对爱情有期待了,我不知道,就连这样无奈说话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真正地笑着。

    根本停不下来,陈念的面孔一直在我脑海漂浮。但凡空闲时间,眼睛直直盯着他的扣扣头像看,本是系统自带的那只蓝色海豚已经成为我眼中陈念的专属,那就是他,在梦里也有那只蓝色小海豚,有时候梦里见到他发给我的信息。因为他,我把扣扣更加彻底钻研透了。尽管我什么都没有问过陈念,却一遍遍钻研所有能窥测到有关他信息的途径。改不了一遍遍看陈念的头像,已经是一种执念。

    有时候会想到很多怪的念头,比如深夜里一个人在厕所里,我会想到万一就这么消失了。就好像上大学的第一年,那时候有了手机,我在大街上突然就害怕地想到如果我丢了,手机再也找不到,在我们家那里我是再也找不到的人,想到这个,我感觉到害怕极了,而我禁不住想得更真实一些,那种巨大的悲伤便包裹了我。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就这么彻底消失了?我妈、我弟、我妹怎么办?我确实已经再也不能知道原有联系的任何,也无力联系原有一切任何。那时候,我就发现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脆弱渺小,夹杂着种种偶发性。我记得很多自己本能产生出来的一些对毁灭趋近的心理体验。

    我记得,最简单不那么害怕的是在大概不到十岁时,有天我看着自己的裤子,看着炕上的剪刀。定着发呆,过一会儿,右手拿起剪刀,左手拇指、食指捏起裤子大腿处一处,剪刀伸过去轻轻一个咔嚓,松手过后,是个圆圆的洞。

    我记得,有过那么好几次站在窗子旁边,看着楼下,本能就想到万一摔下去或者主动跳下去,这想法让我自己感觉到恐怖极了。

    我记得,很多次看到信息传播中说到毒品事件,心里本能就想到自己遇到毒品吸食并成瘾,这想法也让我产生出极大恐惧,但与前面所言类似的,一面恐惧,一面又感觉到不由自主趋向的念头。

    包括现在有时候独自走在黑暗或寂静中,我也想到也许有哪样一种我们不知道的外力使我消失了。突然进入不知名的忧伤中,但同时很快又转入顺乎将发生的坦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