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谎
字体: 16 + -

如果爱是万劫不复,这深渊,她无悔。_她报复52

    所有成长的记忆一时间淹没过来,我想起了从小自己的恐惧,从小承受的我不会幸福、不会穿新娘装的梦魇,以及我们家种种发生带给那时候我的自卑感。看着三个字:不可能。我想起来了自己始终是比灰姑娘还灰色的姑娘,怎么敢奢望幸福?我想他大概是不愿意继续陪伴这样一个姑娘,他带来的那些开心不过是一时兴起。于是,我含着眼泪接受了他说的不可能。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过以他的年岁与身份究竟什么是不可能?我幼稚,我闭关自守,活在井底之蛙的一片天地里。

    后来,第二次与陈念针锋相对,躺在归家的列车里,我发给他的言语便是:记住我们彼此的笑容。我大概故意用唐心远的句子不知究竟在和谁怄气,我自己不知道。而对于陈念给的回复一时间温暖了我的心,他说:还能见着的。我发他信息时,很悲观,大概和整个世界过不去,没有安全感,便选择不指望任何人、任何事。看着陈念的信息,我笑了,那时候我就明白他可能不过以一句话哄我开心,可即便是欺骗,这话听着暖心。

    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不该把唐心远带给我的伤心转嫁到陈念身上,如果他知道了这话的出处,是不是会不开心,我想着想着责备起自己来。

    其实,很客观地说,大一下学期到整个大二生活里,我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装着唐心远,而过到大三遇到陈念之后,我的世界终于出现了第三个人。我知道自己被陈念勾走了魂儿,可我再不想伤心流眼泪了,我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不相信任何人,即使那么喜欢他,时刻小心防范着。

    忘记了具体因为什么不开心,那天我在签名里写:吃一堑 长一智。陈念至今唯一一次问过我有关的心情或状态,他问我这签名什么意思?我说,且以云淡风轻的乐呵呵:没什么啊,就是吃亏是福啊。事实上,那是因为对陈念的不安全感表征。当我申请访问他空间而没给任何回音时,心里暗自不开心,便想着:谁稀罕?谁想看你啊?

    当他总是故意调侃欺负我,我每次睚眦必报的恶语相向后,他又来哄着我使得我很开心,我便同时暗暗告诉自己:不可以喜欢上他。虽然我始终把唐心远给的快乐挂在记忆的天空里像风铃似的叮当响,没认为他伤害过我。可我很清楚对于陈念的种种怀疑猜测不怀相信期待都是唐心远离开的后遗症,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十四

    是不是怪我的太倔强?偶尔眼泪不争气,慢溯走过的平生路,质疑是不是怪我太倔强太能想才没拥抱住平静的爱情?但我能怎么办?

    在一点上,我给唐心远与陈念的爱不分高下。唐心远说出不可能的话,我的爱没有息止,只想默默努

    力,到一个优秀的自己后,我们就有可能,把所有的默默倾付文字,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在梦想的国度闯出一条路。

    认识陈念的时候正是开始认真跋涉梦想的荆棘路。经过一连串的误会或者不信任,我想我们之间的障碍可以通过梦想的实现而穿破,我以为自己如果以一本书的敞开胸怀让他真正认识,我们就可以不再彼此伤害。梦想与爱情原本是两条路,而在我的世界里这二者紧紧缠绕。

    而四年之后,梦想从当初的雄心勃勃沉淀作不起波澜,我不再怀着成为职业作家的偏激,认认真真开始找工作。可我依旧醉心于文字,我已经平静地想文字虽不能保障我的生存,但依旧深根于我的精神国度。只怪他们都是一定程度的优秀,而我是灰色的姑娘,跑了一路,越来越明白他们喊我的“丫头”。

    现实有一种太强大的屏障,我不再逼迫自己奋力追赶,只静静过活,认真对待每一天,之后会发生什么,发生了就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爱情状态吧,我不再纠结难过。

    陈念,他不会知道我的决定与原因,他怎么会知道“我把一切都给了他”真正的原因,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些事情,谁都不会知道真相,只安放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很久之前就想过有天会和陈念逾越的界限,我就心里明白有那个万一情况下的发生,我会愿意。当我们每个人真正遇到爱情的时候,一些所谓的束缚会挣脱。就像《沙翁情史》里的那个女主人公,又像《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里的那个女主人公。我便一直是这样,愿意把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一切给陈念的想法,只要君心似我心。

    只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却突然拒绝,反抗,不愿意,这是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大概出于女孩子本能中对于第一次的害怕。接着,看到陈念突然的不安与焦灼,我的心里莫名起了一种心疼。他的眉皱起,眼睛里有一种讲不清楚的会让我不忍心拒绝的东西,面庞甚至略略微鼓。

    “你不要扫兴”他这话听着更让我心里加深一种也说不清楚的奇怪感情,因为他的话里有一种很让人疼惜的味道,就像小孩子小时候不愿意大人们把他单独锁在家里时,抬头仰望父母时的那种感觉。然后,一切会发生的就发生了。

    后来,我很多次觉得陈念是个王八蛋。他从来听不到我的独自对话,我一直想,他为什么对我做了唐心远不会做的事情?他们两个人究竟哪一个值得我的付出?可是,这些怎么也不会想出一个答案,我怎么能把他们的心思说清楚?如果陈念就是个人渣,我怎么办?我一遍遍想这个问题,又一遍遍想起成长中的自己曾有过的那些哀伤,想起了曾经自己的“我的爱情必须冒

    险一次”。

    对。

    很小的时候,一直想关于性的问题,活在自己的阴影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完好无缺?这辈子我若也结婚,那必须在结婚前知道自己是不是完好无缺?那个时候,我想,我不能坑了别人。如果是,我会庆幸自己并不是不幸至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了自己爱的人身边。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坑了别人。而真正证明了自己的完好无缺,就出现了人心的玄妙处。一遍遍心里怀恨陈念的越来越淡漠。

    可我不能让自己崩溃,一遍遍和自己说这句话,于是,又想起小时候所有那些黑暗,静静告诉自己,这不是你一直可以接受的嘛-你哪里能那么容易就得到幸福?突然想到,当初唐心远说没影就没影的日子,明明前几天还是那么开心地笑不停,不是也说没有就没有了,那时候,你不就和自己说“你哪里会那么容易就得到幸福?”你必须接受,从来都是黑夜里默默拥抱自己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