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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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昨何曾忘记过_相关爱情的冒险01

    只要选择了坚强,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所不能的。刚到学校那几天,有一个晚上,她心情极度糟糕,倦极,直接躺下睡觉,没有插电热毯,身体不舒服,半夜蜷缩在被子里突然感觉到彻骨寒冷,有谁知道?作为一个独立个体活在世界上的孤独。上吐下泻,难受到自己觉得要死了。人怎么可以这么脆弱?

    她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事实上,压根没有想到给人打电话这么一回事。眼泪有没有落?她都忘记了。踉跄,爬起,打开墙壁上开关,顺着床边下地。

    从卫生间出来后,挣扎着走到书柜前,翻到针线包,取出一根针,找到一缕布条,坐在床上。用右手使劲在左胳膊上往下撸,她大而厚实的双手,不像女孩子一双手,有人说过更像抓一柄钢枪的手,很有力。

    感觉到血液全部集中在掌心的时候,猛然一个瞬间,她右手在左手腕处抓牢。继而,嗫嚅着左手拿到那缕布条,最快速度放了右手,抓来缠紧左手腕。握紧,放开,握紧,放开,让血液在手掌里分布均匀。

    左手握成一个小拳头,大拇指抵着食指,指甲盖与第一关节口立马变成暗红色,右手捏针。迅疾,刺向暗红,挑起来,没有出血,刺得不够狠,再来一刺一挑,依旧不见血,动作慢了些,疼痛感更甚。换个方式,刺、按、松,涌出一滴血。笑了。

    换指,大拇指作托,陆续让每一个别的指头抵住,“砰、砰、砰、砰、砰、砰”,心不够狠的话,一个指头上就要多挨几针,喷涌出一小口一小口黑红色的血。放下针,让左手舒活舒活,有近十个小血包,那些当时没有扎破的口子也涌出来血。她有时又太笨,反应迟缓,就得白白多挨几针。

    纸巾擦干血迹,松绑,甩一甩胳膊。大概是心理作用,每次扎针过后,她立马觉得身体轻松许多,母亲常常笑了“夸张”。犯“发惑乱”这个病时,人感觉到强烈恶心,继而引发严重呕吐,完全无精神。有的人喝藿香正汽水,有的人就扎针。

    林姗已经忘记了小时候她家究竟出于省钱,还是天太晚而给她扎针。更是忘记了那时候有没有因为疼而哭过?依稀只记得,曾经在炕上和妈拉扯过,躲到过角落里去,“一定要扎吗?”

    “妈,你给我扎针。”在哪一个长大了的夜里,她对母亲这样说着要求。“就没见过你这样的闺女,人家别人一听扎针,躲都躲不急,你这还主动扎针,就这么个怪。”母亲那么大人了,还会怕疼,发惑乱要躲着喝藿香正,当然不太见效,往往她在身边说:“妈,我来给你扎针,我真得也会扎,还给自己扎的。”

    扎针算民间偏方,作用却不容小觑。她听母亲讲过个听来骇人的真人真事,说有个老婆婆,去女儿

    女婿家做客,突然发起惑乱,她一般也扎针,要扎在屁股上。不好意思被女婿知道这一点,就全程忍下来,回到家之后死了。这个故事带给她的害怕贯穿漫长的成长过程。

    好,左手结束,换方向,把右手也解决了。给自己扎针,只是左手扎右手时,会抖动。罢了,关灯继续睡觉。

    睁开眼睛,她想到弟弟说的那句话。确实影响到了她,仔细想想,还是不可以关机。“还有你这样的人,人缘好你就关机。”一直响在耳边,她更苦恼的在于听到他说这话时语调像发脾气,那语气让她听出不屑与反感,而她不想在弟弟心里留下不好印象。

    但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姐姐说这话时努力掩藏了自己多悲伤的情绪?当痛苦不能告诉别人,还要努力笑着编出欣慰,这其间的心酸苦楚也只有自己明白。另外,这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在于他,她怕来不及,怕写下整个世界时,他已经毕业,她怕并不能更好地处理理想与现实间关系。

    从到校起,连续6天只吃3顿饭,眼泪稀里哗啦打下来,她其实并不太知道什么致使了一切。或许,这就是一个人承受所有辛苦,在梦想这条路上遇到的孤独。她下火车那会儿,心里蓦然感觉到很脆弱,害怕走前面的路,刚刚自己在车上看着妹妹必然走过车窗时,妹妹笑笑挥手,她在车窗这头挥手说“再见”,坐以对面的程湛也冲妹妹摆双手,她脸上笑得那么自信。

    她以为,这就像她呈现出来很轻松很自然样子。及至下车,她怕了要经过窗口,有人会看来吗?两个老朋友会怎样送别一场?她不知道该不该回看,想着时,汇入人群,发现自己想得多了,因为没有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拥挤,她转到柱子背后。本没有必要停下来,但她心里就想躲起来,她不知道这一刻怎么感觉到那么脆弱,想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停下来,试着把包袱整理得顺手,好拿一些,然后没有看,什么也没看,走了。心却难以平静,车窗里的他有没有在拥挤的人群里目送一程?是不是也真得找不到躲藏起来的踪迹?

    天空并不很晴朗,倒也不能算阴天,感受到阳光不灿烂不明媚,像一种颓废。空气里满斥一种雾蒙蒙氛围,正恰了此时心情,她也感觉到了被大家都讲起的迷茫。都来得太快,所有发生让她感觉到戏剧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戏剧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

    “怎么会有呢?”在火车上时他们争辩了,她有时候很受不了男生一幅料事如神的态度。“这个世界上什么还能没有?连你这样的天真都有,什么还能没有?”天真到底是怎样一种东西,他说这话时,她听到矛盾。关于天真,她已经被说得耳朵起了茧子。程湛偶尔很好笑

    ,容易就生了气。他说这话既带了几分损跌又带了几分认可。

    林姗和他们两说说笑笑是面上儿事情,心里纠结另一份情绪。刚刚和陈念发过消息,努力压抑不开心,假装很开心,心里一遍遍问自己是太天真了吗?陈念“hey”地找了她,她不过问他哪去了,他便发来问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