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西北风云 第五十三章 父爱如山
“言将军，我说我跟冉文渊现在其实根本没啥，您信吗？”多铎木苦着一张脸，嗫嚅着说道。
“多铎木首领，那你与冉文渊密谈了一个时辰有余，都谈论了些什么？”
不得不说，言沆确实是一员大将之才，越是在暴怒的边缘，他的脸色便越冷静。
“无，无所言也……”就是什么都没说啊！冉文渊那小子抱着我的儿子当人质，又东拉西扯跟我聊天，我能不搭理他吗？
可是多铎木自己说这番话时，他自己的心里都不相信。毕竟两个人都跑到两军阵前，马头贴着马头了，彼此亲亲热热谈了两个半小时，最后却说没谈什么。
事实上，他们就是谈了谈汉羌两族的文化差异，生活习俗，外加感慨一下今天天气真晴朗啊之类的闲话。可这他娘的谁信啊！
而那该死的冉文渊，恐怕就是料定了这些，才堂堂正正使了这这一招不是阴谋的阴谋，使得言沆对自己不得不猜忌，这就叫阳谋！
之前言沆斩杀黑水羌首领的时候，多铎木就在眼前。此时他看到言沆一幅脸沉如水的模样，心中自然就犯起了嘀咕。他不由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同时将身体后仰，随时准备跳开言沆的攻击范围，并准备打算向自己手下的勇士发出进攻的信号。
可出乎多铎木意料的是，言沆的脸色非但没有继续阴翳下去，反而露出了一种由衷的微笑，一种想通了某个关节时的那种微笑：“我信！”
“嗯？”
言沆突然的回答，不仅使得多铎木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一旁的于颖，一双美目当中也是充满了疑惑。
这冉文渊最后都说两人之间有约定，言沆哥哥最后怎么还会相信这嘴里都没实话的首领呢？
“冉文渊狡诈如狐，其本意，恐怕是想仗着他手上有小公子为质，欲对铁羌盟使离间之计吧？”言沆并不是一员鲁莽的将帅，在于德手下的耳濡目染，使得他早已深知战场上的阴谋阳谋。
“多铎木首领的黄羊羌，一直乃是盟主手下最忠诚的部落，而盟主又曾不止一次夸赞过多铎木首领的忠诚与睿智。冉文渊小儿虽然狡诈，却也别想如此就小看了我们铁羌盟中人！”
言沆最后将温情信任的眼神望向多铎木，那是一种凝重与企盼的眼神。
而多铎木此时心中也的确翻荡不止。言沆的这一番话，直如一股暖流汇入他的心间。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多铎木觉得，纵然是自己损失一个儿子，却能得到于德与言沆如此的信任，也算是此生有得
吧？
不！阿虎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自己所有的一切。失去了阿虎，自己苟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纵然能得到盟主的信任、得到言沆的尊重，甚至，还可能在于德与言沆的暗中支持下，将整个黄羊羌发展成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可失去了自己得血缘亲情，失去了阿虎，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血，毕竟浓于水啊！
所以，即便是多铎木此时对言沆极其感激，但一想到阿虎刚刚离去时那双不舍的眼神，多铎木就感觉有一把尖刀在剔自己的心。
“言将军慧眼识破冉文渊的奸计，多铎木感激不尽。”心中还惦记着阿虎的安危，多铎木的声音并没有多慷慨激昂，反而是显得有些低沉。
而言沆看到多铎木如此反应，脸色不禁心中恼怒，脸上阴鸷之色一闪而没。
“我已经四出探兵，将铁羌令传令草原各羌族部落。冉文渊纵然再狡诈，也是插翅难飞！”
无奈的言沆假意激励了一下全军的士气后，他又想到了他刚得到冉文渊从长安求来的援军一事。现在言沆自己与冉文渊之间，拼得就是时间。
若是言沆先行剿灭冉文渊，那长安的援兵则是师出无名、自然不会再妄然挑动整个羌族的怒火，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而假如冉文渊先一步寻觅到长安援兵，那他们便可一路杀回凉地！毕竟，羌族虽强盛，却也不敢直撄秦军德兵锋。而那个虎踞在长安的董侯，更是羌族的噩梦。
想至此，言沆再也没有心情去搭理多铎木，纵马扬鞭呼喝道：“儿郎们，就让他们看看，究竟是冉文渊的马跑得快，还是我们的战马更剽壮！”
“追上去，活捉大凉龙象！”言沆嘶声怒吼，一马当先踏尘而去。
“追上去，活捉大凉龙象！”身后数万健儿的血性被调动，舍弃一身的疲累，再度扬鞭纵马，追寻着言沆的身影，绝尘而去。
“这冉文渊与言沆，当可谓是棋逢高手，当世宿敌啊！”多铎木看了这滚滚的洪流，心中不禁哀叹一声。
乱世当中，强者为尊，可为何却总是一些多铎木这种弱者成为牺牲品？
无奈德苦笑了一下之后，多铎木也驾马高呼：“儿郎们，杀死我们部落老人和孩子的屠夫就在前方，我们该怎么做？”
在多铎木心中，他认为自己这样的呐喊，会换来勇士们激昂的咆哮。可出乎意料的是，部落当中的那些勇士，竟然只有几百人应和。
惊愕之余，多铎木立刻就明白了。他自
己先前与冉文渊交谈那么长时间，若是真要诛杀冉文渊的话，那为何之前在两军对阵之时，不如此呼喊呢？
冉文渊的这一招，不仅让言沆对自己有了猜忌，甚至，还让自己的手下对自己离心离德。
“真正的强者，不仅是把控着战场的胜负，甚至，还能把控着敌我将士们的心！并且，无论是何阵营！恐怕，那个言沆，还真不是冉文渊的对手”
多铎木的心中如此思忖着，他也陡然调转马头，随着言沆骑兵的踪迹，纵马而去。
他身后，那些部落勇士，或是响应首领的号召，或是一心想要诛杀冉文渊，或只是服从命令。但不管怎么说，这一万余马上健儿，也逐渐汇成一股庞大的蚁群，汹涌而去。
而就在言沆与多铎木消失后的三个时辰后，一飚大军也呼啸而至。其中一位满脸伤疤的汉子下马在这片草地上寻觅了许久之后，终于在一堆土丘上，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符号。这时，那丑脸汉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激动的神情。
“主公，少主之前的确在此停留过。不过，看这痕迹，似乎未与羌人交战，而是向着西方跑去了”马一笑抱拳说道，一脸急迫关切之意。
“西方？哪里可是白马羌和青衣羌的营地。莫非文渊已经结识了宗汉与关谷德吉？”凉王冉战回首望了望身后那两万精骑之后，两眼又眺望着西方：“若如此，文渊此时应该就在白马羌或青衣羌当中！”
“来人，速去白马羌和青衣羌当中探查！”凉王冉战挥了挥手，身后顿时有几名亲兵领命：“你们俱知我与这两部落之间的渊源，记得，不需要暗中探查，只需急速得到消息便可！”
“诺！”两名曾经去过白马羌与青衣羌的黑衣亲兵领命，很快便溶入这夜色当中。
“今晚原地宿营！”凉王冉战看着那两名亲兵离去，随后下令道。
“主公，少将军此时身陷虎穴，我们该如何行动呢？”马一笑看到凉王冉战下令原地宿营，急切想建议凉王冉战继续寻访冉文渊的踪迹。
“马一笑，我已知你对文渊的忠义。不过我军已日夜不停奔袭了三天，此时若不再休整，届时恐怕见到了文渊，也无力帮文渊打败那些羌族部落。”
凉王冉战欣赏地看了一眼马一笑，仍旧坚持让手下原地宿营休整。可待所有人、包括马一笑都开始忙碌的时候，凉王冉战才情不自禁低语道：“要知道，我此时要比你们任何人都想见到文渊。”
“毕竟，他是我最骄傲的儿子啊！”
（本章完）
“多铎木首领，那你与冉文渊密谈了一个时辰有余，都谈论了些什么？”
不得不说，言沆确实是一员大将之才，越是在暴怒的边缘，他的脸色便越冷静。
“无，无所言也……”就是什么都没说啊！冉文渊那小子抱着我的儿子当人质，又东拉西扯跟我聊天，我能不搭理他吗？
可是多铎木自己说这番话时，他自己的心里都不相信。毕竟两个人都跑到两军阵前，马头贴着马头了，彼此亲亲热热谈了两个半小时，最后却说没谈什么。
事实上，他们就是谈了谈汉羌两族的文化差异，生活习俗，外加感慨一下今天天气真晴朗啊之类的闲话。可这他娘的谁信啊！
而那该死的冉文渊，恐怕就是料定了这些，才堂堂正正使了这这一招不是阴谋的阴谋，使得言沆对自己不得不猜忌，这就叫阳谋！
之前言沆斩杀黑水羌首领的时候，多铎木就在眼前。此时他看到言沆一幅脸沉如水的模样，心中自然就犯起了嘀咕。他不由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同时将身体后仰，随时准备跳开言沆的攻击范围，并准备打算向自己手下的勇士发出进攻的信号。
可出乎多铎木意料的是，言沆的脸色非但没有继续阴翳下去，反而露出了一种由衷的微笑，一种想通了某个关节时的那种微笑：“我信！”
“嗯？”
言沆突然的回答，不仅使得多铎木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一旁的于颖，一双美目当中也是充满了疑惑。
这冉文渊最后都说两人之间有约定，言沆哥哥最后怎么还会相信这嘴里都没实话的首领呢？
“冉文渊狡诈如狐，其本意，恐怕是想仗着他手上有小公子为质，欲对铁羌盟使离间之计吧？”言沆并不是一员鲁莽的将帅，在于德手下的耳濡目染，使得他早已深知战场上的阴谋阳谋。
“多铎木首领的黄羊羌，一直乃是盟主手下最忠诚的部落，而盟主又曾不止一次夸赞过多铎木首领的忠诚与睿智。冉文渊小儿虽然狡诈，却也别想如此就小看了我们铁羌盟中人！”
言沆最后将温情信任的眼神望向多铎木，那是一种凝重与企盼的眼神。
而多铎木此时心中也的确翻荡不止。言沆的这一番话，直如一股暖流汇入他的心间。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多铎木觉得，纵然是自己损失一个儿子，却能得到于德与言沆如此的信任，也算是此生有得
吧？
不！阿虎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自己所有的一切。失去了阿虎，自己苟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纵然能得到盟主的信任、得到言沆的尊重，甚至，还可能在于德与言沆的暗中支持下，将整个黄羊羌发展成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可失去了自己得血缘亲情，失去了阿虎，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血，毕竟浓于水啊！
所以，即便是多铎木此时对言沆极其感激，但一想到阿虎刚刚离去时那双不舍的眼神，多铎木就感觉有一把尖刀在剔自己的心。
“言将军慧眼识破冉文渊的奸计，多铎木感激不尽。”心中还惦记着阿虎的安危，多铎木的声音并没有多慷慨激昂，反而是显得有些低沉。
而言沆看到多铎木如此反应，脸色不禁心中恼怒，脸上阴鸷之色一闪而没。
“我已经四出探兵，将铁羌令传令草原各羌族部落。冉文渊纵然再狡诈，也是插翅难飞！”
无奈的言沆假意激励了一下全军的士气后，他又想到了他刚得到冉文渊从长安求来的援军一事。现在言沆自己与冉文渊之间，拼得就是时间。
若是言沆先行剿灭冉文渊，那长安的援兵则是师出无名、自然不会再妄然挑动整个羌族的怒火，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而假如冉文渊先一步寻觅到长安援兵，那他们便可一路杀回凉地！毕竟，羌族虽强盛，却也不敢直撄秦军德兵锋。而那个虎踞在长安的董侯，更是羌族的噩梦。
想至此，言沆再也没有心情去搭理多铎木，纵马扬鞭呼喝道：“儿郎们，就让他们看看，究竟是冉文渊的马跑得快，还是我们的战马更剽壮！”
“追上去，活捉大凉龙象！”言沆嘶声怒吼，一马当先踏尘而去。
“追上去，活捉大凉龙象！”身后数万健儿的血性被调动，舍弃一身的疲累，再度扬鞭纵马，追寻着言沆的身影，绝尘而去。
“这冉文渊与言沆，当可谓是棋逢高手，当世宿敌啊！”多铎木看了这滚滚的洪流，心中不禁哀叹一声。
乱世当中，强者为尊，可为何却总是一些多铎木这种弱者成为牺牲品？
无奈德苦笑了一下之后，多铎木也驾马高呼：“儿郎们，杀死我们部落老人和孩子的屠夫就在前方，我们该怎么做？”
在多铎木心中，他认为自己这样的呐喊，会换来勇士们激昂的咆哮。可出乎意料的是，部落当中的那些勇士，竟然只有几百人应和。
惊愕之余，多铎木立刻就明白了。他自
己先前与冉文渊交谈那么长时间，若是真要诛杀冉文渊的话，那为何之前在两军对阵之时，不如此呼喊呢？
冉文渊的这一招，不仅让言沆对自己有了猜忌，甚至，还让自己的手下对自己离心离德。
“真正的强者，不仅是把控着战场的胜负，甚至，还能把控着敌我将士们的心！并且，无论是何阵营！恐怕，那个言沆，还真不是冉文渊的对手”
多铎木的心中如此思忖着，他也陡然调转马头，随着言沆骑兵的踪迹，纵马而去。
他身后，那些部落勇士，或是响应首领的号召，或是一心想要诛杀冉文渊，或只是服从命令。但不管怎么说，这一万余马上健儿，也逐渐汇成一股庞大的蚁群，汹涌而去。
而就在言沆与多铎木消失后的三个时辰后，一飚大军也呼啸而至。其中一位满脸伤疤的汉子下马在这片草地上寻觅了许久之后，终于在一堆土丘上，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符号。这时，那丑脸汉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激动的神情。
“主公，少主之前的确在此停留过。不过，看这痕迹，似乎未与羌人交战，而是向着西方跑去了”马一笑抱拳说道，一脸急迫关切之意。
“西方？哪里可是白马羌和青衣羌的营地。莫非文渊已经结识了宗汉与关谷德吉？”凉王冉战回首望了望身后那两万精骑之后，两眼又眺望着西方：“若如此，文渊此时应该就在白马羌或青衣羌当中！”
“来人，速去白马羌和青衣羌当中探查！”凉王冉战挥了挥手，身后顿时有几名亲兵领命：“你们俱知我与这两部落之间的渊源，记得，不需要暗中探查，只需急速得到消息便可！”
“诺！”两名曾经去过白马羌与青衣羌的黑衣亲兵领命，很快便溶入这夜色当中。
“今晚原地宿营！”凉王冉战看着那两名亲兵离去，随后下令道。
“主公，少将军此时身陷虎穴，我们该如何行动呢？”马一笑看到凉王冉战下令原地宿营，急切想建议凉王冉战继续寻访冉文渊的踪迹。
“马一笑，我已知你对文渊的忠义。不过我军已日夜不停奔袭了三天，此时若不再休整，届时恐怕见到了文渊，也无力帮文渊打败那些羌族部落。”
凉王冉战欣赏地看了一眼马一笑，仍旧坚持让手下原地宿营休整。可待所有人、包括马一笑都开始忙碌的时候，凉王冉战才情不自禁低语道：“要知道，我此时要比你们任何人都想见到文渊。”
“毕竟，他是我最骄傲的儿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