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西北风云 第四十五章 反其道而行
茫茫的草原，真是无边无际。
无论是扮演被猫追逐的老鼠，还是扮演戏谑耗子的猫。在这个茫茫草原上，都算得上是一处无可挑剔的场地了。
大军出发三日后，言沆已经不复当初那股悠闲骄傲的神情，现象已经开始让手下开始分兵了。
这三天追杀的日子，是言沆备受打击的三天。冉文渊的五千精骑，在当初相遇言沆之前，便已是一人两骑。这明显是已经料定了羌族会采取报复手段，而提前准备好了逃跑之用的战术姿态。
而在之后的三天时间里，冉文渊时而分兵扰乱言沆对于大凉骑军军事路线的判断，时而在夜深的时候小股骚扰，时而又摆出一副决战的姿态，但却待言沆发起冲锋的时候掉头就逃之夭夭。
而唯一一次的围困，还是因为冉文渊在第一次雨后行军的时候，被言沆率领大军追寻着马蹄印，给追赶到的。
那一次，言沆率领羌族的大军，实际上是已经完全包围了冉文渊的大凉部队。东、西、南三方鼓噪掩杀，而北方却故意毫无动静。依据言沆多年的从军经验，那只有三十岁的冉文渊绝对是向北突围。
可冉文渊似乎是一眼就识破了言沆的计谋，他愣是率领五千铁骑硬生生从防御比较脆弱的黑水羌一部那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再次逃出了升天。
那一次，言沆气得恨不得砍下那个黑水羌首领的脑袋！
又在之后的几次追击中，随着天气渐渐放晴，冉文渊大军的踪迹就不再容易追寻之外。而且冉文渊似乎也渐渐聪明胆大起来，他不仅行踪越来越难以捉摸，甚至还不止一次主动出击骚扰挑衅言沆的羌族大军。
冉文渊就像是一只吃了春药的耗子，只要逮住机会就会狠咬猫上一口，然后趁言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立马逃窜千里，使得这言沆只能徒增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在今天，言沆已经放弃了以大部军马剿杀冉文渊的计划。现在他打算分兵截击冉文渊。当然，言沆的分兵也是很谨慎的。他将手下的部队分成了四队，每队都有超四倍于冉文渊部队的人数。
在言沆自己看来，这个冉文渊即便再狡诈，只要是被其中一支分兵部分缠上，随即另外三支部队就会迅速从各处包抄，这定然会让冉文渊插翅难逃！
“三位首领，这个冉文渊狡诈如狐，草原上也有不少包庇冉文渊的部落。我们现在兵分四路，切记不要孤军奋战，时刻要以探马保持联络。一旦发现冉文渊的踪迹，就要立刻通知其他三部前来围杀！”
“诺！”这三日，言沆也
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经历这三天的追击之后，这三家羌族部落的首领对言沆的军事才能完全认可。此时言沆的命令吩咐下来，三人竟是无一杵逆。
而此时，远在百里外的冉文渊也同样不轻松。
之前的一次大雨，使得冉文渊丝毫没有办法消除自己的行迹。虽说那次冉文渊成功的率军突围，但也损失了一千余大凉骑军。而在之后，因为恼羞成怒的阎行，他们更是日夜强行且倍道而行，使得冉文渊疲于奔命。
若不是冉文渊修习继承了一身足以自傲且独一无二的骑兵技艺，再加之冉文渊自己胆大心细，将“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这十六字游而击之的战术精髓演绎的淋漓尽致，恐怕冉文渊他们早就不知死在大军围困当中几回了。
可即便是如此，面对眼前这样的消耗战，冉文渊也是撑不住了，且不说这言沆占据主场的优势，后勤可以方便供给。就单单说这人数上的巨大差距，就让冉文渊根本看不到取胜的可能。虽然大凉骑军训练有素，以一当十，但熟话说，蚁多咬死象。
所以，当探兵回报了前方的消息后，冉文渊的心中就有了一丝松动。
“将军，前方五里处，向东则为我们回凉地的大道，而向西，则是羌族黄羊羌部落的营地。而方圆百里，我们暂未发现敌人的踪迹。”
那探兵已经是半日多没有引用过一滴水，他干裂的嘴唇上，早已起了不少的燎泡。不过，他的神情虽然非常疲惫憔悴，但他的眼神当中，还是不断闪动着熊熊不灭的战意。
“嗯，很好，这里还有一些水，你先喝了吧。你，辛苦了！”冉文渊伸手将自己的羊皮囊解了下来，递给了那个探兵。
“将军，我不渴。”那探兵没有接过冉文渊的水囊，双目充盈着泪水，明显没有说实话。
“我让你喝你就喝，此次在与铁羌盟的周旋当中，全赖你们不顾生死事先探明敌军的行踪。你们若是不喝水，又怎么能充当好我们的眼睛！”
冉文渊佯装生气，此时嘶哑的说出这番话，喉咙也是如刀割一般疼痛。毕竟，他也已经两天没有喝过水了。
那探兵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过了冉文渊的水囊，在仅仅抿了一小口之后，就马上将水囊递给了冉文渊：“将军，您也喝点润润嗓子吧。”
冉文渊清楚的看到，那探兵眼中闪烁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无悔。在心绪感念之下，冉文渊也稍微抿了一小口水，慢慢的任由那股清凉缓缓滑入自己的喉咙之后，这才跟身边的北宫德商议道：“北宫德，依你之
见，我们现在当如何选择？”
“将军，此刻，方圆百里的范围没有发现敌踪，这说明敌人至少在一天之内是不会追上我们的。若是此时返回凉地，直入风城，正当其时也。”
北宫德此时也是一身疲累，脸庞也被这几日草原上的朔风再度雕刻一遍，使得北宫德看起来更加的冷酷坚毅。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冉文渊的问话，丝毫没有犹豫的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我要是决定向西行军呢？”冉文渊脸上浮起一丝狡诈的微笑，反问道。
“向西行军？西方可是羌族的黄羊羌部落营地！”北宫德立时就被冉文渊的问话震惊到，不顾喉咙疼痛的喊道。
“你们都认为往北是死路一条吗？”冉文渊又问道。
“嗯，属下是这么认为的。”北宫德点头回答道。
“那这么就对了！”冉文渊双掌合击，出声道：“我料想敌军首领言沆也会这样认为，现在我们方圆百里看不到言沆大军的踪迹，那就不见得言沆没有在百里之外的凉地大道上等着我们！”
“北宫德何在？”
“末将在！”
“现在我命令你率两千人在直奔黄羊羌部落的大路附近设下埋伏，待我军袭杀黄羊羌部落时，率军掩杀。”
“诺！”北宫德此时那能还不懂冉文渊的用意。他只觉自家将军真是兵家奇才，如此剑走偏锋之道，也就大凉龙象将军敢铤而行之了。
“其余人等，随我向西前进，天黑之前，再就地休息。”冉文渊这是一次豪赌，冉文渊赌的，就是言沆够聪明也够狠辣。
通过这几日与言沆的厮杀周旋，冉文渊已经深深的领教了言沆的本事，也渐渐明白了言沆的一些性格特质。
当初言沆设下围三缺一的攻心计，看得出言沆是一员很有心计的将领。此时言沆虽然摸不准自己的位置，但他十有八九会在回凉地的大道上守株待兔。
而假如冉文渊选择向东前行，且不说可能会让言沆以逸待劳。就说冉文渊自己侥幸逃回了风城，那之后他又怎么办？任由言沆率领七万大军兵临风城之下吗？
不，那绝不是冉文渊想要的结果！
冉文渊既然已经攻占了风城，那就必须保证风城从此之后远离战火的袭扰，要让风城的百姓相信大凉冉家有能力保护风城不再遭受兵火的荼毒，这样才能赢得风城百姓的心，进而才能一步步施展冉文渊的发展大计。
所以，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英雄都是时势造就，这才是冉文渊唯一的选择！
（本章完）
无论是扮演被猫追逐的老鼠，还是扮演戏谑耗子的猫。在这个茫茫草原上，都算得上是一处无可挑剔的场地了。
大军出发三日后，言沆已经不复当初那股悠闲骄傲的神情，现象已经开始让手下开始分兵了。
这三天追杀的日子，是言沆备受打击的三天。冉文渊的五千精骑，在当初相遇言沆之前，便已是一人两骑。这明显是已经料定了羌族会采取报复手段，而提前准备好了逃跑之用的战术姿态。
而在之后的三天时间里，冉文渊时而分兵扰乱言沆对于大凉骑军军事路线的判断，时而在夜深的时候小股骚扰，时而又摆出一副决战的姿态，但却待言沆发起冲锋的时候掉头就逃之夭夭。
而唯一一次的围困，还是因为冉文渊在第一次雨后行军的时候，被言沆率领大军追寻着马蹄印，给追赶到的。
那一次，言沆率领羌族的大军，实际上是已经完全包围了冉文渊的大凉部队。东、西、南三方鼓噪掩杀，而北方却故意毫无动静。依据言沆多年的从军经验，那只有三十岁的冉文渊绝对是向北突围。
可冉文渊似乎是一眼就识破了言沆的计谋，他愣是率领五千铁骑硬生生从防御比较脆弱的黑水羌一部那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再次逃出了升天。
那一次，言沆气得恨不得砍下那个黑水羌首领的脑袋！
又在之后的几次追击中，随着天气渐渐放晴，冉文渊大军的踪迹就不再容易追寻之外。而且冉文渊似乎也渐渐聪明胆大起来，他不仅行踪越来越难以捉摸，甚至还不止一次主动出击骚扰挑衅言沆的羌族大军。
冉文渊就像是一只吃了春药的耗子，只要逮住机会就会狠咬猫上一口，然后趁言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立马逃窜千里，使得这言沆只能徒增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在今天，言沆已经放弃了以大部军马剿杀冉文渊的计划。现在他打算分兵截击冉文渊。当然，言沆的分兵也是很谨慎的。他将手下的部队分成了四队，每队都有超四倍于冉文渊部队的人数。
在言沆自己看来，这个冉文渊即便再狡诈，只要是被其中一支分兵部分缠上，随即另外三支部队就会迅速从各处包抄，这定然会让冉文渊插翅难逃！
“三位首领，这个冉文渊狡诈如狐，草原上也有不少包庇冉文渊的部落。我们现在兵分四路，切记不要孤军奋战，时刻要以探马保持联络。一旦发现冉文渊的踪迹，就要立刻通知其他三部前来围杀！”
“诺！”这三日，言沆也
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经历这三天的追击之后，这三家羌族部落的首领对言沆的军事才能完全认可。此时言沆的命令吩咐下来，三人竟是无一杵逆。
而此时，远在百里外的冉文渊也同样不轻松。
之前的一次大雨，使得冉文渊丝毫没有办法消除自己的行迹。虽说那次冉文渊成功的率军突围，但也损失了一千余大凉骑军。而在之后，因为恼羞成怒的阎行，他们更是日夜强行且倍道而行，使得冉文渊疲于奔命。
若不是冉文渊修习继承了一身足以自傲且独一无二的骑兵技艺，再加之冉文渊自己胆大心细，将“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这十六字游而击之的战术精髓演绎的淋漓尽致，恐怕冉文渊他们早就不知死在大军围困当中几回了。
可即便是如此，面对眼前这样的消耗战，冉文渊也是撑不住了，且不说这言沆占据主场的优势，后勤可以方便供给。就单单说这人数上的巨大差距，就让冉文渊根本看不到取胜的可能。虽然大凉骑军训练有素，以一当十，但熟话说，蚁多咬死象。
所以，当探兵回报了前方的消息后，冉文渊的心中就有了一丝松动。
“将军，前方五里处，向东则为我们回凉地的大道，而向西，则是羌族黄羊羌部落的营地。而方圆百里，我们暂未发现敌人的踪迹。”
那探兵已经是半日多没有引用过一滴水，他干裂的嘴唇上，早已起了不少的燎泡。不过，他的神情虽然非常疲惫憔悴，但他的眼神当中，还是不断闪动着熊熊不灭的战意。
“嗯，很好，这里还有一些水，你先喝了吧。你，辛苦了！”冉文渊伸手将自己的羊皮囊解了下来，递给了那个探兵。
“将军，我不渴。”那探兵没有接过冉文渊的水囊，双目充盈着泪水，明显没有说实话。
“我让你喝你就喝，此次在与铁羌盟的周旋当中，全赖你们不顾生死事先探明敌军的行踪。你们若是不喝水，又怎么能充当好我们的眼睛！”
冉文渊佯装生气，此时嘶哑的说出这番话，喉咙也是如刀割一般疼痛。毕竟，他也已经两天没有喝过水了。
那探兵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过了冉文渊的水囊，在仅仅抿了一小口之后，就马上将水囊递给了冉文渊：“将军，您也喝点润润嗓子吧。”
冉文渊清楚的看到，那探兵眼中闪烁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无悔。在心绪感念之下，冉文渊也稍微抿了一小口水，慢慢的任由那股清凉缓缓滑入自己的喉咙之后，这才跟身边的北宫德商议道：“北宫德，依你之
见，我们现在当如何选择？”
“将军，此刻，方圆百里的范围没有发现敌踪，这说明敌人至少在一天之内是不会追上我们的。若是此时返回凉地，直入风城，正当其时也。”
北宫德此时也是一身疲累，脸庞也被这几日草原上的朔风再度雕刻一遍，使得北宫德看起来更加的冷酷坚毅。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冉文渊的问话，丝毫没有犹豫的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我要是决定向西行军呢？”冉文渊脸上浮起一丝狡诈的微笑，反问道。
“向西行军？西方可是羌族的黄羊羌部落营地！”北宫德立时就被冉文渊的问话震惊到，不顾喉咙疼痛的喊道。
“你们都认为往北是死路一条吗？”冉文渊又问道。
“嗯，属下是这么认为的。”北宫德点头回答道。
“那这么就对了！”冉文渊双掌合击，出声道：“我料想敌军首领言沆也会这样认为，现在我们方圆百里看不到言沆大军的踪迹，那就不见得言沆没有在百里之外的凉地大道上等着我们！”
“北宫德何在？”
“末将在！”
“现在我命令你率两千人在直奔黄羊羌部落的大路附近设下埋伏，待我军袭杀黄羊羌部落时，率军掩杀。”
“诺！”北宫德此时那能还不懂冉文渊的用意。他只觉自家将军真是兵家奇才，如此剑走偏锋之道，也就大凉龙象将军敢铤而行之了。
“其余人等，随我向西前进，天黑之前，再就地休息。”冉文渊这是一次豪赌，冉文渊赌的，就是言沆够聪明也够狠辣。
通过这几日与言沆的厮杀周旋，冉文渊已经深深的领教了言沆的本事，也渐渐明白了言沆的一些性格特质。
当初言沆设下围三缺一的攻心计，看得出言沆是一员很有心计的将领。此时言沆虽然摸不准自己的位置，但他十有八九会在回凉地的大道上守株待兔。
而假如冉文渊选择向东前行，且不说可能会让言沆以逸待劳。就说冉文渊自己侥幸逃回了风城，那之后他又怎么办？任由言沆率领七万大军兵临风城之下吗？
不，那绝不是冉文渊想要的结果！
冉文渊既然已经攻占了风城，那就必须保证风城从此之后远离战火的袭扰，要让风城的百姓相信大凉冉家有能力保护风城不再遭受兵火的荼毒，这样才能赢得风城百姓的心，进而才能一步步施展冉文渊的发展大计。
所以，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英雄都是时势造就，这才是冉文渊唯一的选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