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补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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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洲之战 第一〇五章 折将

    蒯良驰马挺枪,直接冲向了贺德伍,贺德伍故技重施,一拍铁筒底,金色小球向蒯良冲去,蒯良左让他持盾,护住头脸,依然往前冲,那小球撞在盾上,蒯良瞬间又在火海之中了。

    哪曾想蒯良却不顾大火,盾牌一压,护着马头,依旧驰马前冲,那马也听话,忍痛向前冲去,贺德伍吓了一跳,忙勒马后退。

    云诚看着心急如焚,立即上马追去,想救回蒯良,蒯良那马实在是受不住烈火,跑了一段路,一头栽在地上起不来了,云诚追将上去,扯去蒯良外甲,给他灭火。

    贺德伍见蒯良倒下了,又回过马来,提起葫芦,对着云诚又一拍铁筒底,云诚早防着他,见他提起葫芦,立即抢过蒯良那张烧残了的短盾掷了过去。

    金色小球刚冲出葫芦口,就撞到飞来的盾牌,火球在贺德伍面前爆开,贺德伍吓了一跳,跨下战马受惊,立即退开,檀石移到前方,护住贺德伍,云诚趁机将蒯良救起,撤了回去。

    谁知那贺德伍兜转过来,又赶上前来拍那铁筒,云诚气得牙痒,却无计可施。

    只见那小球飞来之际,己方军阵中一支穿云箭飞来,直接把小球箭爆,武定远射罢第一箭,他带出阵的弓弩手箭如雨发,贺德伍只得慌忙逃回阵中,双方弓箭手将阵脚射住。

    武定远护起刘青和蒯良回到阵中,二人伤势颇重,军医弄来凉水和药膏,不断给二人敷上,刘青暂时还撑得住,蒯良被烧得久了,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刘青躺在地上叹道:“想不到……贺德伍竟把李霖的火轮铳给骗过来了,此翻大意了!”

    蒯良死死抓着云诚的衣袖,云诚扶着他,急着直流泪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错信了那几个百姓,如果我听少将军的话,就不会落入这种境地了!”

    蒯良摇摇头,用尽力气说道:“兄弟啊!我不甘心,我……大仇未报!”

    云诚急道“有什么仇,我替你报!”

    蒯良咬牙道:“五年前,燕族当阳候拓拔也……强掳走了我妹妹,至今未能救回,这五年……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天不受煎熬的,帮我……杀拓拔也,救回我妹妹!”

    说着又缓缓掏出一方黑玉佩,交给云诚道:“这是我……蒯家的黑玉佩!要是遇见我妹妹,就给她看,她……会明白的……”

    云诚重重点点头,蒯良话说完,垂下手,双眼一闭逝去了。

    众将士在旁边默默地为这位昔日的战友和兄弟悲哀,云诚咬牙忍住泪水,心中又悔又悲,手上额上已是气得青筋暴露。

    刘青躺在一边叹息道:“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能肯定……自己永远能打胜战!云诚,你也不用自责了。”

    接着勉力提高声音道:“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众人听好了,军中暂由云诚代理我的职务,若云诚战死,由武定远代理,小统领战死,队长代理,各级队长战死,由行伍长代理,一定……

    给我杀出重围!”

    众人齐声应是,云诚知道被困在这里,还能战斗的人,只有自己职务最高了,临危受命,也没有推辞,刘青说完已是有气无力,军医急忙抬他下去休息。

    云诚和武定远并肩看着周围山下,敌营的旌旗遍布,延伸开去,敌军正在前方集结,贺德伍趁红袍军失去主帅,已开始大举进攻了。

    陷入如此境地,云诚从未遇过,更何况此时全军以自己为主,自己一举一动都关系全军的生死,这使他有一种无力感。

    当敌人攻来时,有着世代军人血脉的热血又沸腾起来,他赶到第一线,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军队依工事抵抗。

    敌军先是一轮箭雨箭来,红袍军搭起木排挡住,接着敌军骑兵为先锋扑上来,迎面来的是长箭和插在地上的尖木桩,只得换上步兵拔桩。

    红袍军箭用完了拿削尖的木棍当长矛掷,敌兵拔完木桩又遇上陷坑,等填上陷坑,红袍军拿起长枪,守在鹿砦后面迎敌。

    直到掀掉鹿砦,敌军还没能攻上山坡,已是死伤无数,等清除一切障碍,敌人正要换上骑兵突击,红袍军此时休整好的骑兵纵出,顺着山坡一轮冲杀迂回,红袍铁骑的战斗力要高于敌军骑兵很多,而贺德伍又非帅才,吓得后撤了一截,才稳住阵脚组织反攻,此时的红袍铁骑却已回到山上去,重新开始布置了。

    山前激战最为激烈,山后虽也有敌军,但地势稍险,敌人占不了便宜。

    双方相持了一整天,都已经疲惫不堪,云诚等人见敌人不再进攻,立即休整军士。

    到了夜里,探马来报:“发现敌营中驰出两队人,沿着山脚放起火来”。

    云诚立即下令全军向中心缩进,退到早劈开的防火线之后,各自准备湿巾,找到避风处,防止浓烟熏人。

    突然刘仲达指着山后道:“少爷你看!”

    只见山后的敌营冒出一股烟,守营士兵纷纷逃出,似乎有人追杀而出,敌阵后方也是一阵骚乱。

    云诚一看便知,是敌阵最薄弱一节被人袭击了,再一看山前的火势,已经烧了起来,而敌人的纵火队还未转到山后去,大喜道:“众将士,我们就向那边突围,随我杀出去!”

    众红袍军士齐声答应,骑兵为先锋,趁着山后未起火的空隙,向山后敌阵杀了下去,一时间,山后的敌阵腹背受敌,阵脚大乱,而山前的敌军想要衔尾追击,却无奈被自己放的火所阻,作茧自缚,错失良机,贺德伍气得哇哇大叫,下令绕过山头追击。

    云诚领着红袍军一阵冲杀,敌军终于抵挡不住而溃散,一队人从敌阵后方杀出来,借着火光,看清了领头的正是和乘风和破浪,他们夺了敌人的马,把山后的敌营烧了个精光。

    云诚大喜,来不及问他们怎么潜到敌后的,拉着二人一齐往后杀去。

    杀出重围后,一路逃去,树林越来越密,参天大树随处可见,道路越来越崎岖。

    后面的敌军紧咬不放,云诚亲自

    断后,依着地形一路设置陷阱障碍,又布下几处疑阵,才把敌人稍甩远一点。

    一直跑到天亮,山路崎岖,已经骑不得马了,众军士牵马而行,后面的再也没有敌军追兵的半点声响。

    队伍一直走到密林深处,发现前方豁然开朗,虽有苍天大树如一栋栋高楼矗立,但地上不再有杂草荆棘,地势也显得颇为平坦。

    众人不由得赞叹此地景致,大伙得了空闲,都坐到苍天古树下休息,云诚安排好暗哨,又派斥候四处探查,这才问起乘风破浪怎么出现在后方。

    原来乘风破浪和盛童三人被追得晕头转向,和一众兵卫逃到一处山崖夹缝中的小路去了,当时马也丢了,夹缝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盛童守在夹缝路口断后,乘风破浪带众人朝前方逃去,遇到一条山涧河流,众人潜入河水中遁去,脱险之后却不见盛童跟上来。

    乘风和破浪整理好剩余军士,偷偷在山野转了一圈,却发现敌人都集中到一个山头周围,才知道幸存的战友遇到敌人围山,如是选择了敌人最薄弱处袭营,还真把云诚等了救了出来。

    盛童和蒯良情同手足,乘风破浪正愁丢了盛童没法跟蒯良交待,不料问起云诚这边的情况,才知蒯良和刘青已是一死一伤,众人陷入无限悲伤之中。

    军医查看了一下刘青的情况,担心他再不能随军颠簸。

    破浪一直一言未发,这时看着刘青昏迷沉睡,全身衣衫褴褛,被烧得乌漆抹黑的模样,突然暴起,冲到云诚面前一拳打过去,云诚眼圈立即乌青一圈。

    众人大惊,叫道:“破浪!”破浪也没解释,打完人又气呼呼地退到一边坐下。

    云诚嗫嚅道:“对不起!我……”

    破浪冷冷道:“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全军将士们!”

    乘风大声道:“破浪,这事不能全怪云诚!毕竟这是战场,吉凶难料!”

    接着又安抚着众人的情绪,待众人重新坐下休息,乘风上前轻声对破浪道:“少将军昏迷前,任命云诚为主将,不管你服不服,你这样对他,有损主将威信,会动摇军心的!”

    破浪坐到刘青身边,低下头不再言语。

    如今红袍军已是残兵败将,敌军仍在身后,众人愁着刘青的伤势,一筹莫展。

    正在大家都情绪低落,闭口不言之际,突然传来岗哨示警声,然后是哨兵被人攻击捂住嘴的响动。

    “什么人?”众军士立即神经绷紧,纷纷从地上跳将起来,攥紧手中长予刀剑,只待一声令下,便扑杀过去。

    四周却是不见敌踪,只一声大笑从密林之处传来,接着几枝长箭从林中飞出,钉在了外围军士脚下,止住了想上前厮杀的军士。

    红袍军盾牌未失的兵士立即走到阵前,架起盾牌,准备恶战,却没见对方再有任何进攻。

    只闻林中那声音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都老实些!你们谁是头儿,出来答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