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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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托子

    嘈杂,人潮涌动,人来人往的集市。

    “爹爹,我要吃这个。”眼前一个身高不到一米的孩童,乌溜溜的眼珠子盯一个筐子里白里透红,香气四溢,熟透的猴儿果。嫩嫩小手扯着一个魁梧高大青年男子的衣角不停地摇晃。

    “好,给你买。”看向筐子里的有碗儿般大的猴儿果,转头对着果贩道:“给我包这六个。”

    “好嘞”小贩。

    青年男子伸手从腰间取出别致图案的棕色钱袋,拿了些碎银递给果贩。小贩麻利地用油纸包裹好水灵灵的猴儿果递给了这位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疼爱的望着孩童,顺手拿了一个果香四溢的猴儿果给了这个孩童。其他的猴儿果用油纸重新包裹好,挂在马背的马袋上。孩童跳起,伸着粉嫩粉嫩小手接住猴儿果,旁若无人,大口大口啃吃起来。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双小眼眯成一条弯弯的小缝,似笑似涕。这位魁梧高大的青年男子方正刚毅的脸上尽是一片怜惜的无奈,心里想“这吃相,怎么和我小时候那般丑咧咧,多随随孩子娘多好。”其实孩童此刻的表情最多算是可爱好笑。想到这里,男子脸上的神态有些许变化,不知是何愁事环绕在青年男子方正刚毅的脸上那两道宇眉之间,形成一个“川”字,久久未散。青年男子仿佛决定了,伸出厚大的手掌抱起孩童坐上马背,手握缰绳,翻身越马。拍了拍马背,这匹骏马仿佛充满灵性,顿时会意主人的意思,昂首嘶鸣,周围路人大多是附近营生,普通老百姓,挑扁赶集,无不退望,看着駺驹无不透露出一丝丝羡慕之意,骏马精神抖擞,腿蹄轻捷,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各种叫卖声不断,热闹繁杂的集市疾速向身后退却。厚大的手掌护住孩童红扑扑的小脸,缓缓道:“宝儿,到了你叔父家里要听话,爹爹要去找你娘亲,过段时间再和娘亲一起来接你回家。”

    “爹爹,娘亲是什么样?”马背上三岁的孩童一边馋馋的吃着猴儿果,抬着小脑袋童声问道。

    青年男子心头一颤,大手护着孩童,轻轻让孩童往自己怀里挨,思绪飘向了远方。

    …

    三年前,紫石城,夜风自窗子吹进来,恍惚的灯火驱散屋里的黑暗。一对青年男女相拥在一起,本应该是相当美好的画面,此刻却听见屋里女子的哭泣声,要是外人见到此状。定会觉得万分诧异!平日里这位给人一种高不可攀,冷若冰霜,冰清玉洁,倾城倾国容颜的女子。此时与男子相拥一起,满脸泪痕。而怀里抱的婴儿,憨憨的睡着,脸蛋儿时而震动,仿佛遇到一个噩梦般……

    “他们还是来了吗……”男子脸色红青红青,越来越是难看。

    “夫君,你带着宝儿快逃。”女子脸颊泪痕,对着个男子焦急道。

    抱紧着女子娇躯的手臂力道更是多了几分,沉声道“一起走。”

    “不,夫君,我留下来拖住他们。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快走!量他们不敢伤我!”。“夫君,有你真好。”一双泪眸含情望着男子,把婴儿交给了男子,女子翻手一推。运用柔力的素手把男子和婴儿一并送飞至窗外。

    夜色,风吹动着屋内的灯火,本应该是缠绵温和的春风当下却这位男子寒冽彻骨之感。透过恍惚漫黄灯火只能看到屋内一个曼妙身影背身而去。

    …

    “你娘亲很温柔,她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你娘亲比爹爹更疼宝儿。”青年男子陷入回忆之中,一抹伤感浮现在男子刚毅的脸庞上。

    孩童已经吃完猴儿果,坐在马背上,一只小手抓着男子挺直的虎腰边,小脑袋歪一边,贴在青年男子憨憨的睡着,另一只粉嫩粉嫩的小手还捏着猴儿果核心,随着坐下駺驹赶路颠簸幅度,孩童小手掌的猴儿果心,微微滑落,掉在身后尘土滚滚的黄尘道中。

    …

    寒夜的天幕,苍穹之下的青石城。城内,石板铺筑的街道两旁相隔数丈的街灯已经燃起,一点点黄晕的盏灯烘托着整个夜城。

    夜雾袭来,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大门顶端悬着花梨木匾额,遒劲有力题刻“元府“二字。四个侍卫标杆般左右站立在门前。一位身着锦衣有些微胖男子在府前两只石狮之间来回踱步,身后站跟着两个家丁,他俩还是头次见到自家老爷这般模样,锦衣男子神情时而沉思时而恍惚。几日前,这位元老爷就收到一封书信,里面的信物让这位元老爷惊坐在书房的太爷椅上,望着窗外足足一个晌午,表情变幻无穷,时涕时笑时怒时僵时怕时慰“当年,我们三位异性兄弟何等意气风发!何等潇洒!何等羡煞旁人!何等耀眼!何等声名大喝!如今……哎,大哥被奸人陷害,惨死在斩龙崖之下。二哥为了救我身负重伤,下落不明,恐怕也同大哥一般。后来我醒来辞去重职,离开那是非之地,回到族中,继承家业,安稳营生,娶妻生子。多年过去,竟在今日收到当年结拜时做为兄弟三人信物的三绝佩!三绝佩三块合并起来是一块绝世宝玉,当年兄弟三人结拜,一人拿一截玉,见玉如见人,若是其中三兄弟哪一人有难,派人送来此玉,定当为兄弟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本想大哥,二哥,已故。今日竟收到二哥手里那半截玉。二哥还活着!怎不叫我激动万分,泪流满面。”过去种种经历,仿佛上一刹刚过一般。夜风滑过,吹拂着男子锦衣,袖口衣角随风飘动,男子丝毫未觉。

    “踢踏踢踏”“踢踏踢踏”“踢踏踢踏”

    锦衣微胖的男子抬头看向那马蹄声传来的夜街方向,一匹駺驹,马背上一大一小,待马渐近,看清了那魁梧高大青年方正刚毅的脸庞。那是给予了他二次生命的二哥!锦衣微胖男子身躯微颤,颤抖地大声高喊“二哥!你还活着!”锦衣微胖男子通红的双眼已经止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哗啦啦的往外溢出,激动过去抱住这位越下马背的魁梧高大青年。魁梧高大青年满脸欣慰,熊臂一张,稳稳的抱住锦衣青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属于他们战无不胜,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时期!

    “三弟。当初要不是你嫂子途过,我这条命恐怕也要交代了。”魁梧高大青年拍了拍锦衣青年的肩膀,方正刚毅的脸庞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说道。

    “来,我给你介绍下,宝儿快叫叔父。”宝儿的小手拉着父亲的厚大手掌。被父亲抱下马背,看见一位锦衣微胖男子激动快步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从。抬着红扑扑的脸蛋,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叔父,和身后的仆从。刚才的过程看在眼里,宝儿三岁的脑袋里虽然还不能清楚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和父亲是很熟很熟的人!听话的叫了一声“叔父。”锦衣微胖青年擦了擦眼角泪花,面庞由内而外笑意看着宝儿,朗声道:“多年未见,没想到我们三兄弟中最不懂儿女之事的二哥,娃娃也这般大了”。宝儿听见娃娃二字,也知道这位叔父在讲他,伸出三根手指头,童言童语说道:“宝儿不大,宝儿才三岁”。锦衣微胖青年被宝儿逗乐,笑哈哈道“好好好,宝儿不大,让叔父抱下”。宝儿看向魁梧高大青年男子,魁梧高大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宝儿才松开他紧拉着魁梧高大青年的手掌的小手,小脸有些微红,此时脸蛋更加红扑扑。锦衣微胖男子伸手抱起宝儿,郑重道:“二哥,快进到府内,让我为你接尘。我已经让内人置备酒席。我们兄弟二人好久没一同畅饮了。”“好,三弟。”众人进入府内,家丁躬身过来帮魁梧高大青年牵马。府内雅静,丫鬟提着纱灯为老爷和贵客带路,穿过前廊进入会客前堂,穿过会客前堂进入花园,绕过花园。来到府内一处幽雅阁楼二层的露天阁台上。阁台上一个身着淡黄色裙衫的貌美少妇人看见二人,便莲步移到锦衣微胖男子身旁,一双眸子看了看锦衣微胖青年抱着的孩童,目光停留在宝儿他爹,轻声道:“夫君,这位是?”锦衣微胖青年放下宝儿,看着二哥,温和道:“夫人,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我结拜为异性兄弟诸二哥,诸宇葛。还有这是他的孩子宝儿。”拉着淡黄色裙衫女子的手对着诸宇葛道:“二哥,这位是我的内人。”淡黄色裙衫少妇美眸微睁,俏脸泛红,握着锦衣微胖青年的细手紧了紧。这位就是夫君常和自己说的一起在青石城之外的世界闯荡险幸还生,救过夫君的异姓兄弟。心里生起一抹感激之情,救她夫君就如同救她。语声清雅而坚定:“多谢二哥!救小女子夫君,小女子司舞萱感激不尽!若是以后有用到我家司云商会的,司云商会定当全力以赴。”望着元氏夫妇二人,义弟与弟媳都是重情重义之辈,把宝儿托付给他俩夫妇二人,宝儿也算能平安长大。此次去不知能否安返,我也算是对霞儿有个交代,紫霞你一定要等我。想到这,诸宇葛方正刚毅的脸庞透出一股沉重之意,宇眉微促,手掌一握,才缓声道:“傅尚义弟。为兄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托付给义弟弟妹。”“二哥,有什么要事,我们慢慢坐下谈。”元傅尚郑重而热切朗声说道。诸宇葛点了点头,众人移步到露天阁台中央。看桌上尽是美酒佳肴。弟妹很是用心准备。司舞萱拉着宝儿坐下,诸,元兄弟二人把酒畅饮,刎颈之交。多年兄弟情义尽洒桌席!桌旁站着两个侍女细心伺候倒酒加菜。司舞萱陪着宝儿吃点香肉鲜汁季果,听着诸宇葛,元傅尚兄弟二人叙说着各自分别后的种种经历。半晌之后,在司舞萱婶婶什么好吃的都往宝儿碗里夹,宝儿已经吃的肚皮圆鼓鼓,加之白天的鞍马劳倦,宝儿小手抵在桌边撑着小脑袋,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沽,嘴角还有一丝丝透明的唾液。半个月前,诸宇葛在黑石城的朋友给他寄书信,说看见有个女子的身影很像宝儿他娘,当时诸宇葛心头一颤,思念之情,千丝万缕的从心里涌出,那地很是危难凶险,宝儿他娘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二哥,我陪你一起去吧!”元傅尚真挚的对着诸宇葛讲道。“不可,义弟你有家室,二哥将宝儿托付予你,也是为了免去牵挂,更何况当年大哥去那个地方也凶多吉少,我不知道有几分把握能返回。”诸宇葛望向深夜的天幕,眉宇中透出凝重。

    人在尘世,情仇牵绊,身不由己。元傅尚还想说,看见抱着迷迷糊糊睡着的宝儿的司舞萱眼眸含泪盯着他看。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二哥他思念二嫂,我又何尝忍心放下整个元家。不再是当年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元雷啸!

    “老三,其他的事就别再说了。二哥拜托一件事,若我一去不返!就拜托你把宝儿抚养成人。”诸宇葛厚大的手掌抚摸着憨睡中宝儿的小额头,伸手从衣襟里拿出一封泛黄的信封交给了司舞萱道:“弟妹,这是你嫂子当年交给我的,里面有我和你嫂子的一些话,还有宝儿的正名,你待宝儿长大了,再交给他,我担忧他们知道宝儿正名会找上门。以后宝儿就随义弟你姓。”

    说完转身与元傅尚熊抱,缓声道:“三弟,下次再一起喝酒!大哥的墓碑我每年都去,我知道你叫人长年打扫,以后宝儿长大,也让他去拜祭大哥。”

    说完,转身对着天幕喊道:“俊麟!”一匹躯体庞大,雄壮威武,长鬃飞扬的悍马,四蹄翻腾显现在诸宇葛身旁。咋一看,与方才被仆从牵去的俊马有些神似,诸宇葛翻身越马,拉动缰绳,马蹄腾空,消失在天际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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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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