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棋逢对手
春凤今天一大早去菜场买了一堆鸡鸭鱼肉和水果蔬菜，大篮小袋的拿回小院。高恒清看到这个架势，便直接问她：“今天要去老村长家？赔礼道歉去？”一边说一边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容。也笑嘻嘻地反过来用嗔骂代替了回答：“就你机灵！我在庙里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你怎么在下面也不说话？”高恒清挠了挠头皮，嘿嘿笑了几声，耍着贫嘴：“你一出场就从气势上压倒了敌人，哪还用得着我出马呀？哈哈哈哈！”两个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春凤挽着高恒清的胳膊，两个人并肩走在去老村长家的小路上。最近春凤喜欢上了挽着高恒清的胳膊走路，高恒清一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慢慢也就成了自然，甚至两个人每天还多了一项吃过晚饭挽着胳膊出去散步的活动。
到了老村长家，高恒清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春凤感觉到了他的犹豫，跟着也停下了脚步。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没说话，老村长的招呼声却从屋里响了起来，并立刻迎了出来，肯定是从窗子里看到了他俩站在门口。高恒清看到老村长的热情劲儿，还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搀着老村长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却被老村长拽着往屋里走去。看这样子，老村长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连不高兴都没有一点儿，反而是看到他俩来了特别欢迎的架势，这让高恒清有些意外。
老村长一边把高恒清往屋里让，一边招呼着老太婆赶快炒菜，非要留高恒清和春凤在家吃饭。高恒清搞不清老村长今天心情费什么这么好，也拿不准该不该留下来吃饭，便那眼睛瞄着春凤，春凤倒是笑嘻嘻地跟在他俩的后面大大方方地进了屋，站在那里看老村长非让高恒清坐在沙发的上位，高恒清知道岛上待客的规矩，碍了老村长是长辈，便死活不肯坐在上位，非要让老村长坐。春凤也不说话，一直就那么笑嘻嘻地站在旁边看他俩推让，直到老村长没犟过高恒清坐了上位，她才打了个招呼，然后和老村长的妻子一起把带来的东西拿进了厨房，熟门熟路地套上围裙开始干活。
高恒清很不好意思地跟老村长道歉，说自己先头说买地结果又没买，后来春凤说买地结果也不买了，刚开了个话头，却被老村长一摆手打断了。
“很好！很好！”老村长连说两个“很好”，一边沏茶一边抢过话头，没等高恒清解释，他自己反倒帮着高恒清和春凤把这个事情给说开了，而且看起来他不仅不为此生气，反倒很高兴，尤其是对春凤更是赞赏有加。
一开始高恒清跟老村长谈好了地价，后来却又因为离婚而拿不出那笔钱来，春凤已经专门找老村长解释过了。老村长本就是个见多识广而又通情达理的人，听说了高恒清的情况，知道他并非故意耍弄手段，更绝非空手套白狼，自然也早就原谅了高恒清，甚至还答应春凤尽量留住这块地，等高恒清资金上方便的时候再来开发。其实老村长和春凤都很欣赏高恒清对那块地的想法和具体的方案，老村长更是觉得按照高恒清的想法来开发的话，会带动村里在旅游方面更上一个台阶，因此也就爽快地答应下来。对于老村长来说，谁能给村里带来更大的长远利益，他就支持谁。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是秉承这一条简单的原则，也因此得到了村里人的一致拥护，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后来春凤在王三炮贼心不死打着赔礼道歉的名义去老村长家纠缠时，说她自己来买这块地实际上是给老村长解了围，当了那么多年村长他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事儿，因此心里便对春凤更多了几分认可。对于岛上那些陈规陋习，他这个当村长的早就觉得该破除，一直觉得春凤这么好的丫头应该得到自己的幸福，应该组建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他看出来春凤对高恒清的好感，又从春凤口中得知高恒清离了婚，心里便认定这两个人郎才女貌绝对是天作之合。老村长是看着春凤长大的，感情上有些像对待女儿一样对待春凤，这下看高恒清便有些像看女婿一样，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欣赏。昨天龙王庙会审海神娘娘，其实老村长也去了，他是关心春凤，怕王三炮纠集三舅公和那几个老家伙让春凤吃亏受委屈，心想着真到那个时候他说不得就得出面，拼上这张在岛上还算有几分薄面的老脸，站出来帮春凤打个抱不平什么的，也许会好些。结果却没用他出马，春凤自己就干净利落地把这件事化作了乌有，还顺便争取到了跟高恒清谈恋爱结婚的权利。这让老村长喜出望外，他从感情上完全已经把春凤当做自己的女儿那样看待了。也正是因为这点，使得他不仅没有为了春凤说不买那块地而生气，反而很为春凤高兴。因此今天春凤带了高恒清，他觉得就像是女儿带了女婿上门一样高兴。
“可是，我和春凤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买这块地，最后又都不买了，您不生气吗？”高恒清还是有点不放心。
老村长爽朗地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把厨房里忙着摘菜洗菜切菜的两个女人都惊动了，好奇地向客厅里望来。“那是集体的地，又不是我家的地，我为什么要生气？哈哈哈！春凤自己在庙堂里跟大家说了，这下多好啊？更没我什么事情了，对吧？！”说着，他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还调皮地对着高恒清挤了挤眼睛，让习惯了看老村长一贯一本正经表情的高恒清觉得有些不习惯了，倒觉得老村长此刻竟像一个老顽童一样。
老村长马上恢复了往常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认真地对高恒清说道：“春凤是个好姑娘啊！小高啊，我要是知道你对春凤不好，别怪我可饶不过你。你要好好对她，要对得起她，知道吗？”
高恒清虽说经历过多少大场面都不怯场，却被老村长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吭吭唧唧地说不出话来。
岛上人说话大嗓门惯了，即使在屋子里也是喊着说，因此在厨房里的春凤听得清清楚楚。奇怪的是这回春凤倒是没羞红了脸，反而在老村长家那口子的揶揄的坏笑下也如牡丹盛开般笑得灿烂。
两个女人弄了一桌子菜，两个男人喝了几盅酒，老村长毕竟岁数大了，就有些酒意薰薰，吃晚饭非要拉着高恒清下象棋。高恒清连忙推说不会，倒不是谦虚，而是的确也就是初级水平，他知道跟老村长肯定是没法比量的。但老村长借着酒劲非要高恒清陪他下几盘，还故作认真地提出必须赢了他才能把这块地留着等高恒清和春凤手头方便的时候再给他们。春凤便也顺着老村长的话让高恒清陪老村长下，还倚小卖小地开玩笑说输了就输了，地还是肯定要的。老村长却认真起来，强调说不赢真的不给留，即使这块地继续种笋也不卖给他俩。高恒清听了，也认真地问老村长：“是不是只要赢了你，就把地留给我们俩？下棋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条件？比如不能用手机让我朋友支招什么的？”
老村长的象棋是下遍全岛无对手的，哪在乎高恒清找人支个招什么的？便连声说无妨无妨。高恒清对着春凤做了个鬼脸，嬉皮笑脸地跟老村长说：“那我可就得罪了，到时你输了可不准赖皮。”春凤只觉得高恒清说笑罢了，无非是哄老村长开心。可没想到，连续两局，老村长都干净利落地输了，一时面子下不来，说好的三局两胜在老村长的极力要求下变成了五局三胜，结果还是老村长输得无话可说。下棋的时候，老村长抓耳挠腮，全无了平时在棋盘上耀武扬威的得意劲儿，而高恒清一边玩着手机，一边下着棋，经常还跟春凤说两句闲话，把老村长气得够呛，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下完棋，走出老村长家，春凤一手挽着高恒清的胳膊，一手攥起小拳头打了他一下，嗔骂着说：“你可够坏的，欺负老人家不懂手机。”高恒清哈哈哈大笑，原来他是被老村长逼得没办法，灵机一动，临时用手机下了个“象棋大师”的app，用里面的“专家模式”，老村长每走一步，他也在手机上走一步。老村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实自己输得一点不冤。
春凤挽着高恒清的胳膊，两个人并肩走在去老村长家的小路上。最近春凤喜欢上了挽着高恒清的胳膊走路，高恒清一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慢慢也就成了自然，甚至两个人每天还多了一项吃过晚饭挽着胳膊出去散步的活动。
到了老村长家，高恒清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春凤感觉到了他的犹豫，跟着也停下了脚步。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没说话，老村长的招呼声却从屋里响了起来，并立刻迎了出来，肯定是从窗子里看到了他俩站在门口。高恒清看到老村长的热情劲儿，还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搀着老村长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却被老村长拽着往屋里走去。看这样子，老村长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连不高兴都没有一点儿，反而是看到他俩来了特别欢迎的架势，这让高恒清有些意外。
老村长一边把高恒清往屋里让，一边招呼着老太婆赶快炒菜，非要留高恒清和春凤在家吃饭。高恒清搞不清老村长今天心情费什么这么好，也拿不准该不该留下来吃饭，便那眼睛瞄着春凤，春凤倒是笑嘻嘻地跟在他俩的后面大大方方地进了屋，站在那里看老村长非让高恒清坐在沙发的上位，高恒清知道岛上待客的规矩，碍了老村长是长辈，便死活不肯坐在上位，非要让老村长坐。春凤也不说话，一直就那么笑嘻嘻地站在旁边看他俩推让，直到老村长没犟过高恒清坐了上位，她才打了个招呼，然后和老村长的妻子一起把带来的东西拿进了厨房，熟门熟路地套上围裙开始干活。
高恒清很不好意思地跟老村长道歉，说自己先头说买地结果又没买，后来春凤说买地结果也不买了，刚开了个话头，却被老村长一摆手打断了。
“很好！很好！”老村长连说两个“很好”，一边沏茶一边抢过话头，没等高恒清解释，他自己反倒帮着高恒清和春凤把这个事情给说开了，而且看起来他不仅不为此生气，反倒很高兴，尤其是对春凤更是赞赏有加。
一开始高恒清跟老村长谈好了地价，后来却又因为离婚而拿不出那笔钱来，春凤已经专门找老村长解释过了。老村长本就是个见多识广而又通情达理的人，听说了高恒清的情况，知道他并非故意耍弄手段，更绝非空手套白狼，自然也早就原谅了高恒清，甚至还答应春凤尽量留住这块地，等高恒清资金上方便的时候再来开发。其实老村长和春凤都很欣赏高恒清对那块地的想法和具体的方案，老村长更是觉得按照高恒清的想法来开发的话，会带动村里在旅游方面更上一个台阶，因此也就爽快地答应下来。对于老村长来说，谁能给村里带来更大的长远利益，他就支持谁。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是秉承这一条简单的原则，也因此得到了村里人的一致拥护，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后来春凤在王三炮贼心不死打着赔礼道歉的名义去老村长家纠缠时，说她自己来买这块地实际上是给老村长解了围，当了那么多年村长他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事儿，因此心里便对春凤更多了几分认可。对于岛上那些陈规陋习，他这个当村长的早就觉得该破除，一直觉得春凤这么好的丫头应该得到自己的幸福，应该组建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他看出来春凤对高恒清的好感，又从春凤口中得知高恒清离了婚，心里便认定这两个人郎才女貌绝对是天作之合。老村长是看着春凤长大的，感情上有些像对待女儿一样对待春凤，这下看高恒清便有些像看女婿一样，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欣赏。昨天龙王庙会审海神娘娘，其实老村长也去了，他是关心春凤，怕王三炮纠集三舅公和那几个老家伙让春凤吃亏受委屈，心想着真到那个时候他说不得就得出面，拼上这张在岛上还算有几分薄面的老脸，站出来帮春凤打个抱不平什么的，也许会好些。结果却没用他出马，春凤自己就干净利落地把这件事化作了乌有，还顺便争取到了跟高恒清谈恋爱结婚的权利。这让老村长喜出望外，他从感情上完全已经把春凤当做自己的女儿那样看待了。也正是因为这点，使得他不仅没有为了春凤说不买那块地而生气，反而很为春凤高兴。因此今天春凤带了高恒清，他觉得就像是女儿带了女婿上门一样高兴。
“可是，我和春凤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买这块地，最后又都不买了，您不生气吗？”高恒清还是有点不放心。
老村长爽朗地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把厨房里忙着摘菜洗菜切菜的两个女人都惊动了，好奇地向客厅里望来。“那是集体的地，又不是我家的地，我为什么要生气？哈哈哈！春凤自己在庙堂里跟大家说了，这下多好啊？更没我什么事情了，对吧？！”说着，他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还调皮地对着高恒清挤了挤眼睛，让习惯了看老村长一贯一本正经表情的高恒清觉得有些不习惯了，倒觉得老村长此刻竟像一个老顽童一样。
老村长马上恢复了往常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认真地对高恒清说道：“春凤是个好姑娘啊！小高啊，我要是知道你对春凤不好，别怪我可饶不过你。你要好好对她，要对得起她，知道吗？”
高恒清虽说经历过多少大场面都不怯场，却被老村长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吭吭唧唧地说不出话来。
岛上人说话大嗓门惯了，即使在屋子里也是喊着说，因此在厨房里的春凤听得清清楚楚。奇怪的是这回春凤倒是没羞红了脸，反而在老村长家那口子的揶揄的坏笑下也如牡丹盛开般笑得灿烂。
两个女人弄了一桌子菜，两个男人喝了几盅酒，老村长毕竟岁数大了，就有些酒意薰薰，吃晚饭非要拉着高恒清下象棋。高恒清连忙推说不会，倒不是谦虚，而是的确也就是初级水平，他知道跟老村长肯定是没法比量的。但老村长借着酒劲非要高恒清陪他下几盘，还故作认真地提出必须赢了他才能把这块地留着等高恒清和春凤手头方便的时候再给他们。春凤便也顺着老村长的话让高恒清陪老村长下，还倚小卖小地开玩笑说输了就输了，地还是肯定要的。老村长却认真起来，强调说不赢真的不给留，即使这块地继续种笋也不卖给他俩。高恒清听了，也认真地问老村长：“是不是只要赢了你，就把地留给我们俩？下棋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条件？比如不能用手机让我朋友支招什么的？”
老村长的象棋是下遍全岛无对手的，哪在乎高恒清找人支个招什么的？便连声说无妨无妨。高恒清对着春凤做了个鬼脸，嬉皮笑脸地跟老村长说：“那我可就得罪了，到时你输了可不准赖皮。”春凤只觉得高恒清说笑罢了，无非是哄老村长开心。可没想到，连续两局，老村长都干净利落地输了，一时面子下不来，说好的三局两胜在老村长的极力要求下变成了五局三胜，结果还是老村长输得无话可说。下棋的时候，老村长抓耳挠腮，全无了平时在棋盘上耀武扬威的得意劲儿，而高恒清一边玩着手机，一边下着棋，经常还跟春凤说两句闲话，把老村长气得够呛，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下完棋，走出老村长家，春凤一手挽着高恒清的胳膊，一手攥起小拳头打了他一下，嗔骂着说：“你可够坏的，欺负老人家不懂手机。”高恒清哈哈哈大笑，原来他是被老村长逼得没办法，灵机一动，临时用手机下了个“象棋大师”的app，用里面的“专家模式”，老村长每走一步，他也在手机上走一步。老村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实自己输得一点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