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失控的正义 第二十九章 愿意不愿意承认
迦南想死，真的。
哪怕在那个实验室里看着白鲸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窘迫过，现在他离开了那里不再受到恐惧和焦虑的压迫，却在这里被这个女人揪着脸，被逼着喊她姐姐。
“好了，说吧。”伊斯塔满意地拍了拍迦南的脸，“想要什么东西，姐姐我帮你搞定。”
“我想要那条锁链，”迦南揉了揉自己的脸，无奈地说，“就是昨天你用来绑人的那条。”
“这个吗？”伊斯塔从腰带上抽出那条银色的锁链，近距离看的时候迦南发现这条锁链在伊斯塔腰带上的时候不是以一种图案的形式贴在腰带上面，而是直接隐藏在这条蓝色腰带的中央。当伊斯塔把它从腰带上抽出来的时候，有着蓝色的光芒在融合的接口处不断闪烁。
这个腰带也是炼金工艺吗？专门为了隐藏这条锁链所制作的搭配装备？迦南在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这件事，伊斯塔明显不懂得炼金术，这些东西只能是维奇给她准备的，或许在那个冰冷的男人眼中，这个大大咧咧的欢脱女人是他为数不多需要关心的人吧。
“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伊斯塔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你不是已经挑了一把短剑了吗，如果觉得武器不够还可以再拿一些别的东西。”
伊斯塔其实并不怎么希望迦南和她一样用这种没有什么杀伤力的锁链来应对咎魂，这条锁链并不是维奇送给警局批量定制的银制，而是她特意要求维奇帮她打造的。
虽然上面的人默许他们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击杀这些咎魂，但是既然那些人有着合理的自然身份，那她也想尽量能够保留活口，所以就向维奇要了一条这样的锁链。
但是维奇不认可伊斯塔这种天真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强调那些咎魂们的危险性，让她抛弃掉自己那幼稚的想法，还说什么不想见到她的尸体之类的话……
伊斯塔有些生气又有些感动，生气的是维奇说话还说这么不顺耳，感动的是这个石雕一样的家伙有朝一日居然也会对她流露出关心的情绪，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维奇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伊斯塔也知道，他骄傲到不屑于把平常人来和他做比较，而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按着她的肩膀说出那种沉重的话语的时候她也明白在维奇严重这些咎魂是多么危险的存在了。
他在忌惮，甚至是恐惧那些非人的怪物存在。
所以伊斯塔也下定决心听从维奇的建议，抛却职责感与慈悲心，不再像之前一样抱着天真的想法用这条锁链，而是真正地胸怀杀意刀刀见血地处决斩杀那些咎魂。
“我只是想着，或许这条锁链对我有用。”迦南也不好解释自己想要这条锁链的真正原因，只好就这么含混其词过去。
伊斯塔蹲下身子看着迦南，迦南被这么认真地看着实在有些不习惯，只好把头低得更低，看着地面。
看着迦南躲闪的动作，伊斯塔也明白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了，于是便把这条锁链放到迦南的手中，说：“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但是你要首先明白的是这东西并不是第一时间能够动用保护你的武器，如果在碰到危险的时候，首先要用你的短剑确保袭击你的怪物丧失战力，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嗯，”迦南点头，心里不禁有些想笑，“我明白。”
“然后，”门口传来了维奇冷淡的声音，“杀死他们。”
伊斯塔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向门口，是维奇和米洛克这两个人一起来了，而他们背后还有着一个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素央男人，也不知道是谁。
“你这家伙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去哪里了？”伊斯塔看着米洛克无奈地问道，说起来如果真的要追究责任的话，米洛克才是正主。
“事情比较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米洛克挠了挠头，其实维奇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他的确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我失踪了这一个多月是被丢进了一个叫希尔旺斯的地方出不来？最后还是跟着这个自己也稀里糊涂的素央人把最初的人偶师干掉了才回到了爱尔科？
摔！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开口的好嘛！光是这样想一想就感觉说不出口。
这时维奇把橘子丢给了伊斯塔，说：“不管他失踪去哪里了，总之好消息是他现在回来了，这样就有办法解决那些咎魂们了。”
伊斯塔接过这个银色的橘子把玩着：“这就是他给的办法？怎么用的？”
“还是个雷达，”米洛克说，“不过和维奇的不一样的是我这个能够主动搜寻那些潜藏着的咎魂，无视他们的伪装。”
迦南心里一紧，只感觉自己手中的锁链变得灼热起来。他看向伊斯塔手中那个银色的小玩意，这么个东西能直接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吗？
“的确是个好消息。”伊斯塔笑了，手中轻轻用力把这个橘子激活，从其中投影出蓝色的三维地图，和之前楚源所见的科俄斯弄出来的投影一样，这个地图上面也都是建筑和道路的蓝色缩影，不过上面还有着白色的光点在街道上移动，像是爬行在管道上的蚂蚁。
“就像这上面显示的一样，地图我已经导入里面了，这个橘子能够探测灵魂的波动与活性，普通人的灵魂在这上面就只会显示出白色，但已经觉醒过的咎魂的活性化灵魂会在上面显示出青绿色。”米洛克得地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成果。
如果能够这样子的话，他们也就不必在那些阴暗偏僻的角落里布置猎人来寻找咎魂了，只要拿着这么个玩意像排雷一样在爱尔科一片片地扫过去就能找出来那些怪物了。
但是维奇却并没有舒展眉头，只是死死地盯着这个弹出来的地图，似乎是想要找出那一群白点之中有没有隐藏着青绿色的存在。
而和维奇一样紧张地看着这个地图的还有伊斯塔身旁的迦南，不过因为身材矮小的原因维奇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不够精准，”维奇摇了摇头下了结论，“你刚才说觉醒过的咎魂才会显示出区别，那觉醒是什么意思？难
道没有觉醒过的咎魂就没有办法发现了吗？”
“觉醒就是已经捕食品尝过灵魂的意思，”米洛克说，“被吞噬灵魂的欲望所击溃而堕落的咎魂们开始捕食之后，灵魂的活性会增长到一个极高的数值，我设定了一个普通人的灵魂所无法达到的活性数值的临界界限，超过这个界限的灵魂就被在这个地图上显示为青绿色，被判定为咎魂。”
迦南听到这里顿时舒了一口气，这样的话耶利哥的人们应该不会被这个小东西所发现，毕竟他们应该都没有堕落。
“那么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觉醒的咎魂们呢？”维奇问。
米洛克没好气地回答：“拜托你仔细想想，没有捕食过的灵魂只不过是活性度较为常人稍微高出那么一点而已，根本没法明确的判定界限。”
“而且如果没有败给那种对灵魂的饥渴欲望的话，不会袭击人类的咎魂也不是难以接受的怪物。”米洛克补充道。
迦南心中暗喜，这个猥琐的黄毛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说话还说挺有道理的。
“是的，”伊斯塔也点头，“就算是法律也没办法为一个人还未犯下的罪行降下处罚。”
维奇摆了摆手，说：“我说了我不吃你们法律那一套，我只看结果，既然这种错误诞生出来的东西有袭击人类的可能，我就要把这些咎魂们一只不剩地宰杀干净。”
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就是危险的怪物，在那个工作室里维奇已经亲身体会过这点了，即使没有觉醒，但那种狰狞可怖的怪物姿态，俨然是咎魂与人类区分开来的最好证明。
而听到维奇这话的迦南身体一寸寸地凉了下去，就连手中灼烧着的锁链都没能带给他温暖。
沉默了几秒，米洛克又开口：“如果那些没有堕落的咎魂还能算作人类的话，其实这个实验基本可以说是成功了，你做到了我都做不到的事，即使是这样你还要否定他们的存在吗？”
米洛克知道维奇其实一直想要在炼金术这方面超越自己，而现在就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只是看他愿不愿意承认罢了。
其实米洛克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维奇所超越，或者说如果维奇能够超越他，他也乐见其成。米洛克更痴迷于炼金术的追求与进步，即使踏出这一步的人不是他自己，他也想要让关于灵魂的这方面的研究能够真正地成功。
而现在这个实验虽然算作失败了，但只要维奇认可这些有着瑕疵的实验产物为人类，那么下一步他们或许就能够离成功更近一步。
是的，在米洛克眼中，这只是瑕疵而已，就连普通人类心中也都潜藏着毁灭与破坏的本能，但既然已经克制住了，那么谁都不会因为这种欲望而受到制裁。
更何况那些本来就由这种本能与欲望所唤醒的咎魂呢？
维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那种欲望不是简简单单的克制能够忍住的，实验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我不会承认，也没有资格承认。”
（本章完）
哪怕在那个实验室里看着白鲸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窘迫过，现在他离开了那里不再受到恐惧和焦虑的压迫，却在这里被这个女人揪着脸，被逼着喊她姐姐。
“好了，说吧。”伊斯塔满意地拍了拍迦南的脸，“想要什么东西，姐姐我帮你搞定。”
“我想要那条锁链，”迦南揉了揉自己的脸，无奈地说，“就是昨天你用来绑人的那条。”
“这个吗？”伊斯塔从腰带上抽出那条银色的锁链，近距离看的时候迦南发现这条锁链在伊斯塔腰带上的时候不是以一种图案的形式贴在腰带上面，而是直接隐藏在这条蓝色腰带的中央。当伊斯塔把它从腰带上抽出来的时候，有着蓝色的光芒在融合的接口处不断闪烁。
这个腰带也是炼金工艺吗？专门为了隐藏这条锁链所制作的搭配装备？迦南在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这件事，伊斯塔明显不懂得炼金术，这些东西只能是维奇给她准备的，或许在那个冰冷的男人眼中，这个大大咧咧的欢脱女人是他为数不多需要关心的人吧。
“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伊斯塔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你不是已经挑了一把短剑了吗，如果觉得武器不够还可以再拿一些别的东西。”
伊斯塔其实并不怎么希望迦南和她一样用这种没有什么杀伤力的锁链来应对咎魂，这条锁链并不是维奇送给警局批量定制的银制，而是她特意要求维奇帮她打造的。
虽然上面的人默许他们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击杀这些咎魂，但是既然那些人有着合理的自然身份，那她也想尽量能够保留活口，所以就向维奇要了一条这样的锁链。
但是维奇不认可伊斯塔这种天真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强调那些咎魂们的危险性，让她抛弃掉自己那幼稚的想法，还说什么不想见到她的尸体之类的话……
伊斯塔有些生气又有些感动，生气的是维奇说话还说这么不顺耳，感动的是这个石雕一样的家伙有朝一日居然也会对她流露出关心的情绪，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维奇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伊斯塔也知道，他骄傲到不屑于把平常人来和他做比较，而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按着她的肩膀说出那种沉重的话语的时候她也明白在维奇严重这些咎魂是多么危险的存在了。
他在忌惮，甚至是恐惧那些非人的怪物存在。
所以伊斯塔也下定决心听从维奇的建议，抛却职责感与慈悲心，不再像之前一样抱着天真的想法用这条锁链，而是真正地胸怀杀意刀刀见血地处决斩杀那些咎魂。
“我只是想着，或许这条锁链对我有用。”迦南也不好解释自己想要这条锁链的真正原因，只好就这么含混其词过去。
伊斯塔蹲下身子看着迦南，迦南被这么认真地看着实在有些不习惯，只好把头低得更低，看着地面。
看着迦南躲闪的动作，伊斯塔也明白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了，于是便把这条锁链放到迦南的手中，说：“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但是你要首先明白的是这东西并不是第一时间能够动用保护你的武器，如果在碰到危险的时候，首先要用你的短剑确保袭击你的怪物丧失战力，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嗯，”迦南点头，心里不禁有些想笑，“我明白。”
“然后，”门口传来了维奇冷淡的声音，“杀死他们。”
伊斯塔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向门口，是维奇和米洛克这两个人一起来了，而他们背后还有着一个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素央男人，也不知道是谁。
“你这家伙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去哪里了？”伊斯塔看着米洛克无奈地问道，说起来如果真的要追究责任的话，米洛克才是正主。
“事情比较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米洛克挠了挠头，其实维奇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他的确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我失踪了这一个多月是被丢进了一个叫希尔旺斯的地方出不来？最后还是跟着这个自己也稀里糊涂的素央人把最初的人偶师干掉了才回到了爱尔科？
摔！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开口的好嘛！光是这样想一想就感觉说不出口。
这时维奇把橘子丢给了伊斯塔，说：“不管他失踪去哪里了，总之好消息是他现在回来了，这样就有办法解决那些咎魂们了。”
伊斯塔接过这个银色的橘子把玩着：“这就是他给的办法？怎么用的？”
“还是个雷达，”米洛克说，“不过和维奇的不一样的是我这个能够主动搜寻那些潜藏着的咎魂，无视他们的伪装。”
迦南心里一紧，只感觉自己手中的锁链变得灼热起来。他看向伊斯塔手中那个银色的小玩意，这么个东西能直接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吗？
“的确是个好消息。”伊斯塔笑了，手中轻轻用力把这个橘子激活，从其中投影出蓝色的三维地图，和之前楚源所见的科俄斯弄出来的投影一样，这个地图上面也都是建筑和道路的蓝色缩影，不过上面还有着白色的光点在街道上移动，像是爬行在管道上的蚂蚁。
“就像这上面显示的一样，地图我已经导入里面了，这个橘子能够探测灵魂的波动与活性，普通人的灵魂在这上面就只会显示出白色，但已经觉醒过的咎魂的活性化灵魂会在上面显示出青绿色。”米洛克得地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成果。
如果能够这样子的话，他们也就不必在那些阴暗偏僻的角落里布置猎人来寻找咎魂了，只要拿着这么个玩意像排雷一样在爱尔科一片片地扫过去就能找出来那些怪物了。
但是维奇却并没有舒展眉头，只是死死地盯着这个弹出来的地图，似乎是想要找出那一群白点之中有没有隐藏着青绿色的存在。
而和维奇一样紧张地看着这个地图的还有伊斯塔身旁的迦南，不过因为身材矮小的原因维奇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不够精准，”维奇摇了摇头下了结论，“你刚才说觉醒过的咎魂才会显示出区别，那觉醒是什么意思？难
道没有觉醒过的咎魂就没有办法发现了吗？”
“觉醒就是已经捕食品尝过灵魂的意思，”米洛克说，“被吞噬灵魂的欲望所击溃而堕落的咎魂们开始捕食之后，灵魂的活性会增长到一个极高的数值，我设定了一个普通人的灵魂所无法达到的活性数值的临界界限，超过这个界限的灵魂就被在这个地图上显示为青绿色，被判定为咎魂。”
迦南听到这里顿时舒了一口气，这样的话耶利哥的人们应该不会被这个小东西所发现，毕竟他们应该都没有堕落。
“那么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觉醒的咎魂们呢？”维奇问。
米洛克没好气地回答：“拜托你仔细想想，没有捕食过的灵魂只不过是活性度较为常人稍微高出那么一点而已，根本没法明确的判定界限。”
“而且如果没有败给那种对灵魂的饥渴欲望的话，不会袭击人类的咎魂也不是难以接受的怪物。”米洛克补充道。
迦南心中暗喜，这个猥琐的黄毛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说话还说挺有道理的。
“是的，”伊斯塔也点头，“就算是法律也没办法为一个人还未犯下的罪行降下处罚。”
维奇摆了摆手，说：“我说了我不吃你们法律那一套，我只看结果，既然这种错误诞生出来的东西有袭击人类的可能，我就要把这些咎魂们一只不剩地宰杀干净。”
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就是危险的怪物，在那个工作室里维奇已经亲身体会过这点了，即使没有觉醒，但那种狰狞可怖的怪物姿态，俨然是咎魂与人类区分开来的最好证明。
而听到维奇这话的迦南身体一寸寸地凉了下去，就连手中灼烧着的锁链都没能带给他温暖。
沉默了几秒，米洛克又开口：“如果那些没有堕落的咎魂还能算作人类的话，其实这个实验基本可以说是成功了，你做到了我都做不到的事，即使是这样你还要否定他们的存在吗？”
米洛克知道维奇其实一直想要在炼金术这方面超越自己，而现在就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只是看他愿不愿意承认罢了。
其实米洛克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维奇所超越，或者说如果维奇能够超越他，他也乐见其成。米洛克更痴迷于炼金术的追求与进步，即使踏出这一步的人不是他自己，他也想要让关于灵魂的这方面的研究能够真正地成功。
而现在这个实验虽然算作失败了，但只要维奇认可这些有着瑕疵的实验产物为人类，那么下一步他们或许就能够离成功更近一步。
是的，在米洛克眼中，这只是瑕疵而已，就连普通人类心中也都潜藏着毁灭与破坏的本能，但既然已经克制住了，那么谁都不会因为这种欲望而受到制裁。
更何况那些本来就由这种本能与欲望所唤醒的咎魂呢？
维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那种欲望不是简简单单的克制能够忍住的，实验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我不会承认，也没有资格承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