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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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乌鹊争巢(下)

    邱渐鸣礼貌回答:“若是谁人都能看透邱某,那邱某的买卖又该如何做呢?”

    “实不相瞒。”黛云划着猫步走向邱渐鸣:“人家就是喜欢捉摸不透的男人,这样,才有征服的欲望,你,很合我胃口。”

    “哦?”邱渐鸣笑中吐露着轻浮:“那邱某下次拜访潇雨楼是不是可以点名黛云姑娘你了呀?”

    “好一个巧舌如簧。”黛云没有停下或减缓前进的步伐:“不过,至于邱老板有没有下回,还要问问我手中这个大宝贝。”说完黛云踏步一蹿,刀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弧,直奔邱渐鸣喉咙而去。

    邱渐鸣微微一笑,一个下腰向前滑去,正好与黛云交错开来,黛云这一刀又扑了个空。

    “我说邱老板,你干脆别叫邱渐鸣了。”黛云不屑地再次展开战斗的架势:“改叫泥鳅好了!”言毕她跳向空中,举刀俯冲向邱渐鸣,刀光闪烁乱舞,刹那间在空中划出数十道刃光,那刃光并未随着刀刃的离开而消失,而是与它们的主人一同冲向了敌人。

    “好一招流星赶月。”邱渐鸣嘴角上扬,这也是黛云看到他的最后一个表情,很快,邱渐鸣身体逐渐变成了残影,黛云紧皱眉头,想要加速赶上邱渐鸣的步伐,可惜最终刃光还是镶入了地里,而此时邱渐鸣已经将手中的剑从背后架在了黛云颈间。

    “这么美的脖颈,邱某可不愿做这摧花之人。”邱渐鸣把剑搭在了黛云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只要黛云姑娘放行,邱某断不计较,今日事便可今日结,邱某不想与潇雨楼结什么仇,大家和气才能生财啊,您看?”

    黛云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着:“邱老板身手了得,黛云受教了,放你走也不是不行,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可惜,你话太多!”黛云瞬间向邱渐鸣手中剑的反方向躺了下去,在躺下的瞬间黛云回身撒了邱渐鸣一脸的粉末,邱渐鸣躲闪不及,粉末也应声被拍在了他的脸上。

    邱渐鸣赶紧回撤,他擦拭了脸上残存的粉末,脸上也失去了和善的表情,开始目露凶光:“看来,黛云姑娘铁了心不给我邱某面子了,那就不要怪邱某不客气了。”说罢邱渐鸣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向黛云,那速度是黛云无法企及的,而黛云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明知自己躲不过了,就站立在那里等待着邱渐鸣的进攻。

    就在邱渐鸣的剑尖即将刺到黛云的喉咙之时,剑却颤抖着停了下来,而剑的主人也开始有些站立不稳,

    邱渐鸣强打起精神,勉强地从口中挤出了几个字:“软…神……散…”

    “邱老板果然识货呢。”黛云抬起了手中的弯刀:“这种散只有在动用内力的时候才会生效哦。”

    邱渐鸣封住了自己的一些脉络来维持清醒,但是,想要施展之前那种迅捷的身手是不可能了,而失去速度的他根本没有把握赢下眼前的女子。

    黛云没有再多说话,而是一个箭步奔向邱渐鸣,手起刀落斩向了他,他虽然拼尽全力躲开了攻击,可是每次闪躲都让邱渐鸣更加晕眩。

    “我看你还能躲过几时?!”黛云出招愈发凶狠,手里圆月刀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相反,邱渐鸣的动作开始越来越迟缓。

    “不好。”这一刀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邱渐鸣只好抬起手中的剑去抵挡,“嘡啷”一声,邱渐鸣的剑应声落地,单拼兵刃邱渐鸣断然不是黛云的对手。

    “邱老板。”黛云走上前去,用着怜惜的目光打量着他:“怪就怪你不肯合作,行商之人最懂得不合作之人是什么下场吧。”她举起刀猛地向下劈去。

    “嘡——”邱渐鸣本已经紧闭的双眼猛地张开,发现一支铁笛拦在了圆月刀和邱渐鸣中间。

    “哎呀呀,你给人家的笛子都切出痕迹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映入二人耳廓,那声音似男似女,从言语中都能吐露出那股子寒气。

    “铁骨笛…”黛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

    “叫我梅就好了,我的小姐姐哟~”梅阴阳怪气地发着嗲,阴阳怪气地打量着黛云的身体:“啧啧啧,这幅身躯究竟是融化了多少男人才铸就出来的呀,就连我都被你吸引住了一番呢。”

    “四君仆。”黛云不可思议地紧皱眉头,迅速抽刀后撤,她的脸上有着愤怒、惶恐和惊惧。

    梅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中铁骨笛的“伤口”,漫不经心地说着:“既然小姐姐知道梅,那小姐姐你打算?”

    “撤退!”黛云毫不犹豫地地命令着还在厮杀的潇雨楼手下,迅速地消失在了茫茫雪原林海之中。

    邱渐鸣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上前去,拱手答谢:“多亏了四象阁梅大人,改日邱某定当携重礼登嵩山以报救命之恩。”

    梅哂笑地看着邱渐鸣,靠近在他耳边低语:“人家只是不希望完成任务时,失去了除去障碍的乐趣罢了。”

    “!”邱渐鸣深感不妙,可是为时已晚,一把匕首已经刺穿了

    邱渐鸣的身体,快到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他的晕眩感开始激增,很快便倒在了雪地之中,周围的雪开始被他自己的血暖化,鲜红与雪白产生了鲜明的对比,格外刺眼。

    邱渐鸣最后的印象便是那天上有些昏暗的太阳,昏暗到可以用眼睛直视。

    他直视着太阳,眼睛明明是睁开的,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暗…

    越来越暗……

    ……

    燕海大营地下。

    昏黄的火光映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之上,石壁上扭曲的阴影犹如鬼魅闯入人间作乱一般,这个看似纯天然的石室在那几束诡异的火把映射之下显得气氛更加沉重,石室中央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法台,上面涂绘着已经磨损将尽的太极图,说是太极图,却只是那黄幽自创的,这太极并非圆形,而是方形,并沿着对角线对半分开,一边黑一边白,两边各有一个反色的四方菱形,这被黄幽称之为“固太极”,意在天地万物,人与畜、强与弱、善与恶早已定下,命数难逃,纵使求变也突破不了这铁一般的命运。固太极外还环绕着一条深黑色如同巨蟒的圆环,无人知道这巨蟒环绕究竟是何意,黄幽也从未谈过,只觉得让人毛骨悚然。

    “想不到,国师居然在这大营之下,难怪总是不见国师踪影。”

    来者是呼延索,呼延索适应了石室中的黑暗后,他看清了里面的究竟,只见有十二个巫童,六男六女,身着缟素,头戴白绫,面无表情地间隔环绕着中央的法台,而位居正中的黄幽则与巫童服饰有着天渊之别,他披头散发,头戴金环,一袭黑色的道袍上绣着暗红色的纹样,原本黄幽脸上血色就少,配以深色的衣服则更显他苍白的脸色。他双目紧闭,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仿佛还在施展着什么道法,完全没有理会呼延索的问候。

    “咳咳……”呼延索轻咳了两声,示意自己已经应邀而来。

    黄幽轻轻抬眼,自然得像是正好作法结束一般,他面露微笑:“呼延丞相肯赏脸前来我这阴诡地狱,卑职真是…”黄幽没有用手撑地,竟然自己站了起来:“受宠若惊啊。”

    呼延索见到这样的黄幽,再看到他在火光中映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让他真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来到了阎罗殿上。

    “不知。”呼延索毕竟是一国之相,他不容许自己的威严和仪态有损:“国师此次请本相前来,是有何要事啊?”

    “丞相难道不想知道那许天巧的身世吗?”黄幽站在法

    台之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呼延索:“丞相就真的甘心,让这个来历不清不楚的郡主拉拢走燕海的绝世英才吗?”

    这话有如魅鬼的耳语,不停地戳动着呼延索的心房,但是呼延索并不喜欢这种面对平级甚至可以说是下级的黄幽却不占有主导权的感觉:“如果国师只是为了在这燕海生死存亡之时破坏燕海内部团结的话,纵使皇主对你百般信赖,你恐怕也要有灭顶之灾。”

    “呵呵,不敢,不敢。”黄幽笑着缓步走下了法台,来到呼延索面前,淡淡地拱手行了个礼,他若无其事地说着:“一切的事情都没有这场战争重要,卑职明白,但是,卑职只是担心,这场战争本就是南王与石铭玉合作,而这段时间里,他们甚至可能食同桌寝同席,曾经南王没有子嗣,难以与石铭玉建立更亲密的关系,而现在多出来了这么个云中郡主,恐怕…”

    这一切呼延索哪能不明白,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不然,身为鸽派的他也不会亲临前线中来。他不耐烦地看着黄幽:“你到底想说什么?”

    “卑职想要帮助丞相。”黄幽细长的眼睛透露着阴险与坚定:“不仅仅有石铭玉,卑职,也是一个可靠的盟友哦。”

    呼延索谨慎地打量着黄幽,默不作声。

    “盟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