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烟花绚丽也会消散）
今年的春节和往年差别很大。因为奶奶的去世，所以今年过节不再是几个家庭的大团圆，而父亲甚至没有在大年三十前去给奶奶烧纸，而母亲也因此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于是当春晚快要开始之前，只有黄爱凌和哀零坐在沙发前准备观看，父母则早早吃完饭后各自躲在房间里。
“爷爷奶奶不看春晚吗？”
“会看的。”黄爱凌笑着说道。在回家的路上，黄爱凌不断告诉哀零过年有多么有趣，他会见到许多他没见过的叔叔阿姨，而他们会给他发压岁钱。大一些的孩子会去放烟花，到时候她会抱着哀零一起看，最关键的就是春晚，大家会围坐在一起观看一年最有趣的节目，虽然去年黄爱凌只顾玩手机基本不知道演了什么。
“零，等会节目开始了以后你去奶奶门口喊奶奶一起看，知道了吗？”
“嗯。”哀零点了点头，于是黄爱凌跑到书房里去叫父亲。
“爸，出来看春晚了。”
“不看，又没有意思。不如看看书。”父亲说着翻了一页，戴着眼镜在台灯下炯炯有神地盯着书本。
“你快别装了，每年我都见你翻出这本书来，每次第10页都没看到就和我姑他们打麻将去了。”
“今年不一样。”
“是吗？那你告诉我第一页讲的什么？”
“第一页…….”父亲连忙翻到第一页，结果发现第一页是作者写给读者的话，于是他在短暂思考后，合上了书。
“不看就不看，睡觉。”
“不到8点就睡？”
“怎么了？老年人早点休息不可以吗？”
“可以，那你早点睡。对了，花生米马上好了。”
“花生米？什么花生米？”父亲的眼睛突然放光问道。
“每年我老妈不都炒花生米给你们下酒吗？所以今年我就试了一下，没想象那么难嘛。”黄爱凌说着砸了咂嘴，“不过既然你要睡了，我就自己吃好了。”
“哦，你自己吃吧。”说着父亲将被子盖到了头上。黄爱凌捂着嘴笑着，父亲闹别扭的样子和哀零撒谎不承认的时候一模一样。
“奶奶，看春晚了。”哀零敲了敲奶奶的房门。
“乖儿，奶**疼，你们看吧。”
“可是爷爷想跟你一起看。”
“你爷爷在客厅？”
“嗯，他让我来叫你。”哀零大声地说着，躺在床上的父亲立马翻起身来跑到外面，结果刚好和母亲撞上。
“不是在客厅吗？”
“孩子是好心骗你，谁知道你那么好骗。”父亲发出噗嗤的笑声，歪着嘴一脸得意。
“至少孩子还知道骗骗我，看你那倔样，孩子都不敢去叫你。”
“我敢。”哀零回答道。
“听到没有？”父亲的坏笑越来越得意。
“那爷爷会给奶奶道歉吗？”
“嗯？”父亲一脸疑惑的看着哀零，“为什么爷爷要道歉啊？”
“电视上男女吵架，一般都是男的道歉。”哀零解释道。
“那是错误的，应该谁错了谁道歉。”父亲纠正道。
哀零摇了摇头，“不是什么事情分对错就能解决的，比如，你们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吵架吗？”
“…….是因为…….”父亲和母亲同时挤着眼睛思考着，那副苦恼的模样让黄爱凌终于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父母同时吼道，黄爱凌委屈地停止了笑声，然后拉着哀零的手回到了沙发上。“爱吵就吵去！”
“欸，我们还就不吵了。”父亲歪着嘴说道，“走吧，看电视。”父亲这么一说后，母亲也就不再拉着脸，乖乖地跟在身后坐到了旁边。
“花生米呢？”
“就你一个人，吃什么花生米。”黄爱凌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说炒了吗？”
“骗你你就信，谁知道你这么好骗。”黄爱凌照着父亲的说法说道，气得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
“行了，我给你炒去。”
“春晚要开始了。”
“没事，等小品和相声出来了喊我。”
“多放盐。”父亲提醒道，“爱凌，去给我把酒拿来。”
“在哪？”哀零问道。
“哦，不是说你小宝贝，是说她，你还愣什么，快去啊。”
“在哪啊？”黄爱凌噘着嘴问道。
“自己不会找吗？什么事都要我说，快去，快去。”
“啧啧，真是亲爹。”
看春晚的时光和以往一样，黄爱凌还是看一眼电视看一眼手机，比起春晚来说，群里不断争抢的红包更吸引黄爱凌。父亲还是一边看一边吐槽，从音乐、服装到台词，他觉得没有一样可以和他年轻时刚看春晚时比。母亲是看春晚最开心的一个，好像无论多么过时的台词都能博得她一笑。而哀零则最为过分，他看了没一会就开始读他路上买的那本《人鼠之间》。
“你不喜欢春晚吗？”
“我没明白他们为什么笑。”
“因为你现在还看不懂，等你长大就觉得有趣了。”
“嗯。”哀零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看自己的书，这让黄爱凌不禁觉得他赞同自己是为了早点结束对话。
“小零，别看书了，快看电视，凌儿也是，把手机收了。”母亲皱着眉头说道，她觉得看春晚的时候就应该大家一起盯着看，不管有没有趣这都是传统。
哀零很听话的合上了书，而后来黄爱凌才发现，原来那本书总共100页左右，所以他合上的时候已经看完了。哀零没看一会就睡着了，这也让黄爱凌不禁感叹春晚确定不如以前了。而黄爱凌正准备抱哀零回房间睡觉，父亲叫住了她。
“睡觉？”
“嗯，他困了。”
“那怎么行，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怎么能这么早睡呢？”
2个小时前你还非要马上躺床上睡觉呢。“可是他不爱春晚，没一会就睡着了。”
“那就不看了，叫醒他，我们出去做点别的。”父亲站起身跑到了卧室里开始折腾起来，黄爱凌看着兴奋的父亲只好叫醒了哀零。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外面烟花声不断响起，时不时绚丽的烟火就在天际绽放，但四人却无暇顾及，他们都忙着在寒冬中裹好自己的衣服。
“钓鱼。”
“钓，钓鱼？”母女同时惊讶道。
“逗你们的，我带你们去看烟花。”
“可是咱们家没买烟花啊。”
“谁说没买。”父亲露出得逞的笑容，“走，带你们去看最好的烟花。”父亲领着一家人打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走了一会黄爱凌才想起来这是父亲年轻时工作的地方。
“这那有烟花啊。”
“当然有了，而且是我们自己放。”父亲边说边打着电话，然后突然愣了一下。“我忘了，我们来早了。”
“啊？怎么回事啊？”
“总之再等等，很快就有烟花了。”
“等要等多久啊？”
“嗯……按约定是12点后。”
“12点？现在才11点啊，既然12点后干嘛这么早带我们出来。”母亲抱怨道，她将哀零脖子的围巾又围了一圈，将哀零整个脑袋都包住了。
“耐心一点嘛，我发誓这一定是你们见过最好看的烟花。”
“可是烟花在哪啊？”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父亲倔强地说道。接着面对母女俩的追问一味回避，只是不断说着等就好了。
“来了！来了！”终于12点后，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开到了工厂门口。车上下来了形形色色的人，很快黄爱凌看到小曼以后，意识到这些人都是父亲的老朋友及他们的家人。
“爱凌！”
“小曼，你怎么也在这？”
“被我爸给拽来的。”
“对了，今天不是大年三十吗？你怎么不在婆婆家？”
“诺，连我婆婆他们也被拽来了。”黄爱凌看着小曼他们一大家子人在寒风中搓着手，越来越好奇这些爸爸们到底要做什么？
“好了，人都到齐了吗？”其他人来了之后，父亲总算又振作了起来。
“齐了，开始吧。”
紧接着几个老头开始跑进工厂里忙活了起来，他们的家人都在外面好奇地等待着这些男人们的烟花。
“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吗？”
“好了。”几个男孩配合着老头们喊道。接着只听嗖的一声，一枚红色的烟花在天空炸开，不过炸出的形状朴实无奇，甚至没有人因此惊叹出声。
接着隔了好久第二枚烟花才飞上天空，然后第三第四接引而至，很快烟花就照亮了整片天空，孩子们也因此兴奋地嬉笑叫喊，大人们则在惊叹烟花的绚丽同时，好奇自己的丈夫和父亲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只是一群老头而已。
终于烟花燃放结束了，天空恢复黑暗的一刻，众人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而当这些老头从工厂里面走出来后，大家甚至尖叫起哄着，搞得几个老人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帽子。
结束后众人开始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有像黄爱凌和小曼这样许久不见的，也有像母亲和其他女人那样一日不见便有说不完的话题。
“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放烟花了？”等到几个老头吹嘘完回来后，黄爱凌急忙问自己父亲。
“一个多月前我们几个凑巧在路上碰见了，大家聊了很久，然后都觉得过年很无聊，想要今年过年大家聚在一起做点什么。我们一直没什么好想法，直到老张提议要一块做烟花。”
“然后你们就凑到一起准备烟花了？可你们不会制作烟花啊？”
“老张年轻时候东跑西窜的时候学过，而且这东西学起来还蛮快的。而且大家都喜欢凑到一起一块做事，像是回到我们年轻时候了一样。做烟花的时候虽然累，但是总感觉自己很快活。”
“哦！所以你最近早出晚归实际是在做烟花？”
“对啊，不然呢？”
“我老妈还以为你出轨了呢。”
“这傻女人。”父亲得意地嗤笑着。
“怎么样？小零，喜欢爷爷放的烟花吗？”
“嗯，很漂亮。”哀零点了点头。
“怎么看你不是很开心一样。”
“没有。”说着哀零打了个哈欠，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于是父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对了，你们在这放烟花不要紧吗？”
“当然了，我们还申请了焰火燃放许可证呢。”
“是吗？”黄爱凌完全没想到父亲他们为了放这次烟花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也愈来愈佩服这群不服老的老头了。
“回家吧，孩子也困了。”
“嗯。”两人刚起身，母亲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哥住院了。”
四人坐车来到了医院，打听完病房后坐着电梯上到了4楼，一出电梯就在走廊里碰到了大伯母。
“怎么样？没事吧？”
“嗯，刚睡下。”
“怎么了？心脏又不好了？”
“嗯，都怪我，过年了还和他吵了一架。”
“你们吵架了？”母亲惊讶地问道，在她印象中这两人从来没有红过脸。
“唉，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想到他突然就这样了。”
“人老了，身体要多注意了。”
“是啊，咱们都不年轻了。”
母亲和大伯母在门外聊了起来，父亲则走进去和在里面陪着的黄爱凌哥哥和嫂子打招呼。黄爱凌拉着哀零坐在长椅上，哀零困到靠着她就闭上了眼，黄爱凌有点后悔没有先带他回家去。医院的走廊里还是充斥着那股生病的味道，光是闻到气味就能让人感到病痛向自己袭来。黄爱凌看着愁容满面的家人，刚才看完的烟火的喜悦感顿时烟消云散，虽然知道大伯并没有事，但看着他躺在床上的样子黄爱凌还是很不好受，可能正如母亲所说的，他们老了。
一旁的哀零完全睡熟了，黄爱凌轻抚着他的额头，担心他会不会着凉。突然看着他黄爱凌明白了为什么父母一直想要自己有个孩子，孩子是生命的延续，对于死亡越来越近的他们，孩子才能让他们感到生的希望。
“等我老了以后，会不会也会希望你有个孩子呢？”黄爱凌小声问道，睡在她身旁的哀零则还身处梦乡之中。
“爷爷奶奶不看春晚吗？”
“会看的。”黄爱凌笑着说道。在回家的路上，黄爱凌不断告诉哀零过年有多么有趣，他会见到许多他没见过的叔叔阿姨，而他们会给他发压岁钱。大一些的孩子会去放烟花，到时候她会抱着哀零一起看，最关键的就是春晚，大家会围坐在一起观看一年最有趣的节目，虽然去年黄爱凌只顾玩手机基本不知道演了什么。
“零，等会节目开始了以后你去奶奶门口喊奶奶一起看，知道了吗？”
“嗯。”哀零点了点头，于是黄爱凌跑到书房里去叫父亲。
“爸，出来看春晚了。”
“不看，又没有意思。不如看看书。”父亲说着翻了一页，戴着眼镜在台灯下炯炯有神地盯着书本。
“你快别装了，每年我都见你翻出这本书来，每次第10页都没看到就和我姑他们打麻将去了。”
“今年不一样。”
“是吗？那你告诉我第一页讲的什么？”
“第一页…….”父亲连忙翻到第一页，结果发现第一页是作者写给读者的话，于是他在短暂思考后，合上了书。
“不看就不看，睡觉。”
“不到8点就睡？”
“怎么了？老年人早点休息不可以吗？”
“可以，那你早点睡。对了，花生米马上好了。”
“花生米？什么花生米？”父亲的眼睛突然放光问道。
“每年我老妈不都炒花生米给你们下酒吗？所以今年我就试了一下，没想象那么难嘛。”黄爱凌说着砸了咂嘴，“不过既然你要睡了，我就自己吃好了。”
“哦，你自己吃吧。”说着父亲将被子盖到了头上。黄爱凌捂着嘴笑着，父亲闹别扭的样子和哀零撒谎不承认的时候一模一样。
“奶奶，看春晚了。”哀零敲了敲奶奶的房门。
“乖儿，奶**疼，你们看吧。”
“可是爷爷想跟你一起看。”
“你爷爷在客厅？”
“嗯，他让我来叫你。”哀零大声地说着，躺在床上的父亲立马翻起身来跑到外面，结果刚好和母亲撞上。
“不是在客厅吗？”
“孩子是好心骗你，谁知道你那么好骗。”父亲发出噗嗤的笑声，歪着嘴一脸得意。
“至少孩子还知道骗骗我，看你那倔样，孩子都不敢去叫你。”
“我敢。”哀零回答道。
“听到没有？”父亲的坏笑越来越得意。
“那爷爷会给奶奶道歉吗？”
“嗯？”父亲一脸疑惑的看着哀零，“为什么爷爷要道歉啊？”
“电视上男女吵架，一般都是男的道歉。”哀零解释道。
“那是错误的，应该谁错了谁道歉。”父亲纠正道。
哀零摇了摇头，“不是什么事情分对错就能解决的，比如，你们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吵架吗？”
“…….是因为…….”父亲和母亲同时挤着眼睛思考着，那副苦恼的模样让黄爱凌终于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父母同时吼道，黄爱凌委屈地停止了笑声，然后拉着哀零的手回到了沙发上。“爱吵就吵去！”
“欸，我们还就不吵了。”父亲歪着嘴说道，“走吧，看电视。”父亲这么一说后，母亲也就不再拉着脸，乖乖地跟在身后坐到了旁边。
“花生米呢？”
“就你一个人，吃什么花生米。”黄爱凌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说炒了吗？”
“骗你你就信，谁知道你这么好骗。”黄爱凌照着父亲的说法说道，气得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
“行了，我给你炒去。”
“春晚要开始了。”
“没事，等小品和相声出来了喊我。”
“多放盐。”父亲提醒道，“爱凌，去给我把酒拿来。”
“在哪？”哀零问道。
“哦，不是说你小宝贝，是说她，你还愣什么，快去啊。”
“在哪啊？”黄爱凌噘着嘴问道。
“自己不会找吗？什么事都要我说，快去，快去。”
“啧啧，真是亲爹。”
看春晚的时光和以往一样，黄爱凌还是看一眼电视看一眼手机，比起春晚来说，群里不断争抢的红包更吸引黄爱凌。父亲还是一边看一边吐槽，从音乐、服装到台词，他觉得没有一样可以和他年轻时刚看春晚时比。母亲是看春晚最开心的一个，好像无论多么过时的台词都能博得她一笑。而哀零则最为过分，他看了没一会就开始读他路上买的那本《人鼠之间》。
“你不喜欢春晚吗？”
“我没明白他们为什么笑。”
“因为你现在还看不懂，等你长大就觉得有趣了。”
“嗯。”哀零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看自己的书，这让黄爱凌不禁觉得他赞同自己是为了早点结束对话。
“小零，别看书了，快看电视，凌儿也是，把手机收了。”母亲皱着眉头说道，她觉得看春晚的时候就应该大家一起盯着看，不管有没有趣这都是传统。
哀零很听话的合上了书，而后来黄爱凌才发现，原来那本书总共100页左右，所以他合上的时候已经看完了。哀零没看一会就睡着了，这也让黄爱凌不禁感叹春晚确定不如以前了。而黄爱凌正准备抱哀零回房间睡觉，父亲叫住了她。
“睡觉？”
“嗯，他困了。”
“那怎么行，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怎么能这么早睡呢？”
2个小时前你还非要马上躺床上睡觉呢。“可是他不爱春晚，没一会就睡着了。”
“那就不看了，叫醒他，我们出去做点别的。”父亲站起身跑到了卧室里开始折腾起来，黄爱凌看着兴奋的父亲只好叫醒了哀零。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外面烟花声不断响起，时不时绚丽的烟火就在天际绽放，但四人却无暇顾及，他们都忙着在寒冬中裹好自己的衣服。
“钓鱼。”
“钓，钓鱼？”母女同时惊讶道。
“逗你们的，我带你们去看烟花。”
“可是咱们家没买烟花啊。”
“谁说没买。”父亲露出得逞的笑容，“走，带你们去看最好的烟花。”父亲领着一家人打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走了一会黄爱凌才想起来这是父亲年轻时工作的地方。
“这那有烟花啊。”
“当然有了，而且是我们自己放。”父亲边说边打着电话，然后突然愣了一下。“我忘了，我们来早了。”
“啊？怎么回事啊？”
“总之再等等，很快就有烟花了。”
“等要等多久啊？”
“嗯……按约定是12点后。”
“12点？现在才11点啊，既然12点后干嘛这么早带我们出来。”母亲抱怨道，她将哀零脖子的围巾又围了一圈，将哀零整个脑袋都包住了。
“耐心一点嘛，我发誓这一定是你们见过最好看的烟花。”
“可是烟花在哪啊？”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父亲倔强地说道。接着面对母女俩的追问一味回避，只是不断说着等就好了。
“来了！来了！”终于12点后，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开到了工厂门口。车上下来了形形色色的人，很快黄爱凌看到小曼以后，意识到这些人都是父亲的老朋友及他们的家人。
“爱凌！”
“小曼，你怎么也在这？”
“被我爸给拽来的。”
“对了，今天不是大年三十吗？你怎么不在婆婆家？”
“诺，连我婆婆他们也被拽来了。”黄爱凌看着小曼他们一大家子人在寒风中搓着手，越来越好奇这些爸爸们到底要做什么？
“好了，人都到齐了吗？”其他人来了之后，父亲总算又振作了起来。
“齐了，开始吧。”
紧接着几个老头开始跑进工厂里忙活了起来，他们的家人都在外面好奇地等待着这些男人们的烟花。
“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吗？”
“好了。”几个男孩配合着老头们喊道。接着只听嗖的一声，一枚红色的烟花在天空炸开，不过炸出的形状朴实无奇，甚至没有人因此惊叹出声。
接着隔了好久第二枚烟花才飞上天空，然后第三第四接引而至，很快烟花就照亮了整片天空，孩子们也因此兴奋地嬉笑叫喊，大人们则在惊叹烟花的绚丽同时，好奇自己的丈夫和父亲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只是一群老头而已。
终于烟花燃放结束了，天空恢复黑暗的一刻，众人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而当这些老头从工厂里面走出来后，大家甚至尖叫起哄着，搞得几个老人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帽子。
结束后众人开始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有像黄爱凌和小曼这样许久不见的，也有像母亲和其他女人那样一日不见便有说不完的话题。
“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放烟花了？”等到几个老头吹嘘完回来后，黄爱凌急忙问自己父亲。
“一个多月前我们几个凑巧在路上碰见了，大家聊了很久，然后都觉得过年很无聊，想要今年过年大家聚在一起做点什么。我们一直没什么好想法，直到老张提议要一块做烟花。”
“然后你们就凑到一起准备烟花了？可你们不会制作烟花啊？”
“老张年轻时候东跑西窜的时候学过，而且这东西学起来还蛮快的。而且大家都喜欢凑到一起一块做事，像是回到我们年轻时候了一样。做烟花的时候虽然累，但是总感觉自己很快活。”
“哦！所以你最近早出晚归实际是在做烟花？”
“对啊，不然呢？”
“我老妈还以为你出轨了呢。”
“这傻女人。”父亲得意地嗤笑着。
“怎么样？小零，喜欢爷爷放的烟花吗？”
“嗯，很漂亮。”哀零点了点头。
“怎么看你不是很开心一样。”
“没有。”说着哀零打了个哈欠，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于是父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对了，你们在这放烟花不要紧吗？”
“当然了，我们还申请了焰火燃放许可证呢。”
“是吗？”黄爱凌完全没想到父亲他们为了放这次烟花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也愈来愈佩服这群不服老的老头了。
“回家吧，孩子也困了。”
“嗯。”两人刚起身，母亲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哥住院了。”
四人坐车来到了医院，打听完病房后坐着电梯上到了4楼，一出电梯就在走廊里碰到了大伯母。
“怎么样？没事吧？”
“嗯，刚睡下。”
“怎么了？心脏又不好了？”
“嗯，都怪我，过年了还和他吵了一架。”
“你们吵架了？”母亲惊讶地问道，在她印象中这两人从来没有红过脸。
“唉，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想到他突然就这样了。”
“人老了，身体要多注意了。”
“是啊，咱们都不年轻了。”
母亲和大伯母在门外聊了起来，父亲则走进去和在里面陪着的黄爱凌哥哥和嫂子打招呼。黄爱凌拉着哀零坐在长椅上，哀零困到靠着她就闭上了眼，黄爱凌有点后悔没有先带他回家去。医院的走廊里还是充斥着那股生病的味道，光是闻到气味就能让人感到病痛向自己袭来。黄爱凌看着愁容满面的家人，刚才看完的烟火的喜悦感顿时烟消云散，虽然知道大伯并没有事，但看着他躺在床上的样子黄爱凌还是很不好受，可能正如母亲所说的，他们老了。
一旁的哀零完全睡熟了，黄爱凌轻抚着他的额头，担心他会不会着凉。突然看着他黄爱凌明白了为什么父母一直想要自己有个孩子，孩子是生命的延续，对于死亡越来越近的他们，孩子才能让他们感到生的希望。
“等我老了以后，会不会也会希望你有个孩子呢？”黄爱凌小声问道，睡在她身旁的哀零则还身处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