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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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晨露 第五十九章:再遇癞残

    飞凤仙宫之传承久远在道家一脉中丝毫不逊色于天元道宗与神宵宫。不过若单论实力却历来皆逊色于天元道宗和神宵宫一筹,原因无它盖因为飞凤仙宫只收女徒,试想一下如果天下间的好苗子是男女各五五分成的话,飞凤仙宫天生便比人少上一半。再者说踏入修炼一途的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总是男子远远多余女子。除此之外飞凤仙宫和天元道宗、神宵宫还有不同。天元道宗与神宵宫皆是纯粹的道家一脉。而飞凤仙宫却是道佛兼顾,既有道家的潇洒不羁,亦有佛家的清规戒律。

    譬如说飞凤仙宫弟子外出,除非遇上特殊之事否则绝不宿于客栈之中。有庵观则去庵观投身,无庵观则露宿于野外。这等苦行为飞凤仙宫带来了声望,以至飞凤仙宫虽人丁不旺,却也没人敢小瞧了她们。

    当然一个门派之所以能够屹立千年不倒除了苦行持戒外,更重要的当然是实力。飞凤仙宫绝学《心剑无痕》那是一部兼具功法、武技的绝学丝毫不逊色于天元道宗、神宵宫的至高武学。

    荒野之外,道姑在烧火做饭,红衣姑娘在熟练的搭着帐篷,唯有最小的那位小姑娘坐在草地上什么事都没做,嘴里还念叨着:“脏也脏死了,都两三天没洗澡了呢!”

    红衣姑娘无奈道:“宁儿你别念叨了,明天我们便到大觉寺借宿。那时便可以洗澡了。”

    被称为宁儿的小姑娘跃起来搂着她的二师姐脖子道:“晚上等大师姐睡着了,我们偷偷溜进城好不好。”红衣姑娘摇了摇头想也未想便拒绝了。

    “轻尘师姐帮帮我嘛!”宁儿摇着红衣姑娘手臂娇声道,“你去对大师姐说,咱们就进城住一宿,就一宿如何。”

    这次还未等红衣姑娘开口,道姑便道:“在山门之内要守规矩,下山之后更要守规矩。”

    宁儿像是被这话惹恼了,恨恨道:“我不管,我不管,好几天没洗澡臭都臭死了。我一定要进城住客栈!”说完一跺脚骑上马往青州城方向去了。

    道姑无奈摇头瞧着红衣姑娘道:“轻尘师妹麻烦你了。”

    “师姐放心。”红衣姑娘一笑也骑上马追了过去。

    黄昏之时,易谦站在城外的荒野之上四下瞭望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一旦出城天南海北的往哪里去寻。“我们回去吧!”易谦对身后的映真道。

    “回去,恐怕是不容易回去了。”映真笑着从袖中取出了柄匕首出来。

    “什么意思。”易谦话话刚出口,就听不远处有人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小女娃好敏锐的感知。”

    “在癞残前辈面前哪敢说什么感知敏锐。”映真说完对易谦笑道,“你说是你拦着他让我去请援兵,还是由我拦着他呢!”

    “当然是我,他是冲我来的。”易谦拔出身后残罡道,他万万没想到癞残竟会由大觉寺跟踪自己来到青州城,可是这样值得吗?自己只不过是个没什么用处的无名小卒罢了,杀了自己不过也只是泄愤罢了。

    癞残闻言冷笑道:“嘻嘻,想跑。你们今天一个也跑不了。”在他说话时易谦已经挺剑刺了过去,而那娇滴滴的女娃则闪身往青州城方向跑去。癞残见了当即舍了易谦扑向映真,在他眼中易谦不过算是个刚学会走的小娃娃。那个女娃据他所知却是有些手段

    ,只可惜啊!那小女娃的武技可比同修为之人差远了。

    眼见着癞残那双干枯如树皮般的手便要触及到映真了,映真于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回身抖手射出一根系着红丝线的银针来。

    银针来势极快,轨迹极刁,纵然是癞残这等高手也躲闪不及被当胸刺中。唯一可惜的便是映真这一针蕴含的真气似有不足只入体半寸有余。

    映真扯动丝线收回银针笑道:“癞残前辈只要放过我们,晚辈便自会将解药双手奉上,如何?”

    “解药。”癞残哈哈一笑,“如果凝血神针有药可解,那也就算不上什么厉害功夫了。你说要给老夫解药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让老夫心存侥幸,到时毒发想动手也奈何不了你们了。”

    “前辈说的是,不过前辈真想要动手吗?晚辈还是有信心撑上盏茶功夫的。”映真笑道。

    “盏茶功夫,你太高估自己了。”癞残冷笑一声出手如电抓向映真,映真故技重施抬手射出银针,可银针还在半路之上便被癞残指间真气给震偏了。待映真撤回银针时,癞残已经攻到了她身前,十指如钩,指尖闪着蓝绿光芒显然若被沾上绝对是极大麻烦。

    映真幼时听过关于癞残之事,据说他修炼的武技名为碧磷爪,其招式称不上精妙。歹毒之处在于其以腐骨粉末混合各种毒药淬炼指甲,如此一来指甲坚硬如铁可破诸般护体真气,且对手只要被其划破肌肤便难逃剧毒入体。这倒也罢了,关键是癞残修炼的功法也是一门毒功,有人说其源自魔教毒宗。总之有了这毒功相助,这碧磷爪威力陡然间上了好几个台阶,死于其爪下者不下千人,可以说这癞残兄弟在碧磷爪上的造诣已经胜过创出这门武技的先人了。

    易谦知晓映真于武技一道十分生疏,可想来毕竟有着神照境界的修为应该能抵挡住癞残一阵子。可万万没想到映真于武技竟生疏到了这般地步,被癞残几招便逼得左支右绌,若不是有一身绝妙的轻身之法,恐怕那娇嫩的肌肤之上已经被划上十几道口子了。

    易谦实在担心映真撑不过一盏茶功夫,深吸了一口气从癞残背后斩了过去。癞残眼角余光瞥见却并未将易谦这一剑当做一回事,运起护体真气随便挡下也就是了。确实如同癞残所料易谦这一剑并未能斩破癞残的护体真气,却是将他整个人给击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这小子的铁剑怎么会如此沉重。”癞残从地上狼狈爬起,他实在没想到,剑本是轻灵之器怎么在这独臂小子的手中如同大铁锤般蛮横。

    易谦也实没想到自己这一剑竟将如此高手击倒在地,不由信心大增便要刺出第二剑。这时映真拉着他的衣袖道:“我们走吧!算算时间也该毒发了。”

    “毒发。”癞残哈哈一笑陡然间劈出一道凌空掌力,其劲力之刚猛丝毫不像是中毒之人。

    “怎么回事。”映真秀眉微蹙,中凝血神针者绝无活命可能。可这短短几日先是遇上了易谦,而后是遇上了这位癞残竟都能解这凝血神针之毒,如果这样那……映真不敢再想下去。

    癞残见此微微一笑,其实他根本就无法去解凝血神针之毒。他根本未曾中毒又何谈解毒,这凝血神针之毒绝不逊色于毒宗任何毒物,可只对血肉之躯有效,却奈何不了朽木。

    “映

    真姑娘你先回去,我来牵制住他。”见癞残未曾中毒易谦提起残罡便劈了过去。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一剑,癞残却是差些笑出了声。今日遇上的两个娃娃,女娃娃不通武技,这男娃娃武技却又如此的生疏。癞残于剑法有极深心结,面对这当头一劈并未闪躲也未正面相抗。而是双手于胸前虚画了一个圆,然后缓缓往上一顶,打的是卸去易谦剑上巨力的主意。

    对于这一手癞残颇为自得,这是他从道经中悟出的柔能胜刚、弱能胜强之理。他幼时曾听师父提过,当年天宫有一门绝学名为《缠丝乱环诀》又有神功名为《圆通劲》皆是这般道理。但如果李不这等道家名门弟子在此见了这一招该大摇其头。刚能胜柔,柔自能胜刚。可是弱能胜强的道理在哪!后发先制于人的道理在哪!此乃精深至极的武学至理,非开宗立派的宗师不能辨析清楚。到了那个境界所谓的弱能胜强,恐怕又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弱能胜强了。癞残此番动作倒是有些画猫不成反类犬了。

    果不其然,癞残使出这一手根本未能卸去易谦劲力,反而被易谦像是打木桩一样,劈的双腿深陷于泥地之中。

    “不对,到底是哪不对。”癞残重又使出自己看家绝学碧磷爪,逼退易谦后冥思苦想却不知哪儿出了问题。“算了,先杀了这两个娃娃再想其他。”癞残从泥坑中抽出腿来,真气运转至极点一爪快似一爪,专往人身要害处去。

    映真见了深吸口气,绕至癞残背后银针再次脱手。倒不是她义气为先不忍抛下易谦,而是以易谦修为根本就拖不住他。此刻映真有些后悔没带上几具“人偶”出来,否则虽胜不了这癞残,可也不会这般不堪一击。

    不多时,易谦胸口、后背便被癞残抓伤,血不住的往外流。映真见到便知完了,这碧磷爪上之毒虽比不得凝血神针无药可解。可中了此毒若不及时服下解药,终归也是一死。

    癞残望着香汗淋漓的映真先停了手,道:“小丫头,快住手。如果你交出凝血神针我便饶你不死。”这话几十年前的癞残两兄弟是绝不会说的,虽然他们当年并不是以好美色而恶名远播,可是面对此等尤物又有谁会放过。如今之所以愿意放了映真一是因为年纪太大,二是自从受了那一剑之伤,如今还算不算活人,恐还在未定之数,女色于他们已然无用。

    “前辈,这里并无纸笔,难道要晚辈口述吗?”映真笑道。

    “口述即可,别想耍什么花样。”癞残对自己的记忆非常有信心,只要映真背下他便绝无可能遗忘。

    映真笑道:“前辈您的毒功天下无双又何必多学这一种。”

    “凝血神针只是毒功吗?哈哈,小娃娃关于凝血神针老夫懂得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癞残不由想到那个头戴猴形面具的神秘人所对他说过的话。当时他畅谈天下毒功,期间自然要提到那沾血即凝的凝血神针。谁料一直未曾说话的神秘人却说,凝血神针并非毒功,甚至它也不是武技、道术。当时他问那凝血神针是什么,总不会真的是一枚针吧!头戴猴形面具的神秘人只是微微一笑从袖中掏了具小人偶不住的摆弄着。

    癞残以为他在耍威风可是碍于其修为手段没有发作,后来他才知道那神秘人并不是在耍威风而是已经告诉了他,凝血神针究竟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