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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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感觉他们一点也不像真的夫妻

    “因为,曾经有个爱过你的男人叫段紫渊,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想平了他的心愿,让你们相爱一次,所以,我才会以这个名字,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容允上的语气很淡,如雾霭薄雾,让人真假难辨。

    我感觉,他的话更像是一种心理建设,他在我离迷而空旷的心房里为我建造一座精神城堡,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能看到他的用心,他心里隐忍的伤。

    这个男人,别扭的时候比他冷冰冰的,开会的样子好看多了,如果他能常常这么和我说话,也许我会更喜欢。

    其实被遗忘的过去,在当事人读起来的时候,和别人的故事又有什么不同,最多只是在面临选择的时候,自己会做出相同的判断,而这,并不能让故事和自己更加亲近一些。

    但是,即使是读书,也同样能有丰富人心的作用。所以,无论容允上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我都会很认真地去听。

    爱一个人,是应该对对方有绝对的信任的,哪怕只是为了自己,所以,无论他说这些话的动机如何,我都不会去主动追问,只是真实地表述自己心里感受到的,然后再传递给他。

    “好像一本荒诞小说诶,只是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结局就是,你已经选择了真爱,所以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因为桑娜跟我提到过他的名字,所以对于他叫什么,我并不纠结。

    允上,允上……

    我心里叫着,同时也叫出声来。

    直到我喊累了,他才正色看我。

    “一一,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你以后看到林琳,小心点她,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得太防备,但是她端的东西,你都不要吃,除了和桑娜在一起,任何人给你吃的,你都不要接受!”

    “她不是酒店的人吗?她……跟我有仇啊?”

    “也许是跟我有仇,所以想报复你!”

    “哦,所以,我受到了池鱼之灾!”

    “你怪我吗?一一,因为我们在一起,以后可能会有很多个林琳出现,所以,我们都要很小心才行!”

    “那你要对我好一点!”

    “遵命!”

    和容允上算是交了一次心,他没有再说要让我一直住在疗养院的话。

    我们休息到中午,在这里吃过午饭之后,便驱车离开了。

    之前是有司机的,这回,容允上开车。

    他叫容允上比叫段紫渊更帅,我发现,我看他越来越顺眼了,就是他开车的专注的模样,也让我看着痴迷。

    如果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他是能充盈我生命的食粮,我会庆幸他来到我身边。尽量地奏下去好了,哪怕是用一种渐渐消沉下去的节奏……

    当它经过我的耳畔,就像钢琴自然发出的动人音调,没有爱情的人读不懂,它发出的声音,只有我能听到,因为它的声音那么轻柔,一面充盈着我的魂

    灵,一面又辗转充斥在周围的每一个空间,我能达到的地方……

    我要用尽可能多的时间来爱他,来感受他,只因为第一眼瞧见的时候,他已经代替了空气,存在于我的面前。

    从此,我的心里面将永远装着他的轮廓,即使在无尽的黑夜,即使他没有抱紧我,我也能感觉到他时刻地存在着。

    我们又回了独一家,容允上说,这里有一架钢琴是为我准备的,如果我愿意,可以在那里弹琴。

    算是工作,也算是消遣。

    我欣然答应,心情快乐而满足。

    人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可以从中获取报酬,这便是最幸福的事情吧,既可以满足物质,又能充盈精神。

    我当天下午便开始工作了。

    清浅的小夜曲在这里并不受欢迎,人们更多的喜欢听一些流行歌曲,比较轻松的氛围,最好是欢快一些的。

    而西餐部的人更多的喜欢听一些蓝调,乡村音乐,这算是我的特长了,在美国几年,我基本都是在和乡村音乐打交道,而且,有桑娜和黑杰克在,我更加觉得如鱼得水。

    不过,他们不只在餐厅演奏,还会去娱乐公司录歌,于是,大部分时间,又是我一个人。

    林琳真的没走,我下午在酒店的时间看到了她好几次,她在中餐部待的时间更长些,不过她的时间都忙于工作,没有再特别跟我打招呼。

    容允上没有说林琳具体做了什么,但是看到林琳,我心里便自然地想起她给我准备的早餐,看到她,我也会尽量撇开视线。

    弹琴的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容允上过来接我吃饭,然后,我们一起回房间。

    他回到房间之后还在忙,我不打扰他,坐在一边带着耳机看美剧,不时他会感觉到我在看他,然后朝我轻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

    我的身体没有再出现异样,容允上也是每天按时上下班,晚上七点之前他一定到酒店,早上,他会和我一起用早餐,然后出门。

    开始我也会坚持和他在一起,陪着他上班,但是我发现,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开会,而且他需要看非常多的文件,我的存在,似乎会打扰到他工作。

    后来,我上午有时间便到餐饮部上班,下午和晚上如果状态好都会弹琴。

    后来我才知道,桑娜和黑杰克去录音的地方是北京著名的娱乐公司远东,在伊宁有分公司,也是容允上手里的产业,他在那里是大股东。

    容允上说,如果我喜欢,在这里也可以和桑娜、黑杰克一起组团,公司可以给我们做专辑,给我们做宣传,然后安排各种演出。

    我没答应,不过做专辑是没问题的,我只是不想再到外面唱歌,只想安安静静地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花更多的时间在音乐创作和后期制作上。

    容允上从没跟我

    提到过薰衣草,不过他会不时地抽出几天假期来,在我意外之中,给我制造想不到的小惊喜。

    六月底,薰衣草开了的时候,他带我去了。

    美丽的薰衣草就像每一朵都带着一颗懂我的灵魂,在微风拂煦中和我招手,委婉地表现着它们的迷人风采,让我尽力感受它们,呼吸它们。

    容允上拿着相机,不停地给我拍照,我大笑,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穿着缤纷多彩的长裙,在花田里尽情飞舞。

    回伊宁不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容允上很高兴,有三天三夜的时间,他都和我窝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两人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多话说,不过只是彼此看着,也不觉得尴尬,因为爱人的眼光,便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我想,如果在有了薰衣草之梦以前我便认识了容允上,我还会那么向往那片美丽同时也单纯、忧郁的紫吗?

    估计是太爱薰衣草,每次想到去霍尔果斯看薰衣草的情景,都会感觉到心情沉重,不是去的过程和当时游玩的心情,只是在亲身感受到那片无边无际的紫色海洋的时候,总会觉得它美得太过忧伤……后来对薰衣草的喜欢就开始慢慢减淡了。甚至容允上主动提出去霍尔果斯,我也不想再去,而他也不再提起。

    薰衣草彻底成为了我尘封的过去,成为了我不愿提起的往事。

    半年之后,容允上给我安排了一个精致而浪漫的婚礼,只有黑杰克、桑娜夫妇参加的婚礼。

    婚礼就在独一处,不像一般的嫁娶那般,因为就我们四个,从早到晚都在一起。

    婚礼现场全部用玫瑰花装点,正中的位置摆着钢琴,而在桑娜扶着我走近容允上的时候,我发现,他竟然琴技很好。

    容允上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弹琴,所有的曲子都是我最爱的,有歌曲的时候,黑杰克和桑娜就会在旁边哼唱,直到我一起加入。

    基本一天下来,我们开了个超长时间的演唱会。虽然简单,却也满足。

    当天晚上,我们正要回房的时候,冷峻当着我的面对容允上说,容家来人了。

    正当我抱着紧张得快要停止呼吸的态度准备和他去见他父母的时候,他们已经朝我们走近了。

    女人应该是容允上的母亲,大波浪卷发,深蓝的旗袍,包裹着的曼妙身姿如同少女般的美好,旁边的男人和容允上很像,除了鬓角微微的斑白,五官给人更多的压迫感,那是来自年长者的,不容挑衅的威严。

    “允上!”

    两人身后,一个年轻女孩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喊着他。

    容允上皱眉看了眼那女人,然后看回自己的父母:“一一,他们是我爸妈!”

    “已经见过面了,就不需要说那么多废话,允上,她才是你妻子,这个女人我们是不会承认的,无论你们是否结婚!如果你迷途知返,就跟我们回

    瑞士,否则,以后你就不要再进容家的门!”女人对着容允上说道。

    她对我有极深的厌恶,虽然没有跟我说半个字,可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已经写满了各种鄙夷的感觉。

    男人则是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也不开口,只是站在那里,给我无尽的压迫感,让我感觉,空气稀薄,甚至,我感觉到,很快我就会失去比空气更加重要的东西。

    “允上,你们结婚了吗?”女孩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干练而沉稳的表情。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蒋馨如,我们早已经结束了,不,是根本没有开始,我指的是,法律上的关系。”

    “妈……”蒋馨如听到容允上说的话,看着前面穿蓝旗袍的女人,眼眶有泪。

    “馨如,除了你,谁也配不上我儿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带回瑞士的。”

    “可是,允上他对申音……”蒋馨如抹着眼睛,一脸痛苦。

    “申音,你还没有……”

    “妈,这是我和申音之间的事,你们谁也不要管,那个女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容允上打断任芊芊的话。

    “你为了维护她,就真的不要这个家了,允上,你是我的儿子!”任芊芊走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妈,难道是蒋建国又和你有了什么协议,否则你为什么故意带她来膈应我,明知道今天是我的婚礼,你完全不顾我的感觉,是不是蒋建国又对你意有所图了?”

    “允上,你不要这么说我爸,他什么都没做?”任芊芊委屈地说。

    “是吗,那你是怎么嫁给我的?”容允上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

    说完,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我很矛盾自己此时的反应,按理说,一个男人瞒着自己的女人有过婚史,任何女人都会很难接受,可是,我却并没有那样的感觉。

    只是短暂地对自己下意识的淡定反应表示讶异,他看着我之后,我便对他摇头,让他先处理自己的事情,不用顾忌我。

    容允上见我露出理解的表情,这才又看向蒋馨如。

    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妻吗?为什么我感觉他们一点也不像真的夫妻?

    如果真的是,以容允上那样霸气狂妄的性格,他又如何会对我隐瞒?

    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屑说吧,一定是这样……

    “允上,是你亲口答应娶我的,离婚也不是我愿意的,怎么说我们也做了几年夫妻,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蒋馨如站在任芊芊身边,像是全身都被注入了能量,头抬高了不少,说话也变得大声起来。

    “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是来参加我和申音的婚礼,如果是,那么,婚礼结束了,你可以走了!”容允上说完便不再看她。

    “允上,你真的要跟她在一起,你真的不要我这个妈了?”任芊芊“痛心”地问。

    “我没

    有不要我妈,但你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让我感觉陌生,申音她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娶她,爸妈,你们真的不想容家有后了?”

    “馨如也可以给我生孙子!”

    我发现,任芊芊的表情好假,她也许是有些在乎自己的儿子,可是蒋馨如在她面前,似乎地位并不比容允上在她心里的位置低,和容允上之间的关系,已经流于表面,看来,任芊芊和蒋馨如之间一定存在什么利益关系,否则她们怎么会并肩作战?

    “当然,如果你可以再给爸生一个儿子的话!”

    “允上,你跟我们回家,你这么瞒着她也不是长久之计,早晚有一天,真相会被她知道,到时候,你要怎么做,你认为,她会因为你放弃一切?”容靳琛的态度比任芊芊好点。

    容允上讽刺的话似乎并没有激怒容靳琛,看来,他对容允上比任芊芊要好些。

    不过,他对我也确实很不满意。

    容允上为了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和家里闹翻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觉得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双亲值得吗?

    “我不需要她为我做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开心,没有她的日子,我感觉不到生存的意义,就是这么简单,爸,如果妈爱你能有你爱她的一半,你也许能体会到一点我的感受,虽然申音和从前不一样了,但是,她爱我的心并没有变,这样,就够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像打哑谜一样,而我也不想知道。

    因为我选择了真爱,所以过去如果真的发生过什么悲伤的故事,那么请不要告诉我,不管是谁,如果那故事里我是主角,那么,请不要让我想起来。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

    我知道自己自私,但是,我喜欢我现在的自私,因为我知道,我爱的人,他也喜欢!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不顾一切,爸支持你,但是,蒋家不会永远站在背后冷眼看着,你要早为自己做好打算!”

    “靳琛,你就这么放过他了?他可是我们的儿子!”任芊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是我儿子,就因为是我儿子,我才支持他的决定,芊芊,申音她是个好媳妇,至少和蒋馨如两人选择一个,我会选择申音!”容靳琛看着任芊芊,眼神有些失望。

    “你……”任芊芊说不出话来。

    “申音!”容靳琛看着我。

    “是的,伯父!”我把手背到身后,拳头捏紧,紧张地看着容靳琛。

    他的眼神带给我太多的压力,仿佛无形的大山压得我呼吸困难。

    那是来自年长者的威严,和容允上带给我的霸气冷厉又有不同。

    “你很爱我儿子?”容靳琛看向我,语气冷凌到有着摧毁一般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可他是容允上的父亲,我没有退缩的余地,即使再难忍受,我也必须

    面对。

    “是的,伯父,我选择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我知道,我对他的爱,超过了我自己的想象,而他对我也是一样,所以,我请求伯父,能答应我们在一起。”

    “可是只有你离开允上,他才能重新回到容家,他现在生活得很辛苦,这些,都是你带给他的!”容靳琛的声音就像长者倒刺的长鞭,抽在我身上,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