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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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随着乐曲的结束,他的心仿佛沉入泥沼

    地毯由之前的暗红色全部换成了紫罗兰,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头顶用紫色和香槟金的彩带做了无数个花球,用气球吊在空中,感觉整个人都浪漫包围着,即使心里有半点的不痛快,在这一刻也能让人忘得一干二净。

    中间的位置,一架梦幻紫的水晶钢琴映入我的眼帘……

    这一刻,我心里似乎有什么曾经存在过的画面和现在重叠了。

    有一个少年,穿着紫衣,坐在钢琴前忘我的弹奏着,弹奏的正是那首“黄泉的天鹅”。

    “商紫墨!”我看着他,眼里全然是不可置信。

    刚刚才离开多久,他就为我做了这么多,他是怎么做到的?

    商紫墨眼里似乎多了些刚刚没有的坏情绪,并且一副一切因我而起的架势。

    我笑了笑,咽下了一声轻叹,之后重新开口:“紫墨!”

    “嗯这还差不多。”商紫墨这才笑了。

    面对着如此梦幻的钢琴,我禁不住发出一声深深地叹息。

    有满足,更多的时候依恋,我走上前去,用手轻轻地抚摩着那些琴键,生怕碰坏了似的,就像一个溺爱的母亲抚摸她的婴儿一般。

    我来不及思索,也来不及遁形,还没有惊觉自己有更多动作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钢琴凳上。

    这一刹,我心里有种奇异的、虚飘的感觉在和周围所有的紫色相互融合着,这一切太不真实,仿佛只要一沉溺进去,就会陷入永远的紫色里,从此和阳光告别,和过去告别。

    这一瞬间的感觉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样强烈、那样摄人的震撼让我无法对商紫墨做的安排生出半点的排斥来。

    我看了眼身后的商紫墨,那样一对炯炯然,里面染满情愫的眸子正幽深如海的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惊愕了,也眩惑了。

    我的手下意识地开始按下第一个音符,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我好像在弹一首入门的指法练习曲,好像,曾经也有这么弹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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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紫墨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在我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之前,他的修长的手指已经落在了钢琴的高音区。

    商紫墨弹了一首爱的罗曼史。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环境,这样维系着我过去的男人,他的琴音那么动听,每个音符都震撼着我,也温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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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的三连音在他的手指渲染下仿佛化成了首尾相连的一股力量,在充满薰衣草气息的大厅里织成了一张绵密无缝的网,一旦被感染到,就再也无法从那张网里解脱出来,从此,整个世界都充满着罗曼蒂克。

    突然,商紫墨的琴声遽然的急骤起来,力量也加重了许多,如狂风疾雨一般,那琴声猛烈的敲击著

    夜色,敲击著黎明,仿佛在和命运做抗争,一股绝对不会向命运服输的倔强染满他俊逸的脸。

    他狂猛的敲打著那些琴键,手指在一种半麻木的状态中运动。似乎他敲击的不是钢琴,而是他心里隐藏起来的情绪,他越弹越重,越弹越猛,仿佛要用尽自己的力量,和音乐要抗争到底。

    “商紫墨,你在做什么?”我看着这样陌生的商紫墨,有些害怕。

    谁知地商紫墨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忘我的弹奏。

    我看到,他的额头已经有汗珠淌下,落进他深邃的眼,落到他的唇角……

    紧接着,音乐又变了,那声音,如同悲伤的小兽。

    从刚才的悲怆变得哀婉,听得让人心疼。

    仿佛有些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再也无法改变,剩下的只有惘然惆怅的心情,带着一身别人看不到的隐痛,在黑夜的沉寂里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黑夜已经来临了,而太阳已经被仇恨的火焰燃尽,从此,他的心里再也看不到光明,只有前方隐约能看到一条通往未知的黑暗之路,若是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黑夜的路那么长,那么的让人感觉恐惧,他怀着一颗不安的心低身俯伏着,每往前挪动一些距离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直到坚定了自己的方向,肯定了自己未来的路,他才进一步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接着曲调又陷入高亢,那是他在与命运作抗争,他不惜耗尽一切,只为找回自己最初迷失的东西。

    慢慢的,随着音乐平缓下来,他陷入了抗争和偃旗息鼓的挣扎之中,可是,旗帜已经竖起,他在选择了当初的黑暗之路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迷惘着,他想努力看清自己心里最想保留的东西,可是他已经耗尽了力气,他也输了自己在黑暗之路上最想抓住的东西……

    随着乐曲的结束,他的心仿佛沉入泥沼……

    为了找回自己的心,他不惜一切跳入深渊,与心同在……

    与爱永生!

    商紫墨终于停了下来,我发现,不只是额头,他的西装仿佛如水里捞出来的,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紫墨,你在想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刚刚的商紫墨好可怕,好像陷入了一场必输的死局里,偏偏他不肯抽身,非要在最后一秒孤注一掷。

    虽然乐曲的最后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从头至尾,我都感觉自己的心被那音乐的深度深深拷问着,仿佛我已经进入了那首乐曲,有种和它融为一体疼痛在撕扯着我。

    “好听吗?这是我特地为自己编写的一首曲子,还没有名字,不如你给我起个名字?”商紫墨看着我,好像有种把我洞穿的狠戾,仿佛还夹杂着一些恨意在里面。

    他太投入了,他和他弟弟的感情太深了……

    我心里暗暗想着。

    “紫墨,这样的音乐,我不希望再有了,你

    应该开心一点!”我看着他腥红的眼白,不忍地说道。

    “当然,申音,这是我为自己的过去做的告别式,从此,我的人生进入另一个模式,过去的一切扛得太久,我也累了,从此,有你陪着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商紫墨从身上拿出一枚硕大的紫水晶戒指,然后套在我的无名指上,小心翼翼地吻了下去。

    我心里一痛……

    那是容允上给我带过戒指的地方,虽然痕迹已经看不到了,可是在我心里已经烙下了印痕,无论经年,那都是抹不去的遗憾。

    一张唇在我眼前渐渐放大,我没有阻拦,也没有回应。

    蜻蜓点水的吻之后,商紫墨放开了我。

    “音,我知道你心里并没有完全接受我,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好吗?

    他以商量的口吻跟我说这样的事情,我要怎么回答。

    还好,商紫墨并没有等我的答案,而是从钢琴凳上站起来。之后,把我拉入了舞池。

    音响里开始播放轻快动人的小夜曲,映衬着这紫色的浪漫世界,让人听了心醉神驰。

    可是,商紫墨的曲子始终在我耳边徘徊着,对上他那深邃不明的暗眸,我总是很难被他带入境界。

    商紫墨完全不在意我的状态如何,轻搂着我,旋转,托举……

    他抱着我跳了很久很久,我感觉自己有些累了,他才放开了我的腰。

    我看着靠近窗口的一张长桌,上面还摆着两份未动的西餐。

    “那桌上的两份牛排是为我弟弟和原本该是我弟媳的人留的。”商紫墨诡异的话让我的胃口瞬间归零。

    “音,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仪式,他们,就是我们的见证人!”

    似乎是看到我有些倒胃口的表情,商紫墨才接着说了句。

    原来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