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废弃的厂房
头晕得像是刚动了场手术，好重，不想起来……
我翻了个身，准备接着再睡。
“阿音，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我妈的声音不屈不挠，嚷得我更难受。
虽然她刻意压制了她的大嗓门，不过我还是听得很清楚，她刚刚说“又”？
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我刚刚做了梦吗？
我只是梦到了自己成为了恐怖片的女主角，然后男主在我面前很可怕的死去，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那个男主很清楚的叫着我的名字。
他叫我音。
然后……
我不敢想下去了，那经过实在血腥又可怕，我恨不得能马上忘记。
一闭上眼，我仿佛又出现在一个气氛诡异的空房间里，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
我陡然坐起身，然后瞪大眼睛向我妈看过去。
她的目光似乎有些焦急，透着关切，还有一些担心。
“阿音，你怎么全身都是汗，去洗个澡吧，上午你还有演出，不要耽误了时间！”
我妈的声音让我心里发憷的感觉好了不少，我点了点头，然后听话的去了浴室。
进到浴室才发现水我妈都给我放好了，我心里一阵温暖，仿佛刚才在梦里的所有经历都不那么怕人了。
我脱了衣服坐进浴缸里，然后打开一边的蓝牙。
那段曲子是我在我自己的电脑里无意发现的，我听得很好，感觉那弹琴的人很用心的在演奏，否则也弹不出那么深刻而震撼的音符。
可是我不知道那段曲子是谁弹过的，我试着在百度搜狗等等都找过，可是一无所获。
后来我只能放弃寻找，不过因为我喜欢，于是便下载到蓝牙里面，还有我的手机里。
只要我感觉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我都会打开那段音乐独自聆听。
允上曾经也有陪着我一起听，可是我总感觉在他听到那段曲子的时候，眉峰总是会若有若无的微蹙，再后来，我就一个人在家里听，手机里也删了。
“叮叮咚咚……”
像是一段内心的告白，让人忍不住会走进去，为那谱曲的人心痛。
不知道是有过什么样经历的人才能写出如此震撼的曲子。
随着精油在水里、空气中的挥发，我感觉在睡梦里全身绷紧的身子都放松了不少。
深呼吸了几口，我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着……
倏地，我觉得脖子一冷，然后像是被什么冰冷的物件勒住似得，敏锐地感觉到面前横起一道强烈的窒息感。
我蹙了蹙眉心，感觉呼吸有些重了，随着那份力道的加深，我的眼皮却变得越来越轻。
明明是在家里，我却感觉到静谧而寒颤的冷然气息，围绕着我，把我身体里所有的恐惧都强势挤压到氤氲的水雾中。
我睁开眼睛看看四周：
白色浴缸旁边是淋浴的地方，再走两步是马桶，然后是洗脸池，镜子……
原来我睡着了。
我
吓了自己一跳。
大概是我这段时间恐怖片看多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怪梦。
我感觉浴室里面阴森森的，好像有双犹豫而深邃的眼睛在死死的注视着我，我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便匆匆起身，然后在淋浴头上随便冲洗了几下，顺便借着冲洗的时候漱了下口。
深呼吸几口气，我才意识到颠倒摇晃的意识回归到自然世界，随着家里温暖气息的包裹，我逐渐安静下来。
换好衣服，我走到客厅里拿包准备出门。
“阿音，你怎么就上班了，还早呢！”
我妈刚从厨房里面端了丰盛的早餐过来。
吐司、煎蛋、还有我喜欢喝的洋葱汤……另外还有小笼包！
其他的就算了，那小笼包的诱惑对我来说基本不亚于刚才听到的音乐，我不顾手烫，抓了两个就直接塞到嘴里。
“咳咳咳……”汤汁流出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舌尖上找了两个可爱的小水泡。
“唉，又没人跟你抢，真是的！喂喂，你怎么就走了，不多吃几个，还有你喜欢的凉拌面！”
烫到了舌头，我也没心情再享受美食，在我妈脸上啵了个油腻的吻，我便拎着小包飞出了客厅大门。
刚要关门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我妈在自言自语，不过她经常这样，我也习惯了，只是刚刚她眼神里对我好想有着过度的担心。
我想大概是这几天回家晚了，她有点担心我吧！
下次接演出一定要注意时间，尽量不太晚。
我心里这么想着，一边下楼。
我家住六楼，是最顶上一层，没有电梯的那种，因为是学区房，所以价格也比较于同类型的房子要贵些。
在买房的时候，因为我妈的坚持，她说六楼阳光好，而且晒东西也方便，不用担心楼上泼水浇花什么的，而且楼层不会很高。
我爸在外面是一本正经的教师，可在家里却是个百分百妻管严，她说了好，我爸也就没意见。
反正他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些小节的人，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相亲相爱，比什么都好！
就在我高中毕业以后，我们家就从原来我爸妈单位的两房一厅搬到了现在的新家。原先的房子就用来出租，家里也多些流动的钱可用。
多了一间房间，之前本来是我爸的书房，可是在我拥有了弹琴而来的报酬之后，我爸便提出让我在里面练琴。
书房够大，他又经常住校，只有周五晚上回来，在家休息两天的时候我可以在里面弹琴。
我没有拒绝他。
虽然我爸人看上去刻板，可是对我跟我妈的感情却让我感动。
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他，只能拼命的练琴，让自己能有更多的收入好孝顺他们多一些。
外面天气很热，可我心里还是有些凉飕飕。
“小申，又去弹琴啊！”
跟我打招呼的事住在我家对面的李大嫂，一个声音像男人一样低沉的
女人，身材壮实得可以打老虎，不过对我倒是挺关心，每次见到我都会跟我打招呼。
“哎，李大嫂，买了这么多菜呢！”
我瞟了一眼她的塑料菜篮子。
没有一个窟窿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有个盖子盖住了，不过上面有提手，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只从露了个头出来的芹菜可以看出应该是从菜市场回来。
“是啊，我儿子今天回来，我做点好吃的给她，呵呵！晚上你有时间不，到我家里吃饭？”
李大嫂的大胖手亲切的挽着我，我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紫血了。
“呵呵，我晚上还有商演，不好意思李大嫂，下次吧！”
我挣扎着从她热情的熊手中抽出来。
“唉，每次你都这么说，下次可一定不能拒绝了，而且晚上不要那么晚出来，一个女孩子漂漂亮亮的，多不好！”
李大嫂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她脸上的鄙夷。
或者是我多心了吧！
只是感觉罢了，也没有多想，我和李大嫂分开便加快脚步离开。
虽然现在还不到七点，可是太阳已经毒得可以晒熟鸡蛋了。
我想找一个比较靠荫处的地方走。
商演在十点，如果我打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哪里没太阳，我就往那边走。
我喜欢偶尔这样没心没肺的做些毫无意义的事，因为就是这样轻松而惬意的心情可以让我更加热爱生活，也容易对自己的钢琴揉入更多的自然元素。
前面有几棵大樟树，我看那里有荫，便稍微加快了脚步。
这该死的天真是太热了，可我却享受那种流汗的感觉……
再走几步就到了一个废弃的厂房门口。
因为这里马上要建商品房，里面的废弃大楼已经拆了，不过虽然如此，我仍然从那不远的大门上面的锈迹斑斑看到里面的一双满是怨愤的目光。
只是一晃而过的感觉，再想要抓住，刚才在我心里突然出现的的目光已经被那沉重的大门代替。
“当啷……”
大门打开了。
我仿佛被什么异物上身了，看到那大门里面的景象，我便忍不住走进去。
我感觉自己好像不久前还来过这里。
这间厂房已经倒闭很多年了，我之前因为家离这里远，也没有朋友在附近住的，这里我就没有来过。
可是我走进厂房的时候，却仿佛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
厂房都是用老红砖块搭建的，现在拆了，那些砖块好像并没有怎么坏掉，建筑工人有一部分在那些砖块堆里敲着上面多余的水泥，然后再码平拖走。
我确定我来过这里，不是我对这里面的景象有多深刻的印象，而是我走到这里面的时候，我的心感到一股窒息的疼痛。
还有一种似乎难以言喻的感情，好像我在这厂房里面经历过很多，例如是生死大爱之类的感觉。
裂痛
的感觉迅速的传递到头部，我感觉自己连站稳都成了问题。
我走到一边墙角的位置，抱着脑袋蹲下。
一个个像是现场放映般的镜头出现在我面前，只是，那镜头里，我只能感觉到有人晃动的影子，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我可以确定自己来过这里，可是无论我怎么想，都记不清我是为什么来的，跟谁而来。
“小妹妹，这里很危险，你不戴安全帽怎么就进来了？”
一道爽朗的声音掐断了我脑海里所有的影像，我慢慢的抬起头来。
是个中年男人，看他皮肤不像那些工人晒得那么黝黑，像是这里的工头。
“对不起，我忘了！”我只能这么说。
“你是过来找人的吗？如果是你可以去休息室拿个安全帽戴，或者你打个电话，让你朋友出来？”
工头好像脾气还不错，没怎么责骂我，还为我着想。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我扶了一下后面被晒得跟烙铁似的水泥墙壁，然后慢慢撑起身子。
好像是工头的男人见我脸色不太好，还想再问什么，我摇了下头，然后加快了脚步。
外面还好有休息椅，我感觉自己头上的晕眩还没完全消除，便找了休息椅坐下。
看着周围坐的都是些爷爷奶奶，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拿出手机，找到允上的电话，正准备拨出去的时候他打过来了。
“一一，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不是十点吗？”
那边很安静，只有他男性的呼吸传入听筒。
第一次我们确立恋爱关系的时候，他便和我商量了这个称呼，从前他都是叫我申小姐，本来他是想叫音音的，可之后他说这样比较拗口，一一比较好，比较顺口。
“允上，你在我家？”
“是啊，我过来接你，想带你出去个地方，我今天发现个刚开不久的法国餐厅，你一定喜欢的！你现在走到哪里了？”
“哦，我没多远，就在这楼下坐了会，你下来吧！”
我突然感觉自己很想他，因为在他宽厚的怀抱里，我可以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事。
大概是没找到我的位置，很快，允上的电话又过来了。
“你在哪，一一？”
“我在那间废弃的厂房门口，就是斜对面，你应该可以看到的！”
“你去那做什么？”
允上的语气有点冲。
（本章完）
我翻了个身，准备接着再睡。
“阿音，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我妈的声音不屈不挠，嚷得我更难受。
虽然她刻意压制了她的大嗓门，不过我还是听得很清楚，她刚刚说“又”？
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我刚刚做了梦吗？
我只是梦到了自己成为了恐怖片的女主角，然后男主在我面前很可怕的死去，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那个男主很清楚的叫着我的名字。
他叫我音。
然后……
我不敢想下去了，那经过实在血腥又可怕，我恨不得能马上忘记。
一闭上眼，我仿佛又出现在一个气氛诡异的空房间里，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
我陡然坐起身，然后瞪大眼睛向我妈看过去。
她的目光似乎有些焦急，透着关切，还有一些担心。
“阿音，你怎么全身都是汗，去洗个澡吧，上午你还有演出，不要耽误了时间！”
我妈的声音让我心里发憷的感觉好了不少，我点了点头，然后听话的去了浴室。
进到浴室才发现水我妈都给我放好了，我心里一阵温暖，仿佛刚才在梦里的所有经历都不那么怕人了。
我脱了衣服坐进浴缸里，然后打开一边的蓝牙。
那段曲子是我在我自己的电脑里无意发现的，我听得很好，感觉那弹琴的人很用心的在演奏，否则也弹不出那么深刻而震撼的音符。
可是我不知道那段曲子是谁弹过的，我试着在百度搜狗等等都找过，可是一无所获。
后来我只能放弃寻找，不过因为我喜欢，于是便下载到蓝牙里面，还有我的手机里。
只要我感觉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我都会打开那段音乐独自聆听。
允上曾经也有陪着我一起听，可是我总感觉在他听到那段曲子的时候，眉峰总是会若有若无的微蹙，再后来，我就一个人在家里听，手机里也删了。
“叮叮咚咚……”
像是一段内心的告白，让人忍不住会走进去，为那谱曲的人心痛。
不知道是有过什么样经历的人才能写出如此震撼的曲子。
随着精油在水里、空气中的挥发，我感觉在睡梦里全身绷紧的身子都放松了不少。
深呼吸了几口，我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着……
倏地，我觉得脖子一冷，然后像是被什么冰冷的物件勒住似得，敏锐地感觉到面前横起一道强烈的窒息感。
我蹙了蹙眉心，感觉呼吸有些重了，随着那份力道的加深，我的眼皮却变得越来越轻。
明明是在家里，我却感觉到静谧而寒颤的冷然气息，围绕着我，把我身体里所有的恐惧都强势挤压到氤氲的水雾中。
我睁开眼睛看看四周：
白色浴缸旁边是淋浴的地方，再走两步是马桶，然后是洗脸池，镜子……
原来我睡着了。
我
吓了自己一跳。
大概是我这段时间恐怖片看多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怪梦。
我感觉浴室里面阴森森的，好像有双犹豫而深邃的眼睛在死死的注视着我，我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便匆匆起身，然后在淋浴头上随便冲洗了几下，顺便借着冲洗的时候漱了下口。
深呼吸几口气，我才意识到颠倒摇晃的意识回归到自然世界，随着家里温暖气息的包裹，我逐渐安静下来。
换好衣服，我走到客厅里拿包准备出门。
“阿音，你怎么就上班了，还早呢！”
我妈刚从厨房里面端了丰盛的早餐过来。
吐司、煎蛋、还有我喜欢喝的洋葱汤……另外还有小笼包！
其他的就算了，那小笼包的诱惑对我来说基本不亚于刚才听到的音乐，我不顾手烫，抓了两个就直接塞到嘴里。
“咳咳咳……”汤汁流出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舌尖上找了两个可爱的小水泡。
“唉，又没人跟你抢，真是的！喂喂，你怎么就走了，不多吃几个，还有你喜欢的凉拌面！”
烫到了舌头，我也没心情再享受美食，在我妈脸上啵了个油腻的吻，我便拎着小包飞出了客厅大门。
刚要关门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我妈在自言自语，不过她经常这样，我也习惯了，只是刚刚她眼神里对我好想有着过度的担心。
我想大概是这几天回家晚了，她有点担心我吧！
下次接演出一定要注意时间，尽量不太晚。
我心里这么想着，一边下楼。
我家住六楼，是最顶上一层，没有电梯的那种，因为是学区房，所以价格也比较于同类型的房子要贵些。
在买房的时候，因为我妈的坚持，她说六楼阳光好，而且晒东西也方便，不用担心楼上泼水浇花什么的，而且楼层不会很高。
我爸在外面是一本正经的教师，可在家里却是个百分百妻管严，她说了好，我爸也就没意见。
反正他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些小节的人，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相亲相爱，比什么都好！
就在我高中毕业以后，我们家就从原来我爸妈单位的两房一厅搬到了现在的新家。原先的房子就用来出租，家里也多些流动的钱可用。
多了一间房间，之前本来是我爸的书房，可是在我拥有了弹琴而来的报酬之后，我爸便提出让我在里面练琴。
书房够大，他又经常住校，只有周五晚上回来，在家休息两天的时候我可以在里面弹琴。
我没有拒绝他。
虽然我爸人看上去刻板，可是对我跟我妈的感情却让我感动。
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他，只能拼命的练琴，让自己能有更多的收入好孝顺他们多一些。
外面天气很热，可我心里还是有些凉飕飕。
“小申，又去弹琴啊！”
跟我打招呼的事住在我家对面的李大嫂，一个声音像男人一样低沉的
女人，身材壮实得可以打老虎，不过对我倒是挺关心，每次见到我都会跟我打招呼。
“哎，李大嫂，买了这么多菜呢！”
我瞟了一眼她的塑料菜篮子。
没有一个窟窿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有个盖子盖住了，不过上面有提手，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只从露了个头出来的芹菜可以看出应该是从菜市场回来。
“是啊，我儿子今天回来，我做点好吃的给她，呵呵！晚上你有时间不，到我家里吃饭？”
李大嫂的大胖手亲切的挽着我，我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紫血了。
“呵呵，我晚上还有商演，不好意思李大嫂，下次吧！”
我挣扎着从她热情的熊手中抽出来。
“唉，每次你都这么说，下次可一定不能拒绝了，而且晚上不要那么晚出来，一个女孩子漂漂亮亮的，多不好！”
李大嫂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她脸上的鄙夷。
或者是我多心了吧！
只是感觉罢了，也没有多想，我和李大嫂分开便加快脚步离开。
虽然现在还不到七点，可是太阳已经毒得可以晒熟鸡蛋了。
我想找一个比较靠荫处的地方走。
商演在十点，如果我打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哪里没太阳，我就往那边走。
我喜欢偶尔这样没心没肺的做些毫无意义的事，因为就是这样轻松而惬意的心情可以让我更加热爱生活，也容易对自己的钢琴揉入更多的自然元素。
前面有几棵大樟树，我看那里有荫，便稍微加快了脚步。
这该死的天真是太热了，可我却享受那种流汗的感觉……
再走几步就到了一个废弃的厂房门口。
因为这里马上要建商品房，里面的废弃大楼已经拆了，不过虽然如此，我仍然从那不远的大门上面的锈迹斑斑看到里面的一双满是怨愤的目光。
只是一晃而过的感觉，再想要抓住，刚才在我心里突然出现的的目光已经被那沉重的大门代替。
“当啷……”
大门打开了。
我仿佛被什么异物上身了，看到那大门里面的景象，我便忍不住走进去。
我感觉自己好像不久前还来过这里。
这间厂房已经倒闭很多年了，我之前因为家离这里远，也没有朋友在附近住的，这里我就没有来过。
可是我走进厂房的时候，却仿佛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
厂房都是用老红砖块搭建的，现在拆了，那些砖块好像并没有怎么坏掉，建筑工人有一部分在那些砖块堆里敲着上面多余的水泥，然后再码平拖走。
我确定我来过这里，不是我对这里面的景象有多深刻的印象，而是我走到这里面的时候，我的心感到一股窒息的疼痛。
还有一种似乎难以言喻的感情，好像我在这厂房里面经历过很多，例如是生死大爱之类的感觉。
裂痛
的感觉迅速的传递到头部，我感觉自己连站稳都成了问题。
我走到一边墙角的位置，抱着脑袋蹲下。
一个个像是现场放映般的镜头出现在我面前，只是，那镜头里，我只能感觉到有人晃动的影子，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我可以确定自己来过这里，可是无论我怎么想，都记不清我是为什么来的，跟谁而来。
“小妹妹，这里很危险，你不戴安全帽怎么就进来了？”
一道爽朗的声音掐断了我脑海里所有的影像，我慢慢的抬起头来。
是个中年男人，看他皮肤不像那些工人晒得那么黝黑，像是这里的工头。
“对不起，我忘了！”我只能这么说。
“你是过来找人的吗？如果是你可以去休息室拿个安全帽戴，或者你打个电话，让你朋友出来？”
工头好像脾气还不错，没怎么责骂我，还为我着想。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我扶了一下后面被晒得跟烙铁似的水泥墙壁，然后慢慢撑起身子。
好像是工头的男人见我脸色不太好，还想再问什么，我摇了下头，然后加快了脚步。
外面还好有休息椅，我感觉自己头上的晕眩还没完全消除，便找了休息椅坐下。
看着周围坐的都是些爷爷奶奶，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拿出手机，找到允上的电话，正准备拨出去的时候他打过来了。
“一一，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不是十点吗？”
那边很安静，只有他男性的呼吸传入听筒。
第一次我们确立恋爱关系的时候，他便和我商量了这个称呼，从前他都是叫我申小姐，本来他是想叫音音的，可之后他说这样比较拗口，一一比较好，比较顺口。
“允上，你在我家？”
“是啊，我过来接你，想带你出去个地方，我今天发现个刚开不久的法国餐厅，你一定喜欢的！你现在走到哪里了？”
“哦，我没多远，就在这楼下坐了会，你下来吧！”
我突然感觉自己很想他，因为在他宽厚的怀抱里，我可以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事。
大概是没找到我的位置，很快，允上的电话又过来了。
“你在哪，一一？”
“我在那间废弃的厂房门口，就是斜对面，你应该可以看到的！”
“你去那做什么？”
允上的语气有点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