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 第二十七章 行天破
风雪渐歇
青木离拄刀从雪地上站了起来，一口鲜血喷出，盯着莫三琥，喘气说道：“我会杀了你！”
不远处的莫三琥看着眼前的黑袍少年，终于想起来是谁了。“哈哈哈，竟然是你个废材，没想到你还挺厉害，这才几年你就能修炼到武师境界。”
“你也要杀我？”莫三琥挥手便有一道红色剑芒飞出，青木离横刀格挡却被击退数步。
“这些年要杀我的人你知道有多少么？”又是一道红色剑芒飞出，青木离再次后退数步。
“我没日没夜的逃命，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刷”、“刷”两道剑芒飞出，青木离咬牙挡了下来，握刀的手有些发抖。
“最后他们谁也没能杀了我！”莫三琥吼叫着，全身迸发出猩红色的火焰，印亮了身周的雪地，乱发被火焰吹起，露出了他狰狞的面孔，一道由眉间到嘴角的疤痕十分恐怖。
青木离心道不妙，自己还是小觑了境界带来的实力差距。百里庆忌在教他各家刀招时说过，无论招式多么精妙强悍，没有深厚的境界为基础，都是空中阁楼，一击即碎。看着莫三琥缓步向自己走来，青木离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凝神看出端倪——这莫三琥走起路来竟然有些费劲。
一念于此，青木离立马运气于双脚，踏雪而起飞身来到冰湖之上，将手中的铁碎牙握紧，全身真气在身外燃烧，对着莫三琥喊道：“你今天必须死！”
莫三琥一挥手，轻松飞跃至冰湖上，寒声冷笑：“你个废物，也配杀我？”
再战冰湖之上！
青木离是对的，莫三琥的腿脚确实不方便，几年前被锦衣卫围剿之事，他的腿便被强弩射穿过。平日行走倒还看不出什么，一旦运气腿脚便没有那么自如。
莫三琥自然明白青木离选择在冰湖上再战是何用意，湖上冰面较薄，稍一用力便会使冰面破裂，对自己的身法肯定是会有影响的。但就算是这样，莫三琥依然选择来到冰面上，强者的自信、强者的尊严不允许他退却。纵然境界大跌，可我还是个金丹境的修士，岂能惧怕一个小小武师？
看着湖面燃烧的猩红火焰，青木离踏步飞身而来，手腕轻甩，运真气于铁碎牙之上，锈迹斑斑的刀身瞬间化为一条丈余的无色光带，对着莫三琥狠狠劈下。
莫三琥挥剑斩开光带，正欲反击却发现青木离已然脱离原来的位置，出现在他身后。又是一刀劈来！莫三琥急忙御剑抵挡。
醉妃舞！
湖面上，青木离化身无色光团，围绕着那团猩红火焰，在不同位置一闪而过，又有无数光带从各个方向劈在火焰上，莫三琥如今的境界完全没办法锁定青木离的位置，自身腿脚又不方便，不能轻易脱离，被青木离打得很是恼火。
“哼！你这招比起仙人崖上那青衣小姑娘差远了。”莫三琥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光带，心中一惊，脸上却故意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甚至故意提起仙人崖上的青衣小姑娘，就是想激怒青木离从而找到这一招的破绽。
“柳儿？”青木离听到莫三琥提起陆柳，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陆柳的笑脸，心口传来阵阵微痛，身形慢了几分。
“临阵对敌，全力以赴，切忌分神。”百里庆忌那张油腻的俊俏脸庞突然浮现在眼前，想起自家师傅的教诲，青木离迅速从怀念陆柳的悲伤情绪中脱离出来，重新加快身形，挥动铁碎牙攻向莫三琥。
眼见青木离的攻势越来越猛烈，莫三琥却只能像个木桩一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恼羞成怒收回血色断剑，周身血色翻涌。随着他一声暴喝，湖面之上仿佛被人从天浇灌了
一湖沸腾的血水一般，青木离正欲一刀挥出，却被从天而降的血水冲刷在冰面之上。
一招强行破开青木离的醉妃舞！
血水散去，莫三琥站在冰面上急促得喘气，这招对他的耗损也十分巨大。眯眼看着不远处半跪着的青木离不停吐血，显然是在一招下受伤不轻，莫三琥裂开嘴，伸出舌头轻舔上嘴唇。这时，脚下却突然传来一声声轻微的“咔嚓”声。
“咔嚓”声不断出现，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本就不结实的冰面在莫三琥一招之下再也扛不住，迅速裂开。
莫三琥运气打算逃离冰面，才一升空眼角边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青木离提刀扑了上来，死死抱住莫三琥，两人一同跌落进冰冷的湖水之中。
诸葛清风从小坡上站起身来，遥遥望去，湖面上水波剧烈翻滚，浮冰四散，更有猩红剑芒、无色刀芒破水而出，湖底打斗的声响清晰可闻，足见湖底两人战斗有多激烈。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生去念得诸葛清风握紧手中的长幡，余光一瞄发现自己的吃饭家伙——龟壳，正躺在不远处的雪地中，想来是刚才急忙忙躲到小坡后的时候掉落了，大步迈过去将其捡起塞入怀中，正想转身离开，“哗啦”一声有两道纠缠在一起的黑色身影从冰湖水面冲出。
正是青木离与莫三琥，两人近身打斗在一起，血色与无色的光芒四处飞溅。随着一声巨响，两人终于分开，青木离棋差一招被莫三琥一剑斩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恰好摔在诸葛清风身前。
不远处落定在雪地上的莫三琥弯着腰大口喘气，嘴角有血溢出，身上的破旧衣裳又新添了不少裂口。湖底大战，两人身法都会被湖水所阻施展不开，也就无法躲闪，只能硬接对方的攻势。莫三琥的断剑连挥带刺共计出剑三十三，剑剑落在了青木离身上，而自己也被青木离砍中了一十七刀。
两败俱伤。
摔落在诸葛清风身前的青木离艰难站起来，不停有血水从口中咳出，身上的黑袍布满了剑痕，寒风拂过带起缕缕棉丝。回头瞧见身旁的诸葛清风，咧嘴一笑，露出沾满鲜血的洁白牙齿，“欸！道长你还在呢，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诸葛清风脸上有些挂不住，自然不愿意告诉青木离自己本来是打算走的，这不捡东西给耽误了么。要知道你们这么快就出来，这龟壳就是不要了也得先开溜啊。
“老道岂会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诸葛清风挺直身姿，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只是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后悔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看破不说破，青木离轻轻一笑，重新望向莫三琥，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与诸葛清风谈笑。
莫三琥也在恶狠狠得盯着青木离，这小子的难缠程度远超自己的预计，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少的真气，莫三琥把心一横。
“你就这样去死吧，和你心爱的姑娘一样。”伴随着一道阴森沙哑的声音，莫三琥催动体内最后的真气，腾空而起，手中断剑上的血色猩红犹如实质。
一剑袭来，必杀——血流成河。
青木离眼前突然出现一条汹涌的血色大河向自己袭来，心头竟然生出一丝无力感，身旁的诸葛清风更是被吓得直接两腿一软跌坐在雪地上，指着空中的血河啊啊不能成语。
这一剑之势过于澎湃，青木离低头看着握紧在手中的铁碎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愤怒”、“羞愧”等各种负面情绪涌入脑海，青木离的脑中一片混沌。
“砰”，有光在青木离的脑海中炸开。
第一次接触行天功时，那片混沌的世界中有人挥刀以一敌四，一刀斩破天际的画面
迅速在青木离眼前闪过。天地元气入体，沿着行天的功法图在体内经脉中快速流淌。
“行、天。”青木离喃喃自语说出这两字，体内流淌的天地元气尽聚与手中铁碎牙上，发出耀目光芒。重新抬头看向那条血色长河，依然还是那副模样，此时却多出了几道极为细小的裂缝。
“破！”这一刻的铁碎牙极其沉重，青木离双手握刀用尽全身力气一挥而出，准确得劈在了一道细缝之上。他拿着钝刀劈了一年的柴火，最后他能把木柴劈成筷子粗细，现在他也能用铁碎牙劈中这几道细缝。
青木离脚下的方圆十丈内的雪地一片震动，地面的雪花飞起，无色波动以青木离为中心迅速聚集，最后随着青木离手中的铁碎牙挥出，化为一道耀眼光芒直直射入袭来的血色长河中。
天地瞬间宁静。
只是一刹那，血色长河在青木离身前丈余处炸裂开来，一道猛烈的无色波纹沿长河逆流而上，莫三琥看着袭来的波纹挥剑欲挡，却被波纹穿身而过，击飞十余丈。
长河不再，地震消失，雪花重新落在地面上。
青木离身前出现一道恐怖的沟壑，白雪混着泥土被堆积在两旁，沟壑尽头，莫三琥颤栗的站起身来，一脸惊恐。没等莫三琥回过神来，一道黑影已然跃至身前半空，举刀劈下。
天地间又有风雪起。
青木离挥出那一记“行天破”后，全身颤抖不停，七窍流血。他看着远处站起来的莫三琥，使尽最后一分力气，握紧铁碎牙快步跑了过去，他体内已经没有真气可以使用了。
莫三琥都未看清来人，下意识的举剑格挡，青木离双手持刀重重挥下，一如他曾经砍树那般。
刀剑相遇。
随着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响，红色断剑再次断裂，锈迹斑斑的铁碎牙斩断了莫三琥的断剑后并未停止，继续落下。
“啊！”莫三琥一声惨叫，鲜血飞溅，伴随着铁碎牙落下的不止是那柄断裂的血色断剑，还有莫三琥握剑的胳膊。
莫三琥的左臂，被铁碎牙斩断。
莫三琥运尽体内最后一丝真气，欲后撤。青木离双手持刀跟上，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刀随心如收入风，一点即收必见红。扎法出招疾似电，杀人何必十步行。”
铁碎牙的刀尖从莫三琥后背贯出，青木离一刀直扎对方心间。
沟壑这头，从地上爬起来的诸葛清风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死里偷生，看着沟壑另一头满脸不可思议。真杀了？一个武师真的越境杀死了一名金丹境的修士！
数百年来江湖中越境杀人之事也有，但传闻再如何不可思议，再如何旷古烁今，即便是越数境杀人，也没有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一幕来得让人震撼。
风雪中，莫三琥缓缓跪下，抬头看向满脸血污的青木离，张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只是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让他说不出一个字。随着青木离抽刀而出，莫三琥顺势倒在雪地中，就此死绝。
青木离持刀站在一旁，还有血从七窍中缓慢流出，身上黑色衣袍的也被血给染红。
大仇得报，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有人从天而降落在青木离身前，青木离痴痴望向来人，看见那俊逸而油腻的脸庞，嘴角上扬，轻声喊了句“师傅”，两眼一闭向后倒去。那人扶住昏迷的青木离，捡起铁碎牙，顺便看了眼躺在地上莫三琥的尸体，消失在风雪中。
雪越下越大，湖边只剩下诸葛清风，他微微摇头，握住自己的布幡，一路高歌，踏雪远去。
“欲算苍天意如何，春秋寒暑，终归一杯土。”
（本章完）
青木离拄刀从雪地上站了起来，一口鲜血喷出，盯着莫三琥，喘气说道：“我会杀了你！”
不远处的莫三琥看着眼前的黑袍少年，终于想起来是谁了。“哈哈哈，竟然是你个废材，没想到你还挺厉害，这才几年你就能修炼到武师境界。”
“你也要杀我？”莫三琥挥手便有一道红色剑芒飞出，青木离横刀格挡却被击退数步。
“这些年要杀我的人你知道有多少么？”又是一道红色剑芒飞出，青木离再次后退数步。
“我没日没夜的逃命，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刷”、“刷”两道剑芒飞出，青木离咬牙挡了下来，握刀的手有些发抖。
“最后他们谁也没能杀了我！”莫三琥吼叫着，全身迸发出猩红色的火焰，印亮了身周的雪地，乱发被火焰吹起，露出了他狰狞的面孔，一道由眉间到嘴角的疤痕十分恐怖。
青木离心道不妙，自己还是小觑了境界带来的实力差距。百里庆忌在教他各家刀招时说过，无论招式多么精妙强悍，没有深厚的境界为基础，都是空中阁楼，一击即碎。看着莫三琥缓步向自己走来，青木离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凝神看出端倪——这莫三琥走起路来竟然有些费劲。
一念于此，青木离立马运气于双脚，踏雪而起飞身来到冰湖之上，将手中的铁碎牙握紧，全身真气在身外燃烧，对着莫三琥喊道：“你今天必须死！”
莫三琥一挥手，轻松飞跃至冰湖上，寒声冷笑：“你个废物，也配杀我？”
再战冰湖之上！
青木离是对的，莫三琥的腿脚确实不方便，几年前被锦衣卫围剿之事，他的腿便被强弩射穿过。平日行走倒还看不出什么，一旦运气腿脚便没有那么自如。
莫三琥自然明白青木离选择在冰湖上再战是何用意，湖上冰面较薄，稍一用力便会使冰面破裂，对自己的身法肯定是会有影响的。但就算是这样，莫三琥依然选择来到冰面上，强者的自信、强者的尊严不允许他退却。纵然境界大跌，可我还是个金丹境的修士，岂能惧怕一个小小武师？
看着湖面燃烧的猩红火焰，青木离踏步飞身而来，手腕轻甩，运真气于铁碎牙之上，锈迹斑斑的刀身瞬间化为一条丈余的无色光带，对着莫三琥狠狠劈下。
莫三琥挥剑斩开光带，正欲反击却发现青木离已然脱离原来的位置，出现在他身后。又是一刀劈来！莫三琥急忙御剑抵挡。
醉妃舞！
湖面上，青木离化身无色光团，围绕着那团猩红火焰，在不同位置一闪而过，又有无数光带从各个方向劈在火焰上，莫三琥如今的境界完全没办法锁定青木离的位置，自身腿脚又不方便，不能轻易脱离，被青木离打得很是恼火。
“哼！你这招比起仙人崖上那青衣小姑娘差远了。”莫三琥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光带，心中一惊，脸上却故意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甚至故意提起仙人崖上的青衣小姑娘，就是想激怒青木离从而找到这一招的破绽。
“柳儿？”青木离听到莫三琥提起陆柳，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陆柳的笑脸，心口传来阵阵微痛，身形慢了几分。
“临阵对敌，全力以赴，切忌分神。”百里庆忌那张油腻的俊俏脸庞突然浮现在眼前，想起自家师傅的教诲，青木离迅速从怀念陆柳的悲伤情绪中脱离出来，重新加快身形，挥动铁碎牙攻向莫三琥。
眼见青木离的攻势越来越猛烈，莫三琥却只能像个木桩一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恼羞成怒收回血色断剑，周身血色翻涌。随着他一声暴喝，湖面之上仿佛被人从天浇灌了
一湖沸腾的血水一般，青木离正欲一刀挥出，却被从天而降的血水冲刷在冰面之上。
一招强行破开青木离的醉妃舞！
血水散去，莫三琥站在冰面上急促得喘气，这招对他的耗损也十分巨大。眯眼看着不远处半跪着的青木离不停吐血，显然是在一招下受伤不轻，莫三琥裂开嘴，伸出舌头轻舔上嘴唇。这时，脚下却突然传来一声声轻微的“咔嚓”声。
“咔嚓”声不断出现，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本就不结实的冰面在莫三琥一招之下再也扛不住，迅速裂开。
莫三琥运气打算逃离冰面，才一升空眼角边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青木离提刀扑了上来，死死抱住莫三琥，两人一同跌落进冰冷的湖水之中。
诸葛清风从小坡上站起身来，遥遥望去，湖面上水波剧烈翻滚，浮冰四散，更有猩红剑芒、无色刀芒破水而出，湖底打斗的声响清晰可闻，足见湖底两人战斗有多激烈。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生去念得诸葛清风握紧手中的长幡，余光一瞄发现自己的吃饭家伙——龟壳，正躺在不远处的雪地中，想来是刚才急忙忙躲到小坡后的时候掉落了，大步迈过去将其捡起塞入怀中，正想转身离开，“哗啦”一声有两道纠缠在一起的黑色身影从冰湖水面冲出。
正是青木离与莫三琥，两人近身打斗在一起，血色与无色的光芒四处飞溅。随着一声巨响，两人终于分开，青木离棋差一招被莫三琥一剑斩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恰好摔在诸葛清风身前。
不远处落定在雪地上的莫三琥弯着腰大口喘气，嘴角有血溢出，身上的破旧衣裳又新添了不少裂口。湖底大战，两人身法都会被湖水所阻施展不开，也就无法躲闪，只能硬接对方的攻势。莫三琥的断剑连挥带刺共计出剑三十三，剑剑落在了青木离身上，而自己也被青木离砍中了一十七刀。
两败俱伤。
摔落在诸葛清风身前的青木离艰难站起来，不停有血水从口中咳出，身上的黑袍布满了剑痕，寒风拂过带起缕缕棉丝。回头瞧见身旁的诸葛清风，咧嘴一笑，露出沾满鲜血的洁白牙齿，“欸！道长你还在呢，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诸葛清风脸上有些挂不住，自然不愿意告诉青木离自己本来是打算走的，这不捡东西给耽误了么。要知道你们这么快就出来，这龟壳就是不要了也得先开溜啊。
“老道岂会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诸葛清风挺直身姿，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只是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后悔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看破不说破，青木离轻轻一笑，重新望向莫三琥，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与诸葛清风谈笑。
莫三琥也在恶狠狠得盯着青木离，这小子的难缠程度远超自己的预计，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少的真气，莫三琥把心一横。
“你就这样去死吧，和你心爱的姑娘一样。”伴随着一道阴森沙哑的声音，莫三琥催动体内最后的真气，腾空而起，手中断剑上的血色猩红犹如实质。
一剑袭来，必杀——血流成河。
青木离眼前突然出现一条汹涌的血色大河向自己袭来，心头竟然生出一丝无力感，身旁的诸葛清风更是被吓得直接两腿一软跌坐在雪地上，指着空中的血河啊啊不能成语。
这一剑之势过于澎湃，青木离低头看着握紧在手中的铁碎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愤怒”、“羞愧”等各种负面情绪涌入脑海，青木离的脑中一片混沌。
“砰”，有光在青木离的脑海中炸开。
第一次接触行天功时，那片混沌的世界中有人挥刀以一敌四，一刀斩破天际的画面
迅速在青木离眼前闪过。天地元气入体，沿着行天的功法图在体内经脉中快速流淌。
“行、天。”青木离喃喃自语说出这两字，体内流淌的天地元气尽聚与手中铁碎牙上，发出耀目光芒。重新抬头看向那条血色长河，依然还是那副模样，此时却多出了几道极为细小的裂缝。
“破！”这一刻的铁碎牙极其沉重，青木离双手握刀用尽全身力气一挥而出，准确得劈在了一道细缝之上。他拿着钝刀劈了一年的柴火，最后他能把木柴劈成筷子粗细，现在他也能用铁碎牙劈中这几道细缝。
青木离脚下的方圆十丈内的雪地一片震动，地面的雪花飞起，无色波动以青木离为中心迅速聚集，最后随着青木离手中的铁碎牙挥出，化为一道耀眼光芒直直射入袭来的血色长河中。
天地瞬间宁静。
只是一刹那，血色长河在青木离身前丈余处炸裂开来，一道猛烈的无色波纹沿长河逆流而上，莫三琥看着袭来的波纹挥剑欲挡，却被波纹穿身而过，击飞十余丈。
长河不再，地震消失，雪花重新落在地面上。
青木离身前出现一道恐怖的沟壑，白雪混着泥土被堆积在两旁，沟壑尽头，莫三琥颤栗的站起身来，一脸惊恐。没等莫三琥回过神来，一道黑影已然跃至身前半空，举刀劈下。
天地间又有风雪起。
青木离挥出那一记“行天破”后，全身颤抖不停，七窍流血。他看着远处站起来的莫三琥，使尽最后一分力气，握紧铁碎牙快步跑了过去，他体内已经没有真气可以使用了。
莫三琥都未看清来人，下意识的举剑格挡，青木离双手持刀重重挥下，一如他曾经砍树那般。
刀剑相遇。
随着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响，红色断剑再次断裂，锈迹斑斑的铁碎牙斩断了莫三琥的断剑后并未停止，继续落下。
“啊！”莫三琥一声惨叫，鲜血飞溅，伴随着铁碎牙落下的不止是那柄断裂的血色断剑，还有莫三琥握剑的胳膊。
莫三琥的左臂，被铁碎牙斩断。
莫三琥运尽体内最后一丝真气，欲后撤。青木离双手持刀跟上，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刀随心如收入风，一点即收必见红。扎法出招疾似电，杀人何必十步行。”
铁碎牙的刀尖从莫三琥后背贯出，青木离一刀直扎对方心间。
沟壑这头，从地上爬起来的诸葛清风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死里偷生，看着沟壑另一头满脸不可思议。真杀了？一个武师真的越境杀死了一名金丹境的修士！
数百年来江湖中越境杀人之事也有，但传闻再如何不可思议，再如何旷古烁今，即便是越数境杀人，也没有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一幕来得让人震撼。
风雪中，莫三琥缓缓跪下，抬头看向满脸血污的青木离，张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只是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让他说不出一个字。随着青木离抽刀而出，莫三琥顺势倒在雪地中，就此死绝。
青木离持刀站在一旁，还有血从七窍中缓慢流出，身上黑色衣袍的也被血给染红。
大仇得报，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有人从天而降落在青木离身前，青木离痴痴望向来人，看见那俊逸而油腻的脸庞，嘴角上扬，轻声喊了句“师傅”，两眼一闭向后倒去。那人扶住昏迷的青木离，捡起铁碎牙，顺便看了眼躺在地上莫三琥的尸体，消失在风雪中。
雪越下越大，湖边只剩下诸葛清风，他微微摇头，握住自己的布幡，一路高歌，踏雪远去。
“欲算苍天意如何，春秋寒暑，终归一杯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