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 第二十四章 忘了牙乌山吧
太行山.龙首岩
百里庆忌看着眼前的青木离，想起自己与青不凡多年前相遇的那一幕，莞尔一笑。
青木离挠了挠脑袋，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师傅，你刚才说你与我爹切磋了一场，我爹只用了三刀就和你打了个平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庆忌双眼一眯，悠悠说道，“世间刀法万千，我一刀门先祖们收藏了其中七八。我年少时云游东土，曾自傲于精通天下刀法一大半，直到遇到你爹后才明白刀法会得再多，遇上你爹这样的打法也没用。江湖中人临敌过于注重招式的玄妙，你爹这样的人才明白战斗的本质。”
青木离还是不解，“难道不是招式越多越厉害？”
“当然不是，当年我也是花了大功夫才明白这个道理。而教会天下人这个道理的，不是别人。”百里庆忌看着青木离，轻笑道，“正是你的爷爷——青起！”
“对于其他人，对战讲究的胜负，而对于你们青家人，对战只有生死！”百里庆忌继续说道，“就是这种打法，青起在面对境界高于自己的陈国剑圣时，一拳将其击杀。阿离，你今后也要走这样一条路，毕竟你身体中流着的是青家的血。”
一拳击杀陈国剑圣！这样的事情对于现在的青木离来讲还太过遥不可及。而对于那位自己从未见过的爷爷，青木离的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自豪感。
青家子弟，临阵在前，有死无生。
“我观苍山，悟出这招连山；我观落日，悟出这招归藏；我观大江东去，悟出这招东流水；我观水落石穿，悟出这招一点寒。”百里庆忌拿着刀，接连使出四招。
第一招，连山。
刀芒迸发，刀刀相连，延绵不绝。
第二招，归藏。
简单横刀身前，却有千万刀芒汇聚成墙。
第三招，东流水。
刀芒尽出，一往无前，一刀而下，席卷天地。
第四招，一点寒。
刀芒消逝，刀尖处闪有一点寒光，刺入大石后抽刀而出，石面仅余一点刀痕，内部却已成碎屑。
青木离双手接过百里庆忌丢过来的刀。
“先练会这四招，我还得去做午饭呢。”百里庆忌拍了拍手，潇洒离开龙守岩。
青木离看着离去的百里庆忌，一脸迷茫。
这就走了？你个武道圣人轻描淡写得耍了四招，我至今是个什么境界都不知道的家伙就看了一眼，怎么可能学得会！虽说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门在哪呢？
一旁的素素看着发呆的青木离，抿嘴偷笑，走上前来解释道；“这四招是我爹融百家刀法之长自创的，刀法共有六招。等你的境界够了，应该就会交你后两招了。”
青木离还是不解，“可这四招我也不知道从哪学起啊。素素，你说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境界？”
素素略一思索，轻声说道，“你丹田无法聚气，却可以纳天地元气入体行大小周天，勉强算个武者吧。”
“那素素你是什么境界？”青木离好奇的问道。
“我比较懒，不太愿意练功，所以才入武师不久，不然也不会被那条烛九阴所伤了。”说到自己的境界，素素显得有些害羞，略黑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微红。
“那很厉害了！”青木离听素素说自己是武师境界，颇为惊讶，青府中的大伯们这把岁数也只比素素高了一个境界而已。
素素这些年也没遇见过其他修行之人，对于自己的境界快慢也没个概念，只是听到青木离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少女心思不可猜，急忙转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我还是先教你这四招的运功法门吧。”
“好！”青木离握紧手中的破刀，一脸坚定，早些学会才能早些杀了那个胖道士为柳儿
报仇。
青州
青州东有崖石城，建造城墙的大石全都来自附近界山山崖，故而得名。崖石城不大，却占据着进入青州东的咽喉之处。大魏南征，席卷整个大江以北，青州自然也改姓魏，只是当初因为南方战事紧急，崖石城又易守难攻，魏军便放弃了进攻，向南而去。整个青州东三面环海，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就这样成了一块被遗忘的土地。
今日，崖石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有个肥头大耳的矮个胖子，一脸油腻，脖子上的肉层层叠叠足有三圈，样貌极丑，一身刺绣长裳也裹不住身上的肉往外溢出，大肚子在身前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着，上下摇晃。
胖子来到城中一个破庙里。明明还是春天，这里却一副深秋时的模样，随处可见的枯木与荒草，搭配上杂乱无章的黑色大石，十分凄凉，大雄宝殿内，残破的大佛脑袋已不知去向，四周接满了蜘蛛网，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随意搁置着几个草蒲团。
有人从殿后走了进来，站于阴影处，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说道：“走了那么远的路，还是没瘦半点啊。”
胖子嘿嘿一笑，脸上的肥肉也随之摇晃，“老猪这一身肉，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宝贝，少了半分我都会心疼的。”
来人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有阳光从殿顶的破洞中洒落，那人视乎极其厌恶阳光，皱了皱眉头，挥手便有黑风起，吹起一块破旧的布帘将洞口堵上，这才继续说道，“这次大老远请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胖子随意选了个草蒲团坐了下来，示意那人过来说话。
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坐在胖子对面。只见那人身材颇高，一袭深灰素衣，略显消瘦，颧骨高高突起，双眼内凹，脸色极差，半灰半白的头发随意披在脑后。
自称老猪的胖子先行开口，“老邪，你看上去可不太好哇。”
被称为老邪的灰衣男子摇了摇手，沙哑的声音响起，“无妨，前些年受的伤最近又复发了，养养就行。这次叫你来，是想请你留下来做件大事儿，咱们联手做这青州东的土皇帝如何?”
胖子闻言一惊，有些诧异的说道，“这青州东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岂是我们两人就可以拿下的。”
老邪继续说道，“十余年前鲁国被灭后，这青州东就成了无主之地，各个大小势力都相继登场，彼此火拼不断。你也知道，我并无宗门，自成一脉，所以想一统整个青州东就必须再找些帮手。”
话音未落，殿后又有二人缓步而出。
走在前头的人年逾不惑，一身深色红袍，双手负于身后，昂首阔步走来，脚底不染一丝尘埃。观其容望其行，胖子心头微微一惊——圣人境？走在后头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身黑色劲装，好似宝刀出鞘一般无比锋利。
两人走到殿中，老邪急忙起身对着胖子介绍道，“这位是赤山饮血宫的主人——上官胥，这位是牙乌山一刀门的宗主——莫要璃。”
老猪也急忙起身，一拱手恭敬的说道：“在下朱罡，幸会幸会。”
两人微微点头示意，老邪继续说道，“上官兄的饮血宫在赤山附近一家独大，加上要璃的一刀门，再有你我二人，这青州东谁能匹敌？”
朱罡有些不解的问道，“老邪，你我是老相识。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位上官兄与你都是圣人境的强者，这莫老弟看上去入圣也是指日可待，这样的组合难道在你们青州东都不能横行？为何非要拉上我？”
未等老邪开口，上官胥先行说道，“朱兄，实不相瞒。这事原本早些年我们就想做了，只是当时一刀门的宗主并非小莫，而是另有他人。那人也是圣人境的强者，他不愿一刀门摊这趟浑水。所幸我们找到了小莫
，才赶走了那家伙。”
说到这，上官胥、老邪与莫要璃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寒光，显然对那个被赶走的家伙依然怀恨在心。
“小莫这些年迟迟不能入圣，老邪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没办法只能请朱兄大老远来我们这走一趟了。事成之后，青州东一分为四，其中有一份就是你朱兄的了。”上官胥言语中透出一股傲慢的味道，让朱罡很不喜欢，但上官胥说的话却让他心动不已，自己在南边已然是没啥希望了，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跑这来，他与这老邪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
朱罡笑着说道，“看在老邪的面子上，这种忙我老猪当然是要帮的了。”
四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股邪恶势力席卷青州东，短短两年时间便将整个青州东收入囊中，有四人自封为皇，分别称为：血皇、邪皇、猪皇、刀皇，将青州东一分为四，更是在青州东的中心建立大城，号称——四皇城。
太行山.古井镇
明月高悬，圆如玉盘。小菜馆后院里百里庆忌今天心情似乎极好，特意炒了两个菜拉着青木离陪他喝两杯。两年光景，青木离已然成了个少年郎，个子长高了不少，比起百里庆忌还要高上些许，明眉皓目，束发于脑后，长相虽然还是和原来一样挺普通的，可穿上一袭黑衣倒也有几分潇洒意味在其中。
“十年啦！”百里庆忌还是穿着那身破烂麻布衣服，看上去还是和原来那个油腻猥琐的大汉没什么区别，只是醉眼迷离里似乎多了一份愁绪。“我们离开牙乌山整整十年了，牙乌山上的月亮可不如这的好看。”
青木离的酒量不太行，已然有些醉意了，也跟着开口说道：“师傅，这牙乌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小灰半蹲在桌子上，正拿着个野果啃得开心，百里庆忌拿起那把破刀重重的放在桌上，“砰”得一声把小灰吓了一跳。这把破刀陪着青木离两年多，直到今天青木离依然觉得这把刀很重，却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锻造的。
百里庆忌端起酒杯，豪气说道：“三百年前有个铁匠，叫欧冶子，一生最善锻造各式刀具。云游天下到了青州东部，发现牙乌山上有块酷似狼牙的巨石，比普通磨刀石更为坚硬，极为适合打磨刀具，恰好手上有着一块极佳的材料，便在牙乌山上开炉炼刀。整整十年，此刀始终无法成型，最后欧冶子在雷雨天里以身殉刀，燃烧自己才将此刀炼成。欧冶子的徒弟们为纪念自己的师傅，将此刀留在牙乌山并创建了一刀门，那把欧冶子舍身而成的刀就在你眼前，名叫铁碎牙。”
青木离直愣愣的盯着桌子上的破刀——铁碎牙，还是和最初一般锈迹斑斑，哪里看得出有半分特别。
百里庆忌也没有解释什么，继续说道，“一刀门炼制的刀极好，自然引得天下习刀之人蜂拥而至，却没想到怀璧其罪，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企图强抢名刀，一刀门因此险些被灭。此后一刀门立了个规矩，凡是想要刀的必须留下一本自己的刀谱，就算是名震一时的刀法大家杨太烈也不例外，一样得留下他的燃木刀法。一刀换一谱，整整三百年，天下九成刀法皆在我一刀门。”
青木离眼中发光，一刀门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底蕴，然而百里庆忌接下来的话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你就别想着去牙乌山了，因为我出了些事情所以是从一刀门逃出来的。”百里庆忌将脸凑到青木离眼前，嬉皮笑脸得说道。
“师傅，到底是什么事呢？”青木离好奇的问道。
百里庆忌颇为感慨的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千错万错，还是我的错，当初就该拦着他的。”
素素在一旁，安静的坐在一旁吃着菜，听到百里庆忌的感慨，微微叹了口气。“爹，忘了牙乌山吧。”
（本章完）
百里庆忌看着眼前的青木离，想起自己与青不凡多年前相遇的那一幕，莞尔一笑。
青木离挠了挠脑袋，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师傅，你刚才说你与我爹切磋了一场，我爹只用了三刀就和你打了个平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庆忌双眼一眯，悠悠说道，“世间刀法万千，我一刀门先祖们收藏了其中七八。我年少时云游东土，曾自傲于精通天下刀法一大半，直到遇到你爹后才明白刀法会得再多，遇上你爹这样的打法也没用。江湖中人临敌过于注重招式的玄妙，你爹这样的人才明白战斗的本质。”
青木离还是不解，“难道不是招式越多越厉害？”
“当然不是，当年我也是花了大功夫才明白这个道理。而教会天下人这个道理的，不是别人。”百里庆忌看着青木离，轻笑道，“正是你的爷爷——青起！”
“对于其他人，对战讲究的胜负，而对于你们青家人，对战只有生死！”百里庆忌继续说道，“就是这种打法，青起在面对境界高于自己的陈国剑圣时，一拳将其击杀。阿离，你今后也要走这样一条路，毕竟你身体中流着的是青家的血。”
一拳击杀陈国剑圣！这样的事情对于现在的青木离来讲还太过遥不可及。而对于那位自己从未见过的爷爷，青木离的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自豪感。
青家子弟，临阵在前，有死无生。
“我观苍山，悟出这招连山；我观落日，悟出这招归藏；我观大江东去，悟出这招东流水；我观水落石穿，悟出这招一点寒。”百里庆忌拿着刀，接连使出四招。
第一招，连山。
刀芒迸发，刀刀相连，延绵不绝。
第二招，归藏。
简单横刀身前，却有千万刀芒汇聚成墙。
第三招，东流水。
刀芒尽出，一往无前，一刀而下，席卷天地。
第四招，一点寒。
刀芒消逝，刀尖处闪有一点寒光，刺入大石后抽刀而出，石面仅余一点刀痕，内部却已成碎屑。
青木离双手接过百里庆忌丢过来的刀。
“先练会这四招，我还得去做午饭呢。”百里庆忌拍了拍手，潇洒离开龙守岩。
青木离看着离去的百里庆忌，一脸迷茫。
这就走了？你个武道圣人轻描淡写得耍了四招，我至今是个什么境界都不知道的家伙就看了一眼，怎么可能学得会！虽说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门在哪呢？
一旁的素素看着发呆的青木离，抿嘴偷笑，走上前来解释道；“这四招是我爹融百家刀法之长自创的，刀法共有六招。等你的境界够了，应该就会交你后两招了。”
青木离还是不解，“可这四招我也不知道从哪学起啊。素素，你说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境界？”
素素略一思索，轻声说道，“你丹田无法聚气，却可以纳天地元气入体行大小周天，勉强算个武者吧。”
“那素素你是什么境界？”青木离好奇的问道。
“我比较懒，不太愿意练功，所以才入武师不久，不然也不会被那条烛九阴所伤了。”说到自己的境界，素素显得有些害羞，略黑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微红。
“那很厉害了！”青木离听素素说自己是武师境界，颇为惊讶，青府中的大伯们这把岁数也只比素素高了一个境界而已。
素素这些年也没遇见过其他修行之人，对于自己的境界快慢也没个概念，只是听到青木离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少女心思不可猜，急忙转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我还是先教你这四招的运功法门吧。”
“好！”青木离握紧手中的破刀，一脸坚定，早些学会才能早些杀了那个胖道士为柳儿
报仇。
青州
青州东有崖石城，建造城墙的大石全都来自附近界山山崖，故而得名。崖石城不大，却占据着进入青州东的咽喉之处。大魏南征，席卷整个大江以北，青州自然也改姓魏，只是当初因为南方战事紧急，崖石城又易守难攻，魏军便放弃了进攻，向南而去。整个青州东三面环海，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就这样成了一块被遗忘的土地。
今日，崖石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有个肥头大耳的矮个胖子，一脸油腻，脖子上的肉层层叠叠足有三圈，样貌极丑，一身刺绣长裳也裹不住身上的肉往外溢出，大肚子在身前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着，上下摇晃。
胖子来到城中一个破庙里。明明还是春天，这里却一副深秋时的模样，随处可见的枯木与荒草，搭配上杂乱无章的黑色大石，十分凄凉，大雄宝殿内，残破的大佛脑袋已不知去向，四周接满了蜘蛛网，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随意搁置着几个草蒲团。
有人从殿后走了进来，站于阴影处，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说道：“走了那么远的路，还是没瘦半点啊。”
胖子嘿嘿一笑，脸上的肥肉也随之摇晃，“老猪这一身肉，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宝贝，少了半分我都会心疼的。”
来人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有阳光从殿顶的破洞中洒落，那人视乎极其厌恶阳光，皱了皱眉头，挥手便有黑风起，吹起一块破旧的布帘将洞口堵上，这才继续说道，“这次大老远请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胖子随意选了个草蒲团坐了下来，示意那人过来说话。
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坐在胖子对面。只见那人身材颇高，一袭深灰素衣，略显消瘦，颧骨高高突起，双眼内凹，脸色极差，半灰半白的头发随意披在脑后。
自称老猪的胖子先行开口，“老邪，你看上去可不太好哇。”
被称为老邪的灰衣男子摇了摇手，沙哑的声音响起，“无妨，前些年受的伤最近又复发了，养养就行。这次叫你来，是想请你留下来做件大事儿，咱们联手做这青州东的土皇帝如何?”
胖子闻言一惊，有些诧异的说道，“这青州东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岂是我们两人就可以拿下的。”
老邪继续说道，“十余年前鲁国被灭后，这青州东就成了无主之地，各个大小势力都相继登场，彼此火拼不断。你也知道，我并无宗门，自成一脉，所以想一统整个青州东就必须再找些帮手。”
话音未落，殿后又有二人缓步而出。
走在前头的人年逾不惑，一身深色红袍，双手负于身后，昂首阔步走来，脚底不染一丝尘埃。观其容望其行，胖子心头微微一惊——圣人境？走在后头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身黑色劲装，好似宝刀出鞘一般无比锋利。
两人走到殿中，老邪急忙起身对着胖子介绍道，“这位是赤山饮血宫的主人——上官胥，这位是牙乌山一刀门的宗主——莫要璃。”
老猪也急忙起身，一拱手恭敬的说道：“在下朱罡，幸会幸会。”
两人微微点头示意，老邪继续说道，“上官兄的饮血宫在赤山附近一家独大，加上要璃的一刀门，再有你我二人，这青州东谁能匹敌？”
朱罡有些不解的问道，“老邪，你我是老相识。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位上官兄与你都是圣人境的强者，这莫老弟看上去入圣也是指日可待，这样的组合难道在你们青州东都不能横行？为何非要拉上我？”
未等老邪开口，上官胥先行说道，“朱兄，实不相瞒。这事原本早些年我们就想做了，只是当时一刀门的宗主并非小莫，而是另有他人。那人也是圣人境的强者，他不愿一刀门摊这趟浑水。所幸我们找到了小莫
，才赶走了那家伙。”
说到这，上官胥、老邪与莫要璃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寒光，显然对那个被赶走的家伙依然怀恨在心。
“小莫这些年迟迟不能入圣，老邪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没办法只能请朱兄大老远来我们这走一趟了。事成之后，青州东一分为四，其中有一份就是你朱兄的了。”上官胥言语中透出一股傲慢的味道，让朱罡很不喜欢，但上官胥说的话却让他心动不已，自己在南边已然是没啥希望了，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跑这来，他与这老邪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
朱罡笑着说道，“看在老邪的面子上，这种忙我老猪当然是要帮的了。”
四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股邪恶势力席卷青州东，短短两年时间便将整个青州东收入囊中，有四人自封为皇，分别称为：血皇、邪皇、猪皇、刀皇，将青州东一分为四，更是在青州东的中心建立大城，号称——四皇城。
太行山.古井镇
明月高悬，圆如玉盘。小菜馆后院里百里庆忌今天心情似乎极好，特意炒了两个菜拉着青木离陪他喝两杯。两年光景，青木离已然成了个少年郎，个子长高了不少，比起百里庆忌还要高上些许，明眉皓目，束发于脑后，长相虽然还是和原来一样挺普通的，可穿上一袭黑衣倒也有几分潇洒意味在其中。
“十年啦！”百里庆忌还是穿着那身破烂麻布衣服，看上去还是和原来那个油腻猥琐的大汉没什么区别，只是醉眼迷离里似乎多了一份愁绪。“我们离开牙乌山整整十年了，牙乌山上的月亮可不如这的好看。”
青木离的酒量不太行，已然有些醉意了，也跟着开口说道：“师傅，这牙乌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小灰半蹲在桌子上，正拿着个野果啃得开心，百里庆忌拿起那把破刀重重的放在桌上，“砰”得一声把小灰吓了一跳。这把破刀陪着青木离两年多，直到今天青木离依然觉得这把刀很重，却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锻造的。
百里庆忌端起酒杯，豪气说道：“三百年前有个铁匠，叫欧冶子，一生最善锻造各式刀具。云游天下到了青州东部，发现牙乌山上有块酷似狼牙的巨石，比普通磨刀石更为坚硬，极为适合打磨刀具，恰好手上有着一块极佳的材料，便在牙乌山上开炉炼刀。整整十年，此刀始终无法成型，最后欧冶子在雷雨天里以身殉刀，燃烧自己才将此刀炼成。欧冶子的徒弟们为纪念自己的师傅，将此刀留在牙乌山并创建了一刀门，那把欧冶子舍身而成的刀就在你眼前，名叫铁碎牙。”
青木离直愣愣的盯着桌子上的破刀——铁碎牙，还是和最初一般锈迹斑斑，哪里看得出有半分特别。
百里庆忌也没有解释什么，继续说道，“一刀门炼制的刀极好，自然引得天下习刀之人蜂拥而至，却没想到怀璧其罪，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企图强抢名刀，一刀门因此险些被灭。此后一刀门立了个规矩，凡是想要刀的必须留下一本自己的刀谱，就算是名震一时的刀法大家杨太烈也不例外，一样得留下他的燃木刀法。一刀换一谱，整整三百年，天下九成刀法皆在我一刀门。”
青木离眼中发光，一刀门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底蕴，然而百里庆忌接下来的话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你就别想着去牙乌山了，因为我出了些事情所以是从一刀门逃出来的。”百里庆忌将脸凑到青木离眼前，嬉皮笑脸得说道。
“师傅，到底是什么事呢？”青木离好奇的问道。
百里庆忌颇为感慨的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千错万错，还是我的错，当初就该拦着他的。”
素素在一旁，安静的坐在一旁吃着菜，听到百里庆忌的感慨，微微叹了口气。“爹，忘了牙乌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