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条件
“仇力，你带孟小姐去看看尸体吧。”哈力齐对着营帐左手一侧开口道。
“得令！”一个威武壮硕，身着铠甲的男子躬身领命。
“二位，请。”那仇力神情严肃，说话之间，却是面上毫无表情，说话又简单直接，对哈力齐的命令，毫不迟疑的执行。
不知如此，语兰暗暗观察着四周的胡人将领，一个个沉默寡言，但一身锐意，眼神里无一不是充满了对哈力齐的信服，由此可见，哈力齐深的军心，比之现在的丰国将领，不知好出多少。
片刻之后，仇力便带着语兰二人，转辗到了一处重兵把守的营帐。语兰越是靠近，却越是心口疼痛难忍，再次相见，终于有机会睁开眼睛看看他了，可是，就这样阴阳相隔了么？
“请！”仇力亲自把着门帘，请语兰与广胜进入。
语兰心中难过，却是有些步伐沉重，广胜似有所感，回过头来，轻轻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传出了鼓励的神色。
收拾了心情，语兰忍着心里的忐忑，一步跨了进去。
只见营帐的正中央，放着一口青木长棺，棺板的四周，却是放了许多冰块，营帐的四角各自点了驱虫的艾草，一股草木烟气在营帐里，但仍旧有淡淡的臭味飘散在空气中。
语兰进了营帐，默默的站在官木前，广胜也是心中感慨万千，眼中一片黯然悲痛神色。
“将棺木打开。”仇力下令道。
身后的几名士兵立即上前，将冰块挪开，又将棺板抬起，顿时一阵恶臭传遍整个营帐，那些士兵脸色均是一阵不自热，甚至有人欲要干呕，却生生止住，脸色憋的通红。
仇力却是不再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眉头都未皱一下。
语兰二人心中早已悲痛万分，那里顾得上顾忌尸体的腐臭，一步步的往前挪去，看向了棺材里面。
只见棺材里的尸体，已经腐烂的很严重了，面目已经看不清楚了，甚至尸身的腐水，已经将棺木浸的发黑。
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让语兰一下子就认出了躺在棺木里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孟拓疆。
广胜本与孟拓疆战场相从多年，两月前甚至一起去那灵雾山求援，再次见到他，也是一眼就确定了他的真身。
见广胜朝着自己黯然的点了点头，语兰却是一下跪在棺木跟前，低下头去，泪如泉涌。
“爹爹…”语兰轻柔之极的声音，有些哽咽，微微起伏的身影，令人心疼万分。
仇力见此，挥了挥手。那些兵士立即将棺木重新盖死，又将冰块一一搬回远处，便如蒙大赦一般离开了营帐。
“我们得到时，尸体已经如此了。”仇力依旧语气冰冷，简简单单的说道：“冰块，是我们加的。”
语兰和广胜，却均是未曾回头，依旧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悲伤中。
半刻钟后，语兰终于压下了心头的悲伤疼痛，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却是转身向着仇力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谢谢。”
仇力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波澜，却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往帐外走去。
广胜走上到语兰跟前，轻声道：“走吧。”
语兰回首再看了看那青色棺木，忍住悲伤，便回转身形往帐外而去。
再次回到哈力齐的中军大帐，语兰却是向着哈力齐鞠了一躬，轻声道：“多谢哈帅妥善处置我爹爹尸身，语兰感激不尽。”
“孟小姐无须如此多礼。”哈力齐微微摇了摇头，却真诚之极的说道：“我与令尊战场交锋数年，虽然各为其主，立场不同，但却是各自敬佩，若非国仇在先，便说是知己又有何防。
此次令尊逢难，虽说给了我机会，却也令我生了失去对手落寞。唉……”
说道后来，那哈力齐却是一脸的落寞之感。
“多谢哈帅如此抬爱，语兰今日来此，便是为了领会爹爹尸身，还望哈帅成全一二。”语兰开口道。
“哈哈…孟小姐不急。”哈力齐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当下已至饭点，不若先行用膳可好？”
语兰有些不明白他的意图，询问似的看向了广胜，却见广胜也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是给了她一个且行且看的眼神。
不久之后，营帐之内已然改了布局，围着帐布摆了一圈几案，哈力齐坐在主位，语兰与广胜紧挨着他，坐在右侧。身前桌案上，则各有一些北方常见的水果。
接着一个个士兵，端着木盘进了营帐，将一些肉食放在案上，却没有送上酒来，只是个人眼前放了一壶油茶。
“我军兵士虽不禁酒，但将校却是禁止饮酒的，怠慢了两位，哈某在此以茶代酒赔罪了。”说完，哈力齐却是给眼前碗中倒上了油茶，举起来，向着语兰二人示意。
顿时帐中所有胡人军官立即纷纷效仿，倒上油茶后端起来，看着语兰二人并不说话，现场寂静一片。
“哈帅治军有方，令人佩服。”语兰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是毫不谦让，也倒上了油茶，学着他们一样，将油茶端起，铿锵说道，说完也不待他们有何反应，立即喝了一大口下肚。
才入口，却感觉那油茶辛涩难当，但辛涩之后，却另有一股别样的香味传来，肚中也是一阵温热，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孟小姐果真不愧为将门之后，哈某佩服。”哈力齐说完，当即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然后也是将手中茶碗端起，喝了一大口。
周围胡人将领，也是纷纷投来了敬佩神色。然后各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饮完茶水后，便开始用起膳来，胡人不似丰国般常以稻米为食，味多清淡，却多是些面食肉食，而且口味也颇重，语兰尝了一口，便不再动筷，广胜却是荤素不忌，吃的敞亮，根本不管此处是否胡军大营，是否危机四伏。
见众人用食将尽之际，语兰却再不迟疑，一脸平静的开口问道：“哈帅，现在膳食也用过了，可以说说我父亲的事情了吗？”
哈力齐将筷子轻轻放下，却是微微一笑，眼中精光一闪的说道：“既然孟小姐如此着急，哈某也便不再含糊，令尊尸身相必已经确认无误了吧？”
语兰却是丝毫不惧的答道：“的确是我父亲无疑，还望哈帅成人之美，将我父亲尸身归还。孟家
感激不尽。”
“孟小姐客气了，令尊尸身自当归还，但…”说道此处，哈力齐却是停下，眼含深意的看着语兰微微一笑，不再开口。
“哈力齐，你乃三军之帅，有话直说，何必做如此世故之态。”语兰尚未说话，却是听见广胜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放肆”、“大胆……”顿时营帐中所有胡将均是站了起来，眼中愤恨的看着广胜，随时准备前来拿人，门口守卫听到动静，也是哗啦啦进来一片，一脸愤怒的盯着语兰二人。
语兰眉头一皱，却轻轻说道：“素来听闻哈帅虽在行伍，却饱读诗书，帐下各将也是森然有序，今日一见，却原来是如此模样，看来传言也不足为信了。胡国的待客之道，真叫人大开眼界。”
“退下。”哈力齐轻喝一声，那些兵士立即退了出去，只是看着广胜的眼神，仍旧充满了恨意。
“诸位将军也坐吧。”哈力齐说完，却是转向了语兰，含笑说道：“叫孟小姐见笑了，我军帐下，皆是血性男儿，倒是与贵军不同啊。”
“我军如何自不必哈帅担忧，今日语兰前来，只想带走我父亲尸骨，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还望哈帅体谅一二。”语兰眼神平静的说道。
“孟小姐言重了。令尊尸身，与我毫无意义，由孟小姐带回，自是毫无问题。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孟小姐若不答应，纵是我答应，我帐下将士们也不会答应。”哈力齐也是认真的说道。
“什么条件？”语兰早就料到他会提条件了，却是不慌不忙的问道。
哈力齐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语兰，却是将眼光渐渐的移到了广胜的脸上，突然，那一脸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却换上了一股惊人的冷意。哈力齐冷冷的说道：
“广胜将军，三年前的一箭之仇，哈某可是日夜都不敢忘啊。”说着，一股锋锐的杀意在营帐中升起。
广胜也是慎重之极，却并无惧色，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只是手无声无息的按在了腰间的长刀上。
哈力齐却再次接着说道：“孟小姐，哈某的条件，便是用广胜来交换。”
语兰见他旧时重提，且杀意已露，心中一凛知道要坏，结果果不其然，哈力齐竟要拿广胜来交换。
“哈帅，能否换个条件？”语兰皱着眉头道。
“不行！”哈力齐冷冷的说道。
语兰闻言，却是眼中一丝无奈闪过，眉头拧成了疙瘩，但她心中有数，广胜是绝不会交给哈力齐的，且不说能不能真换到爹爹尸身，便是良心上的折磨，都会令她备受煎熬。
“小姐，答应他，不用管我。”广胜却是一脸快慰，大声说道：“哈力齐，老子上次没射死你，算你走运，今日你且将孟帅与小姐放回，我广胜立即在你面前自刎而死。”
“广将军…”语兰闻言，心中一急，正要开口，却见广胜朝着自己摇了摇头，眼神中尽是决然。
语兰脑中急转而下，忽然有些后悔带着广胜一起来了，假如自己独身一人，大不了便是将命留下便行了。此时却要平白搭上广胜性命，令她心中愧疚难当。
（本章完）
“得令！”一个威武壮硕，身着铠甲的男子躬身领命。
“二位，请。”那仇力神情严肃，说话之间，却是面上毫无表情，说话又简单直接，对哈力齐的命令，毫不迟疑的执行。
不知如此，语兰暗暗观察着四周的胡人将领，一个个沉默寡言，但一身锐意，眼神里无一不是充满了对哈力齐的信服，由此可见，哈力齐深的军心，比之现在的丰国将领，不知好出多少。
片刻之后，仇力便带着语兰二人，转辗到了一处重兵把守的营帐。语兰越是靠近，却越是心口疼痛难忍，再次相见，终于有机会睁开眼睛看看他了，可是，就这样阴阳相隔了么？
“请！”仇力亲自把着门帘，请语兰与广胜进入。
语兰心中难过，却是有些步伐沉重，广胜似有所感，回过头来，轻轻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传出了鼓励的神色。
收拾了心情，语兰忍着心里的忐忑，一步跨了进去。
只见营帐的正中央，放着一口青木长棺，棺板的四周，却是放了许多冰块，营帐的四角各自点了驱虫的艾草，一股草木烟气在营帐里，但仍旧有淡淡的臭味飘散在空气中。
语兰进了营帐，默默的站在官木前，广胜也是心中感慨万千，眼中一片黯然悲痛神色。
“将棺木打开。”仇力下令道。
身后的几名士兵立即上前，将冰块挪开，又将棺板抬起，顿时一阵恶臭传遍整个营帐，那些士兵脸色均是一阵不自热，甚至有人欲要干呕，却生生止住，脸色憋的通红。
仇力却是不再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眉头都未皱一下。
语兰二人心中早已悲痛万分，那里顾得上顾忌尸体的腐臭，一步步的往前挪去，看向了棺材里面。
只见棺材里的尸体，已经腐烂的很严重了，面目已经看不清楚了，甚至尸身的腐水，已经将棺木浸的发黑。
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让语兰一下子就认出了躺在棺木里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孟拓疆。
广胜本与孟拓疆战场相从多年，两月前甚至一起去那灵雾山求援，再次见到他，也是一眼就确定了他的真身。
见广胜朝着自己黯然的点了点头，语兰却是一下跪在棺木跟前，低下头去，泪如泉涌。
“爹爹…”语兰轻柔之极的声音，有些哽咽，微微起伏的身影，令人心疼万分。
仇力见此，挥了挥手。那些兵士立即将棺木重新盖死，又将冰块一一搬回远处，便如蒙大赦一般离开了营帐。
“我们得到时，尸体已经如此了。”仇力依旧语气冰冷，简简单单的说道：“冰块，是我们加的。”
语兰和广胜，却均是未曾回头，依旧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悲伤中。
半刻钟后，语兰终于压下了心头的悲伤疼痛，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却是转身向着仇力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谢谢。”
仇力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波澜，却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往帐外走去。
广胜走上到语兰跟前，轻声道：“走吧。”
语兰回首再看了看那青色棺木，忍住悲伤，便回转身形往帐外而去。
再次回到哈力齐的中军大帐，语兰却是向着哈力齐鞠了一躬，轻声道：“多谢哈帅妥善处置我爹爹尸身，语兰感激不尽。”
“孟小姐无须如此多礼。”哈力齐微微摇了摇头，却真诚之极的说道：“我与令尊战场交锋数年，虽然各为其主，立场不同，但却是各自敬佩，若非国仇在先，便说是知己又有何防。
此次令尊逢难，虽说给了我机会，却也令我生了失去对手落寞。唉……”
说道后来，那哈力齐却是一脸的落寞之感。
“多谢哈帅如此抬爱，语兰今日来此，便是为了领会爹爹尸身，还望哈帅成全一二。”语兰开口道。
“哈哈…孟小姐不急。”哈力齐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当下已至饭点，不若先行用膳可好？”
语兰有些不明白他的意图，询问似的看向了广胜，却见广胜也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是给了她一个且行且看的眼神。
不久之后，营帐之内已然改了布局，围着帐布摆了一圈几案，哈力齐坐在主位，语兰与广胜紧挨着他，坐在右侧。身前桌案上，则各有一些北方常见的水果。
接着一个个士兵，端着木盘进了营帐，将一些肉食放在案上，却没有送上酒来，只是个人眼前放了一壶油茶。
“我军兵士虽不禁酒，但将校却是禁止饮酒的，怠慢了两位，哈某在此以茶代酒赔罪了。”说完，哈力齐却是给眼前碗中倒上了油茶，举起来，向着语兰二人示意。
顿时帐中所有胡人军官立即纷纷效仿，倒上油茶后端起来，看着语兰二人并不说话，现场寂静一片。
“哈帅治军有方，令人佩服。”语兰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是毫不谦让，也倒上了油茶，学着他们一样，将油茶端起，铿锵说道，说完也不待他们有何反应，立即喝了一大口下肚。
才入口，却感觉那油茶辛涩难当，但辛涩之后，却另有一股别样的香味传来，肚中也是一阵温热，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孟小姐果真不愧为将门之后，哈某佩服。”哈力齐说完，当即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然后也是将手中茶碗端起，喝了一大口。
周围胡人将领，也是纷纷投来了敬佩神色。然后各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饮完茶水后，便开始用起膳来，胡人不似丰国般常以稻米为食，味多清淡，却多是些面食肉食，而且口味也颇重，语兰尝了一口，便不再动筷，广胜却是荤素不忌，吃的敞亮，根本不管此处是否胡军大营，是否危机四伏。
见众人用食将尽之际，语兰却再不迟疑，一脸平静的开口问道：“哈帅，现在膳食也用过了，可以说说我父亲的事情了吗？”
哈力齐将筷子轻轻放下，却是微微一笑，眼中精光一闪的说道：“既然孟小姐如此着急，哈某也便不再含糊，令尊尸身相必已经确认无误了吧？”
语兰却是丝毫不惧的答道：“的确是我父亲无疑，还望哈帅成人之美，将我父亲尸身归还。孟家
感激不尽。”
“孟小姐客气了，令尊尸身自当归还，但…”说道此处，哈力齐却是停下，眼含深意的看着语兰微微一笑，不再开口。
“哈力齐，你乃三军之帅，有话直说，何必做如此世故之态。”语兰尚未说话，却是听见广胜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放肆”、“大胆……”顿时营帐中所有胡将均是站了起来，眼中愤恨的看着广胜，随时准备前来拿人，门口守卫听到动静，也是哗啦啦进来一片，一脸愤怒的盯着语兰二人。
语兰眉头一皱，却轻轻说道：“素来听闻哈帅虽在行伍，却饱读诗书，帐下各将也是森然有序，今日一见，却原来是如此模样，看来传言也不足为信了。胡国的待客之道，真叫人大开眼界。”
“退下。”哈力齐轻喝一声，那些兵士立即退了出去，只是看着广胜的眼神，仍旧充满了恨意。
“诸位将军也坐吧。”哈力齐说完，却是转向了语兰，含笑说道：“叫孟小姐见笑了，我军帐下，皆是血性男儿，倒是与贵军不同啊。”
“我军如何自不必哈帅担忧，今日语兰前来，只想带走我父亲尸骨，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还望哈帅体谅一二。”语兰眼神平静的说道。
“孟小姐言重了。令尊尸身，与我毫无意义，由孟小姐带回，自是毫无问题。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孟小姐若不答应，纵是我答应，我帐下将士们也不会答应。”哈力齐也是认真的说道。
“什么条件？”语兰早就料到他会提条件了，却是不慌不忙的问道。
哈力齐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语兰，却是将眼光渐渐的移到了广胜的脸上，突然，那一脸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却换上了一股惊人的冷意。哈力齐冷冷的说道：
“广胜将军，三年前的一箭之仇，哈某可是日夜都不敢忘啊。”说着，一股锋锐的杀意在营帐中升起。
广胜也是慎重之极，却并无惧色，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只是手无声无息的按在了腰间的长刀上。
哈力齐却再次接着说道：“孟小姐，哈某的条件，便是用广胜来交换。”
语兰见他旧时重提，且杀意已露，心中一凛知道要坏，结果果不其然，哈力齐竟要拿广胜来交换。
“哈帅，能否换个条件？”语兰皱着眉头道。
“不行！”哈力齐冷冷的说道。
语兰闻言，却是眼中一丝无奈闪过，眉头拧成了疙瘩，但她心中有数，广胜是绝不会交给哈力齐的，且不说能不能真换到爹爹尸身，便是良心上的折磨，都会令她备受煎熬。
“小姐，答应他，不用管我。”广胜却是一脸快慰，大声说道：“哈力齐，老子上次没射死你，算你走运，今日你且将孟帅与小姐放回，我广胜立即在你面前自刎而死。”
“广将军…”语兰闻言，心中一急，正要开口，却见广胜朝着自己摇了摇头，眼神中尽是决然。
语兰脑中急转而下，忽然有些后悔带着广胜一起来了，假如自己独身一人，大不了便是将命留下便行了。此时却要平白搭上广胜性命，令她心中愧疚难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