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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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来人

    期待已久的东西瞬间幻灭,叶听风彻底感受到了世界的冰冷无情,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恶,修仙界,没有大发善心的好人,也不需要自顾自怜的弱者。

    渐渐的让心情平复下来,叶听风再次将那几部佛门功法一一细看,以求能有些许收获。

    终究却发现《大梵真经》里,除了一部修心的“菩提心经”有参考意义,其他的无从修炼,除非叶听风愿意回到红光寺,委身于一佛塔前那片莲池之中。

    而那些密术密法,没有佛门功法为基,倒成了一些无用之物,但叶听风依旧仔细的参悟着,那《六根起源》中,有着对身体各器官的修炼之法,随无法直接修炼,却也令叶听风大大增加了见识,许多一知半解之处,顿时茅塞顿开。

    尤其是修炼佛眼的部分,他更是逐句逐句的参悟起来。

    这一参悟,便瞬间过去了三日三夜。

    忽然叶听风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身体一个摆动,直直的立在水中,周身鳞片一一亮起,一种祥和的气息立即从身体内部辐射而出。

    而四周水中的灵气,却立刻变得紊乱起来,一部分冲向叶听风,一部分竟毫无轨迹的在四周穿梭起来。

    叶听风只感觉眼睛开始灼热起来,接着无数的灵气在身体内形成一个奇异的循环,向着眼部快速的冲去,而此刻他眼中的世界,却突然开始变得细微起来,甚至他开始能看清一些水中尘埃的形状。

    但眼睛的负荷却也一点点加重,刚开始叶听风还可以忍受,到了后来,他已经承受不住,感觉眼球几乎就要爆开。迫不得已,他试图直接停止体内经脉的循环,但那灵气的运行方式却不是可以随时停下来的,不能控制由心,彷佛失控一般。

    随着那失控的灵气依旧不停的涌动而来,叶听风心中又变得懊悔起来,自己还是太冒失了,难道旧伤刚好,又要添新伤吗?

    忽然,叶听风心中一动,身体神识一紧,立即向自己释放了一记许久不用的刺魂术。

    头颅里传来一阵爆裂的疼痛。魂海颤抖,人龙双魂双双跌落地上,萎靡不振,魂海里的灵力也是变得不稳,似乎虽是都要破体而出,但那奇异的循环却被打断了,眼睛的肿胀之感犹存,但却不再增加。

    叶听风急忙稳住心神,一遍遍的修炼起了神识之力,渐渐的让魂海恢复了平静。

    半天过去,叶听风终于醒转过来,神情却疲惫至极,原来这次小小的尝试,竟耗尽了全身七八成灵力,而刺魂术的那一击,也让才恢复不久的神识之力,大大损耗。

    而在修炼中,变得细微的视力,却渐渐的恢复如常,似乎没有定点变化。

    赔了夫人又折兵。叶听风苦笑一声,便不得已再次修炼起来。

    冷苍山前线,依旧毫无动静,两军继续于饮马川以北五十里处对峙,孟语兰所预测的敌军反攻,依旧迟迟未来,而孟拓疆念念不忘的陆仙长,也终于没有出现在前线。

    但朝廷之人,却于今日,终是来了。

    五百御林军已不知何时将将军府团团围住,两名身着蓝色的青色官服的长须老者,正一前一后,

    带着数十黑甲兵士站在孟家前院之内,而其身侧,萧河城主侯长安赫然躬身而立。

    家里的丁仆,虽是见惯了兵士出入府里,却不曾见到此次模样怪异的甲士,而且来人气势汹汹,面色倨傲不善,便都早早的躲了起来。

    “孟拓疆接旨!”站于众人之前身着蓝色官服的老者长声叫道。

    但无人相应,老者神色有些异样的看了看身边的青衣老者,又看了看正愁眉苦脸,捻须长叹的侯长安。

    正待说话。

    忽然只听呐喊声震天,无数兵将,虎狼一般,从侧院校场狂奔而来,尘土飞扬,声势浩荡,片刻之间将来人团团围住,动不得分毫。

    “何人敢来我孟家撒野?先过我孟报国这一关。”一声爆喝响彻天地,说话者,正是一脸暴怒的孟报国。

    “沧浪”一声,只见他身穿银色甲胄,将手中钢刀迅速拔出,刀尖指向脸色有些苍白的蓝衣老者等人。

    “…孟…孟…小将军…在下是礼部行史贺照年,此来孟府是朝廷……”

    “呔,休要胡说!阁下好大的威风,带甲士上门,耀武扬威,欺压我孟家无人吗?如此无礼行径,怎会出自礼部行史,当我孟家人全是傻子?”蓝衣老者话未说完,却被孟报国先声夺人,将气势压了下去。

    “报国贤侄,不得无礼,贺大人与司马大人此次是来孟家宣旨降恩的,你爹爹现在何处,还不快找他过来领旨谢恩。”站在一侧的侯长安见孟报国竟如此莽撞无礼,却是急忙说道。

    “滚!哪个是你贤侄?”孟报国怒目转向侯长安,喝道:“侯长安,枉我孟家往日对你尊恭有加,引为知己,今日为了一己官利,却带恶徒上门挑衅,你这卑鄙小人,有何面目进我孟家之门?”

    “你!…”侯长安脸色青红交加,恼羞成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那青衣老者却是往前一步,站在了所有人之前道:“孟报国,老夫知晓你之大名,相传孟家近年新出一名少年将军,勇猛过人,便是你罢。虎父无犬子,数百年孟家,果然不愧忠勇二字。”

    “哼!你这老头倒是有些见识。”孟报国闻听此言,却是脸上扬起一丝傲色,却依旧冷冷道:“但我孟家之长短,却不必阁下说道。”

    “孟报国,你住口!”侯长安听他此言,却是眼色惊慌,大急道:“你可知道,司马大人身份?!”

    “侯长安,老匹夫,我且警告于你,再敢口出狂言,休怪我孟家不客气。”孟报国冷冷看着他道。

    “杀!!”四周甲士一听孟报国此言,却是整齐有力的爆喝而出。

    所来之人,无论身着官服的两位老者,还是那些黑甲卫士,均是感觉陷入千军万马之中,似乎片刻就要被这些虎狼一般的兵士吞没。

    “…果然少年英雄。孟家治军有方,实乃我大丰国之幸。”那司马大人却瞬间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不卑不亢的说道:

    “令尊大人,乃是我丰国靖远大将军,此前更是统帅我丰国十万大军,常听人言,孟家在,丰国存,可见令尊在百姓心中,是威望甚高啊。”

    孟报国虽然对他

    能瞬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着实佩服,却对其没来由的一同夸赞,有些不解,又听他话里之言有些不妥,便接口道:“那是自然,爹爹文韬武略,又岂是别人所能比拟。但什么‘孟家在,丰国存’之类的,纯属一派胡言,孟报国从未听说。”

    “唉…可惜啊…”那司马大人听闻此言,却是叹了口气,露出一脸可惜之色的说道。

    “可惜什么?”孟报国不解的问道。

    “可惜今日老夫前来一看,却发现萧河孟家言过其实,孟拓疆也不过如此罢了,百姓口传,终究言过其实。”司马大人道。

    “大胆老头,你此言何意?”孟报国一听却不由火上心田道。

    “何意?”司马大人冷笑一声,接着道:“我朝廷圣旨降临,数百人一路从京城至萧河,万里相护,快马加鞭子,只为早日送至孟家,孟拓疆不曾出门相迎,此乃不礼。

    恩旨降临,却不跪接,反令其子,率部将拔刀相向,此乃不忠。

    素闻侯城主与孟家交好,此前见孟家失礼,便代孟家执礼相迎,孟家反倒恶语相向,甚至持强威胁,是为不仁。

    敢问你孟家,不礼、不忠、不仁这三条罪状,担得担不得?!”

    说道最后,竟是语声铿锵,另有一股子的傲气。

    “老东西,你胡说!”孟报国被司马大人这一番说辞道弄的不知如何应对,但总感觉自己是被他反咬一口,不由的气愤至极,便想也不想就怒道:“众将士听令,给我拿下。”

    四周将士一听立即应声震天,一时间刀枪铮鸣。

    那些黑甲卫士见此,急忙抽出长刀,背靠背互相连城一片将司马大人等围在中央,警惕异常的看着那些跃跃欲试的孟家兵士。

    “孟报国,你此刻所为,孟家是要付出代价的。”司马大人见此情形,虽有些慌乱,却并未失了分寸。

    “老东西,还敢口出狂言!!”孟报国听他竟然威胁孟家,便是触了自己逆鳞,立刻是怒发冲冠,在顾不得其他,就要安排兵士上前,将其制服。

    形势危机之至,四周一瞬间极为安静。

    “报国,休得无礼。”忽然,一声焦急又无力的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却只见孟拓疆在语兰的搀扶下,正颤巍巍的向着人群走来。

    场中诸人,皆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孟拓疆的身上,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往日目不视物需要人相扶才能行走的孟语兰,虽然依旧带着面纱却分明是自己可以行走,竟是视力全复的模样。

    “报国,你这逆子,我向来教导你要守礼知节,对待朝廷大人,你怎可如此无礼。”孟拓疆说的痛心疾首,甚至眼圈都红了,样子却是令人感叹异常。

    “司马大人、贺大人,孟拓疆接旨来迟,还望大人恕罪。孟某管教无方,以致犬子冲撞大人,孟某给各位赔礼了。”说完便躬身长施一礼。

    “哼!…… ”那司马大人却是冷哼一声,不答话,贺大人也是神色冷漠。唯有那侯长安却是苦笑一声,也不敢出声。

    “逆子,还不过来给大人赔罪!”孟拓疆忽然又向着孟报国怒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