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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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珏猛忽然来到幽明山崖,天空黯淡了一层。在入口不远处,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袭重,原来这个奸佞老家伙也在这里。珏猛内心的怒火油然而生,脸部肌肉抽搐着,抽出宝剑,露出锋芒,出其不意,行如疾风。珏猛一声“老贼,拿命来!”即用利剑从袭重的背部戳入,鲜血直流。

    “大王子,救我!”袭重第一时间向珏瑾王子求救,转而晕死了过去。

    珏猛看见不远处还有一男一女,定睛一看,颇为惊讶:“珏瑾,你,这十二年来,你竟然还活着?”珏猛注意到那个昏沉的姑娘,早就料定她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童楼。寻思着趁早把她杀掉,防止那把母剑出世。

    “珏猛,你没想到吧?当年为了防止你斩草除根,我事先安排好了自己的葬礼。”

    “我好歹也是你亲叔叔,怎么可能要杀害你呢?”

    “珏猛,你这个奸佞小人,连亲生兄长都敢加害,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要为我父王报仇雪恨!”

    珏猛不想再演戏,哈哈大笑,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者,怎敢在我这个久经战场者面前造次?”珏猛以为珏瑾还是之前那个不懂功夫的文弱王子。

    “那就试试看吧!”珏瑾把祈安放下,珏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欲将祈安一剑毙命,被珏瑾的剑迅速制止。

    叔侄大战,拉开帷幕。一两个回合下来,珏猛就发现珏瑾已不是之前的文弱小子,他的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剑术不同,锋芒相对,威力把不远处的树枝都折断了,石块都震裂了。两人打斗着,珏猛一心想要杀死珏瑾,以绝后患;珏瑾只想打伤珏猛,他想最后由悬崖剑来处决珏猛,以珏猛的鲜血来祭奠亡父。

    虚弱的祈安身体开始一阵阵的剧痛,她感觉自己有种将要“脱胎换骨”的感觉。喘气声加粗,身上的青筋都开始鼓起了,说不出话,好像有一股强流进入她体内,涌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的皮肤逐渐变得粗糙,她的肢体开始变粗壮,她清楚地发现自己的胸部在渐渐变小,直至变平。可是她浑然不知这一切到底为何。

    骤然一声“啊”声响,站立起来的祈安已不再是一位水灵女子,而是一位弱冠之年的男性。虽无之前细致秀美,却也俊朗白皙。短时间意识懵懂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逐渐地脑海的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公良大师,想起了那天师父把悬崖剑的图案植入自己背部,想起了自己吞服了师父给的丹粒,想起了……记忆填满了所有的空白。

    正当珏瑾和珏猛为所见惊骇一瞬而停手之际,本以为已一剑毙命的袭重突然站立起来,迅速将已恢复男儿身的童楼一把拽了过来,用剑挟持起来。

    “不要伤害他,袭将军!”珏瑾第一时间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他。

    “快把他杀掉,我分你半壁江山!”珏猛诱惑着袭重。

    “哈哈哈,你们都别过来。珏瑾你要是过来,我立马把他杀掉;珏猛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和你决斗,把人交给珏瑾。”袭重威胁着珏猛和珏瑾叔侄两人,真正享受到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快感。

    “你不是被本王一剑穿心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珏猛不解。

    “你真是小看我袭重了,本将军哪会这么轻易就死掉?”袭重其实早就感应到后背有剑飞来,于是侧了个身子,完美地错开了要害部位,但看上去是致命之伤。使他们掉以轻心,因而才会拥有这个不费吹灰之力而得到童楼的机会。

    “袭将军,你要把我怎么样?”童楼问。

    “把你怎么样?哼哼,当然是等你体内的悬崖剑图案出体了。”

    “袭重,你?”皇甫浩有点急了,“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个惊天的秘密。”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得图案者得天下。”袭重猖獗起来。

    珏猛看清袭重的狼子野心,气愤难抑:“原来你要的不是半壁江山,你要取代本王?亏得本王长期以来如此信任器重你,不仅十二年前派你到逸清道观探听玄机,而且这些年一直把这件大事全权交由你负责。”

    童楼想起当年黑衣人事件,对袭重说:“原来,那天偷听师父和我对话的人就是你,原来你一直知道我身负的秘密!之前还装作一副浑然不知情的样子,跟着我们一起亡命天涯,不过是你的阴谋,真是老奸巨猾!”

    “现在才醒悟过来,未免太晚了?你的生死都掌握在我手里,还在口出粗语?待我得到悬崖剑图案,唤出利剑,我就是查诺新国王了。加上我竺刹国麻富女婿家族的权势和金钱做支持,消灭竺刹国也指日可待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得意极了,一种称霸天下指日可待的猖狂。原来袭重早就有谋反之心和称霸野心,女儿袭韵儿的婚事也是他的政治筹码。

    童楼回忆起师父曾告知的身世之谜,知道了原来自己一直爱着的小爹爹竟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长,两人对视,脉脉含情中又略显尴尬之情,童楼的眼睛略泛泪光。只怪上天太会捉弄人,只怪命运给彼此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童楼的背部皮肉开始动起来,植入背部的图案马上要面世了。珏猛火烧眉毛,他一刻也不能等了,一定要待图案出来之前把祈安杀掉。他挥剑向童楼方向杀来,珏瑾立刻与之决斗,阻止他杀害童楼。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剑气逼人,而袭重欲趁机挟持童楼离开此地。

    童楼反抗无效,然而没走几步。珏瑾、珏猛齐向童楼方向而来,一个要阻止袭重带走童楼,一个欲将童楼就地解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童楼体内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一股强大的热流向四周辐射,威力把其余三者都震慑倒地,周边的石块都震裂了。其中袭重因距童楼最近,被巨大能量远远地弹射到悬崖峭壁上,重重的冲击,使他七窍流血而亡,死不瞑目。而珏瑾和珏猛也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冒鲜血。

    一张刻有悬崖剑的图案,从童楼背部盘旋而出,尔后飞至童楼手中。

    珏猛见状,不顾重伤,奋力跃起,欲做最后一搏,抢夺童楼手里的图案。此时,伤势严重的珏瑾拼劲全力要阻扰珏猛,两人又厮打起来,虽然都那么力不从心,但都在垂死挣扎。

    珏瑾见童楼拿着图案还在痴痴地看着,喊道:“快滴上三滴血,引出悬崖剑。”

    珏猛在搏斗中暂处优势,用剑架着珏瑾的脖子,恐吓道:“你敢滴血,我就一剑封喉。”

    童楼犹豫了,迟迟不行动。

    “不要管我,快引出悬崖剑!为父王报仇,为查诺国除害!”珏瑾义愤填膺。

    “可是,我不能置你生死于不顾!我做不到啊!”童楼带着哭腔说。

    “别管我,快!”说着,珏瑾自己把脖子往前一倾斜,鲜血直流,轰然倒地。珏猛一时间也傻眼了。

    “不——”童楼的声音响彻苍穹,咬破手指,往图案上滴了三滴红艳艳的鲜血。立马顾不得图案,跑到珏瑾身边,把他抱了起来,搂在怀里。“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眼泪直唰唰往下流,似成群的珠子断了线。

    只见周围悬崖石壁开始摇摇晃晃,发出天崩地裂般声响。随着巨石的摇摇欲坠,突然一声巨响,那把孤寂了十二年之久的母悬崖剑冲出叠嶂,发出冷冷的光,清冽灼眼,飞旋着直接指向珏猛,张嘴瞪眼的珏猛丝毫来不及闪躲,其头颅瞬间就被割下,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其情形与其兄长珏山死状极为相似。尔后那把母的悬崖剑化为烟云,不复存在。而周围的崖壁开始全部坍塌,幽明山崖至此将消失于世人眼际,成为一方废墟。

    坐在崖谷中间的童楼丝毫不畏惧周围天塌地裂的危险,紧紧地抱着他以为已死的珏瑾——那个自己叫了十年小爹爹的男人,那个他一直深爱着的男人,那个原来是自己亲兄长的男人。记忆的闸门打开了,童楼回想起这些年来和珏瑾度过的时光:树林里以一敌众的雄伟英姿、洞穴上手把手地教授功夫、舍身相救的英勇气概、一起被苍鹰和群狮帮忙的时刻、一起在竺刹国度过的时光以及那僵硬但有温度的吻和目睹自己****身体瞬间的反应等等画面。只听得见寒风呼啸的声音,只听得见心碎一地的声音,却看不见他落下的泪滴。

    “你爱过我吗?”童楼对着前方空气问。

    未曾想到珏瑾竟然动弹了一下,微弱地回应:“其实,我早就——早就知道,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童楼全身血液仿佛从一潭死水变成奔腾河流,珏瑾竟然没有死。

    “十二年前,公良大师,和你——和你交代实情的那天,其实,我都听——听到了。”珏瑾的气息很弱,闭上了眼睛。

    原来那天逸清道观除了有袭重偷听,暗中还有一直未被发现的大王子珏瑾,那个岿然不动的黑影就是他!

    原来,这么多年来,珏瑾一直知道祈安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原来,六月的风,会比一月的风更刺骨;原来,六月的温度,会比一月的温度更低。

    一声鹰叫打破死寂的气氛,久不曾出现的那两只巨鹰又神奇般地展翅而来,毫不费力地带走了废墟堆里的两兄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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