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北歌:逆天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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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惊艳

    奎手身上的衣物引起了流光逸的注意,外面的褂子是一种类似于丝织物的料子,但只有一只袖子,另一边露出里面的衣服,与外衣不同的是,里衣居然是粗织麻布,奎手身材高大硬朗,这样穿着看起来有些不和谐,感觉像是臃肿。

    感觉到流光逸的目光,奎手报之以善意的一笑,脸上褶子挨在一起,照面上来看,大约四十出头,常年累月历经风沙显得脸上很糙。

    流光逸心里一暖,不知不觉笑出声来,看得奎手心里就是一惊。

    自问孤身漂泊了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公子,且不说身着衣物如何华贵,单只瞧他那绝世独一的气质,近乎完美的玉颜,就已经让人无法忘却了,奎手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避雨的人会是他的主上吧!

    “瞧公子气度不凡,怎会沦落至此呢?”

    奎手来了兴致,但瞧流光逸言语不多,便随便同他搭上了话,漫漫长夜总要有一个人分享才是。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们一行人要去云州呆些时日,奈何不熟悉路程,今日走了许久都没有人家,便留在这里歇脚,稍作休息打算明天再走。”

    流光逸声音清冷,却是罕见的话多了些,语气也十分温和,仿佛与好友话家常一般。

    “我们也去云州,我们的家乡就是那里,既然公子你们不熟悉这一带,若信得过我们就与我们一起走吧,人多些也好有个照应!”

    奎手声音中隐隐有些激动,上前一步离流光逸有些近,察觉不妥又讪讪的退了一步,脸上还洋溢着笑,却是有些局促的搓着手。

    “好啊,那就麻烦你们了!”

    听闻流光逸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奎手又笑了出来,眼睛瞧着屋外的雨,像是对流光逸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道:

    “云州是个极美的地方,既与泽溪宫的万里林海连在一起,又与遨月国一望无际的草原相邻,每年春天,燕子飞回之时,满山的花香顺着南风轻轻的流淌,整个云州都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呢,我家阿罗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节,总爱骑着她的枣红马儿前房后院的乱跑。

    云州也很富庶,泽溪宫和遨月国的商人们总在这里进行交易,用胭脂水粉换取牛羊马匹,用锦缎换米酒。每到夏日,塞汋河两岸都是些洗衣服的姑娘家,这个时候总有大堆的小伙子前去看,当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呢!

    这些年跑了这么多地方,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路没走过,还是想回家,回云州,喝炙热的瓦糯酒,那味道美呀,在外面做梦都想喝一口呢!

    我家阿罗已经十岁了,我这个当爹的也有四年没有见过女儿了,也不知道她长高了多少,我走的气候她还不到我的腰呢,这些年也不知道她们娘俩过得怎么样,我实在是愧对她们呀!”

    流光逸静静的听着,奎手仿佛有些难过,顺着门槛蹲了下来,两手抓着头发,甚至有些轻轻的啜泣,流光逸脸色微微有些动容,一手搭上他的肩轻拍了几下。

    寻常百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雨声渐渐小了许多,一阵噼里啪啦后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不过风还是很大,呼啸着拍打着颓败的门,仿佛卯足了劲想把它彻底卸下来。

    看他说话间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云州发生的事儿吧,草原人的铁骑已经踏遍了那里的每一寸土地,纵使它再美,也回不到奎手记忆中的样子了。

    “你这一路走来,可有听说过周边发生的事儿吗?”

    流光逸轻轻开口,目光如炬,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了。

    “公子说的是那牧民欺压百姓之事吧,唉,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打道回府了,那群畜生,根本就不是人,见人就杀,蛮横无理地冲进手无寸铁的百姓家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奎手说到此事时很是激动,语气更是恶狠狠的,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们。

    “之前经过落州时,我们就碰上了一伙牧民,骑着马横冲直撞,全然不把百姓放在眼里,我就亲眼看见他们的马踩死了一个几岁的小姑娘,真是作孽呀,我们在落州一个朋友家里躲了十几日,等他们走了我们才敢出来呢!”

    流光逸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那些守城官一个个都是吃闲饭的吗,还是收了那些人多少好处,边境兵备那么多竟然无动于衷,他们于心何忍!!

    看来这附近几座城都与云州差不多了,他们几人需要加快步伐才是,流光逸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亲手了结那幕后之人,为他死去的子民们偿命!

    风停了,乌云渐渐散去,天空变得十分澄澈,月牙又挂上了天空,看起来比初升时更加美丽皎洁。

    两人走了出去,地上泥泞一片也丝毫不在乎,流光逸本身就极高,奎手跟他站在一起竟然不分伯仲,加上他年龄长些,看起来比流光逸要魁梧许多。

    月光淡淡洒下,水洗过的原野也有了另一番风情,空气中隐隐透着冷气,两人互相攀谈如同多年的好友,竟然丝毫不觉得冷,流光逸时常笑着,逐渐卸下心防,与奎手相谈甚欢,两人都觉得相见恨晚。

    第一缕阳光照进庙里时,那个叫四猴儿的少年首先睁开眼睛,突然间发现对面坐着几个妙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心里一震,差点惊呼出声来,忙推醒身边人,皆饶有兴致的看着江北歌她们三人。

    江北歌昨夜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直到黎明时才勉强睡着,到现在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突然间被一阵轻笑声吵醒,顿时怒火中烧,爬起来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忙推醒了思衣。

    这么多汉子像看动物一样看着她们,任谁也会觉得尴尬吧!思衣揉了揉迷糊的睡眼,看清状况时吓得就是一哆嗦。

    “看什么看,小心给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思衣挥了挥拳头,声音清脆甜腻,听得那些家伙精神更加振奋抖擞。

    “呦呦,这小娘子可真厉害,拿的动剑吗?”

    说话的是刀疤,向来胆子大些,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爱闹爱笑,性子冲些,一句话说的弟兄们哈哈大笑,思衣大为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去。

    刀疤满脸坏笑些走近,脸倒是十分俊俏,只是皮肤糙些,是很阳光的小麦色,个头儿也高,站在那里就跟一座小山似的。

    本来想逗逗对面的姑娘,不料刚走了一步突然间觉得脖颈一凉,低头才发现一把长剑已经搭上咽喉。

    下意识的想躲,奈何那剑穷追不舍,这才回头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魂都丢了。

    那女子一身湖蓝衣裙,身材高挑纤瘦,墨发用一种极珍贵的玉冠束起来,其余的则懒懒的披散在肩膀,有几缕还搭在了胸前,美貌细长飞扬入髻,显得眼睛也大了许多,亮如寒星的眼瞳此时正散发着隐隐的杀气,肤色极为白皙莹润。

    只是戴了半边银色的面具,她的美生生被隐去了一半,不过单看那惊为天人的半边脸,刀疤就觉得,此生都无今日这运气了!

    只是对方一手持着长剑死死盯着,刀疤若是敢动一下,那他可就危险啦!

    不悔愠怒,长剑又上前了一分,刀疤的脖子上有丝丝鲜血透出,但瞧他那样子仿佛浑然不觉,其他弟兄着急了,看美人也不能不要命啊!

    不悔一手持剑,动作英姿飒爽,看得四猴儿心里也痒痒的,不知不觉就抿起了唇角,眼睛也是一动不动。

    “这位姑娘,我家兄弟言语冒失了些,但他没有恶意,请姑娘谅解,先放下剑好吗,咱有话好好说!”

    说话的人叫于彤,小名鱼儿,与刀疤同岁,长着一张娃娃脸,显得年龄更小些,但为人处事比刀疤成熟些,还老爱在大伙面前装老练,每每给人嗤笑却不以为意。

    不悔才不理他,长剑更是逼近,眼睛里面全是冷意,若是在从前,她这一剑早就见血封喉了。

    眼看着不悔脸色不善,江北歌急忙制止,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

    话正说着,流光逸与奎手两人从外面进来,虽然一夜未眠,但是精神依旧很不错,一进来就见屋子里刀光剑影,两人都十分讶异。

    “大哥,你去哪里了?”

    刀疤见状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站到了奎手背后,还偷偷的往外不悔身上瞄。

    不悔气恼至极,脸上竟不知不觉浮上一层绯红,“哼”的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奎手似乎瞧出了端倪,瞪了一眼刀疤,呵斥道:

    “还不给姑娘致歉,净耍贫嘴!”

    刀疤闷声拒绝,还狡辩道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嘛,至于这么凶巴巴的。见奎手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拱手道:

    “还请姑娘原谅,在下并无他意!”

    声音闷闷的,仿佛极不情愿,两条眉毛轻轻皱在一起,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