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北歌:逆天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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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受苦了

    天牢里看押的都是恶贯满盈大奸大恶之人,岂是寻常人可以随意进入的,这老婆子当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

    “天牢年久失修,阴暗潮湿,怕祖母您去了以后身体有恙,孙儿可担待不起!”

    流光逸当然不会同意,程氏不等流光逸一句话落地又嚎啕大哭起来,尖声道:

    “我可怜的孩子啊,我现在就连叫你一面都难了啊,你若就这么死了,我还有何颜面去见你的列祖列宗啊!!”

    流光逸被扰的心烦意乱,想着罢了,让她去见一面也无妨。叶恒的命,他是要定了的。

    天牢里条件差是必然的,但不至于年久失修,里面湿气极重,另有鼠类穿梭,最折磨人的是里面毒虫很多,常对人的身体健康造成极大的危害。狱卒常年守在此处,怨气冲天便经常对犯人拳脚相向,叶恒在里面不过待了几天,就已经十分受不了。

    此时他一身囚衣席地而坐,顾不得地上有多肮脏,眼神空洞面容颓唐,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鬓角间似乎已经多出些许白发,往日里在叶家有多舒坦,在牢里就有多难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已算轻的,动辄鞭刑上身,至此他已再无其他感受。

    叶家真的要亡了,叶恒在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对很多事情有了新的看法,想他一生,是忠是奸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小心翼翼几十年,为的不过是一个“利”字,到头来还不是亲手断送了自己,断送了叶家。

    正想着,眼前一阵光亮,眼睛长时间处在昏暗中,突然刺入的光线让他眯起了眼睛,一手挡在眼前,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适应,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震惊了许久。

    程氏站在牢门外泪眼汪汪的看着她的女婿,心痛难以附加,往日意气风发的叶恒去了哪里,这里面容萧索的阶下囚又是谁?

    叶恒面上不可抑制的激动,急忙爬了起来。

    “孩子,你受苦了啊!”

    程氏三个儿女中,老大程琳对她最好,她自然也就与叶家较为亲近。看到叶恒落入如此凄惨的境地,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母亲,您救我啊!”

    叶恒自知罪孽深重,但还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翻来覆去就只一句“救命”。

    程氏铁定了主意非要救下叶家不可,安慰了一下叶恒便走出了天牢。

    流光逸为程氏的执着很是苦恼,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祖母,他也不好做的太过,甚是焦灼。

    程氏这次倒是不哭了,一出天牢就作势给流光逸跪下,流光逸吓了一跳,只听那老婆子连声喊道:

    “宫主若不愿饶恕叶家,老身就在此长跪不起!”

    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流光逸再是强硬此时也没了法子,只得差人将她扶起,说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程氏这才起身,在婢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离开。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阳光变得有些炙热,流光逸感觉胃里有些空虚,这才想起一直都没吃饭,正好去江北歌那里蹭点东西吃。

    听闻流光逸的话,江北歌给他逗的发笑,没想到这程老夫人倒是个厉害人物,这一招死缠烂打看似莽撞无理,却是十分有效,只要能达目的,这点颜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你预备怎么处置叶恒呢?”

    这才是江北歌关心的重点。

    流光逸思索片刻说道:

    “叶恒定是逃不了的,叶家一众改判流放吧,去北疆为奴役。”

    江北歌无语,这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更残忍一点罢了。

    流光逸不想理会这些个烦心事,能退一步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叶家人若是胆敢不满,直接送他们去见阎王就好,以为仰仗一个老婆子就能奈他何了,真是痴心妄想!

    “不说了,你这里有什么吃的,给我来点,饿死了都。”

    流光逸满脸不忿,冲着江北歌嚷嚷。

    江北歌无奈一笑。

    “给你下碗面吧,我来做。”

    难得今天心情好,看他那一脸孩子气的样子!

    “求之不得呢!”

    流光逸自然开心。

    叶恒被斩首,叶家一众将被流放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青鹭山,有不明所以的,有骂叶家咎由自取的,有说流光逸无情无义的,任谁也没有想到,叶家真就这么倒了。最让人唏嘘不已的是程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一蹶不振卧床不起,往日里硬朗的身子骨瞬间垮掉,人人都感慨人世无常啊!

    叶家一事尘归于土,泽溪宫终于迎来长久的平静。

    这天早上,江北歌同往常一般早起,想起多日未见思衣,也不知她身体强势如何,便想着去白亭阁看看。

    思衣自从上次刺杀一事毕了之后便一直由虹峰照顾,醒来不见自家小姐,当下十分着急立刻想起身寻找,奈何身上伤口刺痛,险些裂开来。

    虹峰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喜欢的姑娘又一次受伤,他还是无能为力,只能在她背后默默照顾,连“喜欢”二字也不敢说出口。

    “你家小姐为了护你周全险些遭刺客暗杀,现在已经被宫主带走,你需好好养身体,才不负你家小姐为你受的伤。”

    明明心里满是关心,话一出口不仅冰冷,甚至带着点斥责,虹峰暗自懊恼,无奈话已说出犹如覆水难收,只能将一腔爱意化为点点滴滴的行动。

    思衣其实并无其他想法,只恨自己不能在小姐战斗时陪在左右,心里难受,两行清泪已经滑落。

    虹峰慌了,以为他的话惹哭了思衣,连忙上前,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只能轻轻拍着思衣的背,他能给她的,只有一个可靠的肩膀而已,等到她在他肩上沉沉睡去,他才敢伸出手来,帮她擦掉泪痕,顺便安抚自己颤抖的心。

    江北歌在月澜殿待了近十天,虹峰一直在白亭阁寸步不离,怕毛手毛脚的丫头照顾不好,硬是连切药熬药这等小事都亲手来做,可怜他一个大男人,往日里又根本未接触过这些,常常做的差强人意,心里愈发苦恼,觉得自己十分无用。

    思衣将他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样细致对待她的,除了江北歌,也就只有这个来往并不多的冷面人了。心里感动之余,并无其他想法,也料不到虹峰如此对她会源自于爱慕。

    江北歌进白亭阁院子的时候,虹峰正在帮思衣煎药,江北歌并不惊扰,反而饶有兴致的观察起来。

    虹峰照往常一样一身黑衣,锦冠束发,额前有一缕发垂在耳侧,满脸的灰却毫不在意,手里执一把羽扇轻轻扇着药壶下的火,旁若无人,甚至感受不到江北歌的靠近。

    江北歌有些欣慰,她许久不在,思衣有虹峰如此精细的照看想必也该好了。

    虹峰听见身后脚步声猛然转过头去,手上长剑一出,瞬间抵在江北歌的咽喉,却在看清楚江北歌面容时脸上微怔,满眼惊愕。

    “怎么,不认得我了。”

    江北歌戏谑,脸上微微一笑。

    虹峰连忙收起剑,道:

    “不知是姑娘,还望赎罪。”

    说着竟拱手致意,倒叫江北歌有些不好意思了。按理说虹峰只是流光逸的属下,没有必要对她这般尊敬的。

    “好了,感紧看你的药吧,都要干了。”

    虹峰连忙转身一看,果真如此,心里懊恼不已,又要重新熬了。不由得皱起眉头,倒显得整张脸有些诙谐,惹的江北歌一阵闷笑。

    思衣闻声跑出来,一看是江北歌激动不已,直接冲过来一把抱在江北歌身上,还一边“呜呜”抽泣,仿佛受了千般委屈似的。江北歌拍拍她的背安抚,心里很是愉悦。

    “好了不哭了,就知道哭,给我看看伤口!”

    江北歌凶巴巴道,思衣一下子被逗乐。

    思衣的伤比江北歌预料的还要好一些,看来虹峰也确实尽了心意,与思衣谈起最近在月澜殿发生的事,思衣面上黯然,为她不能陪在江北歌身边而难过,闹得江北歌一阵纳闷,这丫头怎么最近变得如此脆弱?

    午饭是在白亭阁吃的,虹峰主动请缨为二人准备午餐,别看他一个糙汉子,做起饭来可是毫不马虎,一道工序不落,看的江北歌吃惊不已,一问才知道这手艺也是最近才跟着宫里的厨子学的。江北歌表示很不相信,白亭阁厨子的手艺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显然不是一个风格。

    很快,一道拌莴笋,一道红油肚丝,外加糯米粥和百合酥,菜数不多,但足够江北歌和思衣两人吃,两菜一粥一点心,看起来卖相不错,江北歌随意夹起一块百合酥来,香味便已扑鼻,一入口更是唇齿留香,江北歌不禁汗颜,这水平,当真是初学者么?

    虹峰这才坦白,原来他的祖父在遨云国的皇宫中当过御厨,便传了几道容易掌握的留给后世,虹峰跟着学了不少,厨艺自然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