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 第三十九章 秋氏次女VI
季历一九四二年，五月十七日。正午。
春。
城东大军营。
千雪的手指掠过还羽森严的剑身，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白铠武士——秋.曼，缓缓地说，“殿下，准备好了么？”
“放马过来便是！”秋.曼冷冷地说。
“那么......”充当裁判的军士看了看双方，抬手，“刀剑无眼，望世子殿下与青缨卫阁下掌握好分寸，莫要血溅于此！兵刃脱手者，败！退出中圈者，败！若是体力不支，可以举手示意认输，试手将会停止，开始！”
随着规则的朗声完毕，军营内寂静无声，今日在操场上围观的军士并不少，听说是秋世子殿下与新晋御殿青缨卫的试手，大家都来围观了。这等级别的操演，一年也难得见上几次，操场内外都是黑压压的人群，连岚衍将军和秋氏家主都来了。
“家主，你说这次武艺试手，谁会赢呢？”岚衍坐在周围设立的高台上，看向场中，低低地笑语。
“将军似乎比较看好那位新收下的青缨卫？”秋氏家主秋.吕瞥了一眼岚衍，脸上看不出喜怒。
“以往的比赛，我心中大多有底，可这次没有。”岚衍摇了摇头，“千雪的本领，我自然是有数的，但是秋世子也不能轻视，我听说家主自幼就将其送至古亚特的剑道流名家门下学习，以秋世子的聪颖天分，想必成就不会低，所以今日这一场，我不好说。”
“我自然是信任曼的。”秋.吕缓缓说。
“那么就拭目以待了。”岚衍含笑。
千雪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跳，经过这些天的磨练，他的剑技越来越成熟，不过今日还是他到古亚特以来的第一次正式比武，对方又是秋世子殿下，他的手不由有些颤抖。
秋.曼围着演武台中心缓缓踱步，他的武器是一柄四尺长的厚重战剑，秋.曼的臂力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所以他才会使这柄战剑，可他的目光落到还羽上时，内心暗惊，千雪的还羽比他的剑还要长，足有五尺，五尺长六寸宽的重剑他也能驾驭？秋.曼内心不由得怀疑。
试手开始！
重剑的呼啸声扑面而来，凝重的气息汇聚成了一道墙，“唰”的一下推到了秋.曼面前，千雪的攻势比起一个月以前又有长进，还羽肃杀之气中再添几分凌厉！秋.曼丝毫不慌，他沉稳住身形，双腿巍然不动，战剑以同样的攻势挥出，两柄剑的撞击声尖锐刺耳，双方的手都被反震力刺得生疼。
但千雪和秋.曼并没有因此停下，他们都只是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而后再度扑上，重剑在空中划出虚影，随之而来的是一轮又一轮的对拼，钢铁之间的碰撞擦出火花，两边都不愿退后，千雪的还羽一旦被击开就立马补上，而秋.曼也是如此，如此暴力凶悍的力量碰撞让场边的精灵都看呆了，别说十几轮的对抗，就算是一轮的对抗，其中蕴含的巨大冲击力都足以让普通精灵腕骨断裂，那样生猛的力量撞击该用多大的毅力去忍受啊。
又是一次猛击！千雪在还羽被弹开之后终于找到了秋.曼的破绽，御反蓄势待发！
一道灰蒙的刀光从千雪手中闪现，他双手握住剑柄，反手自下而上地挑击秋.曼的左肩，秋.曼及时侧身，躲开了这次进攻，但是还羽在一击落空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调整方向，而后以山崩地裂般的凶悍力道从空中砸下！
凭借还羽的重量与惯性，千雪有信心在这一击中直接击垮秋.曼的防御！
秋.曼勉强横起战剑抵挡，但还羽剑身上巨大的力量让他难以抗衡，再加上秋.曼是仓促间横起战剑格挡，发力姿势并不舒服，战剑剧烈的颤抖起来，秋.曼的脸色涨红。
天平慢慢朝着千雪倾斜，场边的裁判军士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中断这次对拼了，毕竟有一方是秋世子殿下，若是伤了，大家都不好交代。
千雪忽然感觉到剑身上传来异常
，秋.曼的战剑虽然颤抖，可千雪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将其压下分毫，反而是那股抖动占据了主导位置，还羽的力量被不经意间分散了，秋.曼放声大吼。
“给我起开！”
战剑瞬间突破了还羽的压制，战剑剑身在剧烈的抖动之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强行将千雪的还羽击退，双方都是重剑，而秋.曼居然能在静止中击退还羽带着惯性的劈斩！
“秋世子的剑身卸力之术真是愈加巧妙了啊。”岚衍不由得低声赞叹。
他知道秋.曼的剑术流派，那是一种传承非常稀少的剑术流派，叫柔剑。虽然秋.曼是一柄重剑在手，但他不光只是利用重武器的惯性去击垮敌人，柔剑的精髓在于粗中有细，就算是重剑，也要注重力量的把控，那种通过抖动卸力的方式就是非常不错的脱身之术，重剑的凶猛挥斩与控力的巧妙结合形成了柔剑流派，不愧于秋世子的天才之名，能如此纯熟的掌控于心。
岚衍以前只是耳闻柔剑，今日亲眼所见，也不由得感叹其精妙之处，怪不得传承稀少，此等挥剑控力的方式，便是广招学徒，也没有几个精灵能学会。
千雪收力后退，还羽被击开之后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压制了。可秋.曼却不放过这次机会，战剑在他手中再度形成一次攻势，秋.曼横斩，虽然声势逼人，可战剑挥斩却离千雪足有一尺的距离，完全是一次没有威胁的进攻。
怎么会这样？他失误了么？千雪心里浮现出疑问，可他忽然想起初初对他说过的话。
“给你个提示哦，秋.曼也很擅长机括，他曾经在古亚特的机括大师三角门下学过一段时间。”
机括......？机括！
千雪明白了，他在战剑划过他胸膛位置的时候猛地后仰，双手撑地，整个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整个人像是直接坍塌了下去，场下的精灵都不能理解千雪这一举动，秋.曼这一次进攻明明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可一道危险的锐光忽然从秋.曼手里的战剑闪过，这柄四尺长的战剑竟然凭空从剑身里再弹出一尺的薄钢刃，距离刚刚好够到千雪后仰之前的位置，这是机括之术，谁都没想到秋.曼的战剑还有这样的变化，若是千雪不及时闪躲，这片钢刃必然能划中他的胸膛！
随着千雪一个轻巧的后空翻落地，双方再度归于平静。
真是一场惊险的近身白刃战，千雪以御反占得了先机，而后秋.曼毫不慌乱，接连用剑身卸力之术和机括之术反击，差点夺下胜利，还有先前那令人眼花缭乱的重剑对拼。
围观的精灵们都暗自赞叹，不愧是秋世子与青缨卫之间的比试。
“反应很快啊......”秋.曼依旧是冷冷地目光，“跟我试手的精灵都没资格见到这一招，今天还是我第一次用出来，可你居然躲开了。”
“侥幸而已，以秋世子殿下把握战机的能力，怎么会挥出那样一记没有威胁的进攻呢？我不过是多了几分戒备罢了。”千雪笑笑，“秋世子这样精妙的机括之术，我也是第一次见。”
“孩子们的武术真是令我惊讶。”岚衍饶有兴趣地盯着场中的两道身影，“家主，你以为呢？”
“能被将军看中成为青缨卫的，果然不凡，曼儿那记蛇击都未能击败他，确实令我惊讶。”秋氏家主眼中也闪动着异样的目光。
场中的气氛依旧焦灼，岚衍摇了摇头。
“不如今日点到为此？让我下去做个裁断，如何？”
秋氏家主却摇了摇头，“可我看他们却未有此意，曼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胜负不分，他就不甘。”
场边大风刮起，细细的黄沙漫天，人群寂静无声，等待着青缨卫与秋世子的下一轮进攻爆发。
“秋世子殿下......”千雪忽然开口，“不如今日点到为此？”
“我很敬佩你的武术，但我更加渴望胜负。”
秋.曼眼里闪动着狂热的战意，“点到为此就免了，不如一击分胜负？”
“一击分胜负？”
“对。”
“好。”千雪颔首。
千雪拉出剑架，他反手握住剑柄，锋刃巍然不动，稳稳指向秋.曼，下身是后弓步，身体缓缓后压，挺拔的身形如同刀削，丝毫没有多余的弧线，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一股无形的威胁却蔓延而出！
风雷剑术.破军！
千雪闭眼，在脑海里再度回忆了一次云灵施展的破军，动如雷霆，剑斩惊云！他深呼吸，身体在吞吐之间已达最佳状态！
秋.曼却是侧身，他双腿分立，也是同样的反握剑柄，原本四尺的战剑在薄钢刃弹出来以后已经有五尺长了，战剑在静握的情况下又开始微微颤抖，不同于刚刚卸力的剧烈抖动，现在更像是一种爆发之前的压抑，如同海啸爆发前的细微浪潮，可想而知秋.曼这一剑的威力有多大！
风雷剑术.破军！爆发！
柔剑流.猛禽！爆发！
两道剑光以极快的速度交织在一起，破军之剑的爆发依旧恐怖，在交锋的一瞬间几乎要直接切开秋.曼的战剑！而秋.曼不甘示弱，他咬牙推动战剑，可猛禽的抖动现在却无法卸下破军之剑的压制力，这是彻底的爆发比拼，一力降十会！双方只有将所有力气投入到对拼中才能分出胜负，后退的一方完全跟不上剑刃斩切的速度，谁退，谁就败！
他们陷入了绞杀的泥潭中！
秋.曼的呼吸开始紊乱，手腕上的剧痛一阵一阵的传来，千雪死死地抵住还羽，他摒足了力量要在这一击彻底压倒秋.曼！
“这一记剑术......”秋氏家主眼睛微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千雪的旋斩上，那样凶猛的剑技，他似乎有些眼熟......到底是谁施展过呢？
僵持之中，一道青光忽然从天而降，一柄三尺长剑稳稳地从中劈斩而下，巨大的力量让千雪和秋.曼两人同时退去，长剑准确地将两人分开。
“好了！都收一收。”岚衍的声音传来，刚刚是他用落影斩开了僵持的两人，精确的剑术恰好隔开了对拼的力量，岚衍收剑回鞘。
“将军！”秋.曼有些急切，“我们胜负还未分！”
岚衍瞥了他一眼，“秋世子，不必如此执着了，刚刚的对拼你们都已拼尽全力，无论是谁赢了，另一方都必然受伤，此次试手，我来仲裁，平局！”
随着岚衍的声音落下，周围的精灵都松了口气，平局已是最好，拼到鱼死网破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秋.曼默然，他的手腕现在还传来阵阵刺痛，秋.曼看向手中的战剑，刚刚与还羽交接的地方，锋刃已经破碎，而后剑身上也传来了裂纹。虽然岚衍说是平局，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输了，若不是岚衍将他们分开，自己很可能就要伤在破军之下了。
“秋世子殿下。”千雪走到秋.曼面前，伸出手，“殿下刚刚的勇猛令我记忆尤深。”
秋.曼也伸出手，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千雪，一言未发，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没入了黄沙之中。
“将军......他。”千雪转头看着岚衍。
“很要强的孩子啊，以后的成就不会低。”岚衍淡淡地笑，“千雪，以后我要给你加个禁制。”
“禁制？”
“若非性命关头，不准使用破军。”
“为什么？”千雪有些不解。
“现在虽然只有我能看出来这是破军，可万一呢？若是被伊斯知晓了你跟云灵有关系......””岚衍淡淡地说，“你以为破军是什么烂大街的剑术么？当年云灵凭借这一剑在星之森斩出了自己的盛名，斩出了开国以来最伟大剑圣的称号，若是被人认出来了......那可就不太妙了啊。”
千雪心中一凛，恭声道，“是，将军。”
（本章完）
春。
城东大军营。
千雪的手指掠过还羽森严的剑身，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白铠武士——秋.曼，缓缓地说，“殿下，准备好了么？”
“放马过来便是！”秋.曼冷冷地说。
“那么......”充当裁判的军士看了看双方，抬手，“刀剑无眼，望世子殿下与青缨卫阁下掌握好分寸，莫要血溅于此！兵刃脱手者，败！退出中圈者，败！若是体力不支，可以举手示意认输，试手将会停止，开始！”
随着规则的朗声完毕，军营内寂静无声，今日在操场上围观的军士并不少，听说是秋世子殿下与新晋御殿青缨卫的试手，大家都来围观了。这等级别的操演，一年也难得见上几次，操场内外都是黑压压的人群，连岚衍将军和秋氏家主都来了。
“家主，你说这次武艺试手，谁会赢呢？”岚衍坐在周围设立的高台上，看向场中，低低地笑语。
“将军似乎比较看好那位新收下的青缨卫？”秋氏家主秋.吕瞥了一眼岚衍，脸上看不出喜怒。
“以往的比赛，我心中大多有底，可这次没有。”岚衍摇了摇头，“千雪的本领，我自然是有数的，但是秋世子也不能轻视，我听说家主自幼就将其送至古亚特的剑道流名家门下学习，以秋世子的聪颖天分，想必成就不会低，所以今日这一场，我不好说。”
“我自然是信任曼的。”秋.吕缓缓说。
“那么就拭目以待了。”岚衍含笑。
千雪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跳，经过这些天的磨练，他的剑技越来越成熟，不过今日还是他到古亚特以来的第一次正式比武，对方又是秋世子殿下，他的手不由有些颤抖。
秋.曼围着演武台中心缓缓踱步，他的武器是一柄四尺长的厚重战剑，秋.曼的臂力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所以他才会使这柄战剑，可他的目光落到还羽上时，内心暗惊，千雪的还羽比他的剑还要长，足有五尺，五尺长六寸宽的重剑他也能驾驭？秋.曼内心不由得怀疑。
试手开始！
重剑的呼啸声扑面而来，凝重的气息汇聚成了一道墙，“唰”的一下推到了秋.曼面前，千雪的攻势比起一个月以前又有长进，还羽肃杀之气中再添几分凌厉！秋.曼丝毫不慌，他沉稳住身形，双腿巍然不动，战剑以同样的攻势挥出，两柄剑的撞击声尖锐刺耳，双方的手都被反震力刺得生疼。
但千雪和秋.曼并没有因此停下，他们都只是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而后再度扑上，重剑在空中划出虚影，随之而来的是一轮又一轮的对拼，钢铁之间的碰撞擦出火花，两边都不愿退后，千雪的还羽一旦被击开就立马补上，而秋.曼也是如此，如此暴力凶悍的力量碰撞让场边的精灵都看呆了，别说十几轮的对抗，就算是一轮的对抗，其中蕴含的巨大冲击力都足以让普通精灵腕骨断裂，那样生猛的力量撞击该用多大的毅力去忍受啊。
又是一次猛击！千雪在还羽被弹开之后终于找到了秋.曼的破绽，御反蓄势待发！
一道灰蒙的刀光从千雪手中闪现，他双手握住剑柄，反手自下而上地挑击秋.曼的左肩，秋.曼及时侧身，躲开了这次进攻，但是还羽在一击落空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调整方向，而后以山崩地裂般的凶悍力道从空中砸下！
凭借还羽的重量与惯性，千雪有信心在这一击中直接击垮秋.曼的防御！
秋.曼勉强横起战剑抵挡，但还羽剑身上巨大的力量让他难以抗衡，再加上秋.曼是仓促间横起战剑格挡，发力姿势并不舒服，战剑剧烈的颤抖起来，秋.曼的脸色涨红。
天平慢慢朝着千雪倾斜，场边的裁判军士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中断这次对拼了，毕竟有一方是秋世子殿下，若是伤了，大家都不好交代。
千雪忽然感觉到剑身上传来异常
，秋.曼的战剑虽然颤抖，可千雪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将其压下分毫，反而是那股抖动占据了主导位置，还羽的力量被不经意间分散了，秋.曼放声大吼。
“给我起开！”
战剑瞬间突破了还羽的压制，战剑剑身在剧烈的抖动之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强行将千雪的还羽击退，双方都是重剑，而秋.曼居然能在静止中击退还羽带着惯性的劈斩！
“秋世子的剑身卸力之术真是愈加巧妙了啊。”岚衍不由得低声赞叹。
他知道秋.曼的剑术流派，那是一种传承非常稀少的剑术流派，叫柔剑。虽然秋.曼是一柄重剑在手，但他不光只是利用重武器的惯性去击垮敌人，柔剑的精髓在于粗中有细，就算是重剑，也要注重力量的把控，那种通过抖动卸力的方式就是非常不错的脱身之术，重剑的凶猛挥斩与控力的巧妙结合形成了柔剑流派，不愧于秋世子的天才之名，能如此纯熟的掌控于心。
岚衍以前只是耳闻柔剑，今日亲眼所见，也不由得感叹其精妙之处，怪不得传承稀少，此等挥剑控力的方式，便是广招学徒，也没有几个精灵能学会。
千雪收力后退，还羽被击开之后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压制了。可秋.曼却不放过这次机会，战剑在他手中再度形成一次攻势，秋.曼横斩，虽然声势逼人，可战剑挥斩却离千雪足有一尺的距离，完全是一次没有威胁的进攻。
怎么会这样？他失误了么？千雪心里浮现出疑问，可他忽然想起初初对他说过的话。
“给你个提示哦，秋.曼也很擅长机括，他曾经在古亚特的机括大师三角门下学过一段时间。”
机括......？机括！
千雪明白了，他在战剑划过他胸膛位置的时候猛地后仰，双手撑地，整个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整个人像是直接坍塌了下去，场下的精灵都不能理解千雪这一举动，秋.曼这一次进攻明明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可一道危险的锐光忽然从秋.曼手里的战剑闪过，这柄四尺长的战剑竟然凭空从剑身里再弹出一尺的薄钢刃，距离刚刚好够到千雪后仰之前的位置，这是机括之术，谁都没想到秋.曼的战剑还有这样的变化，若是千雪不及时闪躲，这片钢刃必然能划中他的胸膛！
随着千雪一个轻巧的后空翻落地，双方再度归于平静。
真是一场惊险的近身白刃战，千雪以御反占得了先机，而后秋.曼毫不慌乱，接连用剑身卸力之术和机括之术反击，差点夺下胜利，还有先前那令人眼花缭乱的重剑对拼。
围观的精灵们都暗自赞叹，不愧是秋世子与青缨卫之间的比试。
“反应很快啊......”秋.曼依旧是冷冷地目光，“跟我试手的精灵都没资格见到这一招，今天还是我第一次用出来，可你居然躲开了。”
“侥幸而已，以秋世子殿下把握战机的能力，怎么会挥出那样一记没有威胁的进攻呢？我不过是多了几分戒备罢了。”千雪笑笑，“秋世子这样精妙的机括之术，我也是第一次见。”
“孩子们的武术真是令我惊讶。”岚衍饶有兴趣地盯着场中的两道身影，“家主，你以为呢？”
“能被将军看中成为青缨卫的，果然不凡，曼儿那记蛇击都未能击败他，确实令我惊讶。”秋氏家主眼中也闪动着异样的目光。
场中的气氛依旧焦灼，岚衍摇了摇头。
“不如今日点到为此？让我下去做个裁断，如何？”
秋氏家主却摇了摇头，“可我看他们却未有此意，曼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胜负不分，他就不甘。”
场边大风刮起，细细的黄沙漫天，人群寂静无声，等待着青缨卫与秋世子的下一轮进攻爆发。
“秋世子殿下......”千雪忽然开口，“不如今日点到为此？”
“我很敬佩你的武术，但我更加渴望胜负。”
秋.曼眼里闪动着狂热的战意，“点到为此就免了，不如一击分胜负？”
“一击分胜负？”
“对。”
“好。”千雪颔首。
千雪拉出剑架，他反手握住剑柄，锋刃巍然不动，稳稳指向秋.曼，下身是后弓步，身体缓缓后压，挺拔的身形如同刀削，丝毫没有多余的弧线，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一股无形的威胁却蔓延而出！
风雷剑术.破军！
千雪闭眼，在脑海里再度回忆了一次云灵施展的破军，动如雷霆，剑斩惊云！他深呼吸，身体在吞吐之间已达最佳状态！
秋.曼却是侧身，他双腿分立，也是同样的反握剑柄，原本四尺的战剑在薄钢刃弹出来以后已经有五尺长了，战剑在静握的情况下又开始微微颤抖，不同于刚刚卸力的剧烈抖动，现在更像是一种爆发之前的压抑，如同海啸爆发前的细微浪潮，可想而知秋.曼这一剑的威力有多大！
风雷剑术.破军！爆发！
柔剑流.猛禽！爆发！
两道剑光以极快的速度交织在一起，破军之剑的爆发依旧恐怖，在交锋的一瞬间几乎要直接切开秋.曼的战剑！而秋.曼不甘示弱，他咬牙推动战剑，可猛禽的抖动现在却无法卸下破军之剑的压制力，这是彻底的爆发比拼，一力降十会！双方只有将所有力气投入到对拼中才能分出胜负，后退的一方完全跟不上剑刃斩切的速度，谁退，谁就败！
他们陷入了绞杀的泥潭中！
秋.曼的呼吸开始紊乱，手腕上的剧痛一阵一阵的传来，千雪死死地抵住还羽，他摒足了力量要在这一击彻底压倒秋.曼！
“这一记剑术......”秋氏家主眼睛微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千雪的旋斩上，那样凶猛的剑技，他似乎有些眼熟......到底是谁施展过呢？
僵持之中，一道青光忽然从天而降，一柄三尺长剑稳稳地从中劈斩而下，巨大的力量让千雪和秋.曼两人同时退去，长剑准确地将两人分开。
“好了！都收一收。”岚衍的声音传来，刚刚是他用落影斩开了僵持的两人，精确的剑术恰好隔开了对拼的力量，岚衍收剑回鞘。
“将军！”秋.曼有些急切，“我们胜负还未分！”
岚衍瞥了他一眼，“秋世子，不必如此执着了，刚刚的对拼你们都已拼尽全力，无论是谁赢了，另一方都必然受伤，此次试手，我来仲裁，平局！”
随着岚衍的声音落下，周围的精灵都松了口气，平局已是最好，拼到鱼死网破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秋.曼默然，他的手腕现在还传来阵阵刺痛，秋.曼看向手中的战剑，刚刚与还羽交接的地方，锋刃已经破碎，而后剑身上也传来了裂纹。虽然岚衍说是平局，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输了，若不是岚衍将他们分开，自己很可能就要伤在破军之下了。
“秋世子殿下。”千雪走到秋.曼面前，伸出手，“殿下刚刚的勇猛令我记忆尤深。”
秋.曼也伸出手，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千雪，一言未发，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没入了黄沙之中。
“将军......他。”千雪转头看着岚衍。
“很要强的孩子啊，以后的成就不会低。”岚衍淡淡地笑，“千雪，以后我要给你加个禁制。”
“禁制？”
“若非性命关头，不准使用破军。”
“为什么？”千雪有些不解。
“现在虽然只有我能看出来这是破军，可万一呢？若是被伊斯知晓了你跟云灵有关系......””岚衍淡淡地说，“你以为破军是什么烂大街的剑术么？当年云灵凭借这一剑在星之森斩出了自己的盛名，斩出了开国以来最伟大剑圣的称号，若是被人认出来了......那可就不太妙了啊。”
千雪心中一凛，恭声道，“是，将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