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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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小女魔头

    父亲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又上班去了。

    父亲他们单位就是这种工作性质,上了班每天都在工地施工,到了月末集中休周日,休息够天数再上班。

    他在家的这几天,智聪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父亲不管和谁开口说话,他的心都忽悠一下提到嗓子眼,生怕父亲又把目标对准自己,万一间歇性歇斯底里发作起来,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毒打。

    终于盼到父亲走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智聪比以前自由多了,以前父母不放心他在外面跑,总是把他锁在家里。自从上了学,他就有了家里的钥匙,放学早了,可以出去随便玩一会儿。

    那时候对学习不是那么重视,老师只要开会学习,或者参加政治活动,就给学生们放了羊,任他们满世界疯玩。

    大海家搬走之后,智聪和西头老栗家的两个孩子玩在了一块。

    他们这栋平房一共四家,西数头一家是粟家,然后是老苏家,智聪家,大海家。

    智聪打小被关久了,和周围的小孩子都不太熟,现在放了羊,自然选择离得最近,岁数相差不多的栗家孩子在一起玩。

    栗家大的是女孩儿,比智聪大两岁,名叫栗青。弟弟栗小建,比智聪小一岁。

    栗青高智聪一个头,梳着两条搭拉到腰上的小长辫子。她比男孩子还野,天天甩着两条长辫摇晃着膀子满世界疯跑。

    而且跑起来两条长腿捣腾得飞快,个子比她高的男孩都跑不过她。

    她的胆子也贼大,老高的榆树,她手脚并用,蹭蹭蹭爬上去摘榆树钱吃。还掰下几枝扔给在树下仰着脖子眼巴巴看着她的智聪,让他撸甜甜的榆树钱大快朵颐。

    这丫头脾气挺大,一言不合就和小伙伴们打起来。女孩们胆子小,都不敢招惹她,她也护着女玩伴们,专和男孩pk。

    玩耍中如果看哪个男孩不顺眼?她便瞪起眼珠子:“你嘎啥?,皮子痒痒了是不?”

    一开始对方哪能怕她这个女孩儿,满脸不屑道:“对,我皮子就痒痒了,你能咋地吧?”

    那时孩子打架的套路是这样的:言语冲突之后,两个孩子便如两只斗鸡一般,互相瞪着对方。继而双方迅速接近,并排站立,使劲用肩膀互撞,比拼实力。嘴里还都不闲着:“咋的?咋的?咋的?怕你呀?”

    通常情况下,决斗双方撞一阵子,有一方就会因体力不支,或受不了身体的震痛,败下阵来。

    当然嘴上都不好意思认输,或者说:“我不稀的跟你打。”实际上就等于认输了。

    或者说:“你等着,有种你站在这别动,我回家找我哥去。”

    获胜的一方就轻蔑地回答:“我在这等着,等着等着不吃你家大饼子。”

    落败的一方便在小伙伴们的起哄声中,灰溜溜地走了。

    栗青与他们大不相同,她从来不按套路打,而是撞了几下之后,突然伸手抓对方的脸,施展自创的绝世鹰爪抓,挠对方几条大血道子。

    战斗力一般的孩子受不了她这雷霆万钧般的一击,哭着跑回家告状,大多的情景如下:“爸,我挨揍了,我让人给揍了呀。”

    “谁把你给挠成这样?”当爹的看着挺心疼,撸胳膊卷袖子准备亲自出马,为孩子助拳,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老栗家那野丫头”

    “啊?你堂堂个大小伙子,让人家小姑娘给干成这熊色?真特么给我丢人,滚,去哄你妹妹玩儿去。”

    当然也有强悍的,挥手向她反攻,她就抡圆了胳膊劈头盖脸地挠,挠着挠着抽冷子还来上一脚,用无影腿偷袭对方,一直打到对手落荒而逃才罢手。

    遇到太壮实且善战的,战几个回合仍然打不赢,她掉头就跑,百米冲刺般窜回家。

    进院里就解开房山角拴着的大黑狼狗,拉着哗哗作响挂在狗脖子上的铁链子,一阵风似的撒开腿又冲出去。

    狼狗天天在墙角憋屈着,浑身的劲头没处施展,窝着一肚子火。

    现在被小主人拽出来,蹦着高撒欢儿。

    离敌人还有几十米,栗青就扯开嗓子大叫:“大黑,冲,冲,冲。”

    狼狗立时如喝了壮阳药一般,“乌嗷”狂吼一声,腾起四蹄疯跑。铁链子哗啦啦拽得溜直,扯得小主人踉踉跄呛,只好用力握着铁链子,跟头巴实地被它拖着跑。

    听到女孩尖声喊叫和狗的虎吼,抬眼看见大黑狼狗牵着栗青,人仗狗势,狗助人威,一人一狗都呲着牙,恶狠狠地冲过来。

    刚才还为打跑栗青正得意洋洋对周围的孩子吹牛逼的敌手,刹那间心惊胆破,哭爹喊娘,撒腿没命般逃跑。

    一堆小孩子瞬间便炸了群,个个如见了狼的兔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夺路狂逃,动作慢的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儿。

    一人一狗更加兴奋,人喊狗叫锁定目标乘胜追击。

    对手慌不择路,无处可逃时,大多会急中生智,一头扎进男厕所,猫在里边浑身打哆嗦,生怕栗青松开链子把狼狗放进来。

    栗青心里相当有分寸,给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松开狼狗的链子,如此辉煌的战果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

    不过她还是要彻底杀一杀对手的威风,便跳着脚在厕所外面高声叫骂:“猫在里面算什么好汉,有种的给我滚出来。”

    里面的壮着胆故意气她:“我就不出去,你能把我咋地吧?有种你进来。”

    “还不服是吧?我这就放大狼狗进去咬死你。”栗青继续吓唬。

    “哧嗷,你放吧,你敢放进来我就敢咬死那个畜生你信不。”对方依然嘚瑟。

    栗青作势唤狗往里冲,大黑在门口怒吼,铁链子哗哗乱响,里面立时没了声音。

    原来是顺着墙爬到女厕所尿遁了。

    于是一个人一条狗,一个骂一个吼,在男厕所外面威风够了,才洋洋得意地一会儿狗牵着人,一会儿人牵着狗,丁零当啷在大街上耀武扬威。

    一直转悠得差不多了,才大摇大摆,风光无限地溜达回家。

    这么出色的战斗力,谁还敢不甘拜下风,望风披靡。几战过后,栗青成了附近没人敢惹的大魔头,想独孤求败都找不到对手。

    智聪自从和栗青在一起玩儿,虽然他没有狐假虎威,欺负欺负别的孩子,却也绝没有哪个孩子敢打欺负他的主意。

    打狗还得看主人的面子不是?如今他有了强有力的靠山,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后脑勺让门弓子抽了敢来撩哧他啊!

    智聪有了栗青的保驾护航,胆子比以前大了许多。

    他内心里对栗青感激不尽,跟在栗青屁股后面姐长姐短地叫,小声音拿捏的比蜂蜜还甜,哄得栗青走道都一高一高往上窜,不知该怎么的瑟才好。

    栗青也把智聪当亲弟弟,处处呵护他。甚至单独领着他到一中院内草丛中,摘黑乎乎一串一串的黝黝给他吃,甜得他心里的幸福感一个劲往脑门上冲:“姐,你对我太好了。”

    “只要你听姐的话,姐以后一直这么对你好。”

    “嗯呐,我听姐的,姐让我干啥我干啥。一点也不带让姐姐生气的。”智聪指天画地,诚惶诚恐地对姐姐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