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与天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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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国舅吴懿

    刘禅从慈安殿中走出,脸色阴晴不定,斥退左右,弃了车辇,只让黄皓伴行左右。

    黄皓疾步上前,一脸谦卑道:“陛下因何生了这么大的气呢?”

    “怎么,你想揣测朕的心思。”刘禅正心情不好,黄皓一下拍在马蹄上了。

    黄皓如被针刺一般,连忙给了自己一巴掌,“奴婢不敢,请陛下赎罪!”

    黄皓最近得了权势,成了刘禅身边的贴身红人,不由得恃宠而骄,开始在宫中作威作福起来。

    刘禅表面默许这种情况,一方面,他需要黄皓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份,成为他的助力。

    另一方面,他又要打磨黄皓,站得越高跌得越惨,所以他才会放任黄皓,就是为了到最后给他一个教训,一把甜枣一条大棒,这是帝王心术。

    他把卑微的黄皓提拔为黄门郎,无异于雪中送碳,黄皓的忠心刘禅不需要担心,但是刘禅提升黄皓的官职太快,黄皓本身虽有些心计到底不如身居宫中多年的那些老狐狸,大意之下很容易中了别人的圈套,那就枉费刘禅的一番栽培。

    刘禅眯着眼睛,轻轻说:“好了,起来吧,传朕的口谕,朕感慨吴国舅久为国事操劳,朕甚为感激,特请国舅到宫中一聚。”

    “奴婢遵旨。”

    看着黄皓小心翼翼远去的背影,刘禅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眼中掠过一丝惆怅,回头望着慈安殿的方向,心中暗道:“对不起,母后,原谅公嗣的大逆不道,公嗣已经下定决心帮助相父完成心愿。国事与家事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公嗣不想看到您与相父之间任何一个人出事,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逼您收手。”

    “这天下之事交给男人就好了,女人只要在后面被保护就好了,我不希望您在权利的漩涡越陷越深。我渐渐明白了父亲的无奈,有些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也许,我真的错怪了他吧。”

    回想起当年那个熟悉人的脸庞,不知不觉间,明明最恨的人就是他,却越来越像他了,“朕的孩子会不会也会这么看朕呢?”刘禅小声的自嘲道。

    吴觅下决心对付孔明那一刻,这对表面母子终于走到尽头,刘禅对这位最后的亲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渴望亲情,但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斩断亲情,他必须做出一个抉择。

    明明最重视亲人的他必须斩断亲情,莫大的讽刺,但他别无选择,如果不这么做,受伤的人会更多。

    恶人,由我一个人来做就好了,母后,相父,阿斗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为了你们,无论牺牲什么都无所谓。

    城西国舅府上,刚刚从校场巡视归来,一身戎装还未褪下的吴懿,久经沙场的他棱角分明,威势十足,一站一坐都有几

    分硬气。

    自从魏延战死之后他接任了征西大将军的职务,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军务的繁忙把他紧紧的锁在军中。

    好不容易抽个空头回家一趟,妻子林氏连忙让人打盆热水,亲自伺候吴懿更衣洗脚。

    看着温顺贤惠的妻子,吴懿忍不住问:“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夫君何出此言?”妻子望着他,一脸疑惑。

    “这几日总觉得安儿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发愁的心事,我问他,他也支支吾吾的不回答,眼神躲避着我。今日我刚回来,喊他的名字,他也不答应,被我罚去校场跑圈去了,你是他的母亲,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你是他的父亲,你都不知道,妾身怎么会知道。”林氏没好气的说:“安儿随你,都是一副倔脾气,放着安稳的高官不做,非要进什么军队,进行什么北伐。”

    林氏看到吴懿的脸色微变,分明是有些生气,立刻说:“你看你,妾身一说你又要生气了,瞪眼睛,安儿的性格就像和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吴懿斥责道:“北伐乃国之大计,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评论的?”

    “好好,都依你,跟你的丞相大人北伐去吧,最好别回来了,这个家散成什么样你也不用管!”林氏生气的说。

    吴懿看到爱妻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了,很是惊慌,连忙上前安抚,“惜泽,对不起,是为夫说重了。”

    “哼,一年你都回不了几次家,你这个吴家家主也不顾家,男儿立志为国是好事,但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的婚事你不操心,儿子有心事你不知道,家里乱成一锅粥,你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吴懿正欲安抚,突然下人进来禀报,“老爷,宫里来人了。”

    吴懿颔首正色,急忙让一旁的侍女为自己披上正服,吴懿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身居高位,又是皇亲国戚,但是没有其他外戚的飞扬跋扈,不学无术。

    吴懿立于中庭之中,神色端庄,黄皓用尖细的声音传递了一下刘禅宣吴懿入宫的口谕,也不等吴懿等人追问,便急匆匆的走了。

    跟随刘禅一些时日,他已经摸透一点刘禅的性格,刘禅很忌讳身边的人与朝中大臣有太多联系,他可不能再触犯刘禅了。

    吴懿一头雾水,已经深夜时分,刘禅有什么急事要这么急召自己进宫呢?

    看到夫人一脸担忧,吴懿宽慰道:“夫人且安心,为夫去去就回。”

    吴懿信步就要走出大门,突然回头温情的对妻子说:“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抽时间多陪陪你们的。”

    吴懿一路上神色不断变化,刘禅算是他的外甥,也曾见

    过很多面,对于这位皇帝外甥,吴懿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表面上的平易近人,没有心机的样子,实则深不可测,看似是被丞相压制的傀儡皇帝,但是在大事上有着自己的主见和睿智。在他看来,刘禅就是一隐忍待发,准备一鸣惊人的英杰雄主。

    今天这么晚了还要召见自己,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结合这几日朝廷之上那种沉闷的氛围,想起今日丞相与刘禅单独对话,吴懿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微臣拜见陛下。”吴懿恭敬的拜跪刘禅。

    刘禅忙上前扶起他,说:“国舅请起,您是太后的兄长,也是朕的舅舅,是一家人啊,行此大礼作甚?”

    吴懿答道:“陛下乃是天子,君臣之礼不可废之,臣妹虽为太后,但臣为朝臣,先行国礼再行人礼,不可因私废公。”

    刘禅笑着说:“这是何理?若是在早朝之上,可以这么说,但现在已经下了朝堂,已经过了公的时间,现在是私时。您是朕的长辈,按您那么说是不是朕应该拜您才对啊?”

    吴懿连忙说:“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刘禅抓住吴懿的一只臂膀,将他拉到席上,拿起一杯酒,“舅舅饮了这杯酒,权当是酒后失言了。”

    天子赐酒岂有推脱之理?吴懿只得饮下此酒。

    刘禅看吴懿喝完酒,笑道:“舅舅不愧是国之栋梁,为将为人皆是俊才,朕有舅舅这样的外戚,就像是武帝得到了长乐侯和冠军侯一样啊。”

    “微臣惶恐,臣何德何能敢与卫大将军和霍骠骑比肩?羞杀老臣了。如果真要比,在世唯有丞相一人,丞相一人之辉,共济两汉,汉得丞相,汉祚久远。”

    刘禅失笑道:“观国舅平生为人处世,与卫大将军真有几分神似呢。”

    刘禅踱步于中央,眼神诚挚的望着吴懿道:“也许舅父的确不如长平侯,朕也绝对比不上武帝的雄才大略。但舅父在朕眼中,您就是朕的卫青!”

    吴懿纳头就拜,“多谢陛下信任,懿为季汉就是万死也在所不惜!”

    “如果像舅父这样的外戚多一些,那么大汉怎会沦落于此呢?先帝与相父常常议论先汉兴衰原因,说到桓灵二帝就是一阵叹息,说到底就是皇帝昏庸放纵,十常侍乱政,何进无能所致。”

    “朕从先人手中继承帝位,也想做出一番事业,奈何朕智术浅短,能力不足,不得不依赖相父舅父等忠君报国之士的力量。卿等盖追先帝之殊遇而报之于朕,朕不自量力欲要兴复汉室之荣光,日后少不了要仰仗国舅了,有感国舅劳苦功高,特设下宴席款待国舅。”

    吴懿感激涕零,不知该说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