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师系列之陵安花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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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国郡主白若萱

    花相容几人一到京城,便就在京城买了一处宅院,依旧开了一间医馆,名字依旧叫做“雅韵”。

    因为他们四人都是俊男美女,所以当天慕名前来“雅韵”的人便有很多,然而在他们刚住的第二天,便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那人身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花相容这几百年见过的美人皮多了去了,也没有多惊艳,只将这人当作一个普通的病人:“姑娘是来抓药还是来看病?”

    只见那姑娘笑了笑,环顾了下四周,靠近花相容的耳畔轻轻说道:“传闻画皮娘子皆美艳。”

    花相容浑身一怔,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她是画皮师的?

    花相容眼神凌厉的望向她:“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只见那女子捂嘴风情一笑:“姑娘莫害怕,我不过一试,你便暴露了,姑娘,现在可否私下一谈?”

    花相容面色铁青的点了点头,慕容瀛因雨凝霜的原因,也学了些医术,花相容便将“雅韵”交给他处理,而她则带着那个女子还有段诀卿向她的书房走去,在京城的“雅韵”,她便将画皮密室设在了书房。

    到了书房,花相容与那女子齐齐落座,段诀卿则去沏了两杯茶端上,便静静的站在花相容的身后,赫然一个贴身侍卫的模样。

    花相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身月牙白的纱裙隐隐约约显出的优美身材,长流之下的墨发,被银色的淡雅发簪随意挽起,嘴角淡雅一笑,脸上未有一丝胭脂,深暗的眸子宛如黑洞,深不见底,让人猜想不出任何心思:“姑娘到底是何人?若说不出可以让我满意的回答,恐怕姑娘今儿个可就出不去这‘雅韵’了!”

    那女子浑身一僵,背后冒气丝丝冷汗,她刚刚到底哪儿来的勇气赶那般对这姑娘说话?

    那女子面色有些僵硬的说道:“我名唤白若萱,是当今圣上的干妹妹,大凤国的郡主。”

    花相容听到那女子的身份后便了然了,她师兄在皇帝身边办事,皇帝身边一些重要的人知道也无可厚非,只是她想不明白这郡主今儿个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若萱的神色总算是恢复如常了,微微笑了笑,同花相容说道:“我知道传说中的画皮师是存在的,也知道画皮师无一不是相貌俊美者,皇兄身边便跟着一位,我曾有幸见过一面,那样貌,是真真俊朗,是我所见过长得最俊男子了,只是若不是我早已心有所属,怕这一颗芳心便就此丢了。”

    花相容知道,她说的那人正是她师兄花槿颜,她还知道,不论这位郡主有没有故事她都必须帮之,这样她才可以尽早见到她师兄,更何况这位郡主还是一位有故事的郡主,只是她很好奇,这郡主的容貌,不与她比,在这万千人中也是上上之姿,怎么还要换皮?论财富,一国郡主,她自是不缺,论身份地位,怕也只有皇帝大过她了,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竟让一国郡主为之做到这种地步?

    花相容不紧不慢的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我这里怕是能比及郡主之貌的不多,郡主先说说要什么样的皮吧!”

    令花相容惊讶的是,这郡主居然摇头道:“我不要那些,我要的是你这里最平庸的皮!”

    白若萱的这么一句话,花相容反而不急了,饶有兴味的看着白若萱,语气却不起波澜,依旧淡然:“郡主不妨先说说你的故事吧!”

    花相容看见白若萱讲前面时眉眼是带笑的,一脸幸福甜蜜,讲到后面时,她的眉眼带了一丝愁容,眼中却还在闪烁,可见她与那人感情有多好,她有多信任那人。

    白若萱是在一次偷偷出宫游玩时遇见的他,他那时是一个落魄书生,只一眼她便爱上了他的文质彬彬,她同他说了身份,两人迅速坠入爱河,然而这份幸福并没有持续很久,她是郡主,生来便背负着帮皇帝稳定势力的命运,皇帝下旨,许她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嫁入振国将军府中,不得抗旨。

    她去问了那书生,那书生名叫郁雨轩,白若萱说到这里洋溢的幸福都会将花相容等人感染。

    ……

    白若萱偷偷从宫中跑了出去,目标很明确,正是她帮郁雨轩在外买的宅院。

    看到白若萱来了,郁雨轩连忙放下手中卷迎了出来,温柔的对她笑了笑:“郡主怎么来了?先进来喝杯茶水歇歇吧!”

    白若萱摇了摇,只是紧紧的抓着,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雨轩,若我没了这容貌,没了这郡主的身份,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对我好吗?”

    郁雨轩闻言,轻笑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肩,深情望入她的眼睛,道:“萱儿,我爱的是你的人,是你那颗善良的心,不是那些表面东西,当初我见你第一眼就爱上你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啊!”

    白若萱见状,一脸幸福的与郁雨轩相拥在一起,闭上眼睛沉入其中的幸福,低喃说:“有你真好。”

    有了郁雨轩的这句话,白若萱便想到了画皮师,但她只知道她皇兄身边有一个画皮师,但她又不能去找他,让他帮忙,毕竟他是她皇兄的人,而这个时候,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恰好听闻京中新开了一家医馆,开这医馆的主子还是一位貌比天仙的女子,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画皮师,便来试试,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

    花相容听了前因,未发表什么看法和意见,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说道:“那就跟我来吧!”

    花相容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前面引路,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好似有水浪拍打的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晰,花相容若隐若现罥烟眉,似笑非笑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走在最前方,水光潋滟之中,倾国倾城之貌隐约幻现。

    花相容带着白若萱来到了密室,因为刚来京城不久,在陵安密室里的东西花相容都没打算搬下来,这个密室只是安放了几盏烛灯,勉强将密室照亮,整个密室呈现一种昏暗色,气氛神秘的有些压抑。

    雕着三两枚小巧梅花的檀木盒,被花相容轻轻推到白若萱面前。

    一盒是小家碧玉,一盒是大家闺秀,最后一盒容貌平庸,属于那种见了一次,再见也记不起来的那种。

    “就要这张!”

    白若萱选了那一副最平庸的皮,这皮的名字叫木浅浅,花相容心中颇有感慨,她当初不过是因为与这木浅浅有缘,她心中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所以才将她的皮保存起来,毕竟现在世人都只求美人皮,像木浅浅的这幅皮,在他们画皮界里,属于最次品,通常画皮师都会用这种皮来报复,好一些的就直接一把火给烧了,她倒是没想到这幅皮还有能重见天日的一天。

    白若萱与上官锦瑟一样在老祖先面前立了誓,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象征身份的入宫令牌给了花相容抵这画皮之债,于她而言,画皮后,她便是木浅浅,木浅浅便是她,这令牌倒也没什么用了,反而保存不慎还会带来祸端,但是对花相容来说,这令牌可就很重要了,万金也不一定能搞来,她与师兄花槿颜在八十年前就很少联络了,最多就是逢年过节,她师兄会给她寄来一封信还有一份礼。

    所以,如果没这令牌,她想要进皇宫成功的见到师兄,可能性几乎为零。

    白若萱倒没急着画皮,她相信郁雨轩会在家里一直等着她,她虽然知道世间有画皮师的存在,却仅仅只限于知道而已,所以不免有些好奇,她是因为想要跟心爱之人在一起而画皮,那这木浅浅是为了什么而画皮的呢?

    白若萱在五岁大时便被当今圣上凤千鸠认作了干妹妹,也算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不似上官锦瑟那般有颗七窍玲珑心,所以,这般想便这般问了出来:“姑娘,这木浅浅是为了什么?看她长得如此平庸,难道是为了嫁入豪门?”

    按理说花相容是不会同她说这些的,毕竟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过是因为他们画皮师可以不老不死,所以才定了这么个规矩,一来了解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为其画皮,二来则是为了在这漫漫岁月中解闷。

    也许是因为不想让这白若萱玷污了木浅浅那美好的故事,也许是因为碍于那白若萱郡主的身份,这一次花相容居然只犹豫了一下,便同她讲述起了这幅皮的故事……

    木浅浅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本来她应该是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完成每个女人生来就注定好的一切,嫁人,生子,安享晚年……